寒風呼嘯,萬裏冰原上隻剩一片茫白。追小說哪裏快去眼快
一隻全身包裹冰雪的六足運輸車緩緩駛入盤古基地南面入口。
幾分鍾後,随着第二道合金密封門在背後緩緩關閉,運輸車在入口等待區近萬平米的廣場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走下來一群面露好奇神色的男男女女,其中既有耄耋老人,也有花季女子,他們的共同特點是每個人都兩手空空,除了腰間的自衛武器,沒有任何人攜帶任何行李。這些人都是從南方抽調過來的工程部新成員,這是他們首次造訪這座位于冰火國度的地下基地。
遠途而來的旅者們下車後,立刻被頭上猙獰錯雜的山岩穹頂,以及這座地下廣場中的明亮燈光驚呆了。四周山壁上有數以千計的大功率照明燈,它們合力發出刺眼的雪白光芒,将這處原本陰森幽暗的地府世界映照得比白晝還要清晰。
一位身穿藍色工作常服,左膀套着“勤務”紅色臂箍的眼鏡男走上前來大聲道:“歡迎大家,我是盤古基地管理處的當值勤務人員。所有下車的同事,請跟我來!我們現在去接待區領取工作常服和野外作業服,請大家沐浴消毒之後換上工作常服。除了你們随身攜帶的自衛武器、腕式終端或互助表,其他所有個人用品必須上交,由基地管理處代爲保存。最後我要再次提醒大家,在盤古基地裏,嚴禁個人私自使用任何種類的電磁設備!訪問互聯網、通訊聯絡、查詢數據請盡量使用四元相位信道設備。”
眼鏡男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輪班勤務工作,他一邊漫不經心說着,一邊領着衆人穿過等待區廣場。下了幾段台階後,他們來到區間檢查站,這裏有身穿灰色戰術防護服的武裝人員,還有一隻卡魯。
通過長達百米的走廊後,他們又乘坐升降平台向着地下不知多深的地方快速下滑了将近兩分鍾。
可供百人同時乘坐的巨型升降平台内,這二十來人顯得少了些。低沉的嗚嗚聲中,一種毫無節奏可言的輕微震顫從升降平台艙壁上傳來。
一位身材嬌小的年輕女工程師緊張地向四周張望着,眼鏡男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不要擔心,這是地震。”
“地……地震?!”那女工程師還沒說話,旁邊一位絡腮胡子的中年大叔卻差點跳了起來。
平均一千五百米深的地下基地,如果發生地震,那差不多就是坐以待斃吧?
眼鏡男不爲所動地點了點頭:“嗯,地震,在西北方向兩百多公裏外,那裏有一座活火山,地質情況不太穩定。在勘察加半島,火山和地震很常見。但是,請大家放心,這種級别的震動不會影響到盤古基地的安全。基地管理處設有專門的地質觀測和考察小組,全天候實時監控周邊一千公裏半徑内的所有地質地理變動信息。今後每周一次的應急情況訓練中,大家可以了解到更多有關這方面的信息。”
“哦……”大家臉上這才露出放松神情。
升降平台停了,衆人跟着眼鏡男穿過又一條明亮的走廊後,眼前突然一亮,他們發現自己又來到了一個比剛才等待區更大的地下岩洞廣場,這裏同樣有成千上萬盞明亮的岩壁照明燈,但卻被上面要有生氣得多。
因爲,廣場上居然有數十棟三層高的宿舍樓,每棟樓前都有不少人往來奔走。樓群前面還有許多球場,籃球、排球、足球場一應俱全,足球場上正在進行一場比賽,周圍看台席上坐了将近一半的觀衆。左側一溜人頭蹿動身形跳躍的地方顯然是乒乓球場,右側網球場到露天遊泳池那邊,居然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高爾夫球場。
“這裏,是我們的生活區,今後大家可以在這裏休息和娛樂。”
一位秃頂老學者根本就沒看那些球場和泳池一眼,搶上前問道:“那麽,工作區呢?大型強電子對撞機在哪裏?”
面對這位過于心急的物理學家,眼鏡男伸出食指着自己腳下:“老先生,工作區,還要再往下六百米。”
“那我們趕緊下去啊,在這裏浪費時間算什麽?”核物理學家權學斌瞪着帶路的勤務眼鏡男,仿佛那小子正在故意浪費他的生命。
眼鏡男禮貌一笑:“我們要在這裏更換衣服,登記個人住所。”
他轉過身指着走廊出口旁的一座五層樓高的白色大樓:“現在,我帶大家去管理處完成以上步驟,先登記領取個人房号,接着盥洗更衣,在一樓大廳保管室存放個人物品,得到的野外作業服大家可以放到自己的房間裏去,順便熟悉一下生活區。管理處大樓入口處有餐廳,有需要的人可以憑腕式終端或互助表免費點餐。一小時後,我會在餐廳門口等大家重新集合,二十三個人,都别遲到了。”
身材嬌小的女工程師匆匆沖洗完畢後換上了剛領到的盤古基地工作常服,她原先從南方穿來的工作服雖然也是同樣的藍色,但無論在細節做工還是防護設計上都明顯沒有盤古基地專用的工作常服好。
她手裏拎的那套野外作業服幾乎就是武裝人員戰術防護服的翻版,頭盔也是一模一樣的豬頭造型,隻是全套作業服根據盤古基地的外部環境特征改成了白色。發放工作服的勤務人員已經告知,這套野外作業服僅在離開基地外出時使用。
頭盔、衣服、靴子加上手套、背囊什麽的,合計起來也有十多公斤,這些重量對一個成年男子來說不算什麽,但對這位身高不超過一米六的較小女士來說顯然意味着沉重。
可是,她必須把它們搬到球場那邊的宿舍樓去,在此之前她還要先找到屬于自己的那間宿舍。
“小鬼,新來的?”一個和藹的聲音在女工程師耳邊響起,她轉過頭來看到一位身穿藍色工作常服,臉上笑眯眯的男人。
她皺起了眉頭。
對方的頭發還很濃密,眼角也沒什麽皺紋,胡子刮得幹幹淨淨,從那些胡茬子的顔色來看,基本上也都是黑色。
就憑這些,她立刻推斷出對方的年紀不到四十歲。
小鬼?他有這個資格稱呼自己小鬼嗎?自己好歹也是二十幾歲的人!
“來,我幫你拿東西。你住的房号是多少?我帶你去嘛,省得你繞路浪費時間。”那家夥毫不見外,伸手來接女工程師手上的野外作業服。
“你是什麽人?”女工程師晃了一下手臂,避開了對方的好意。
“我?哈哈哈哈!”對方開朗地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逗樂的笑話:“這裏就是我的地盤。”
“嗯?”女工程師的思維瞬間淩亂,完全沒有明白對方的闡述要點。在她的記憶裏,這座巨大的地下基地的真正管理者應該是個女的,工程部的部長沈莉吧?即使沈莉不在盤古基地,第一順位繼任者也該是資源部部長向文迪,或者工程部副部長江歡。這三個人她都認識,可他們和眼前這位熱情男完全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那人看着女工程師慢了半拍的呆滞表情,伸手劃了一下整個生活區,又指了指地面:“這裏,還有下面,都歸我管。”
正說着話,兩個人走近足球場,場上的業餘運動員們一記大腳正好把球踢出場外,朝他們這邊飛來。那神秘男身手倒也敏捷,一個躍撲飛到空中輕松抱住了飛來足球,然後前沖兩步,大腳開球踢回。
球尚在空中,他已朝那邊的運動員們揮手緻意。球場上比賽的雙方運動員都在朝他招手示意,面帶笑容不知嘴裏在喊什麽,看這情形顯然彼此頗爲相熟。
前面走來一隊武裝巡邏組,三名身穿灰色戰術防護服手持長弓電磁步槍的互助會步兵,前頭一隻零号機體搖頭晃腦走着。神秘男主動上前與三位步兵打招呼,那些步兵果然與這位也相當親熱,停下來和他拍肩錘胸,道别時還給了他一包香煙。
“怎麽樣,小鬼?跟你說了,這裏我最大,你還别不相信!”神秘男抽出一根煙遞給女工程師,見對方搖頭後順理成章塞進自己口中,手上不知何時冒出一個金燦燦的油棉打火機點亮了香煙。
“今後,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幫助互相關照,這才是互助會團結友愛精神的真正體現,對不對?”神秘男說着話,從女工程師手中接過了她的野外作業服,自告奮勇地扛在肩上。
與其說是他的話,不如說是他剛才和那些人的熟絡姿态打動了女工程師,終于讓她松開了自己的野外作業服。而且,那些東西對她來說也着實太沉了點。
“你真是工程部的?”女工程師手上輕松一點後,好奇心和戒備心讓她忍不住開始打探對方的身份。
神秘男點頭一笑:“你猜得好準,我真就是工程部的。資源部那邊幾次向沈工要我,但我看不上他們那點水平,都懶得理睬他們。”
“哦,你是哪個組的?軍工、機械還是航天?”對于工程部的組織結構,這位女工程師并不陌生,當下好奇地深究詢問。
那男人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都不是。江歡你知道嗎?”
“江副部長?知道啊。”女工程師見對方直呼工程部副部長的姓名,多少有些吃驚。
“他歸我管。”神秘男嘴角抿出一絲自信的微笑。
“啊?”女工程師再度陷入混亂:“可是,你不姓沈吧?也不是女的呀?難道,難道,你是安……?”所有印象中的部長都對不上号,可是,互助會的會長此刻還在大洋彼岸的紐約。而且,她也在全息畫面上見過安秉臣,根本就不是眼前這位的模樣。這位神秘男個頭比安秉臣矮了不少,年紀卻又大了許多。
“這怎麽可能,江副部長怎麽可能會歸你管?前輩,你到底是什麽人?”女工程師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宿舍,本着對神秘男熱心助人的感激,她決定用前輩這個既不失禮又不唐突的尊号來稱呼對方。
“我是生物組的。知道嗎?生物組的一二三四,四個小組,全都唯我馬首是瞻。”神秘男臉上洋溢着自信的光彩,說這些話的瞬間,他的整個身體都散發出一股霸氣。
女工程師用自己的互助表刷開了宿舍合金門,正要把野外作業服放到衣櫥裏,随即被神秘男的話驚呆了。
“真的嗎?我也是生物組的!”女工程師瞪大了眼睛。
神秘男得意地晃動着腦袋,手指在虛空中亂點着:“看看,看看,我說什麽來着,小鬼,咱倆有緣啊!”
女工程師激動地握住了神秘男的手:“前輩,我是中山大學生物工程系的方柔,還沒有請教您……”
“前輩談不上,我也就是爲互助會,爲工程部做了一點點貢獻而已。當然,安會長、沈部長他們記着我的功勞,想着我的好,這我是領情的……”神秘男握着女工程師的手突然開始貼着她的小臂往上試探着滑過,最後那隻手掌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方柔的臀部。
溫暖的彈性讓某人的喉結跳動了一下,咕嘟一聲,口水吞咽的聲音。
緊接着轟隆一聲巨響。
天旋地轉中,神秘男驚愕地發現自己正仰面朝天躺在這間單人宿舍的合成纖維地闆上,他的眼前有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槍口後面是兩隻憤怒的眼睛。
“你身穿工作常服,手上卻沒有腕式終端,也沒有互助表,還敢自稱是工程部的組長?”體型嬌小的女工程師利用瞬間爆發的力量将對手一個背摔砸翻在地,同時掏出腰間的自衛手槍瞄準了這隻露出大尾巴的色狼。
神秘男看到對準自己眉心的槍,頓時緊張起來:“喂,小鬼,你别沖動,别沖動,鬧出人命你承擔不起的!”
這槍是戰前号稱小砸炮的警用****手槍,雖然威力小到經常淪爲笑話,但在這麽近的距離内打穿他的腦袋還是沒問題的。
“說出你的身份,或者,我開槍崩了你!”女工程師冰冷地道。
“我……我真的是工程部生物組的……”神秘男結結巴巴道。
方柔不爲所動,手指一抹,打開了射擊保險:“我現在數到三,就開槍。”
門外突然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他在這裏呢,找到了!”
“找到了,老江,他在這裏!”
一串雜亂的腳步聲瞬間接近,幾個人湧了進來。爲首的戴着厚厚眼鏡的那人正是工程部副部長江歡,方柔認得他,趕緊收槍站直道:“江部長!”
江歡沒有回應她,直接沖到那神秘男身邊,先上下四周看了一遍,然後才語重心長道:“你就成天亂跑出來到處給我惹事?趕緊給我回去!”聽他那口氣,簡直像是在恩威并重地教訓自家兒子。
神秘男揉着腰慢慢坐了起來:“江副部長,這個婆娘好厲害哦,差點沒把我摔死!”
“摔死你也活該,你自己找的!起來了!”江歡擡了一下眼鏡罵道,這才轉過頭來看看方柔:“哦,是你啊,小方,住的地方安頓好了嗎?”
“江部長,這裏就是我的宿舍,隻是,這個人……”方柔把手槍插回腰間皮套,警惕地看着那位瞬間變得無精打采的神秘男。
江歡臉上突然露出難得的笑容:“哦,正好,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吧。”
他指着神秘男:“工程部生物組的湯建業。”
“他就是湯建業?!”方柔聽得目瞪口呆。
“怎麽,小鬼,你聽說過我的威名?”坐起來的湯建業見到對方如此驚愕,臉上頓時陽光燦爛起來。
“你就先别得瑟了。”江歡扶起湯建業,指了一下方柔:“這位,工程部生物四組的方柔博士。從明天開始,由方柔博士接替我負責對你進行監管,你的一舉一動都要服從方博士的命令,必須無條件配合好她的研究工作。”
“啊?!”聽到這話,湯建業立刻像被針紮破的氣球,瞬間癟了下去,臉上頓時充滿了絕望神情。他投向女工程師的目光不再含有躍躍欲試的暧昧,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内心的畏懼和驚恐。
不過,女工程師看他的目光此刻卻充滿了和剛才截然不同的人文關懷:“江部長,我們的研究對象就這麽放養着亂跑?”
“老呆在下面工作區,他的情緒會變得低落,我擔心時間長了會影響他的健康,所以一直讓他自由活動。”江歡看了一眼被兩名身強力壯的工作人員架出門去的湯建業,放低聲音道:“他隻能在這層生活區和下面工作區自由活動,上面的入口等待區他根本去不了。這家夥雖然夠賤但膽子小,弄不出什麽大事來,頂多就是搞點騷擾占點女生便宜什麽的。你教訓教訓他就行了,别往心裏去啊。其實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這家夥也挺可憐的。”
方柔理解地點點頭,她從來沒真正見過湯建業這個人,但對他身負異秉的特殊背景卻相當清楚。
因爲,那就是她從江口碼頭被調到盤古基地來的原因。
湯建業是互助會目前掌控的異能者中的罕見極品,這是工程部生物組所有研究人員的共識。
大當量核爆誘發人類基因序列組突變,從而産生異能者的比例本來就低到了不可思議的概率,但在這樣的突變中還能保持整個生理機體健康平衡的變異者就更少了。從這個意義上來看,湯建業确實是極其罕見的異類。
至今囚禁在十裏鋪的美軍猛禽特種部隊女通訊技師南希看似一枚誘人的蘋果,但隻要了解到她所接受過的後期基因改造和整形手術次數的人,絕對不會再想多看她一眼。因爲,那是一枚徹頭徹尾的人造蘋果。在成爲蘋果之前,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阿呆和阿瓜兄弟,逃過了帝都的大難不死,又各自獲得了匪夷所思的異能,但他們兩人都爲此付出了常人所無法承擔的沉重代價。阿呆動作敏捷無比,免疫四元相位掃描,但他的雙手自肘部以下嚴重角質化。阿瓜能隔空觀景視物,又能以精神感應力讓遠處人群瞬間陷入昏迷,但他的雙腿嚴重癱瘓,根本無法獨立行走。
惟有湯建業是個例外。他不但能遠程感應到核聚變反應堆散發的能量波動,還能化身爲無形,逃過包括四元相位掃描在内所有偵測工具的監控。但是他在生理機能方面沒有任何異樣,而且在盤古基地裏随着生活穩定,體重增加後還多了不少花花心思,平時四處騷擾女工作人員,偶爾還用研究室終端上網看黃色視頻,完全就是一個活得無比滋潤的靈長目牲口造型。
江歡領導的工程部生物諸組對湯建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方向。
第一,湯建業的基因序列組包含了少有的心智體貌健全特征碼。如果能通過智庫篩查找出這種特征碼,就有很大可能治愈阿呆和阿瓜的殘疾,甚至從理論上可以治愈所有肌體殘疾的突變異能者,讓他們重新恢複正常人的身體狀态,同時還能保留自身異能。
根據安秉臣從阿方索教授那裏了解到的信息,灰山療養院裏同樣也是類似情況。手腳齊全、心智成熟、身體無恙的異能者,十不足一。許多擁有強大異能的突變者過得并不愉快,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常年情緒低落,郁郁寡歡,心理陰暗,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公開表示願意用自己的異能換回原先正常而平凡的軀體。
除了自母胎中生下來就是變異人的畸形嬰兒,但凡領略過正常人類社會生活的人,又有誰會願意以怪物名号和畸形身體度過餘生呢?
人類,終究是社會化的生物。離開了自己的族群,他們會陷入孤獨,陷入迷茫,甚至陷入癫狂。
第二,湯建業的隐形術引發了整個工程部所有學科研究組的關注。沒有人可以用任何一種現有的學科知識來解釋這種隐匿術到底是一種什麽原理的遁形,哪怕僅僅是理論上的解釋都做不到。
包括四元相位掃描在内的各種偵測手段都無法發現隐形的湯建業,這已經完全超越了傳統的光學隐形概念。次元空間遁形?可是,當時在昆侖号上,搜索隊員的大腳猛踹卻能将湯建業從隐形狀态下直接踢出顯形,這證明他的身體始終存在于當前物理世界。
江歡決定将自己的主要精力集中在對第二個項目的研究,這項研究因爲涉及到四元相位技術的底層本質,所以迅速吸引了包括沈莉在内的物理組、材料組甚至從資源部借調來的多位頂尖學者。
可是,一個人的精力終歸是有限的。因此,江歡不得不把第一個項目,針對湯建業基因序列的心智體貌健全特征碼研究工作委托給從南方調來的生物工程學博士方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