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章教義


烏拉泊之戰後,整個迪化城像從睡夢中驚醒一樣,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昌吉附近的露西亞軍第57師幾乎傾巢出動,五千露軍在四輛激光坦克和二十輛裝甲車掩護下繞城殺向烏拉泊。但當他們趕到烏拉泊後,那裏隻有一具具被剝得精光的露軍傘兵屍體,以及公路邊嚴重變形的兩架武裝直升機殘骸。

與露軍遭受的打擊相比,突厥雄鷹旅可是損失慘重,整整三百二十四名精銳武裝人員死在環城公路上,每個人的頭上和身上至少有兩個彈孔,不在頭部就在胸喉,無人能夠幸免。和那些露軍傘兵一樣,這些人的槍和裝備全都被洗劫一空。從奪槍奪裝備的行徑來分析,這事隻能是突厥雄鷹旅的死對頭王老漢軍幹的。

突厥雄鷹旅指揮官賽義德陷入了難以抑制的暴怒,他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爲什麽要聽信露西亞人的勸誡,如果帶着雄鷹旅的勇士們一口氣攻下城南,如果殺光那些卡費勒(異教徒,異端者)和漢狗,現在還會有這些麻煩嗎?

三百二十四名雄鷹旅的戰士,個個都是真主的虔誠信徒,個個都是他的心頭肉啊!整個雄鷹旅總共也才三千來人,這一下就去了那麽多,今後靠誰來保衛即将建立的聖教之國?

賽義德當即下令全軍向城南地區發動進攻,既然王老漢軍恬不知恥地違反了停火協議,那麽他也有權彌補自己當初犯下的輕信錯誤。

露軍第57師師長謝苗諾夫将軍親自打電話警告賽義德,這次的烏拉泊襲擊事件并不是王老漢軍一家所爲,好像有個叫互助會的武裝組織也卷了進來。賽義德聽說過互助會,那是些擺弄邪門機器的卡費勒,據說他們的軍隊正在新西伯利亞與露西亞人激戰。賽義德從不關心互助會和露西亞人誰死誰活,因爲對他來說,他們都是卡費勒,死不足惜。

但是,他手下那三百二十四位聖教勇士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屍體,必須有人爲此付出代價。

賽義德直接挂斷了謝苗諾夫将軍的電話,随即果斷下令突厥雄鷹旅兵向迪化城南發動進攻,搜剿和消滅所有負隅頑抗的卡費勒。雄鷹旅參謀長拉巴哈聞言大驚失色,這位從安卡拉專程過來援助聖教教友的職業軍官用了足足十分鍾才說服賽義德将進攻命令延遲到次日中午。沒有任何進攻戰術安排,沒有補給後勤保障,三千多人就這麽朝城南一家夥沖過去,爽倒是爽,問題是等爽勁過了,部隊沖散了怎麽辦?遭到對方反擊怎麽辦?吃飯、彈藥和傷号問題又怎麽辦?

賽義德不喜歡拉巴哈,但如果趕走這個戴眼鏡的黑胖子,雄鷹旅今後就失去了來自土耳其的武器彈藥贊助。露西亞人是更不能指望的,那些混蛋隻講真金白銀,爲道義免費贈送的事情從來不幹。

在拉巴哈的竭力勸說下,賽義德悻悻地放棄了立刻進攻的打算。當他走出宿營地時,外面有四五百個捶胸頓足的新任寡婦和孤兒包圍了雄鷹旅指揮官,她們用眼淚和哭聲向賽義德讨要丈夫和父親,幾個裹在黑面紗裏的老女人甚至大聲質問賽義德,當初他許諾趕走卡費勒後要帶給大家的“充滿了牛奶和蜜糖的生活”在哪裏?自從露西亞人不請自來運走了城中大部分存糧後,整個城北地區的教衆正面臨着一場饑荒。

剛熄滅的怒火不幸被這些胡攪蠻纏的女人再度點燃,勃然大怒的賽義德抓起牆邊的一柄鏟子,三下五除二将幾個女人打得跪地求饒。卑賤的女人,也敢來質疑他?偉大的賽義德,真主的護教勇士,迪化城的征服者,所有教徒的庇護者!

第二天天剛亮,賽義德從床上爬起來,他拎着自己心愛的那杆露制自動步槍,叫上幾十名心腹勇士準備對城南發動一次進攻。目标,自然是王老漢軍在城中的據點得意酒樓,那裏現在是卡費勒們聚居的人口密集區。如果不殺幾個人,他胸中那股憤懑之氣無論如何也消融不掉。

作爲南北兩區分界線的彩虹路堆滿了沙袋和公共汽車殘骸,王老漢軍在這裏留了足夠人手,要想沖過去至少得付出上百人的代價。賽義德雖然怒氣沖沖,但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他仔細觀察了一番後,帶着手下從城西雅瑪裏克森林公園繞了過去,那裏有幾條小路,城南和城北的地下黑市就通過這些道路互通有無。

他們在行進途中遇到了兩名背着大包的小販,不用賽義德吩咐,下面的人立刻抓住這兩個倒黴鬼拖到路邊割斷喉嚨。無論他們是不是真主的信徒,與卡費勒進行肮髒的地下交易,資敵的罪名完全夠得上死刑。

“賽義德,你去了哪裏?你到哪裏去了?!”拉巴哈焦急的聲音從無線步話機裏響起,他在到處尋找雄鷹旅的指揮官。大軍調動,物資分撥,很多事情都需要最高長官出面才能解決。但是,這位參謀長尋遍了城北都找不到賽義德的蹤影。

“拉巴哈,你代替我指揮部隊發動進攻,我會在城南王老漢軍的得意酒樓那裏等你來。”賽義德沒好氣地回答。

“你……你是指揮官,怎麽能擅離職守?”拉巴哈急得話都說不清了。

“得了吧,拉巴哈,你垂涎我的位置也不是一兩天了吧?今天給你一個滿足心願的機會,但是,如果下午之前,你不能突破彩虹路推進到得意酒樓的話,我就要以真主的名義狠狠懲罰你!”

那邊傳來拉巴哈氣急敗壞的咒罵聲,賽義德掐斷通話頻道,得意地笑了起來。

賽義德的父親艾木哲德,伊斯蘭教遜尼派哈乃斐學派分支下的哲合林耶教派門宦大教統,在整個西域的人脈和影響力極大。賽義德自幼讀經,六信五功曆年不辍,又兼胸懷大志,十二歲那年便發誓要奉安拉之名将恐怖投在不信道的人心中。在艾木哲德的二十五個兒子中,隻有他深得寵信。

基于種種原因,賽義德不能殺掉拉巴哈,但戲弄一下這個喜歡指手畫腳的家夥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至少這樣可以讓他心情愉快。

“信道的人們啊!你們要讨伐鄰近你們的不信道者,使他們感覺到你們的嚴厲。你們知道,真主是和克己者在一起的。”

“故你們當斬他們的首級,斷他們的指頭……這是因爲他們違抗真主及其使者。誰違抗真主及其使者,真主就嚴懲誰!”

賽義德大聲誦念着聖典中那些已經融進自己血液的句子,疲憊和饑餓從他身上消失,他的精神立刻開始振奮起來,瞬間充滿了鬥志。

他是一個爲信仰而戰鬥的聖戰使者,殺卡費勒不僅無罪,而且無上光榮。

《古蘭經》第八章戰利品(安法勒)中黑紙白字寫得清清楚楚:“你們沒有殺戮他們,而是真主殺戮了他們;當你射擊的時候,其實你并沒有射擊,而是真主射擊了。”

沒有任何可以诋毀和篡改先知留下的指示。在形勢不利的情況下,教徒們更應該向世人展現自己的寬容和仁慈,當真正的機會來臨時,他們也将讓那些睜眼瞎的卡費勒們品味一下教義中的另一面。

“阿拉胡阿克巴(真主至大)!”身後一幫勇士高呼着,舉起手中的自動步槍朝着珠江路上的得意酒樓湧去。那附近有上千戶漢人卡費勒的營帳,今天正是他們讨伐異教徒的大好時機。

“操他媽的,還真來了!這是……這是闆載沖鋒嗎?”夏九洲目瞪口呆地看着從公園那邊湧來的一群武裝人員,這些人沒有機槍和火炮的掩護,就這麽端着自動步槍向着酒樓這邊狂奔而來。

他剛剛收到呂俊良少校轉達的智庫預警,有一夥人正在前來襲擊得意酒樓的路上,其中很可能有突厥雄鷹旅的指揮官賽義德。

烏拉泊伏擊戰之後,呂俊良提出要建立覆蓋全城的戰術信息網,目瞪口呆的王新華主動要求幫忙帶路,于是夏九洲帶着第一小隊以及阿迪力等人先行入城。由于迪化是一座南北走向的狹窄城市,一隻零号機體顯然無法覆蓋全部城區,夏九洲隻能先保證城南的警戒,同時向呂俊良提出增派零号機體申請。

兩邊還在說着話呢,就接到智庫發來的無線電信号攔截警告。與此同時,蟄伏在得意酒樓附近的那隻零号機體也偵測到有二十八名武裝人員從雅瑪裏克森林公園方向繞了過來。呂俊良立刻打斷話頭,急令夏九洲作好戰鬥準備。

“機槍開火!”夏九洲朝着剛爬上樓頂的機槍手大喊。

對方的沖鋒速度極快,照這種路數,隻有機槍才能擋得住他們。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樓頂噴吐的火舌綻放着火藥兵器的狂暴氣息。

五點八毫米彈頭構成的金屬彈雨撞上了同樣怒氣沖沖發誓要将誅滅異教徒進行到底的聖戰勇士們。

沖在最前面的一個大胡子被掀掉了頭蓋骨,直接往前撲了下去。緊跟其後的賽義德被大胡子的屍體絆倒,就在胸腹貼地的瞬間,他感到有許多炙熱的氣流貼着自己的背部飛了過去。死亡的恐懼沒有讓真主的使者害怕,他抓過自己的步槍,朝着酒樓樓頂的機槍火力點打了幾個點射,然後側向翻滾着躲進了一家甜品店。

“散開,散開,不要在路中間!”有人在後面嚷道,這是久經戰陣的參謀長拉巴哈一再強調的散兵陣型戰術。但是,包括賽義德在内,雄鷹團内的戰士很少有人把這種戰術當回事。

賽義德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一條血痕,隔着窗戶朝街面上咆哮起來:“從兩邊繞過去,殺光他們!”

“阿拉胡阿克巴!”衆人異口同聲響應,幾乎同時,外面響起了某種奇怪的短促爆鳴聲。這種聲音夾雜在手榴彈和自動步槍的掃射聲中聽起來不是太響亮,但是每次這種聲音出現的時候,賽義德都能明顯感覺到房間裏的空氣在震顫。

樓頂上的機槍仍然在響個不停,王老漢軍的彈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充足?對了,他們昨天才伏擊了雄鷹旅的軍火車隊,自然是補足了子彈。想到那陣亡的三百多名兄弟,那裏面還有他的兩個弟弟,賽義德頓時勃然大怒。他踢開甜品店的後門,沖了出去,驚愕地發現後院裏蹲着一群戰戰兢兢的女孩。

從穿着打扮上來看,都是些卑賤的卡費勒。

賽義德毫不猶豫地舉起自動步槍,對準那五個頂多十來歲的小姑娘扣動了扳機。

“在真主看來,最劣等的動物确是不信道的人,因爲他們是不信道的。”他在心中默默念誦着,同時動作麻利地給自己換了個彈匣。他還要殺,還要殺更多的卡費勒。

“阿拉胡阿克巴!”幾名雄鷹旅的戰士從後面趕了上來,對着彈痕累累的五具年輕屍體一陣揮刀砍剁。

“黃河,你帶兩個人,從北面繞過去,切到後面斷他們的退路,記住保持集體行動!”夏九洲斜靠在一個被打得滿是槍眼的電話亭後面,通過内部通訊頻道下達命令。

他已經看出來,這股敵人沖勁十足,速度也很快,在機槍火力壓制下很快學會了側翼穿插。這種情況下,如果待在原地固守,隻會漸漸喪失戰場主動權。根據新步兵操典的戰術精神,他必須跳出敵人的套路,絕不能按照對方制訂的規矩出牌。

酒樓前面的沙袋工事後,心急如焚的阿迪力朝着這邊奮力揮動手臂。

“夏隊長,我們是不是可以沖鋒了?”阿迪力喊道,他的臉上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阿迪力旁邊的哈薩克族民兵穆爾紮居然沒有開槍射擊,而是在給自己的步槍上刺刀。對他來說,你來我往的對射實在是沒有刺刀入肉的感覺好。隻有塔吉古麗和阿依娜仍在據槍射擊,不得不承認,這兩個姑娘的槍法都好得出奇,珠江路口那邊的敵人已經被她們撂倒了五六個。

夏九洲把頭盔防護罩降了下來,回頭沖着酒樓那邊破口大罵:“我沖你媽個x啊沖!你要敢擅離陣地一步,老子現在就斃了你!”沖出去和對手肉搏,就算勝利了,這七個從哈密帶來的累贅貨還能有幾個活下來?

“當!”一發子彈飛來,砸在夏九洲的後腦勺上,頭盔擋住了子彈的穿透力,但卻讓他情不自禁地屈膝跪了下來。

他趕緊關上防護罩,順勢趴了下來,然後才擡起頭朝路口方向張望。開槍打他的人是個小個子青年,穿着一套露軍的制式迷彩服,正躲在公共汽車站的廣告牌後面換彈匣。

夏九洲端平了手中的長弓電磁步槍,仔細地瞄準那名槍手的頭部。廣告牌有兩側薄鐵皮,别說自己的電磁步槍,就連尋常火藥自動步槍子彈都擋不住。那家夥認爲自己已經安全了,那麽,就讓這個錯誤成爲他犯下的最後一個錯誤吧。

“啵!”後座力不大,就是聲音像個大爆竹丢到井裏的轟鳴。

廣告牌後,一具無頭屍體撒手丢下剛上好彈匣的步槍,茫然地栽倒在地。

“四元相位掃描顯示,敵人正在從兩翼包抄靠近得意酒樓!”黃河氣喘籲籲的聲音從通訊頻道中傳來。

“這些人瘋了嗎?”有個步兵問道。得意酒樓是王老漢軍在城南的大本營,平時這裏都有不下百十人的防守兵力,這幫雄鷹旅的匪徒,一無預先偵察,二無火力準備,就這麽莫名其妙摸上來正面強攻,這是什麽樣的精神?

“我不知道。但隻要來了,就别想走一個。”夏九洲大聲說道。他又發現了一個新目标,那是個手持國防軍步槍的山羊胡子老漢。

這老東西槍法不錯,接連幾個點射打中了一名王老漢軍的武裝者,而且還懂得移動射擊位置。他瞄準老頭,先後開了兩槍,都被對方跑動躲開。

他放棄了獵殺這個狡猾的目标,轉頭看到二樓窗口裏的王新華正在向自己的手下發号施令。夏九洲向着他打了一連串戰術手勢,示意敵人正從珠江路兩側的建築物後面向這邊接近。

剛才情況緊急,夏九洲來不及通知王新華就帶人沖了出來,現在槍聲和爆炸聲已經驚動了酒樓附近的所有王老漢軍部衆,越來越多的人帶着武器朝這裏趕過來。

一排零售店後面突然迸發出驚天動地的爆炸,卷簾門和牆磚的碎片飛上天空,一台變形的收銀機哐啷掉落在街面上,冒出一縷縷黑煙。

“左側十點鍾方向,我看到他們有人背着炸藥包在沖鋒!”這是樓頂上的機槍手在說話。

對手急眼了,甚至不惜發動肉彈沖鋒,爲的就是靠近并突破得意酒樓前面的防線!

“保持與敵人的距離!不要固守,所有戰鬥小組,都動起來!穿插到他們後面去!”夏九洲大喊着,同時換了一個藏身處。

得意酒樓正門這邊已經有二十多名王老漢軍的武裝者趕到,兵力密度已經相當大。既然對手發動拼死沖鋒,那麽,就讓他們沖去吧!對方打穿插,他們也要打穿插,大家互相亂穿,在運動中讓敵人失去目标,在運動交火中看誰能活得更久。

夏九洲沖着窗戶邊露出半張臉的王新華做了個當心爆炸物的手勢,然後轉身繞回小胡同裏,朝着西面沖了出去。花壇後面的兩名互助會步兵,像同母所生的三胞胎一樣緊緊跟随着他。

沒沖出三十米,左側夾道裏冒出一道寒光,一柄獵刀斜斬在夏九洲腰間。這是突厥雄鷹旅作戰人員的标配武器,這種略帶弧形的砍刀在近戰中相當犀利,斬到金屬物上也不容易折斷,進餐時還可以用來割肉剔骨,幾乎每個雄鷹旅的勇士都有一柄。

這一刀拉在他的左側腰間,按照攻擊者原先的設想,倒鈎入體的刀鋒隻需要輕輕一拉,夏九洲的腸子和腎髒都會掉落出來。

當然,因爲戰術防護服的庇護,這個設想沒有變成現實。

夏九洲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從旁邊跳出來的攻擊者,挨了一刀後繼續向前疾奔,一邊跑一邊端起手裏的電磁步槍,朝着前方探出半個頭的一名槍手開火。五毫米直徑的電磁彈丸沒有擊中那人的腦門,但卻洞穿了對方的胸口,那家夥幹淨利落地往後一翻,倒了下去。

他身後的兩名步兵同時停步舉槍開火,從夾道裏跳出來的冷兵器攻擊者不明白爲何自己的緻命一擊落空,但他仍然高舉獵刀試圖追上去完成自己的襲殺。一發電磁步槍彈打中了他的後脊,這名刀客的雙眼立刻翻白,緊接而來的第二發彈丸打中了他的頸骨,獵刀客的腦袋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垂了下來,然後整個身體轟然倒塌在肮髒的小巷地面上。

夏九洲前面幾十米遠處,又有五個人影冒了出來。這些人高舉着獵刀和上了刺刀的步槍,向着他猛撲過來。他們的嘴裏,反複念誦着千篇一律的口号。

“阿拉胡阿克巴!”

夏九洲摘下背上的破甲錐,迎着對方沖了上去。

自從白日格礦場死裏逃生後,他已經不再把自己當成一個活人。所以,他才有膽量出言挑釁互助會的會長,他也有膽量面對所有的死亡威脅。

眼前這些人都是一些亡命徒。但是,當性命一錢不值的時候,數量又能有什麽意義呢?

夏九洲沖出四五步後,身後傳來嗵嗵兩聲。

兩發高爆槍榴彈從他肩頭飛過去,準确地落入近在咫尺的人群中,爆炸的氣浪把他掀翻摔倒。夏九洲爬起來奮力揮動破甲錐,狠狠砸在一名尚在地下掙紮的雄鷹旅勇士腦袋上,那家夥的腿斷了,但還想去拿掉落在地的自動步槍。

當他的手指幾乎要夠到槍托的時候,帶着風聲落下的破甲錐中止了他的動作,并讓那幾根被硝煙熏得烏黑的手指永遠停在了距離槍托幾厘米的位置。

“下次不要這樣,讓我好好過過瘾!”他轉過身,恨恨地對着兩名手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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