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在北方戰區剛剛落下帷幕的聯合會戰是一次空前的巨大勝利,在特派員苗文彬同志的主持下,105師與李大同所部聯手出擊,一舉端掉露軍第五集團軍,攻占合源機場以及位于内蒙古的露軍戰略後勤機場,殲敵合計兩萬餘人,擊毀擊落敵機數以百計,繳獲的物資更是不計其數。目前北方戰區殘存敵軍已無力爲繼,隻能倉惶退守内蒙古,依托國境線上的二線部隊支撐局面。”
身爲零九号基地副總指揮的石友安用激光筆指點着一幅巨大的北方戰區态勢圖,環坐周圍的八位委員表情各異地注視着那張地圖。從北方戰區送來的絕密戰報每個人面前都有一份,大體詳情他們也都早已獲悉。
“露軍失去北方戰區意味着整個戰場形态出現了重大轉變,東西兩線作戰的露軍無法彼此呼應,尤其戰略後勤機場的易手,更令兩翼長驅直入的露軍難以及時獲得後勤保障。就在前天晚上,國防軍第106師和107師也已渡過黃河,他們将與105師合流組成新1軍,至此我軍在北方戰區的數量将達到壓倒性優勢。敵消我長,侵略者的末日指日可待!”
“李大同那個老軍閥,居然也能幫忙搭個手?還打出了這樣的戰績?呵呵,這個苗文彬,不簡單啊。”紅臉将軍慕容勝拿起面前的戰報,戴上老花鏡又看了一遍。“不過,露西亞人的空軍怎麽沒有什麽表現?這不太正常吧?”
“在整個戰鬥中,互助會部隊提供了防空火力支援,露軍戰機和導彈大多數是被他們擊落的。當然,這些民間武裝力量終究是民間組織,不能和國防軍相提并論,他們的防空攔截網仍然有不小漏洞,導緻露軍戰機低空潛入後投擲雲爆彈對李大同所部造成重創。爲避免影響廣大将士的積極性,這些細節都沒有在戰報上披露。”
“民間武裝力量?攔截露軍戰機和導彈?他們有這個實力?”原南海艦隊司令員赫連無爲眯起了眼睛,警惕地問。
石友安點點頭:“在戰鬥最後階段,狗急跳牆的露軍從普列謝茨克航天基地發射三枚五百萬噸當量的彈道導彈轟擊合源戰場,互助會成功攔截了其中兩枚,另一枚軌道偏差落入蒙古國境内爆炸。”
“哦,他們怎麽做到的?”這一次,不光赫連無爲,就連慕容勝也揚起了眉毛。洲際彈道導彈的攔截,這可不是一幫鄉下泥腿漢能達到的水準。
“根據我們的情報渠道,互助會似乎有某種強大的網絡化人工智能系統,他們的生産、軍事全都以此爲基礎展開,那些奇怪的機器人據說也是這個人工智能系統的産物。”石友安耐心地解釋。
“不可能。我們也有網絡化人工智能系統,綠壩搞了三十多年,怎麽沒見這麽厲害?”臉色蠟黃身材消瘦的耶律剛盯着石友安:“光有個人工智能系統,就能造出這麽厲害的機器人?我看不見得吧。彈道導彈攔截技術,國之利器,怎麽可能會落在民間組織手中?這個互助會的後面肯定有背景,而且絕對非同尋常。”
石友安沒有反駁,隻用激光筆點了一下屏幕,換出一幅網站頁面。
“這是互助會的網站,互助之光。根據完顔委員的指示,我們組織了專門人員每天觀察這個網站并收集整理互助會發布的各種信息,結果很令人驚訝。”石友安看了一下在座的八位委員,猶豫了一下才繼續:“就在合源聯合會戰期間,互助會出動數量不明的機器人部隊突襲了位于青海白日格地區的露西亞采礦基地。互助之光的戰報聲稱殲滅露軍四萬餘人,摧毀各型裝甲戰車一千多輛,其中甚至有露西亞人新研制的聚能光束武器坦克,他們還從白日格礦區成功解救了一萬一千多名國防軍戰俘。”
聽到這個消息,除了完顔永貴,其餘七名委員全都屏住了呼吸。
“怎麽可能?”拓跋力首先叫了起來:“我兩年前去過白日格考察,那裏地形崎岖,氣候惡劣,就算是美國人,也不可能在沒有龐大後勤體系支援下攻克那座山中的小鎮,更不要提什麽遠程突然襲擊了!”
更多的人沉默不語,心中都在暗自把互助會的種種異常表現串聯在一起。
“胡鬧!無組織無紀律,他們怎麽敢擅自行動?!沒有救國委員會的授權,所有的軍事行動都是嚴重違法違紀行爲!”耶律剛最先反應過來,立刻找到了最關鍵的問題所在。
“如果查明是假報虛報戰果,這些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他們眼裏還有沒有救國委員會?還有沒有王法了?”獨孤群也跟着咆哮起來,周圍的幾位委員一片嘩然。
完顔永貴站了起來,他感到自己該出來說點什麽。在這些人當中,他應該是最清楚情況的,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他很清楚。
“各位,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幾句。我這次到北方去,親眼見識了互助會的實力。他們在十裏鋪地區大面積屯田,清剿土匪強盜,整肅交通運輸,同時還和q市李大同、魔都周行遠等勢力都有或明或暗的聯系。實際上,互助會已經控制了q市周邊數千平方公裏的地域。即使是露西亞人,在和他們的多次交鋒中都從未占到上風。所以,青海白日格的戰報應該沒有什麽水分。”
委員會面面相觑,他們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什麽話可說。
“永貴,那你說說,我們該怎麽辦?”獨孤群憂心忡忡地問。
“我已經成功說服互助會接受改編,正式轉入國防軍序列第92師。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成爲救國委員會轄下的武裝部隊。在此,我必須提醒大家,對于互助會,既要看到他們對國家的貢獻,盡量包容他們的缺點,同時也要注意謹防他們的自由主義思想蔓延并毒害廣大國防軍官兵。這些人,用好了是一柄利劍,斬妖除魔不費吹灰之力。用得不好,很可能還會反過來傷到我們自己。我說這些,就是希望大家在對待互助會的态度上一定要慎之又慎,千萬不要讓他們站到我們的對立面去。”完顔永貴說得很簡單,他也不想詳細解釋,有時候說太多,未必真會有人聽。
完顔永貴剛坐下去,耶律剛立刻站起來,顯然他有話要說。
“太祖說過,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是所有鬥争的關鍵問題。不搞清楚這個問題,我們就會陷入迷茫,無法判斷敵人的位置,更不可能找到勝利的方向。我現在忍不住要問大家,互助會算得上是我們的朋友嗎?認爲是朋友的委員可以直接舉手讓我看看。沒有,沒有人舉手!對不對?那麽,他們是我們的敵人嗎?認爲是敵人的委員也請舉手讓我看看。沒有,也沒有人舉手。那麽,互助會到底是我們的朋友,還是我們的敵人?”
“真正的唯物主義者,應該客觀地看待世界,看待自己。我認爲,他們既不是我們的朋友,也談不上是我們的敵人。完顔委員的發言充滿了樂觀主義精神,他認爲我們應該努力把互助會吸納到我們的陣營中來,從個人感情的角度出發,我支持完顔委員的看法。但是。”耶律剛掃視着在座的所有委員,眸子中流露出守望者固有的警惕。
“但是,我們也應該做好迎接最壞結果的準備,對不對?我們是一支戰無不勝的革命隊伍,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互助會,這個起源于民間的組織,任由它脫離國家監管坐大發展并不是一件好事,李大同的鮮活例子已經擺在那裏,我們把北方戰區的軍政大權全都給了他,但最後我們得到什麽?除了一個妄自尊大目無法紀的軍閥頭子,我們什麽也沒有得到!同志們,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啊!”
“那你有什麽好辦法馴服這匹野馬?”宇文治的尖嗓子劃破會議大廳裏的靜谧,聽到這家夥直截了當的追問,所有委員都皺起了眉頭。如此無遮掩的粗俗問話,也隻有這位左腳派魁首才能幹得出來。
“互助會取得如此之大的戰績,那位姓安的小鬼功不可沒,完顔委員給他的少将師長職銜,我個人認爲是不是太小了點?俗話說,有功不賞,難以服衆。剛才我看到内部通報,那位策劃并組織了聯合會戰的苗文彬同志已獲提名升任新1軍軍長,如果互助會的戰報屬實,我看他們的成績也不遜色于105師嘛。祖國有這樣多的年輕才俊其實是好事,年輕人需要更多的鍛煉才能成長,我們這些老同志就應該給他們提供更多的機會,把他們提拔起來,讓他們多做一些更有益于國家更有益于民族的事情,難道不是更好嗎?”
“耶律委員,你有什麽提議嗎?”完顔永貴聽到苗文彬的名字,眼角微微一跳。
“我建議将安秉臣同志提拔到更高的位置上,來從事一些更重要的工作,而不是一味留在前線沉溺于戰鬥。”耶律剛說完,所有委員的眼神裏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功高震主,賞無可賞,那是一種尴尬。但有時候,厚賞重爵,同樣是一種手段。明升暗降,抱魚出水,更是一種極高明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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