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含着濃郁肉餡香味的蒸汽中,一隻塊頭最大的餃子被夾起來送入口中,三下五除二迅速消失于唇齒之間。
那張嘴的主人咂吧了兩下,開始說話:“露西亞國土幅員遼闊,民風剽悍且堅韌不拔,史上先後兩次擊敗強盛一時的法軍、德軍,雖經紅色帝國崩裂之禍,但睥睨天下之勢,主動進取之心依然不改。現任總統尤裏上台後嚴整軍備厲兵秣馬,半年内剿清車臣匪患,遠征格魯吉亞更是三戰三捷。對外用兵的連續勝利不僅使尤裏在國内聲望如日中天,同時也極大刺激了露國軍工産業蓬勃發展,這才有了門捷列夫聚能光束炮這等大殺器的誕生,但要讓這玩意發揮最大威力,唯有将白日格的稀土礦控制在手才行。”
“當今之世仍然尊崇實力至上,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未見分毫消退,隻是攻戰殺伐的舞台卻不僅局限于戰場。如世界霸主美國坐擁猶太财團以金融戰洗劫全球之戰果,對外大力輸出普世民主自由等清談僞德,意圖混淆視聽蠱惑人心,以實現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高效戰略。毛子早已看透美國人的雙重标準遊戲,所以該出手時從不猶豫,親娘老子也照樣推倒掀翻。面對這樣一位前科屢屢的惡鄰,區區一紙上合組織聯盟協議怎麽可能禁锢得住他們貪婪成性的胃口?所以,帝都那幫擅長内殘外忍的廢物灰飛煙滅,倒也不算冤枉,隻可憐數千萬黎民百姓無辜陪葬。”
安秉臣聽得不耐煩,直接打斷了廚子的滔滔不絕:“我說,你扯那麽多廢話幹嘛,長他人志氣,滅國人威風麽?說重點,怎麽把毛子幹趴下?”他眼珠一轉,盯住對方筷子上的餃子:“難道你是想趁着說話,多占幾個餃子的便宜不成?”
薛世傑嘿嘿一笑:“我在外面那麽久,想念故國美食,難道有錯?不闡明背景來曆,不能實事求是知己知彼,如何談得上分析問題?難道在互助會,隻能大吹我天朝如何腹黑了得,一切打臉胖揍皆在上位者運籌帷幄妙算之中?”
旁邊何昌發忍不住冷笑一聲:“上位者?如今都化作渣渣,腹黑功夫已經不是小有所成,而是大成,成龍上天去了。”
“所以古人早有名言。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拿腔作調,自欺欺人,忌病諱醫,手淫壯陽,當然是尋死之不二法門。”薛世傑一口氣連說帶夾又下去五六個餃子,這才娓娓切入正題:“紅色帝國崩塌表面上令露西亞一度陷入空前危機,國土分裂,經濟滑坡,在某些神棍看來幾乎是天崩地裂末日将至,但露西亞卻借此一舉甩掉猶太老宅男的空想龜殼。老邁昏庸的神棍廢材們盡數掀下桌去,換上一班擇人而噬的狼蟲虎豹,待到撐過陣痛難關後愈發養精蓄銳,到得尤裏這一屆終于忍不住對外大動幹戈。雖然事發突然,但卻完全在情理之中,猛獸噬人,那當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毛子習性近熊,粗犷豪邁的同時也殘暴狠毒,從古至今都是隻見吞進去不見吐出來的吃相。無論毛色是紅是黑,其内裏本質卻是絲毫未變。隻不過粗犷勇猛者必失毫發之細,惡熊狂舞利爪展示獠牙,卻不免露出醜陋裆部。露西亞國土多爲苦寒之地,分裂後又失去大批南方産糧地,國家工業體系自始自終未能步入全面正規發展階段,紅色帝國時期的軍工大壯陽直接導緻國力枯竭,如今除了賣石油賣天然氣賣軍火,仍然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工業優勢。這種國家家底淺薄,社會結構脆弱,體現于軍事則不耐久戰,對外出戰多求速戰速決,若是拖延太久必生内亂。”
“說得好!”林子雲出聲贊道。此次機動騎兵兵分多路跨境出擊,主要打擊目标正是露西亞境内的各種重工業軍工設施和石油天然氣采掘基地,北伐參謀部當初拟定的戰略目标正是瓦解露西亞國力,截斷巨人肢體,迫使其無法承受自身重量最終不戰而潰。這個過程雖然可能漫長,但卻正适合機動騎兵這樣高機動性同時對後勤補給要求不高的特殊兵種。因糧于敵,以戰養戰,正是兵法中主動進攻的至高境界,比起那些動不動就狂嗥縱敵入門,境内自爆核彈殲敵的飯桶将軍們不知道高了多少層境界。
安秉臣一把搶過薛世傑面前尚有一半餃子的土陶飯盆:“這次你回來,除了搶我們的餃子,還有什麽打算?”這話半開玩笑半較真,卻是相當不好回答。
薛世傑放下筷子,幹笑不語,隻是看着安秉臣。
安秉臣終究沉不住氣,捅開窗戶紙道:“我們的步兵營也接了救國委員會聖旨,正式改編爲國防軍第92師,算是貨真價實的正牌部隊,補給裝備一律優先保證。請你去當個參謀長,不算屈才吧?”他一直想把廚子拉到自己旗下,心急也顧不得什麽臉面,反正彼此知根知底,索性扯開直說。
薛世傑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道:“多謝安會長如此厚看薛某。隻是,我仍然無意于投身貴會。這次回來,打算還是去李指揮那邊,收攏一幫義勇軍舊部兄弟,繼續跟毛子幹到底。”
“李大同?q市城内彈盡糧絕,他甚至對105師都敢下手,若不是我們出手援助,隻怕軍民早已化作餓鬼。”提到李大同,林子雲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包括十裏鋪在内,互助會手上的所有存糧幾乎全運進了城裏救助災民。
薛世傑聽着,目中光芒閃動,卻是不置可否。
安秉臣知他去意已決,心中雖然歎息,臉上卻并不流露:“老薛,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強你。但你要真去了李大同那邊,自己多加小心,需要幫忙的,盡管打個招呼。”
薛世傑沉吟片刻,道:“實不相瞞,我隻是舍不下義勇軍那幫兄弟,對李指揮卻未嘗有多大期望。義勇軍總司令孫陽臨死前委托我要照顧好他們,我既承下這諾言,就要負起這責任。至于前路途中,是福是禍,作爲男人,都得一并肩挑下。”
“好!”安秉臣雖然再次招攬廚子失敗,但卻覺得胸中異常舒暢。也許,未必要同在一面旗幟下,隻要爲同一個目标而戰鬥,那同樣是一份珍貴的友誼。
“今夜天色已晚,你先去休息。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進城。”安秉臣當下交代了何昌發,讓他護送薛世傑先去歇息。
薛世傑跟随何昌發離去後,安秉臣的目光從廚子的背影轉到始終默然無語的辛旭身上:“我說你這個人,不要鑽牛角尖嘛。哈薩克斯坦遠征,你可是出了大力,那些戰車,全靠你在管。阿斯塔納政變,你指揮得很不錯。拜科努爾算我們低估毛子了,刺殺謝爾蓋少校純屬時運不濟,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又何苦自責?”
辛旭苦笑搖頭:“低估和黴運導緻的失敗,都源自準備不足。作爲指揮者,我必須爲此承擔責任。”
“那也犯不着去當個機動騎兵吧?我們現在人手緊缺,你這是臨陣脫逃!”安秉臣有點惱火,廚子沒到手不說,這裏又有一位要卸擔子。
“不,我将在學院裏重新學習怎樣做一名真正的機動騎兵。”辛旭似乎也犯了犟,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安秉臣心裏那叫一個郁悶,整個互助會也隻有辛旭同時指揮過超過二十台以上的戰車,就憑這至今無人打破的紀錄,機動騎兵學院裏誰能給他當老師?這等資曆還要去混到學員堆裏,這不是成心給當老師的找不自在嗎?
他還想再勸,卻被坐旁邊的林子雲摁住手臂。
“想當學員也不錯,但學院訓導處希望你能詳細總結自己遠征哈薩克斯坦的所有戰鬥得失,這些資料無論是你自己反省,還是留給後人參考,都是很有用的。”林子雲道。
“那我什麽時候去報道?”辛旭的表情明顯激動起來。
“明天,你跟我們一同去上海,我們将在江口碼頭建立機動騎兵軍事學院。我相信,你肯定能幫上不少忙。”
望着興沖沖而去的辛旭,安秉臣有點哭笑不得:“這家夥是不是有點瘋過頭了?”
林子雲搖頭:“公告闆系統裏,已經有很多正式會員對他的能力提出質疑,公衆輿論必然帶來巨大壓力。如果戰場讓他失意,那還不如讓他到軍事學院調整一段時間,何況學院也正需要他這樣參加過實戰的人才。”互助會公告闆是全體會員意見的自由體現,輿論趨勢通常預示着公決投票的最終結果,即使是安秉臣也無法抗争群體的意見。
“那你準備讓他當教員?”
林子雲搖頭:“不,我打算讓卡魯擔任所有教員,但辛旭的經驗和見識卻是最好的活教材。一個月的培訓期,不算很長,他很快就能從學員變成教員。”
“對了,你打算讓誰來當校長?”
“這個校長,當然非你莫屬,否則誰能指使得動那幫卡魯?”數量急劇膨脹的卡魯給互助會帶來了實力的巨大飛躍,這種纖細優雅的機械工程師是最好的勞動力,哪怕是再精細再繁瑣的活路,對它們來說都能一絲不苟完成。作爲實時連通智庫的天然客戶端,如果不考慮它們缺乏創新的遺憾,卡魯其實也是最好的教員。
“讓我當校長?有沒有搞錯?”
“名譽校長,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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