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枚攔截彈丸中的六枚擊中了這枚ss-32洲際彈道導彈,巨大的沖擊力瞬間撕裂了一噸多重的彈頭,把它砸得粉碎,再也無法完成任何臨界點反應,彈頭解體後的碎片在墜入大氣層的過程中燒爲灰燼,也有較大塊的殘骸沿着軌迹射影線掉落在露西亞與哈薩克斯坦交界處。
随後趕來的第二枚核彈頭被攔截網中的三枚高速彈丸擊中,這東西直接碎成幾大塊,翻滾着最終落入新疆地區的荒漠中。
第三枚核彈頭隻吃了一枚高速彈丸,命中點位于彈艙後半段,當即轟掉了大半個尾部,勉強擺脫解體厄運的核彈頭搖晃着失去平衡的身體歪歪斜斜折向北方而去。
幾分鍾後,一株夾着翻滾火焰的巨大蘑菇雲從蒙古國西側的荒漠中冉冉升起。
蒙古與露西亞秘密簽署了露蒙軍事聯盟協議,本着狼狽爲奸的原則協助露軍入侵中國,也有趁火打劫撈點外快的小心思,不曾想到好處沒撈着多少,自己卻先莫名其妙挨了一發五百萬噸當量的大蘑菇,大批牧民牛羊灰飛煙滅不說,兩個附近的國家級煤礦也因此坍塌關閉。後來烏蘭巴托政府向露西亞提出最強烈的外交抗議,同時要求莫斯科給予巨額損失賠償。
但此時此刻,十裏鋪指揮中心這邊卻是一片歡騰。
大多數人因爲成功攔截露軍核彈頭保全性命而本能歡呼,但執事團和工程部許多人的喜悅卻來自意識中更深層的地方。
自從核武器面世以來,全世界或明或暗擁有這種大規模殺傷效果的國家早已超過個位數,核武器已經成爲世人默認的最高實力象征,能不能把這玩意兒準确扔到對手頭上又是更高一層實力的象征。
但是,擁有經過實戰考驗的彈道導彈攔截能力,那可是比擁有核武器更牛掰的超級實力象征!
能把對手射來滅種亡國的大殺器一兜收了,那不是超級牛掰是什麽?
自古以來,在沒有地利條件下,防守方永遠比進攻方更費神費力。把大蘑菇以不低于三百米的命中精度精确丢到某個點并不是很難的事情,但要時刻警惕着可能從三百六十度空域來襲的蘑菇罐,而且還要準确擊落它,這個難度的提升可就不是十倍二十倍的級别。
這好比拉弓射箭命中五十步外的箭靶雖然有點難,但并非遙不可及,但讓一個人在五十米外對着你拉弓射箭,你得想辦法伸手接箭,還不能錯失一發,那可不是光靠勤學苦練眼明手快就能做到。
反導技術是一種複雜精密的多環節多系統共同運作的防空攔截技術,對初期的預警識别到攔截武器的攻擊精準度,以及貫通全程的指揮通訊系統都有非同尋常的要求。
當今世界,真正掌握彈道導彈攔截技術的國家一隻手都能數過來。從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開始,美國和昔日紅色帝國在這個領域的研究一直處于領先地位,不過都是大量模拟推演和技術試驗爲主,而且真正的攔截成功率也未必如他們自己對外咋呼的那麽神。這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爲技術水平趕不上理論發展的速度,另一方面也是因爲缺乏真刀真槍的實戰磨砺。
互助會成功攔截三枚核彈頭,這是一次生死攸關的考驗。通過這次考驗之後,互助會将不再懼怕任何彈道核武器攻擊,同時也清楚無遺地向全世界證明了自身的政治話語權。
對于擁有全球衛星監控系統的國家來說,露西亞人從普列謝茨克發射彈道導彈是無法隐藏的秘密,這些導彈噴射的巨大尾焰從第一時間就暴露了它們自身。各國偵察衛星全都在不遺餘力地監視這三枚核彈,觀察包括它們被攔截的全過程,并嘗試解讀這次失敗的核打擊所隐含的意義。
擁有令人無法輕視的力量,自然就有政治話語權。自身赢弱不堪,哪怕占盡天下道理,照樣被人輪大米。但無論是力量,還是權力,從來都不是免費的恩賜。
“知道爲什麽我要你從小練字嗎?”
苗文彬一臉硝煙污迹,手槍掖在腰裏回到臨時指揮帳内,卻驚愕地看見自己的父親正襟危坐在簡易組合方桌前,手執一管狼毫,筆下一個“權”字餘墨未幹。
老頭子臉上神色雲淡風輕,似乎對帳外傳來的槍炮喊殺聲渾然不覺。
苗文彬剛才親自帶隊沖殺,偷襲露軍第31空降旅炮兵營陣地一舉得手,爲白宗方率領的105師主力發動正面突擊提供了有力支援。失去火炮支援的露軍不得不縮守塹壕,與逼上前來的105師國防軍士兵展開激烈搏鬥。
從互助會聯絡官那裏得知合源大捷後,苗文彬曾讓宣傳幹事用高音喇叭向敵軍喊話,通告合源機場已被中國軍隊攻克,繼續戰鬥已經沒有意義。不過,聽到這個消息的露軍官兵非但沒有放下武器投降,反而更卯足了勁拼死抵抗,甚至連續打退國防軍三次沖鋒。
苗文彬自小有潔癖,眼見戰況僵持不下,意興闌珊之餘打算回營帳換件幹淨衣服,不料進門卻看到父親臨陣練墨,雖然感覺古怪但臉上卻不敢有什麽表露。他雖然從小練得一手飄逸犀利的瘦金體書法,但在同時精通篆、隸、草、楷、行、燕六大流派的父親面前,他隻能處于擡頭仰望姿态。
“書法之訣,重在品性。父親讓孩兒練字,那是要讓我磨練心性。。”苗文彬選擇了一個最中庸的回答。
“放屁!書法,和品性有什麽必然聯系?字如其人,那是酸儒們自我意淫的謬論。照這種說法,宋徽宗和汪精衛都是被冤枉的了?”
“這。。”苗文彬習慣了被父親訓斥,低下頭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站在側面的小鄭。
小鄭知情識趣地拿起桌上的茶杯,走了出去。
“還是賣油翁說得好,無他,唯手熟耳。隻有多練,多想,才能參透字中玄妙。”完顔永貴拿起一塊毛巾擦了擦手。
“玄妙?恕孩兒愚鈍,那是什麽?”
“書法之道,玄于意境,妙在均衡。你看,這一個個的象形字,如何搭配每一筆每一劃,才能既給人賞心悅目的觀感,又透出自己的風格特征。”完顔永貴指了指桌上那個“權”字。“權力的奧妙,同樣在于細節的均衡。”
苗文彬有點跟不上父親的思路,也不敢妄加點評,隻能咳嗽一聲,委婉地換了個話題:“合源機場已經被互助會拿下。李大同那邊,聽說進展順利,已全殲露軍第14師。白師長這邊現在雖然吃緊,但也是個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麽說,這次是赢定了?”完顔永貴擡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兒子。
“嗯。互助會攻取合源機場,全殲露軍第一坦克近衛師,整個戰區見不到成建制的敵機群,他們可謂居功最大。李大同全軍出動,吃掉露軍兩個師,位列其次。相比之下,我們的功勞最小。”
“不要緊,安會長不是答應要把謀劃首功拱手相讓給你嗎?”
“我。。我不喜歡這種感覺。”苗文彬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實話告訴父親。
完顔永貴靜靜地沉默了一會兒:“文彬,這不是你喜不喜歡的問題。現在,你,我們,包括救國委員會,都沒有選擇的餘地。有些東西,已經注定不是我們的,索性不如大氣些,主動送出去,效果會更好。”
完顔永貴站了起來:“當有一天,你能站到我的高度,你也會作出和我一樣的選擇。隻有看清大勢所趨,你才會明白,無論是國王還是乞丐,沒有人可以螳臂擋車。許多人會選擇在車輪壓下來之前盡快讓開,但我希望你能爬上這座車輪,這就是我們和普通人的區别之所在。”
“我來這裏的使命已經結束,再過半小時,我會收拾行李踏上返程。無論此後發生什麽事,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靜。記住我的忠告,全力保持與互助會的合作,不要讓你個人的情感影響這種來之不易的關系。李大同和朱靈的教訓就是前車之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也是爲了我們家,爲了這個國家。”
苗文彬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父親,他不是太明白那些話裏的意思:“可是,互助會對我們遠遠談不上友善。。尤其白師長對這次合作持抵觸态度,你知道他總是個心急嘴快的人。關鍵是,他完全不相信互助會,他對部隊裏的大多數軍官很有影響力。”
完顔永貴微微一笑:“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我會幫你打理。你隻要牢記我的話,那就夠了。”他拍拍兒子的肩膀,從走進來的小鄭手中接過裝滿熱水的茶杯。
苗文彬看了一眼四周,拉住小鄭問道:“瞿隊長呢?”他說的是這次跟着完顔永貴一同北上的衛隊隊長瞿三多,這位總穿一件作訓服的中尉平常很少離開完顔永貴十米之外。剛才進帳之前,苗文彬也沒有在門口看到他。
小鄭看看完顔永貴,對苗文彬抱歉地幹笑了笑,然後轉身出去。
“弟兄們,跟着老子上!讓所有人都看看,咱們國防軍到底是孬種還是好漢!都把刺刀上緊了,一鼓作氣鏟過去,打發了剩下這點毛子好回家睡覺!”
露軍第31獨立空降旅最後的陣地前,頭裹繃帶左肩滲血的白宗方杵着一杆上了刺刀的自動步槍,聲嘶力竭做着最後的戰前鼓動。他的背後斜挂着一柄不知從哪裏弄來的無鞘柳葉彎刀,大紅的穗子在寒風中飄蕩着格外醒目。
白宗方端着沾滿泥土和血迹的自動步槍,一個箭步搶先躍出戰壕,嘴裏同時發出雄獅般的怒吼:“狹路相逢——!”
“——勇者勝!”數百105師官兵齊聲和道,伴随這三個字爆出胸腔,黑壓壓一片人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個個怒眼圓睜,人人大步流星,向着露軍最後的陣地發起沖鋒。
一發七點六二毫米口徑的子彈毫無征兆飛來,穿過肋下後帶走了白宗方心髒的四分之一。他的身體帶着慣性撲倒在雪地裏,沒有任何掙紮,沒有任何遺言,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
千米之外,瞿三多中尉通過望遠鏡判斷确認目标已經死亡。他曾經蟬聯過七大軍區狙擊手大比武競賽三屆冠軍,這點起碼的自信還是有的。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而他是最優秀的軍人。中尉小心翼翼将手中的露制狙擊步槍塞入早已刨好的土坑中,悄無聲息地往後爬了一段距離,然後才起身半蹲着向更遠處跑去。
在他身後,喊殺聲和掃射爆炸聲淹沒了一切。
“将軍,我們要在戰略後勤機場降落嗎?”坐在前面的戰鬥轟炸機飛行員大聲問道。這次詭異的飛行任務讓他很不舒服,但他明白,隻要跟着這位将軍,自己就能活下來,這就夠了。
科涅夫毫不猶豫地回答:“不,我有緊急公務,不能耽誤,直接飛過國境,去境内的遠征軍前哨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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