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軍人身帶弓,隻言我是白頭翁,東邊門裏伏金劍,勇士後門入帝宮。這四句詩是我國古代文化遺産《推背圖》中的第四十六象,根據清代文學大師金聖歎的批注,此象預言的是君王昏聩朝綱大亂,有勇士起兵平定天下的未來之事。”
荒野中的一堆篝火旁,一位緊裹防寒服扣着風帽的年輕人正在侃侃而談。
旁邊一名身着國防軍作訓服的軍官聽得來了興趣,忍不住道:“小鄭..不,鄭兄,這幾句詩我大概能聽懂,但你剛才所言卻讓我不明白,這個第四十六象如何與當下咱們的情況暗相契合?”
“對咧,鄭哥,你就别再吊大家胃口了,好歹給俺們解釋解釋。”對面一位年輕的國防軍士兵懷抱一支自動步槍,滿臉好奇地央求道。
小鄭習慣性地咳嗽一聲清清嗓子,端足架子後這才娓娓道來:“諸位,你們看,這第一句說的就是軍人,第二句更進一步解釋了還是個老軍人,白頭翁,對不對?嗯?對不對?”小鄭眼睛一斜,瞥了瞥身後正在用手電察看地圖的完顔永貴。
火堆旁的人紛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從資曆上來說,這位首長還真算得上是個老軍人。
“東邊門裏伏金劍,說的是此軍人老當益壯,在東城門外以金劍武士設伏震懾敵人。而我們此行要去的q市,難道不是正在東面?那裏尚在鏖戰拒敵的國防軍,難道不是金劍武士?勇士後門入帝宮,暗指這位老英雄趁敵不備,由捷徑而入。入帝宮三字,既可指順利偷襲昏君所居帝宮,也未必不是暗示将來躍登寶位,入得帝宮坐得龍椅?”
“這..聽你這麽一說,似乎是有點這麽個意思。”剛才那軍官咂吧咂吧嘴,仿佛在細細品味着什麽。篝火旁邊的幾名士兵忍不住轉過視線,偷偷打量那位仍在看地圖的老首長。
“幾句谶詩,又賣弄什麽,趕緊睡了,明天還要趕路。”完顔永貴頭也沒擡,卻早已把這邊的動靜聽了個一清二楚。
“好的,主任。呵呵,我也就是随便聊聊,給大家解個悶兒什麽的。”小鄭趕緊從火邊爬起來,張羅着組織人手給完顔永貴準備帳篷鋪好睡袋。
他們這一路走得辛苦,路斷棄車不說,先北上後東進,爲的就是避開那些緻命的核爆污染區。沿途見到無數空無人煙的村鎮小城,數十年未曾有過的荒涼景象讓人心驚膽戰,越走越心虛。
小鄭機靈,看出大家情緒低落。每逢歇腳休息,他總會主動找點大家感興趣的話題大侃特侃,拂散衆人心底那些灰暗陰沉的情緒雜質。
次日天亮啓程,這支隊伍走出三十多裏路,來到一處沿河而建的小村前,卻見村外堵了好長一截車隊。
“派個人去看看。”完顔永貴皺起眉頭,附近隻有這一條大道,如果回頭找路,恐怕要重走早上的全程。
沒等探路的士兵回來,站到山坡高處的完顔永貴已看見堵塞的症結所在。
穿村而過的公路要經過一座石橋,橋上有兩輛迎頭擠作一團的卡車,大概是想擦肩錯身而過,卻沒想到這橋太窄,根本容不下雙車。兩輛發生擠擦的卡車就此停下,司機正各自打開車門站在踏闆上相互指責争吵。
他們的身後,堆積着更多大小車輛,整座石橋被這些車堵得水洩不通,甚至連行人也無法通過。沒法過橋的行人們破口大罵,前後無路可走的車輛駕駛員也加入了應戰行列。很快,這個本來沒多少人的小村子變得嘈雜鼎沸,孩童啼哭與成人喝罵聲交織不斷。
完顔永貴看了看那至少有二十多米寬的河面,斷絕了涉水過河的念頭。這鬼天氣依然寒涼浸骨,想必水中溫度更低,他雖然身體還算硬朗,但終究年齡老邁,不複壯年時節鋼筋鐵骨的豪邁雄風。
身後的小鄭也看到橋頭一幕,鄙夷道:“這些人,素質怎麽這麽低!”
“我們還是走橋上,踩着這些車爬過去。”完顔永貴瞬間拿定了主意。他們一共七個人,除了他和小鄭,其餘五人都是身穿軍裝手持武器的國防軍,對于普通百姓應該還是有震懾力的。這種情況下,當斷不斷隻會拖延更長時間。
帶隊的國防軍軍官率先跳上橋頭最末尾一輛轎車的引擎蓋,然後爬到前面一輛面包車頂上。小鄭扶着完顔永貴,跟在軍官後面,最後才是四名士兵。
汽車司機們驚愕地看着這些拿槍的武裝軍人,開始沒有吭聲。但橋上的行人也看到了這七個試圖尋找捷徑的人,有人立刻開始效仿。當即有四個人爬上轎車引擎蓋,接着是十個人,這下司機們可就不樂意了。
前面一輛卡車司機吼了一聲,然後從腰間抽出手槍朝天開了一槍,怒瞪着打頭陣的軍官:“滾開,當兵的,不許碰我的車!”
槍聲像是個信号,所有帶槍的人都摸出了自己的家夥,有輛轎車上的人甚至掏出了一杆自動步槍。
“我們是國防軍,正在執行緊急公務。”軍官停下來,把手放在槍套上。
“滾你媽蛋,哪怕你是救國委員會的那幫廢物,隻要敢爬我的車,我也會一槍撂倒你。”司機情緒很激動,一點都不穩定。他的卡車貨廂裏裝的很可能是糧食,因爲車頂上還有兩個端着步槍押車的年輕人,兩個人都警惕地望着後面這群人。
“你們把橋堵了,讓我們怎麽辦?”小鄭氣憤地大聲抗議。
“我管你們他媽的怎麽辦!就算你們要死,也給我死遠點!”司機罵罵咧咧地從腰間又掏出一把手槍,臉上露出兇戾之氣。
“這些混蛋,怎麽人人都有槍?素質這麽低,手裏有了槍,難怪整個社會都要大亂。”小鄭嘀咕着回頭看了一眼完顔永貴。
完顔永貴看看那名被迫折回來的軍官,軍官無可奈何地搖頭:“這裏人太多,貿然開火會誤傷很多人。而且,我們沒有勝算。”
完顔永貴的目光凝聚在石橋的護欄上:“那我們貼着護欄外面爬過去。”
“主任,那太危險了,您的身體..”小鄭擔心地道:“早知道,我們就該多帶點人出來,這邊臨近戰區,人心難測啊。”
“别廢話了,趕緊吧,前面還有一段路呢。”完顔永貴翻過護欄,爬到外沿,小心翼翼用腳踩着邊緣的凸出部分,兩手用力勾住護欄,身體向橋中段緩慢推進。
當他們爬到石橋另一端時,前面村口突然一陣大亂。驚慌失措的女人和孩子向兩側奔逃散開,塵土飛揚中一隻卡車般大小的六足載具靈巧地踩着車輛之間的空隙沖向橋頭,完全伸展的反曲足肢使得這輛載具離地高度遠遠超過了普通車輛的高度,所以它幾乎是從衆人頭頂上飄過來的。完顔永貴從來沒有看到過類似的東西,但他立刻注意到這東西外殼上的藍色徽标,兩隻分别握着鋤頭和步槍的交錯手臂。
“互助會的人來了!”橋上有人嚷起來。
那怪物沖到橋頭直接轉彎下了公路,六條足肢恢複反曲狀态放低車身,後面的艙門被一腳踢開,裏面出來一群穿藍色棉布制服的武裝步兵,以及一個穿着全套“潛水服”的怪人。
“潛水服”怪人戴着頭盔,看不清臉貌,手套、靴子把四肢末端包得嚴嚴實實,從他輕盈的動作來看,這衣服似乎并不重。他的背上交叉背着兩件武器,一件似乎是自動步槍,另一件卻是一柄像鐵錘又像破門斧之類的冷兵器。
這怪人顯然是個管事的頭兒,隻見他揮動手臂,那群穿藍色制服的步兵立刻從不同方向逼近橋頭。
這時候,完顔永貴才看到,“潛水服”怪人的腳邊有一隻巴掌大小的六足金屬蜘蛛,那玩意兒動作敏捷得像一隻貓,纖細的足肢交替劃動着,三下兩下就蹿上了石橋護欄。
幾個藍衣步兵率先沖上橋頭,舉槍瞄準了一輛轎車大聲喝令車主下來,那車主早被吓得不知所措,趕緊放下手中的雙管獵槍戰戰兢兢下車抱頭跪倒。一名藍衣兵掀開轎車後備箱,在裏面翻了好一會兒,最後拿出一隻沾滿泥巴的靴子。這隻靴子被遞到“潛水服”怪人手中,頭盔裏的人注視着這隻靴子很長時間,最後突然把它丢到腳下。
國防軍軍官和小鄭前後攙扶着完顔永貴翻過護欄,他的腳終于踩到了對岸的土地。看到居然有一群國防軍從石橋護欄外爬過來,那“潛水服”怪人明顯愣了一下,随後向爲首的軍官遠遠敬了個很随意的軍禮。
軍官下意識地回禮,同時抓住這個機會大聲問道:“請問,發生了什麽事?”
那人頭盔上的某個地方傳出清晰洪亮的聲音:“我們是互助會步兵,正在搜捕一名逃犯。”緊接着他的左腕上突然冒出幾束明亮的光線,這些光線在兩米多高的空中交彙,瞬間構築出一副三維全息圖,這圖像竟然有三米多高,大到橋對岸的人也能看見。
那是個年輕人的全身像,單眼皮,塌鼻梁,臉上的笑容很天真很單純。
潛水服怪人的頭盔中釋放出更加洪亮的聲音:“郭蘆恭,男性,身高一米八三,該犯今天早上從十裏鋪逃走!如果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或者在哪裏看見過他,互助會将給予舉報者優厚獎勵!”
說完這番話,那怪人帶着一幫藍衣兵迅速跳上那輛巨大的六足載具疾馳而去,就像他們來的時候一樣匆忙。
完顔永貴注意到,橋上剛才還在喧嘩争吵的人都沒有作聲,他們手中的武器也全放了下來。
“互助會也有抓不到的人嗎?”橋邊有輛卡車上的司機帶着奚落口吻發出冷嘲熱諷。
“你最好閉嘴,老陶。”他的夥伴,一個戴黑棉帽的中年人勸阻道:“沒有互助會,我們這一路過來最少也要被搶三十次,搞不好你我此刻已經全身窟窿倒在路邊陰溝裏等着家人來發喪。做人要厚道,不然挨雷劈,對不對?”
看着橋上橋下那些放棄争吵開始交頭接耳的各路江湖好漢,完顔永貴忍不住在心中默念了一聲:“互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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