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秉臣把臉湊近頭盔,發現根本看不到裏面,黑色的觀察面罩似乎隔絕了所有光線。他用力敲了敲頭盔面罩估摸了下這東西的硬度,但裏面的人誤解了他的意思,随着一陣輕微的嗚嗚電機聲,觀察面罩向上滑動着收進頭盔頂部,露出何昌發的一張笑臉。
“這東西真神了,既輕又暖和。”老民兵小隊長的贊美裏充滿了感歎。
“試槍了沒有?”安秉臣問。
“剛才試過了,一百米上普通武器沒有能打穿的。”作爲參加過多場實戰的老兵,何昌發精辟地給予了總結:“但是,這玩意兒不耐砸,擋不住槍托或鐵錘,估計也扛不住近距離炮彈爆炸的沖擊波。”
“要能擋住重擊,那重量至少得翻三倍!”江歡一臉憤然,對方試圖兼收魚和熊掌的不知好歹顯然激怒了他。
“夠了,初級階段嘛,呵呵。”安秉臣打住話頭,轉身又問:“現在有多少套了?”
“我們隻生産了二十套,等執事團審核完畢後才能正式投産。另外,這東西也需要再多些時間進行實踐測試,否則萬一有什麽設計中沒有考慮到的缺陷,大量列裝後極可能會産生難以預料的損失。”
安秉臣點點頭,看見何昌發瞪着自己,滿臉的期盼之色,忍不住笑了起來:“行了,你那點心思啊!江部長,這二十套分十二套給何昌發他們集中測試,剩下的讓步兵營也抽八個人搞一個測試小組!”
“我反對!”高懷亮一聽趕緊跳了出來:“憑什麽步兵營隻能拿八件?這東西本來就是爲我們步兵專門設計的!”
安秉臣一瞪眼:“難道昌發他們不是步兵?!老民兵隊空閑時間多,幫你們測試新防護服還不領情?你們步兵營承擔的任務繁重,人手又緊缺,萬一出點什麽大問題,能找到多餘人手輪班?”
看了看高懷亮氣鼓氣漲的表情,他口氣放軟了一些:“我保證,測試結束後,絕對優先供應步兵營正式列裝!”
高懷亮這才坐了下來,嘴裏仍然嘟嘟囔囔地埋怨個不停。
一個穿藍色制服的機動騎兵少年參謀沖了進來,他是參謀部執勤的夜班值班員之一。
“盧營長回來了!帶了好多人!”
會議廳裏的所有人全跳起來,匆匆向外而去。
盧長安這次帝都廢墟尋寶之旅收獲頗豐,不但成功将六十噸黃金悉數運上東查的海輪,還從所謂的“塘沽帝國”手中獲得大量人口和空勤、醫護等專業技術人員。
但是,所有這些戰果都比不上那對拾荒者孿生兄弟。
大部分人不顧禮儀地擠出去,更多的也是想親眼目睹一下這兩位傳說中的異能者。
幾天不見,盧長安變得瘦了些,因爲一路都沒有休息好的緣故,黑眼圈也出來了。
看到迎出鎮外的安秉臣,他微笑着搶先上前兩步,兩個男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會長,你坐火箭飛天那一幕太牛叉了,下次記得帶我也去玩兩把!”盧長安通過腕式終端觀看了拜科努爾行動的全程,驚訝感歎的同時也豔羨不已。
掙脫一切束縛,自由地飛翔原本就是人類潛意識中的夢想,所以這個世界才有那樣多近乎瘋狂亡命的冒險家,才有那樣多毅然登上各種飛行器嘗試翺翔天際的勇敢者。
“呵呵,等你的人馬出動?那毛子迎接的規模恐怕會更大。”安秉臣握住了二級軍士長的手:“步兵戰術防護服已經在測試中,最近我們一直在加緊操練步騎協調作戰,準備給毛子來個更大驚喜。”
看見安秉臣後面穿着全套防護服的何昌發,盧長安頓時眼睛一亮,臉上疲憊之色也減了幾分。看看身邊士兵穿的粗布棉制服,再看看何昌發那一身流線形的戰術防護服,他忍不住笑了:“這下,咱們可是直接從原始社會跳到未來時代了!老江,我可要替步兵營謝謝你們工程部了。”
“别客氣,沒有智庫和卡魯,我們再怎麽加班加點都沒戲,你要謝應該去謝它們。”江歡嘴上謙虛着,鏡片後面的眼睛卻精光大盛地盯住盧長安背後的兩個孩子。
“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你們車馬勞頓,已經疲憊不堪,趕緊吃點宵夜,安頓大家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田建明建議。
安秉臣點點頭,當即分派在場的軍官去通知食堂備餐,以及給新人們安排住宿,還要組織人手搬卸盧長安帶回來的物資。鎮門外亂哄哄一直鬧到深夜,原定的協作戰訓總結會也不得不取消。
阿呆的外表顯得過于木讷,除了跟着盧長安,平時不怎麽說話。他背上的弟弟阿瓜有一對靈銳的眼睛,開口說話也比哥哥機靈得多。隻是,這兩兄弟的飯量驚呆了食堂裏的所有人。
“我的娘啊,這麽吃下去,等于步兵營多了兩個班!”高懷亮驚愕地注視着餐桌上堆疊的那兩摞海碗。
盧長安恨恨地瞪了這位副營長一眼,和顔悅色對兩兄弟道:“你們餓了,又在長身體的時候,想吃多少,隻管吃!别客氣!”随後轉頭對廚房那邊大聲嚷:“再做六碗面片湯來!肉絲多加些!”
看到圍觀兩兄弟吃飯的人越來越多,安秉臣站起來:“天也不早了,趕緊都去歇息吧!都散了,都散了,别吓着倆孩子!”
聽到會長下令,好奇心尚存的人們隻能怏怏散去,臨走時目光卻依然不停掃過阿呆那扭曲粗黑的變異手掌。
江歡表現得格外熱情,幫着盧長安端菜送湯忙前忙後,他很謹慎地避開兩兄弟的疑惑眼神,臉上始終挂着和善的微笑。但每當阿呆和阿瓜轉身時,他會迅速湊近仔細凝視着兩個孩子的頭發和皮膚。
盧長安當然能看出這頭大灰狼的本質,貌似漫不經心道:“老江,咱們可是說好的,對不對?”
江歡連連點頭,臉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對,對,說好的。”他的眼珠轉到貼牆而立的一隻零号機體身上,那東西正在他的暗中指示下對這兩兄弟進行全方位四元相位掃描。
等兩個孩子吃完飯,盧長安和章蕙蘭夫妻送他們去住處休息時,江歡按捺不住轉過頭來對着安秉臣:“會長,他們的皮膚沒有任何輻射灼傷和感染的痕迹,這不正常!在那樣近的距離内,就算僥幸躲過當時的爆炸,後期的殘留輻射也絕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但是,我在他們身上沒有發現一丁點兒類似的傷疤。”
“可以慢慢研究,但注意不要驚吓到孩子。我們所有人,都要把他們當正常孩子對待,不許圍觀,更不許辱罵。明天,就讓他們去潘紫煙那裏上課。和同齡人在一起,那樣對他們才是最好的。”
安秉臣不想工程部變成一個瘋子科學家聚集的狂人試驗室,科學研究是爲人類而服務的,即便以大衆利益爲前提,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有權利用同類進行無法預測結果的試驗。一旦跨出這條界線,那就是堕入無人性惡魔的第一步。無論研究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玩意兒,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好的,那我先走了,我會盡快組織人手對零号機體掃描的結果進行分析。”激情澎湃的江歡無暇他顧,起身匆匆告别,他後面那群生物組的技術人員像一群秃鹫一樣撲打着翅膀跟了上去,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近似于節日狂歡的喜悅。
衆人紛紛散去之後,安秉臣看看端坐在對面沒有任何表情的田建明,正想也抽身離去,手臂上的腕式終端卻閃爍起來,那應該是來自智庫系統外部的通訊申請。
安秉臣摁下了接聽鈕,三維全息畫面上彈出的竟然是李大同的頭像。
“李指揮,久違了。”每次安秉臣看到這個皮膚黝黑頭發花白的老頭,心裏總有些不自在,但臉上仍要做足功夫。
“安會長,呵呵。”李大同幹笑了兩聲,隻是那笑容轉瞬即逝:“兩小時前,我們的巡邏隊在城北三十公裏處與兩名身份不明的武裝人員發生戰鬥,其中一人被擊斃,另一人跳崖墜海逃走。”
“哦,城北盜匪猖獗,這種事應該不奇怪吧?”
李大同看了他一眼,無動于衷地繼續:“被擊斃的那人是個亞洲人,他帶的是克魯格手槍,這種奧地利生産的武器很少在亞洲地區出現,無論是中國人還是露西亞人通常都不用這種武器。”
既不是中國人,也不是露西亞人,剩下的選擇顯而易見。
“哦?是嗎?”安秉臣皺起了眉頭。
“我們在附近抓到幾個盯梢的土匪,審訊口供表明,這兩人是當天從城南穿城過去的。土匪們盯住了他們,想做票生意,沒想到卻撞上巡邏隊。”
那就是說,他們是從十裏鋪地界上過去的。
“我馬上派人過去,向北追一追看看。擊斃的屍體你先給我留着,我們需要核查一下。”
從十裏鋪地界過去的人,必然會經過沿途多處零号機體的掃描記錄。隻要查到這名死者的監控紀錄,多半也能拍到他的同伴,從而獲得諸如容貌和身份之類的關鍵信息,接着再找蛛絲馬迹也容易得多。
“謝了,李指揮。”安秉臣知道對方這是賣自己一個人情。
“不用客氣,你送我的這個小平闆電腦挺好使,幫了我很多忙,呵呵。明天中午,特派員大人在西站貨場商議機密軍務,我收到了邀請信,想必你也有份,不如一起?”李大同問。
白天的時候,朱靈确實來過鎮上送邀請信,當時是田建明接待的。
“好。”安秉臣一口答應,他也想去會會那位苗特派員,順便探探官軍的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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