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會長一行人離開後,駐守七姑洞的看守士兵們暗自松了口氣,現在他們終于可以休息了。
郭蘆恭排在晚上值哨的第二班,交班之後他稍候了片刻,等待前一班下崗的那家夥走遠,然後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女囚室的房門。
借着走廊上油燈投進去的光線,他看見幾個女戰俘睡眼惺忪地望着自己。
“南希,out!”他壓低嗓門喊道,指着坐在靠牆的那個女孩,臉上一副公事公辦的冷峻。
旁邊幾個女俘虜本能地猶豫了一下,有個女孩試圖阻攔正在站起來的南希,但南希輕輕推開了這位好心人的手臂。當她過來時,郭蘆恭發現這女孩臉上似乎略帶一絲笑容。顯然,她認出了他,而且滿心歡喜。
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她喜歡自己!這匹可愛的小洋馬對自己有意思!
七姑洞的洞口沒有布哨,洞外唯一的固定暗哨隐匿在洞頂山崖上,那名占據制高點的哨兵可以清楚看到下面山谷裏的動靜,無論有人試圖逃跑或靠近洞口都逃不脫他的視野。但是,哨兵卻看不到洞口周圍的情況,這是郭蘆恭仔細觀察後發現的秘密。
在一公裏外有零号機體在晝夜不停地繞行巡邏,如果有人試圖跨越這道界限逃跑,機器人将立刻發出警報。但是,郭蘆恭根本沒打算走這麽遠。
他牽着南希溫暖的手,倆人在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走出洞口,然後貼着山壁繞行到一段内凹的岩縫中。這裏也是他早就選好的地點,既很僻靜,也沒有寒風刺骨之苦。嗅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郭蘆恭的手哆嗦了一下。南希像頭乖巧的小鹿一樣,悄無聲息地跟着他鑽進岩縫。
兩個人摟在一起滾到地上的瞬間,郭蘆恭隻覺得自己腦袋裏有幾百座火山同時爆發,心髒傳來的強力搏動幾乎要撐破每一根血管的束縛。他本來滿心期盼着南希嬌羞地把頭埋進自己的懷裏,但卻發現對方主動把溫潤的嘴唇湊上來,好在那兩片柔軟包含的甜美讓他幾乎窒息。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握住自己夢寐以求的那對巨大山峰,輕輕把整個臉都埋進去。
夢想實現的刹那,整個世界都溢滿了幸福。
郭蘆恭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在公共浴室中從冷水池跳到熱水池裏,歡快地撲騰着,叫喊着,自由自在,肆無忌憚。有個比母親還要溫柔的聲音始終在耳邊喃喃低語,這聲音讓他渾身每個毛孔都舒暢到了極點,可是他一句都沒有聽清那聲音在說什麽。
他夢見了自己的少年時代,偷家裏人的錢去買零食。
他夢見了自己的青年時代,一個人躲在廁所裏瘋狂手淫。
他夢見了戰争爆發以後,他饑一頓飽一頓的逃荒生活。
他夢見了自己來到十裏鋪,加入了互助會的步兵營。
嗯?等等!他不是正在和一個大洋馬歡快地偷情嗎?幹嗎要回憶這些毫無關聯的充滿了苦澀與酸楚的過去?
郭蘆恭掙紮着擡起重逾千斤的眼皮,他發現自己仍然把頭緊貼在南希那溝壑起伏的巨大胸部中,兩個人的衣服不知什麽時候全都甩到了地上,她坐在他身上正奮力發出野獸般的呻吟。
不過他同時感覺到,有一雙手正用力按在自己兩側的太陽穴上,某種炙熱的宛如流質一樣的東西透過那幾根柔軟的手指滲入自己的腦海,這些翻湧滾動的岩漿沒有造成任何痛苦,但卻讓自己昏昏沉沉,無法集中精神。
緊接着,他發現自己的思維徹底失去了控制,腦海裏開始瘋狂地回放來到十裏鋪之後的一幕幕情景。艱苦的體能訓練,射擊場上的挫折,培訓教官的辱罵,總是不夠吃的夥食,各種各樣的怪異機器人,戰友間流傳的機動騎兵的故事,被提升成副班長,第一次見到會長。。
無數的畫面和聲音蜂擁擠進郭蘆恭的大腦,他的雙眼開始翻白,口角有嘔吐物溢出,赤身裸體在冰涼的地上抽搐着,宛如一條瀕死的鯉魚。
同樣裸體的南希蹲伏在他面前,她的兩手已經松開郭蘆恭的太陽穴,但一直緊盯着對方雙眼的瞳孔卻變成了兩汪深不見底的幽幽黑潭,沒有眼白也沒有虹膜,隻有無窮無盡的黑色。
當這個猥亵的士兵開始偷偷觊觎她的身體時,她就已經預料到現在的結果。
那是她唯一的機會。
交配是僅次于進食的第二大本能欲望,從弱小到勉強肉眼可見的昆蟲,到以智慧而見長的靈長目動物,無一能例外。她要做的隻是循循善誘,讓對方解除所有戒備,把自己當做最理想的交配對象。
隻有這樣,灰山療養院的讀心者才能在最短時間内進入目标的深層意識,獲得盡可能多的記憶信息。
這也是緊急情況下迫不得已的無奈之舉。讀心者通常需要一段時間來培養與目标的情感,隻有當對方完全放棄了潛意識的戒備和抵觸情緒後,讀心者才能輕松入侵。第一次入侵必須借助身體接觸,但未必都需要像交媾這樣的激烈方式,有時候一個吻,一次握手,一個擁抱也能發揮效果。
經過第一次入侵後,讀心者下次不用再通過物理接觸也能讀取目标的思維,但這種奇術仍然會受一定距離限制,而且會對目标當前的大腦皮層活動造成明顯幹擾。目标會表現得手足無措,語無倫次,似乎是短暫的癫痫症發作。
通過誘惑交配可以迅速達到讀心者需要的理想狀态,但這種激烈方式本身卻充滿了許多未可知的危險,對某些占有欲過于強烈的男性目标,在交媾中嘗試讀心有可能會導緻可怕的反噬效果。倒黴的讀心者不會反被對方控制,而是直接七竅流血死亡。
南希是灰山療養院最出類拔萃的讀心者,她比起大多數同類多了一項能力:她能在竊取對方記憶的同時幹擾某些特定部位的腦神經觸突,從而誘導目标做出複雜的系列動作。也就是說,她能簡單地操控自己的讀心對象,而不僅僅是能竊取對方腦袋裏的秘密。
南希的外表始終顯得纖弱、性感和柔順,這是療養院對她進行特别改造的結果,長達兩年的整容和心理培訓方案充分融合了不同人種男性的性選擇偏好,同時也考慮了大多數女性容易産生好感的平均性格模型。
這些優勢,使她成爲灰山療養院中數一數二的密探和奸細。
表面上,她是猛禽小隊的通訊技師,骨子裏,她卻是無可抵擋的獵心者。
代号希臘人的讀心者,南希。
郭蘆恭大叫一聲,從夢中醒來。
被他踢到小腿的戰友恨恨地嘟囔了兩句,然後轉過背去繼續重溫夢境。
他坐起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全班睡通鋪的宿營房裏。夢裏的那些畫面如此清晰,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三下五除二披上衣服跳下炕頭,出門時還差點和換班回來的班長撞了個滿懷。
“你他媽見鬼了?”被吓得抓緊步槍的班長很不滿意地罵道。
洞口隐約有了幾分暮色的光亮,走廊上的油燈還剩下奄奄一息的火苗。
郭蘆恭以最快速度打開女囚室的觀察小窗,用手電照進去查看,八名女俘都在。南希躺在最裏面的草堆上,睡得很香,臉上依稀可見幾分倦容。
看到門口值班的哨兵不解地瞪着自己,郭蘆恭讪讪地轉過頭,又大步走到另一頭關押男俘的囚室,照樣打開小窗用電筒看了一遍,九個高大的白人男俘都在。
沒有少一個人。
但是,自己的夢怎麽解釋?
和南希盡情歡好之後,自己是怎麽回來的?又怎麽換班的?怎麽什麽都記不起來了?他低下頭用力搖了一下腦袋,竭力想回憶某些關鍵細節,但是除了南希那對巨大的山丘,除了她溫柔得發燙的手掌,除了那些聽不懂的呓語,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郭蘆恭猶豫着,強行摁下心底的不安感。他隐約感覺到不妙,但自我保護的本能讓他選擇了沉默。
當押着戰俘們前往田地勞動時,他第一次選擇了走前面,和戰友們一同押解九名男俘。走到半途中,滿腹疑問的班長從後面追上來問:“郭蘆恭,你小子早上到底發什麽神經啊?”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做了個夢,夢見有俘虜逃跑了。”
班長鄙夷地豎起了中指:“去你媽的,你神經啊,以後少吓我!”
他隻能賠笑,無言以對。
女俘群中的南希悄悄擡起目光,掃了一眼最前面那個隻有背影的高個士兵。
她覺察到對方繃緊背部透露出的不安情緒,很顯然,他感覺到不妙,這也是昨夜激情帶來的負面效果之一。但是,不要緊,她有很多機會可以安撫他的驚恐,讓他重新恢複對自己的好感。
猛禽小隊已經沒什麽希望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這條信息渠道不能中斷。
短短的片刻功夫,她已經獲得了五角大樓和中情局夢寐以求的大量絕密信息。互助會擁有不止一種足肢戰車,更可怕的是這些五花八門的戰車背後的某種叫智庫的東西。目前她還不清楚,那是某種數據庫,還是某種人工智能的代稱。因爲她控制的目标在互助會内的級别顯然不高,距離核心部門還很遙遠。
但是,她一點不急,很多秘密都有迹可循。從這個小兵的腦中,她已經知道步兵營駐地後面是一個巨大地下基地的出口,那裏面有多達上百輛的足肢戰車,它們采用的是一種叫雙極電池的袖珍動力源。互助會的部門結構,人員編制,标識代碼,核心人物,隻要是郭蘆恭能打聽到的秘密,現在都無一例外向她敞開。
她甚至知道昨天晚上,互助會會長親自來這裏和傑克遜中校見面。當時門外站崗執勤的正是郭蘆恭,他偷聽到了大部分對話。所以,南希已經知道自己這幫人将會很快獲得釋放。
但是,她并不喜歡這個消息。她的信息渠道才剛剛建立,她不能就這樣離開。那樣的撤離方式,對讀心者來說是一種可恥的失敗。
那位野心勃勃的年輕會長永遠不會想到,他的背後已經多了一雙能夠穿透心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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