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過河,這支隊伍裏有兩人試圖趁黑逃跑,他們的屍體被當着剩下十一人的面扔進黃河。
過河之後的第二天,爲口糧而爆發的激烈沖突中,又有一人在鬥毆中送命。
但是,在接連遭遇兩股強盜後,鬼奴軍的規模擴展到三十六人。
當機動騎兵第十二戰術小隊與第十八戰術小隊與他們彙合時,鬼奴軍的人數已增加到五十人。安秉臣和漢特身邊也多了十位經過甄别的無辜難民,這些人有的是強盜擄掠的人質,有的是頻臨絕境的難民,經過勸說後他們都自願跟着安秉臣去十裏鋪謀生。
兩個戰術小隊帶了兩輛六足運輸車,安秉臣讓所有難民跟着他和漢特上車,至于那些鬼奴軍,他們會在卡魯和戰術小隊的監護下走完餘程。
坐進了運輸車後,漢特低聲問道:“你這是把人分成不同階層嗎?”目睹了安秉臣怪異行事風格的他一路沒有多話,隻是默默地觀察。直到進入運輸車後,他終于有了詢問的機會。
安秉臣搖頭:“我沒有分,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結果。人類曆史上有過無數階層體系,性别、宗教、信仰、财富、地位、血統、膚色、相貌都曾經成爲劃分階層的标準,可惜這些标準根本不能體現每一個人的真實自我。高高在上的神聖階層中不乏蒼蠅秃鹫,貧民窟裏同樣也有賢德聖人。曆史和常識已經證明,這些劃分的标準純粹是扯蛋玩意兒。”
“把個體與群體混爲一談是技術落後時代不得已而爲之的愚行,每個人的行爲隻能代表他自己,智庫将見證每個個體的行動,根據行爲給予甄别對待,而不是按階層和族群來劃分。崇信暴力者,我的鬼奴軍必然不會讓他們失望,信口雌黃者,必然是分餅人的子孫,切身體驗一下他們鼓吹的樂園,難道有錯嗎?那些想要活下去的人,願意以誠相待的人,能用勞動養活自己的人,難道不該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嗎?我沒有改變誰,也沒有強人所難,隻是讓他們各随所願,難道這不正是他們所追求的嗎?”
“每一位個體?這個星球上有百億人,你分得過來嗎?”漢特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
“我隻是個凡人,但智庫會見證一切。”安秉臣報以淡淡一笑。
這微笑讓漢特打了個寒顫,他不知道面前這年輕人到底是瘋了還是野心勃勃。于是,他決定把話題轉開:“你準備怎麽安排我?”
安秉臣沉思片刻,緩緩道:“你會在十裏鋪待一晚上,之後我立刻送你到堪察加半島。互助會目前正在那裏修造一個新的秘密基地,你是莫斯科國立大學的物理學博士,去那裏正好能派上用場。另外,我會盡快把三個孩子從烏克蘭接來與你相聚,生活上需要什麽可以告訴也在那裏的工程部部長沈莉博士,她将是你的直接上司。”
在可變口徑電磁炮逐漸列裝機動騎兵部隊後,沈莉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爲什麽不直接利用電磁炮來發射高軌道衛星呢?如果開辟了屬于自己的通向太空之路,以後就不用再搞隐姓埋名潛入拜科**出生入死了。
下一次能量不足時,直接用電磁彈射器抛射卡魯以第一宇宙速度脫離地球,然後直接飛向太陽豈不是更方便?智庫正在研制中的反衛星平台從理論上已經足夠将一隻卡魯發射到十萬米高度,如果能加大發射功率,這個數值還能再度提升。到那時,智庫系統就可以從太陽獲得源源不斷的能源。
沈莉領導的工程部正在研制電磁衛星彈射系統,漢特這樣的物理學家正是他們當前急需的人才。
“哦,我能有行動自由嗎?”
“當然,但我要再次提醒你,你的所有言行舉止都會被智庫錄入數據庫,不光你,我,還有所有互助會的成員均是如此。不過,你随時可以選擇脫下腕式終端,成爲互助會庇護下的普通平民,過自己想過的自由生活。”
“我已經受夠所謂的自由了,我隻想和我的孩子安全地在一起。”
“這個你放心,如果有任何人威脅到你或者你的孩子,我保證,他們會爲此付出畢生難忘的代價。”安秉臣的鄭重承諾讓漢特想起了鬼奴軍中的那些可憐蟲。
“第十二戰術小隊向會長報告,目前運輸車隊距離十裏鋪基地還有十九小時路程,第十八戰術小隊正在監護鬼奴軍行軍途中,預計五天後抵達十裏鋪基地。十小時後,我們将在山西境内休整過夜。”耳機裏傳來張路的聲音,安秉臣的眼睛頓時一亮。這孩子最近可是很拉風,把林子風給揍跑了不說,還親手宰了一個半美國佬,讓林子雲和田建明等一幫資深成員頭疼不已。
“張路是吧,聽說你一直在苦練劍技,是不是怕林子風來找你麻煩?”安秉臣仿佛打趣地說道。
“報告會長,我不怕任何公開挑戰,也不會容忍任何背叛互助會宗旨的行爲。機動騎兵爲捍衛生存秩序而戰鬥!”
“好小子,你這是連我都一起罵了?”安秉臣笑道,幾天不見這孩子,膽子越來越肥了。“不過呢,我喜歡!林子風要敢來找你麻煩,單挑時你記得叫上我!互助會隻講号令統一,人人協力,沒有尊卑貴賤之分。覺得自己做了點事就了不起的,完全可以不做,當個平民去養老,不用費勁哭累喊苦卻死活不挪窩。”
自古以來,權力總意味着對信息和資源的優先使用,這種優先權本該以爲大衆謀利、推動文明發展進步爲目的,但卻在分餅人手中淪落爲殘害同類斂财聚富的私器。
在信息蔽塞的社會結構中,權力的負面效應更是體現無遺。猴王及其黨羽們從來不會止步于基本生理需求的滿足,他們既不事生産也很少緻力于生産力的發展,大多數時候他們更熱衷于倒行逆施,爲搶奪壟斷資源的權力甚至不惜阻礙生産力發展,種種上行下效,遂滋生出道德水平與社會地位成反比的人間醜劇。在這樣的社會體系中,人人自危,爾虞我詐,哪裏還談得上發展進步。遇上稍強一籌的外敵,縱有花錢買來的火器鐵艦,終歸也是銀樣镴槍頭,仍然免不了被打得個滿地找牙。
互助會不打算重蹈這樣的覆轍,利用智庫系統保持最大限度的信息透明,這種開放式結構所帶來的益處遠遠超過弊端。任何個體成員有意無意的錯誤會在最短時間内被發現,并能通過群體制約機制得到迅速糾正,整個集體的損失也會因此被控制在最小範圍,而不是一錯再錯,最終陷入萬劫不複之深淵。
身爲萬物之靈,人的獨立思維永遠是一個社會體系的最大财富,這種财富在雙向開放的網絡渠道中自由流淌才能增值,每個人的才智才能得到充分發揮,也必然能讓所有以公益爲名的醜惡無處藏身。因爲陰影隻存于隔絕陽光的旮旯,而邪惡也總出現在光明無法照亮的角落。
互助會不控制内部言論,也禁止任何鉗制輿論的措施,所有職務者必須在享受權力的同時也接受全天候監督,感覺壓力太大或不願接受監督者,可以申請調換崗位,或辭職當個普通會員,甚至脫下腕式終端去當沒有任何職責也沒有任何權力的平民。
互助會目前下設參謀部、後勤部、工程部三大部門,各部長下分設多個因事而立的項目組,具體監管項目的組長共計有四十九人。不到一月時間,這四十九人已有接近一半出現人事變動,既有申請調崗轉走的,也有生病或能力不足自行請辭的,還有被項目組成員公開投票罷免的。
智庫會根據各項目組的工作成績和效率拟定資源分配計劃,有能力者自然可以得到更多資源,無能力者要麽設法改進工作方式,要麽推倒組長重換領頭人,如果仍不見效将被智庫要求取消項目組。參謀部因爲其特殊性,組長人選的流動率算是最低的,但也達到了十人三換的比例。
“很多事情不是僅憑主觀願望就能有結果,目前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非常寶貴的資源。如果總做不好,那隻能證明目前這個項目對我們并不适合,我們的人力資源必須分流到更急需的領域。”田建明在内部公告闆中總結時如是說道。
每一位擁有腕式終端的正式成員,都能看到他的發言,也能在公告闆系統中發表自己的觀點。每位組長,每位部長的人選均由公開投票決定,安秉臣也發表過特别聲明,提議發動全員公選,讓大家公選真正不負衆望的會長。這個聲明震撼了所有互助會成員,有人認爲這是會長虛懷若谷的表現,有人猜測這是打草驚蛇的陽謀試探,還有人認爲這是摸着石頭過河的必要步驟。
截止到目前爲止,互助會正式會員共有一百九十五人,因爲種種原因,擁有腕式終端的正式會員才一百四十二人。以智庫系統當前的效率,完成這樣的一次選舉表決統計隻需要幾秒鍾。但是,包括田建明在内,沒有人敢回應會長的這份聲明。
安秉臣大緻能猜到大家的心聲,雖然年輕,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純粹是靠了智庫的力量,要說天生有什麽大智慧大謀略,那絕對是嘴湊牛腚眼裏用力噴出來的。他沒有田建明的世故,也沒有薛世傑的心機,更沒有沈莉的學識,正因如此,爲求生存他更需要凝聚身邊所有齊心合力者的智慧,而不是以自己的智商爲餃子皮,自以爲是地壓制其他人的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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