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秉臣駕着蜘蛛車在荒野中狂奔。他不傻,很快就明白過來,他猜測那飛來的撞擊物肯定是子彈之類的東西,有人在瞄準自己射擊!在戰場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很常見,這次飛來的很可能是一顆步槍子彈,下一次砸來的說不定就是一發炮彈,所以他必須趕緊遠離戰火,像他這樣的小百姓在亂世中隻能像老鼠一樣逃生保命。安秉臣對這輛怪車感覺很滿意,中槍就跟沒事一樣,艙壁沒裂,車身都沒抖一下,就這品質看來一點不比那些防彈豪車差。安秉臣的直覺告訴他,這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怪車是個寶貝,它以石頭形态在自己家裏十幾年一直默默無聞,核戰爆發後才顯出種種異象,當中肯定暗含玄機。不管它來自何方,有何作用,就目前來看這東西能跑能防彈,能自行聚合所需材料變形,它的四條反曲足肢顯然可以全地形移動,不像輪胎汽車那樣離開公路系統就一籌莫展,這些特點足以在亂世中求生。這是自己的運氣,隻可惜父親沒能看到這一幕,想起慘死的父親,安秉臣眼睛一紅,淚水盈眶。他忍着悲痛,用力踩下加速踏闆,車速立即提升,窗外景物飛速向後離去。
因爲習慣的原因,安秉臣一直行駛在公路上,但這條公路上丢滿了逃難者遺棄的雜物垃圾,行車道上還偶爾可見一兩部抛錨的故障車,随着速度越來越快,這些障礙物變得越來越危險。安秉臣心念一動,轉動t型操縱柄直接沖向路邊護欄,此時速度大約八十碼,按常理應該是一頭撞在護欄上翻車,但他隻覺車頭輕輕一擡,蜘蛛車居然輕松跨過護欄沖下路基,那一擡的颠簸比正常行駛中碾過減速帶的抖動還要輕。這段路基向下的斜坡足有七十五度,怪車俯沖而下時安秉臣本能地松開加速踏闆,憑感覺卻沒發現車身嚴重前傾,看來有某種平衡懸挂系統在自動調節駕駛艙。路基下有築路時破山開土炸塌的亂石,最大的有電話亭那麽大,胡亂散在碎石中阻斷去路,不料蜘蛛車卻如履平地般穿梭而過,不但沒有任何撞擊磕碰,甚至連速度也依然未減。眼見這妖孽怪車不受任何地形限制,安秉臣童心大盛,轉過車頭,再向河谷對面一座小山駛去。那山不高,但孤零突兀異常險峻,宛如一堆岩石砌成的巨塔,在這群峰連綿的北國地帶也算是個異數。這山别說車上去,就連人上去的小徑也沒有,安秉臣以前跟父親路過此地時,常見攀岩愛好者徒手攀爬此山,現在手上有這輛神通廣大的蜘蛛車,他異想天開忍不住要試試這車能否爬上九十度峭壁。
蜘蛛車沒有讓他失望,四足并用果然很快攀上峰頂,駕駛艙也出現了較大傾斜角度,座椅兩側再度彈出固定環穩住他的身體,與登上峰頂的成就感相比,這些小小的不适完全不算什麽。車翻上山頂平台的刹那,安秉臣一腳将刹車踏闆踩到底,他的動作快了些,蜘蛛車還未完全登頂,于是車身就這麽半懸在崖邊上,紋絲不動。從數百米高的山頂眺望遠處,南面城中黑煙四起,環城高速公路上星羅棋布散着無數的遺棄車輛,這就是他居住的城市。随着戰争的爆發和父親的死亡,一切都改變了。
安秉臣往後靠在椅背上長出了一口氣,一陣山風拂面而來,他扭頭一看差點沒吓死過去,左側車門不知何時居然悄無聲息地滑開了。這該死的玩意兒,要它開門時雷打不動,這下身處險境它卻悄然開啓,這不是想要自己的小命吧?安秉臣冷汗直冒,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起剛才第一次進入駕駛艙時的情景,他松開的雙手再度握上操縱柄,果然艙門又悄無聲息關上,平滑順暢到沒有任何聲音。這回他明白了,入艙後握住t型操縱柄,艙門就會自動閉合。但是,開門也是這個道理嗎?他松開手,卻失望地發現門根本沒開。那剛才是怎麽回事?安秉臣仔細回憶剛才自己的動作,雙手松開了操縱柄,向後靠在椅背上,不對,門還是沒開。按常理這門肯定不能亂開,總不能駕駛者一松手,一靠椅子它就來個大門洞開吧?安秉臣扭頭仔細查看艙壁,最後他終于在左側艙壁貼近地闆的位置找到了一個按鈕,那是個和艙壁顔色差不多的圓形按鍵,如果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伸手輕輕一摁,艙門立時滑開。原來,他剛才靠上椅背時,左手手掌無意中碰到了這個按鈕。
解決了進出的基本問題,安秉臣關上車門開始下山,他帶着惡作劇的心理讓蜘蛛車橫向側行于山壁上,沒問題,又找了一處突出崖頂的岩壁測試頭下腳上的一百八十度倒攀,除了頭腳倒懸給自己身體帶來的極度不适感外,依然沒任何問題。如果安秉臣身在車外,他會看到四條足肢末段的鴨蹼已變成帶有無數細微吸盤的柔性爪鈎,挂住樹藤的同時牢牢吸附在石面上。雖然安秉臣沒能看到這些細節,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對這輛怪車的驚歎,這玩意兒已經不能叫車了,這簡直就是一隻蜘蛛,一隻跳蚤!最後,安秉臣把車停在山下亂石堆裏,問了自己一個問題:這輛神奇的蜘蛛車用什麽做動力能源?他沒打算探讨這東西究竟來自哪個世界,那種問題已經超越了他的能力。他失去了父親,也失去了家,又面臨戰争帶來的死亡威脅,這輛匪夷所思的蜘蛛車是他生存的唯一希望,他需要盡快搞清楚這東西怎麽使用,至于它的來曆,等以後有時間再說吧。就目前來看,這輛蜘蛛車實在是逃命的最佳交通工具,不受任何地形限制,速度也極快,他始終沒有将加速踏闆踩到最底,但就剛才沖下路基斜坡的感覺來判斷,它的最高速度肯定遠遠超過普通車輛。安秉臣知道能量守恒定理,現實生活讓他很早就明白,人不進食沒力氣,車不加油動不了,餐風飲露吸食日月精華的無本生意隻在神仙傳說裏才有。這車有如此出神入化的越野行動能力,速度又快,那麽它需要的能量肯定也遠超普通車輛,但到底是燃油還是電力?光能還是化學能?安秉臣找不到一點線索,可這個問題很重要,直接關系到他本人的安危,如果逃命途中抛錨癱瘓,如果剛才爬到絕壁峰頂時突然失去動力,那他怎麽辦?從崖頂爬下去十有八九是摔死,戰火中趴窩那百分之百是死。
安秉臣仔細審視着弧線形的儀表台,綠色的條狀燈靜靜地亮着,與右側那個不停閃爍的藍色圓燈形成鮮明對比。帶刻度的條狀顯示計,這是某種能源的計量儀嗎?如果這個猜測正确的話,那情況可不太妙,二十多格隻剩兩格亮着,證明這車其實已經沒多少能量。安秉臣痛苦地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印證種種猜測,就算找個電插座,這車有插電線的地方嗎?找個加油站,這車有塞加油槍的地方嗎?想起加油站,他想到了父親那輛小貨車,在來曆不明的火炮攻擊中它已經化作了碎片,他想到了小貨車的油量表。随着行駛裏程數的遞增,油量表會逐漸減少,對!這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這綠色條燈是動力計量儀,那麽經過一段時間的行駛後,那兩個亮着的綠色格燈肯定會熄掉一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就可以斷定這個條燈就是燃料表,哪怕仍然不知道這車使用什麽形式的能量,但好歹總算距離真相近了一步,有進步就有希望。
安秉臣的欣喜被右側那個閃爍的藍燈打斷,這東西總讓他有一絲不祥的預感,他已經可以确定,藍色意味着變形,從車外到車内,每次變形都伴随着藍光閃爍,但這個小燈不停閃爍表示什麽?需要繼續變形?還是變形過程中哪裏有故障?這輛神奇的怪車能讀懂自己的思維嗎?如果能的話,和它建立某種精神上的交流,那所有問題豈不是迎刃而解?想到這裏,安秉臣把雙手放在t型操縱柄上,閉上雙眼調勻呼吸,然後靜下心來,開始在意識中等待着。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十分鍾過去了,沒有操着标準普通話介紹自己來自某某星系某某星球的美少女聲音出現,也沒有向地球人宣戰的異形咆哮,一片寂靜中他終于聽到了某種聲音,但那聲音對他相當熟悉,咕噜——咕噜,空蕩蕩的肚子發出的抗議聲。安秉臣睜開眼睛,看了看座椅後半米見方的空間,他需要找些食物和飲水,不僅要爲當前果腹,還得爲以後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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