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在這片森林之中,人與人之間隻要稍微相隔點距離…就無法互相看清對方的相貌。
忽然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方芳不由得心頭一緊,按理說能在這種情況和他人碰頭應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她卻顯得十分緊張。
鬼隻會對落單的人下手是夏凡所得出的結論,但…即便如此她也無法保證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的人…是否就真的是人。
如果手機内的視頻真是十分重要線索,鬼便一定會千方百計的除掉自己,那麽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就極有可能是鬼所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她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了聲音發起的方向。
“誰?”将手放在自己胸前,身體稍有後退的方芳鼓足勇氣問道。
如今她與黑影保持着一段距離,想要看清對方是誰就必須得靠近一些,可是她卻不能這樣做。
“是我。”黑影幹笑了兩聲後,試圖想走到方芳面前讓她看清自己的長相。
對方每前進一步,方芳就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先别…别過來。”
每場遊戲的鬼除了都有着它們必須遵守的遊戲規則外,其能力也各有不能,這是白色房間内的人已經達成共識的一件事。
鬼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左右着該局遊戲的發展和任務執行者的處境,這也是顧言爲什麽喜歡躲在暗處了解鬼是如何殺人的原因。
他的做法看上去十分聰明,實際上卻是有着不小的風險。
觀看完手機内的視頻後,方芳其實已經有了自己的推測,因此她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也絕不會讓任何人貿然靠近自己。
這場遊戲在開始他們就已經走錯了第一步,因爲太黑,所以誰都不知道多出來的那一個人是誰。
每個人都害怕距離自己最近的黑影是鬼,誰都不願意冒險去接近鬼,隻要有人安奈不住先行離開,這場遊戲對他們而言就已經進入了一個無可挽回的劣勢。
再加上這片森林的幽暗環境,想要借用樹葉縫隙透進來的月光去觀察周圍的人本就是件難事,因此誰都不會在開局和别人靠的太近。
夏凡的推測基本上沒有太大問題,鬼其實并不是隻能對單獨行動的人下手,而是…有着必須這樣做的理由。
隻要能想通這個理由是什麽,也許他就能夠脫離現在的困境。
“喂,你是怎麽了?”黑影停下前進的腳步開口詢問道。
就這樣僵持下去或者獨自離開,對方芳而言都不是最佳方法,雖然她表面上很排斥黑影與自己的接近,但隻要一旦确信對方不是鬼,她便會立刻邀請對方與自己一同行動。
可正是因爲…無法驗證對方的身份,現在的她才會如此頭疼與謹慎。
“手機裏…有什麽重要線索嗎?”黑影似乎也覺得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于是主動開口道。
楞了片刻,知道自己撿起歪脖子樹下手機的人隻有一個,于是她的聲音有些激動起來,“你是夏凡?”
急忙用手機的燈光照亮黑夜,本以爲會是夏凡的那張臉卻是另外一個人。
雙腿已經逐漸麻木,上氣不接下氣的夏凡幾乎是咬着牙在奔跑,身後的黑衣女人依舊是緊緊的跟在他與顧言的身後,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
期間…那名黑夜女人又一次詭異的出現在了他們前方,迫使夏凡不得不選着其他方向逃跑。
先不談夏凡的體力還剩多少,吳熙的情況也非常的不容樂觀,如果不能盡早結束這場遊戲,恐怕她也撐不了多久。
“哥…哥。”随着夏凡大汗淋漓的後背上下颠簸,吳熙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着在一旁奔跑的顧言…口中喃喃的呼喚出了對柯東的稱呼。
似乎是将對方與自己哥哥的身影重合到了一起。
已經走投無路的夏凡,在聽聞吳熙微弱的聲音後大喜過望,對他而言吳熙所說的重要線索…就是最後的一顆救命稻草。
“……!?”顧言十分不屑的發出了一聲冷笑,張了張口卻沒有能說出些什麽。
上氣不接下氣的夏凡,努力的平複着自己的呼吸,問道,“重…重要線索…是指什麽?”
“在…在我懷裏!是…本筆記,裏面記錄着…這…這個森林所發生的一切!”十分明白目前處境的吳熙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了這樣的一番話,同時她還用盡了體内最後一絲氣力将懷中那本筆記本拿了出來。
可是那本筆記卻被顧言在第一時間接了過去。
翻開筆記本的第一頁,裏面除了文字外還有被裁減下的報紙新聞和各種人物資料。
每篇新聞都是十分駭人聽聞兇殺案,在某片森林内每隔一段時間警方就會發現一名無頭屍體,每名被害者都是雙手被捆綁在一起然後被兇手懸挂在樹上。
根據屍檢報告,死者的頭顱并非是被利刃割下,而是先被鈍器砸**,再通過撕扯将其取下。
但這隻是最開始的幾起案件,随着時間的推移被害者越來越多,兇手的手法也開始層出不窮。
因爲往後發現的被害者的頭部沒有被兇手取走,所以後來繩子就直接套在了被害者的脖子上。
可是…頭雖然還長着被害者的身上,但臉上的五官卻…被人殘忍的割下,以至于有名年輕的女刑警在看見屍體那慘不忍睹的畫面後嘔吐不止,足足請了一個月的病假。
這起案件警方雖然一直在盡全力搜捕,但進展卻十分困難……。
“都寫了什麽?”既然吳熙還清醒着,夏凡就沒必要擔心顧言會帶着這筆記獨自離開。
也許是現在的狀态不适合觀看筆記,顧言将大緻内容掃視完畢後便将其收入了懷中,接着便笑出了聲,“Death遊戲果然有趣!”
“有趣?”難道他知道了什麽?夏凡急忙問道,“莫非你已經…知道了通關方法?”
時間限制遊戲,沒有明确的任務目标,執行者隻能在遊戲的過程中盲目探索。但其實并非如此,每場任務都有着自己的命題與答案。
隻有了破解了命題的答案,執行者自然就可以通關。
對顧言而言,他現在已經掌握了這場遊戲所隐藏的命題,那就是筆記中兇殺案的真相,“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