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樓客廳沙發上等候的小倩焦急萬分,傅鍾祥已經上去了四分鍾。她現已經完全忘記了老公的叮囑,一心隻想着他的安危。
順着兩側的樓道,小倩來到二樓亮着燈光的走廊上,打開燈的人應該是傅鍾祥,她大着膽子叫喊了兩聲,“鍾祥,鍾祥?”
可是寂靜的長廊裏,除了小倩自己的腳步和呼吸外,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此刻四周越是寂靜越是讓人不安,難到傅鍾祥真的出事了嗎?小倩簡直就不敢想象沒有他在的日子會變成什麽樣。
看着前面右側牆壁虛掩着的門,她小心的将身子挪了過去,手輕扶着門将其推開一半,卻發現裏面漆黑一片。
鍾祥會在裏面麽?就在她的手剛要觸及到電燈開關的瞬間,小倩突然聽見門後面好像有着一個人正在發出的微弱呼吸聲。
可她還來不及思考,手已經将燈的按鈕拔了下去,随着電燈的亮起,房間内的黑暗瞬間便被驅散。
也就在燈亮起的那一霎那,小倩看見房間中央躺着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她的老公傅鍾祥。
她剛想沖進去,卻又想到門後可能有人!先離開這裏去報警嗎?可是老公還在房間内!究竟她該怎麽辦呢?
就在小倩不知所措時,她的背後忽然閃現出一道黑影,一隻拿着白色手帕的手迅速從後方捂住了她的嘴。
抓着那隻手她掙紮了幾下後,便失去了直覺。
傅鍾祥再次醒來,卻發現他和老婆小倩此刻正被人用繩子捆綁在三樓的地闆上,嘴裏還塞着一塊布。
當看見自己身旁不遠處還站着三個帶着怪異面具的男人時,傅鍾祥眼中滿是驚駭,雖然他想開口說話,但因爲嘴裏塞着布,便也隻能發出嗚唔的叫喊。
這時,一個帶着馬面面具的男子來到他身前,将他口中塞着的布取出扔在地上,故意壓低聲音,嘶啞的說道,“住在這附近的人不多,你應該是個聰明人,也不想你妻子有什麽意外對吧?”
“你們想幹什麽?是要錢嗎?”聽見對方最後一句話,傅鍾祥的身體不由顫抖。他最不希望看見的,就是妻子受到傷害。
“幹什麽?呵呵,其實很簡單,隻要你把屋子裏最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另一個帶着牛頭面具的男子笑咯咯的說。
對方這麽說,明顯是沖着自己這間屋子裏的某樣東西來而來,可是父親的筆記中卻并未有提及這屋子裏有過值錢的東西。
“喂,你聽見我的話沒?”牛頭面具男見他半天沒吭聲,于是開口道。
傅鍾祥心想難道是對方誤會了?就在他剛看向對方準備開口說話時,卻發現一直站在黑暗中沒有說話的面具男左手無名指上,帶着一枚讓他倍感眼熟的戒子。于是他開口呼喚道,“天恒?是你嗎?”
黑暗中男子的身體顫動了一下,此刻就連傅鍾祥身邊的兩個面具男也同樣沉默無語。男子緩緩擡起手臂摘下面具,走到前面開口苦笑道,“沒想到這樣你都能認出我。”
當傅鍾祥看清對方的臉後,他簡直不敢相信,沒想到現在綁住自己的竟會是他大學時最好的死黨兄弟。
旁邊兩個面具男低聲叫罵了幾句後,也一同将面具摘了下去,不過這兩人傅鍾祥并不認識。
“劉天恒!你這是搞什麽?我們不是兄弟嗎?剛才同學聚會上……。”
傅鍾祥話剛說到這兒,卻被劉天恒打斷道,“哼,兄弟?像你這種家庭環境良好的人,我有資格做你的兄弟嗎?”
“你這話什麽意思?”傅鍾祥十分困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麽地方得罪了對方。
劉天恒此刻的表情開始扭曲,他發狂的笑了起來,“什麽意思,别逗了。你有父母留給你的大把鈔票,而我呢?隻能靠自己的雙手去拼搏奮鬥,無論我再怎麽努力,一個月也就那麽點錢。”
“你有困難可以和我說呀!我們不是兄弟嗎?”雖然劉天恒簡直想變了一個人,但在傅鍾祥心底對方一直是自己的兄弟,他堅信對方如今的所作所爲,定是有着其他什麽原因。
劉天恒一下愣住了,他沒想到對方直到如今還把自己當兄弟看,他一手抓扯住自己的頭發,“對不起,鍾祥,我…我妻子得了很嚴重的病,你也知道,我一個月的工資根本…根本就不夠她在醫院的治療費用……!我…快要崩潰了。”說着,他便低下了頭,聲音似乎也在抽泣。
看見兄弟此刻如此痛苦,傅鍾祥已經完全将自己被綁的事抛之腦後,剛想開口安慰,卻被人打斷。
剛取下面具的兩名陌生男子中,有一位對劉天恒說道,“喂,你不會是要臨陣退縮吧?不是說好了要把他家裏的那個‘寶貝’搞到手的嗎?”
“寶貝?”傅鍾祥一臉茫然的看向劉天恒,“什麽寶貝,你和他們都說了什麽?我家裏根本就沒有你們所要的值錢寶貝!”
他話剛說完,身旁男子手中的一把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哼,别裝了。你的好兄弟已經把你父親留下一封信的事,全都告訴我們了。所以你現在隻需要把寶貝乖乖交出來,我保證絕對不傷害你們夫妻。”
聽見這話傅鍾祥是大驚失色,關于信的事除了小倩知道外,他也就知告訴過劉天恒。而父親信中的東西怎麽可能會是寶貝,“别!你們要多少錢開個價!這房子裏根本就沒有你們要找的寶貝!”
他的表現越是驚慌,身旁兩名陌生男子越是興奮,這也讓他們更加肯定那個寶貝絕對是價值連城之物。
“30萬。”劉天恒的心裏卻并不是很在意那寶貝,他現在隻想擁有一筆能讓自己妻子治病的費用。
聽見他如此開價,兩名陌生男子就不樂意了,“劉天恒,這會不會太少了點?”
“60萬!在二樓最裏側房間内的右邊抽屜裏面有支票,我給你們每人開20萬。”聽見對方嫌少,傅鍾祥立刻開口加價,比起自己和妻子的生命,他是根本就不在乎這點錢。
每人20萬!對于他們三人來說這是多麽大的一個誘惑,兩名陌生男子都不由吞了口唾沫。“每人20萬?!”
比起自己請來的兩名陌生男子,劉天恒此刻卻一點也不吃驚,他立即答應道,“蘇銘你去二樓拿支票,我們就這樣算了。”
說完後,他走到傅鍾祥面前撲通跪了下去,“對不起,鍾祥!我就算是窮盡畢生也會把這筆錢還上!!”
點點頭,後者此刻卻是沒有多說什麽。
開支票時,傅鍾祥偷偷在給劉天恒的支票上多添了個零。而旁邊兩個陌生男子卻都笑呵呵的拿着手裏的20萬支票,根本就沒注意,但劉天恒卻是看見了!
“鍾祥,你…。”
将支票對折遞給他,傅鍾祥拍着他的肩膀感慨道,“我明天就會搬家,希望我們一輩子都是兄弟,也希望你妻子的病能有所好轉。”
接過對方手中的支票,劉天恒的眼眶已然濕潤。而傅鍾祥也以爲事情會就這樣過去,可是他卻并不了解,人類的貪欲究竟一個是多麽巨大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