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爽先派遣典韋率領二千精兵,再加上自己随從而來的一百精騎,一起埋伏到小别山去了。
烏堡外,還剩下張爽,糜竺,四千弱兵,以及裝滿了一萬斤黃金的辎重車。
“糜”字旌旗,被一名雄壯的家兵抗在背後,迎風飄飛,獵獵作響。糜竺乘坐戰馬,立在旌旗的邊上,一張臉苦的成苦瓜一樣。
“這我不去行不行啊?”糜竺哀求道。
當初糜竺聽了張爽的計劃之後,并沒有什麽感覺。但是此刻,要臨戰場,生命危險還算其次,主要是還要随機應變,糜竺覺得自己的腿都在打顫了。
“這可不行。你糜竺的命,比這一萬黃金都要金貴。沒有你糜竺,臧霸怎麽可能追擊???”張爽搖搖頭,然後打氣道:“放心,你隻要撒開腳丫子逃跑就行了,剩下的都交給我。而且,我聽說你騎術不錯,應該不至于半路就被人給綁走了。”
“我雖然騎術不錯,但一顆心卻還是血肉之軀啊,會慌張,會慌亂。要是稍有不慎,慌亂堕馬,那該怎麽辦?”糜竺想想就覺得汗毛倒豎,哭喪着臉道。
糜竺這熊樣,也出乎張爽的意料,這貨到底是怎麽跟着劉備一起颠沛流離,到了劉備建立蜀漢的時候,地位還在諸葛亮之上,這一路上是怎麽活下來的?
真是稀奇。
“那就自求多福了。總之,爲了保住你自己的小命,你腦袋裏最好隻裝着一個字逃。逃逃。”終于,張爽不耐煩道。
“好吧。”糜竺無力反抗。垂下頭道。
随即糜竺在前,領着二千弱兵。以及一衆辎重車,緩緩向着恒業出發。
糜竺前腳剛走,陳登就從烏堡裏邊走了出來。他看着糜竺的背影,有些疑惑道:“糜竺怎麽自己一個人走了?”
随即,陳登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打定主意準備埋伏。埋伏就需要誘餌,糜竺大小剛好。”又氣憤道:“你這厮,好歹人家也讓你白吃白住這麽久了,好意思讓他去做誘餌?”
“這是解救他弟弟糜芳。讓他做誘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有他,怎麽能勾搭臧霸來追擊?”
張爽理所當然道,然後看看了陳登,嘲笑道:“再說了,說起白吃白住,你可比我吃的多了。”
這貨吃了太多,一連拉了幾天肚子。雖然今天好了,但是腳步虛浮,臉色蒼白。就更酒色過度似的。
“要你管。”陳登惱羞成怒,憤憤道。
“走了,我們要埋伏去了。”張爽打趣了一下後,便翻身上馬。招呼陳登道。
“走??典韋呢?你要埋伏,缺少典韋怎麽行?”陳登左看看,又看看。疑惑道。
“待會兒就知道了。”張爽不動聲色的惡趣味道。
那天去看地形,這貨拉肚子沒來。因而不知道全盤計劃,張爽便故意不說。讓這貨幹着急。
“哼。”陳登冷哼一聲,憤憤更濃了。不過,他倒也翻身上馬,随了張爽一起。嘴上卻仍然憤憤不平道:“我倒要好好看看,你是怎麽埋伏臧霸。”又冷笑道:“我喜歡看你被識破計策時候的震驚,不知所措。”
“嘿。”張爽嘿然一笑。
一路上,時不時與陳登這個話唠聊聊。時間倒也過的很快,很快,他們到達了箭林附近。
“兩千人分成二隊。五百弓箭手,五百長矛手一隊,分别藏在左右林中。”到達箭林後,張爽下令。
然後,他自己也翻身下馬,與士卒一起躲在了林中。
“你怎麽選擇了箭林???”陳登也與張爽一起,他皺起眉頭道。
“你也知道這個地方?”張爽笑了笑,道。
“夫差在這裏威震天下,我是徐州人,又讀過不少書,怎麽可能不知道?”陳登翻了翻白眼。
随即陳登明白了過來,問道:“你肯定也知道這裏的典故,地形雖然好,但不适合埋伏。但是你卻還是将兵馬放在了這裏。你肯定還有龌蹉的後手。是什麽?”
“等結局出來了,你就知道了。”張爽心裏邊大爽,面上不動聲色道。
“哼。”
陳登一聽頓時冒火,十分想一腳踹在張爽的臉上,但終究還是忍住了,隻發出了一聲冷哼。
………………..
琅邪郡,開陽縣。
這座縣城位置比較偏遠,旁邊又有一些山峰,在整個徐州來說是少有的不是一馬平川的地形。
臧霸十八歲攔截囚車,營救被誣陷的父親。之後,亡命來琅邪郡,預見現在他的大将孫觀,二人在此起兵。
至今已經有五年。
臧霸除了靠着強兵,有利的地形,阻擋州郡兵的進攻,鎮守住開陽之外,還靠着他的得人心。
他在開陽縣内,明法律,治嚴軍,百姓非常愛戴他。四周逃亡的流民也紛紛依附他。這一切的一切,爲他提供了養兵的機會。
現在他部衆有六千人。
城内,臧霸府内。臧霸大會群将,飲酒歡笑。
臧霸坐在主位上,臉上洋溢着歡笑之色,十分暢快。舉杯痛飲道:“糜竺不愧是世代巨商,一次從他那裏搶奪了一萬金,他居然還出得起一萬金,真是富得流油。”
“按照他這個情況,我覺得糜家起碼有五萬斤黃金。”大将孫觀說道。他體态不如臧霸雄壯,但也自有一股迫人的雄氣。
如果張爽在此,便會認得他。因爲曆史上孫觀做官,也做到青州刺史,爲曹軍東方大将之一。
“如果我們得了這五萬黃金會怎麽樣呢?”臧霸眸中精光一閃而逝,雄氣暴漲。
“買戰馬,甲胄,兵器,攻陷琅邪郡。”孫觀眯起了眼睛,野心爆閃。
“哈哈哈哈!”臧霸大聲狂笑,雄氣彌漫。然後,右臂一抓,四十斤的酒壇子,便輕易被他單手抓起,拍開封泥,咕噜咕噜的往酒杯内倒酒。
酒香四溢中,臧霸拿起酒杯,對孫觀等衆人道:“爲了我們的野心,敬糜竺一杯,感謝他的支持。”
“敬糜竺。”
孫觀等轟然回應,歡笑如雷。
酒足飯飽後,臧霸體力充沛,便琢磨啓程了。命了孫觀率領一千精兵守城,親自率領五千精兵,向南前往恒業村。
經過一陣行軍,臧霸與糜竺在恒業村附近的大道上相遇。雙方大軍對峙,“糜”,“臧”旌旗飛舞。
但是明顯可以感覺到,糜竺家兵底氣不足,不少家兵望着對面大軍,直吞口水,看向臧霸,更似貓看虎。
相反,臧霸大軍隊形嚴整,肅然而有殺氣。臧霸一馬當先,手中握着一柄大刀,氣息雄烈,侵略十足。
“我弟弟呢?”看着臧霸那充滿了侵略性的雙眸,糜竺心裏邊也是一陣嘀咕,但關鍵時刻,容不得退縮了,便鼓足勇氣,朝着臧霸喝道。
“糜竺???”臧霸意外糜竺居然親自來了,随即,心思就活泛了起來。糜竺有數萬家奴,我率兵攻打他的烏堡,肯定損失慘重。
所以,才想了這個法子,來向糜竺勒索。
但是現在糜竺就在我眼前,如果奪了此人,還那需要這麽麻煩???
臧霸性格骁勇,殺伐果決。既然有了決斷,就不再墨迹。聞言狂笑道:“糜芳我當然沒帶來。”
糜竺心中暗道,還真是被張将軍給言中了,這厮一看到我就想連我也劫走。糜竺再想想後來的計策,便心中大定。面上卻露出慌張之色,質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跟我走,自然能與弟弟相遇了。不過是在牢房裏,哈哈哈哈。”臧霸大笑,言罷便不再廢話。将大刀向前一指,铿锵大喝道:“殺,生擒糜竺。”
“殺!”
士卒怒吼,挺矛拔步,沖殺向糜竺。一瞬間,一股沙場慘烈之氣,迎面撲來。糜竺當場色變,麾下家兵,更是不堪。
“我不要死啊。”
有人驚懼大叫,撒腿便逃走。有人幹脆尿了褲子。一瞬間,便有二三百人逃亡,剩下的也是小腿打顫,左顧右盼,顯然是随時準備逃走。
“媽的,家奴就是家奴。這一下,我不用假裝失敗了。”糜竺心中大罵,面上順勢大叫道:“臧霸,你不守信用。”
“走!”一聲大叫後,糜竺勒馬向東,一馬當先,溜的飛快。
“逃啊。”二千家兵本就是心驚膽戰,此刻主将逃走,頓時軍心全無,有人朝東方,有人朝西方,轟然四散,追随糜竺逃走的,隻有少少數百人而已。
至于滿地的黃金辎重車,自然是丢棄了。
“哈哈哈哈,真是不堪一擊,不堪一擊。所謂糜家,隻是亂世中的一頭肥豬而已。”臧霸一半不屑,一半自傲,仰頭大笑。
“左右何在?”随即,臧霸一聲斷喝。
“大帥。”有部将出列道。
“率領一千精兵,在此鎮守黃金。其餘四千人,随我一起去追擊糜竺。生擒糜竺者,賞賜五百黃金。”
臧霸大聲下令,随即,雙腳一緊,胯下戰馬吃痛,頓時如利箭一般飛射了出去。
“殺!”
四千精兵齊齊吼殺,随行奔走。
目标,糜竺。
方向,東方。
一切,爲了糜竺家的家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