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在最短的時間内抵達榊野學園,貝爾菲戈爾不顧被其他試煉者發現的危險,張開翅膀高速飛行,同時也爲了不暴露自身盡量貼着地面在建築物背面飛行。雖然在躲避視線上花費了太多的時間,但是背上的雙翅所賜予的強大速度,還是讓貝爾菲戈爾在僅隔數分鍾之後抵達榊野學園的門口。
貝爾菲戈爾降落在附近建築物的小巷裏,警惕地掃視一遍四周,發現并沒有人注意這裏。接着貝爾菲戈爾收起了翅膀,将破了兩個大洞的工作服脫下,随手扔在小巷裏,重新換上新的衣服,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走出了小巷。
在包圍榊野學園三米左右的圍牆外找了一處無人的位置,踩着牆壁輕而易舉的跳過了三米高的圍牆。雙腳輕輕的落在榊野學園的土地上,隻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悶響。血紅色的瞳孔打量着這片土地上存在的建築物。
一年三班。
存在于這棟教學樓裏的某間教室。伊藤誠不太可能會回到學校,人在驚吓過後通常會下意識的第一時間回到家裏。而他的住址,在那間教室裏,有人知道他的住址,或者被記錄在某本花名冊上。
榊野學園并不大,畢竟這隻是一所普通的學校,并不是那種有高升學率的重點中學,遠遠無法跟貝爾菲戈爾記憶中曾經就讀的三咲學園相提并論。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有的它都有,雖說現在不是社團活動的時間,操場已經有班級組織在進行活動了。
一般來說,在日本,學生上體育課的時候會将身上的校服換成體育服,以方便進行各種體育鍛煉。所以,貝爾菲戈爾就利用這一點,在把路過的一名無辜學生拖到陰影裏,盤問出男更衣室的位置後,很不客氣的将這個倒黴蛋打暈。
貝爾菲戈爾估計等下會發生戰鬥,下手時特地放輕力道,預計在下課鈴響後數分鍾就會醒來。至于他醒來後失去想老師打報告還是直接報警,就不是貝爾菲戈爾考慮範圍之内的了。
在男更衣室換上榊野學園的校服後,貝爾菲戈爾再次利用【人類僞裝術】僞裝成學生,然後計算着下課鈴,在下課鈴響後從藏身的儲藏室裏走了出來,搜尋着一年三班的位置。
那名男生雖然是一年級生,不過卻是一年五班的學生,而且傳說中的轉校生,不久前才來到這個城市,所以并不清楚教室的位置。
對此,貝爾菲戈爾隻感到深深的蛋疼。整個榊野學園不超過二十名,而且大部分都分布在二三年級,一年級隻占很少一部分,就是這低的可憐的概率也被貝爾菲戈爾遇上了。
雖說結果不太理想,貝爾菲戈爾也沒有再去抓一名學生來問路的想法,一是時間不夠,二是連續多名學生失蹤校方很快就會報警,在拿到住址之前,貝爾菲戈爾沒有在這個敏感時期驚動警方的想法。
隻不過是多花些時間而已,貝爾菲戈爾在心底安慰着自己。随着時間的推移,走廊裏出現的學生也越來越多,貝爾菲戈爾僞裝後普通的外表,就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般很自然的融入人群之中。
“喂,你看了昨天的電視劇嗎,我跟你說啊……”
“你這家夥真是好笑啊。”
“你上課做了筆記沒有接我看一下。”
“告訴你們一個很神奇的魔法,聽說隻要把心上人的照片設置成手機背景,保持一星期不被發現就能和心上人找一起!”
“不是吧,真的嗎?”
……
“咦,你們班也是自習,我們班也是。好奇怪啊,好端端的,今天怎麽突然召開教師會議。期望不會是考試。”
“既然你這個烏鴉嘴說了,那麽就是考試了。”
“你這家夥,别跑,我保證不打死你!”
一年三班。
穿越過嘈雜的走廊,終于找到了這次行動的目标。貝爾菲戈爾瞟了一眼的挂在牆上的用漢字寫着【一年三班】門牌号,貝爾菲戈爾緊抿的嘴唇翹起了一絲弧度。
踏進教室門,在呈階梯狀的教室裏,值日生正在将黑闆上自習的字擦去,座位上稀稀拉拉的坐着十幾人在和同學聊天,隻有寥寥幾人注意到了貝爾菲戈爾,好像是剛剛分班同學間并不太熟悉,大多數隻是好奇的瞟了一眼就不再關注。似乎在他們心裏把貝爾菲戈爾定義成【不太熟悉的同班同學】,這樣也好,省去了貝爾菲戈爾很多的麻煩。
“你找誰?”
在貝爾菲戈爾打量着教室的時候,意外的質問聲讓貝爾菲戈爾感到了一絲驚訝,他稍稍低下頭看着眼前體型和亞裏亞一樣嬌小的女生,眉頭挑了挑,在心裏吐槽什麽時候幼兒體型的高中生這麽常見。直視對方一臉認真的臉龐,在對面皺起眉頭耐心将要快耗盡的時候,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反問道。
“爲什麽是‘你找誰’?一般應該問‘你是誰’,才對吧?”
“因爲我沒有看見過你。”
貝爾菲戈爾這才開始正視起眼前的少女。對方始終保持着一成不變的表情,赤紅的瞳孔平靜的望着貝爾菲戈爾,腦後紅色的大發結尤爲醒目,清冷的聲音聽起來很悅耳,光是從外表看有着沉默寡言的感覺,而在交談過程之中,簡潔明了的說話方式也在證明這一點。
“你是班長。”
冷不丁的開口問道。少女不出預料的點了點頭。
“沒錯。”
“自我介紹一下,一年五班,禦神北鬥。”
“一年三班班長,清浦刹那。”
“像你這樣剛開學就已經記得班上同學的盡責班長可是很少見。”
貝爾菲戈爾發自内心的贊歎道。
“沒什麽,這是我的職責。那麽,你有什麽事嗎?”
清浦刹那的直覺感覺自己身前的這個人處處充滿着疑問,但是毫無緣由就去質問他人不符合她的性格,所以她把疑問壓在心中,不過畢竟是太過于年少了,雖然嘴上什麽都沒說,但是臉上那一幅“怎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的表情怎麽努力也無法遮掩住。
如果放在武偵高校,這樣出色的能力鐵定能獲得教務科那群女漢子們的贊歎。不過,在普通的生活之中需要适度的愚蠢,太過于聰明也不是什麽好事。
貝爾菲戈爾無視了對方臉上的表情,本來他臨時編造的借口就漏洞百出,再說下恐怕就會有暴露的危險,貝爾菲戈爾不在拐彎抹角,直接切入正題,道。
“我找伊藤誠,他應該是你們班的吧。”
“确實。”清浦刹那點了點頭,“但是他從今天早上一直沒來學校。”
“傷腦筋了。”貝爾菲戈爾皺起了眉頭,一臉苦惱的說道。“他向我借了些東西,我最近需要急用需要他盡快還回來。對了,你知道他住在哪裏嗎?”
“我不知道。”
清浦刹那表情淡漠的回答道。在貝爾菲戈爾的刻意引導下,清浦刹那已經把貝爾菲戈爾歸類爲不良少年那一類人,從她明顯生硬了許多的态度就能看得出來。這是爲了讓她因爲貝爾菲戈爾并不存在的【不良少年】的身份而放棄追問的想法。貝爾菲戈爾看了一眼被擦拭的幹幹淨淨的黑闆,冷淡的說道。
“你确定?我可真是急着找他!你最好别騙我。”
貝爾菲戈爾加重了語氣,不大的聲音将在附近幾位同學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不過也隻是遠遠圍觀的程度,畢竟貝爾菲戈爾【人類僞裝術】下的高大身材,很輕易的就能讓他們乖乖閉上嘴。貝爾菲戈爾冷冷的看着清浦刹那,她微垂着頭像是妥協又像是在無聲的反抗,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起來。
“呦!刹那!”
意料之外的第三人帶着爽朗的笑容闖了進來,從清浦刹那的身後突然出現,撲到她的身上雙手環抱着她的脖頸。不同于清浦刹那幼兒般的體型,女孩有着這個年齡段的少女正常的身高,披肩的棕發,逐漸開始發育的身體也有了應有的曲線。
“你們在聊些什麽?”
趴在清浦刹那耳邊的少女笑着說道。雖然臉上帶着笑容,但是貝爾菲戈爾卻從她的聲音之中聽得出一些顫抖,仔細一看,她有些不自然的動作也不像她表現的那樣。清浦刹那同樣也聽出了同伴的心虛,對方抱在脖頸的手臂肌肉因爲緊張而緊繃着,她默不作聲地将手放在少女的手臂上,手臂更用力的把她抱在了懷裏。
“我隻是想問一下伊藤誠的住址,我找他有事。”
貝爾菲戈爾把目光在少女的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後放低了聲音,平緩的說道。
“我家的刹那怎麽可能知道,你應該去找新吾老師。”
少女大大咧咧的說道。
“今天上自習,老師不在辦公室。我是轉校生,不太熟悉學校。”
“這樣的話,那,我帶你去吧。”
少女很爽快的說道。
“那麽,就多謝你了。”
貝爾菲戈爾沒有拒絕。少女邁開步子正準備走,清浦刹那突然伸手拉住了少女的手臂,在後者有些慌亂的目光之中,赤紅的瞳孔凝視着貝爾菲戈爾開口說道。
“我一個人就行了,不介意吧?”
“隻要能找到老師就行了。”
言下之意就是,隻要能達成我的目的,帶路的人是誰并不重要。還有一種意思,如果找不到人的話,恐怕會發生些不太好的事。
“嗯,走吧。”
清浦刹那點了點頭,輕輕的越過少女,靠近對方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輕說了聲“謝謝”。然後帶着貝爾菲戈爾走出教室,少女注視着清浦刹那的背影,眼中滿是擔憂。
“她是?”
貝爾菲戈爾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然後将目光定格在清浦刹那腦後,随着主人的移動而一跳一跳的紅色大發結上。
“一個朋友。叫做西園寺世界。”
“很宏大的名字。”
“謝謝。”
簡短的談話結束。一路上,無論是清浦刹那還是貝爾菲戈爾都對剛才發生的事閉口不談,保持着沉默穿過人群。走出教學樓,在清浦刹那的帶領下走向了另一棟建築。
“在這裏面。”
順着樓梯抵達建築的二樓,在最裏面的房間門口,清浦刹那停下了腳步,指了指門說道。貝爾菲戈爾冷淡的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麽,從厚實的實心門内傳出陣陣微弱的驚呼聲,讓貝爾菲戈爾瞬間想到了某個很糟糕卻很有可能發生的事。
“閃開。”
來不及解釋,直接把清浦刹那嬌小的身體推到一旁,猛地推開門,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撲來。房間内,教師們全部驚慌失措的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望着講台上的目光帶着難言的恐懼。
“嘻嘻嘻嘻。”
薩科站在講台上,發出一陣陣難聽的笑聲,像小醜般做出誇張的動作,像是變戲法般在祂手裏有一團火焰包裹着一團紙在燃燒,另一隻手裏提着看上去貌似是人的物體,兩柄短刀深深的插入大腦和心髒隻留下把柄露在外面,紅黑色的液體不斷從那件物體中澎湧而出,在講台的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泊。
薩科将手中的火焰碾碎,點點燒盡的紙屑殘骸從指縫間被擠出,然後将手中提着的物體扔在貝爾菲戈爾腳下。
“啊!新吾老師!”
在貝爾菲戈爾臉色蒼白的清浦刹那強行抑制住嘔吐的欲望,認出了被惡魔小醜提在手裏的屍體的名字,這對貝爾菲戈爾來說無疑是一個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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