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三日。(時間軸有點混亂,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終于到潛入作戰開始的日子了。
此後的兩周,遠山金次和亞裏亞将潛入橫濱的紅鳴館。在進行作戰行動期間,三人會暫時缺席學校的課程……不過就像峰理子說的那樣,隻是把【要通過處理民間委托訓練團隊配合】的文件往教務科一交,在貝爾菲戈爾微妙的表情中便很輕松的通過了。這學校真的沒問題嗎?在很多意義上。
潛入人員和當初預定的一樣,是由遠山金次和亞裏亞組成的潛入小隊,貝爾菲戈爾負責在内部接應,必要時給予一定程度的幫助,而峰理子在外聯絡,負責作戰籌劃以及籌集—運送所需的器材。
任務是,奪取峰理子母親的遺物。
借理子的話來說,也就是——【大盜賊大作戰】。
“初次見面。我是預約今天正午前來會見的。帶領兩名今天開始在這裏處理家務的家政前來拜訪。”
這麽說着的峰理子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問候着,現在的峰理子已經經過了重重僞裝,她目前的身份是派遣公司職員,并且也換上另一張和遠山金次依稀有點相似的臉龐。
看到她面前的那紅鳴館【管理人】,剛剛穿越那片充滿着詭異氣氛的樹林的遠山金次有些不安起來,尤其是看到跟随在【管理人】身後出門迎接臨時管家和女仆的貝爾菲戈爾臉上微妙的表情。
他不會背叛我們吧?
不由自主地大腦裏突然蹦出一個瘋狂的念頭,遠山金次連忙搖了搖頭把這個瘋狂的想法驅逐出去。
“啊,哎呀。這還真是意外啊……啊哈哈……”
苦笑着這麽說的,武偵高英俊臨時講師——小夜鳴。進到洋房大廳,隻見裏面牆壁上懸挂着有狼與刺簽紋章的旗。或許是因爲太古老,那已經褪色,并有些腐朽了似的感覺,讓人不舒服啊。
“哎呀,竟然是武偵高的學生來打工啊。不過老實說,因爲這不是什麽難工作所以誰來都無所謂的……哈哈。可這讓我有點,不好意思啊!”
因爲之前被狼襲擊,現在臂上還打着石膏的小夜鳴,等亞裏亞和峰理子坐到沙發上(似乎是女士優先)才坐進大廳中的另一個沙發。遠山金次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在小夜鳴對面坐了下來,而貝爾菲戈爾不知何時手裏拿着托盤,依次給在座的幾人遞上茶水,趁着小夜鳴看不見的空隙,向衆人眨了眨眼,然後一言不發的坐在小夜鳴身旁的沙發上,拿起桌上的茶水淺飲了一口。
“多謝了!小夜鳴老師原來住在這麽大一個房子裏啊。真是讓我很吃驚呢。”
“不,這不是我的房子。我隻是常常借用這裏的研究設施,不知不覺就變成管理人一樣的存在了。隻是……我有馬上會沉浸在研究中的毛病。要是那期間有可疑的人進來,會讓我覺得非常麻煩……應該說,前來應征是武偵或許是件好事呢。”
“——我也很驚訝呢。沒想到你們竟然會這麽偶然,是同一所學校的老師和學生。”
裝作派遣公司職員的峰理子好像這真的是預想之外似的,有些困惑的說。
“如果主人回來的話,這應該能成爲個小話題呢。不過,也是要在這兩人工作期間回來……”
峰理子,若無其事的确認着這裏的主人——維拉德是否會在我們潛入期間出現。
“不,他現在在非常遙遠的地方。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回不來的。”
貝爾菲戈爾翹起來嘴角,不着痕迹的看着小夜鳴。他們怎麽可能會想到,傳說中【伊·幽】的二号人物【無限之罪】竟然就在他們眼前。
“主人——很繁忙嗎?”
峰理子以不知名美少女的外表,手捧着茶杯貌似漫不經心地問小夜鳴。
“老實說,很慚愧的……我也不知道詳細。雖然我和他非常親密……但卻從沒面對面說過話。”
小夜鳴苦笑着說出的話,讓人覺得就像是謎語一樣,盡管他沒有說慌。峰理子把目光沖貝爾菲戈爾身上掃過,貝爾菲戈爾很隐蔽的做了一個手勢,随後峰理子停下了試探,一聲道歉之後起身離開了,而遠山金次和亞裏亞分到了各自的房間。
“不好意思啊。因爲這房子有頗爲傳統的規矩,所以傭人都要穿男女各自的制服。以前準備好的制服就在你們各自的房間裏,尺寸也有很多,你們選來穿吧。至于工作,前任傭人們在廚房留了簡單的資料……你們看過那個,照上面的做就可以。”
小夜鳴露出了能提高女性好感度一樣的明星似的笑容。
“那麽,不好意思,因爲我研究很忙……所以基本都是窩在地下研究室裏生活的。所以,沒時間陪你們一起玩。真是,非常抱歉。”
“要是空閑的話……這個嘛……啊,那邊的遊戲室裏有台球。玩那個也沒關系的喔。因爲沒人用過,台面幾乎和新的一樣呢。”
小夜鳴說着指向設在一樓大廳旁邊的昏暗遊戲室——
“那麽。雖然有些早,我就先失陪了。有什麽事的話請找貝爾菲戈爾,到晚餐的時候請叫我喔!”
交代完之後,小夜鳴迫不及待地踩着上了年頭的木質樓梯,在一陣咚咚的聲響中,順着樓梯踏入了地下研究室,然後關上了門,将自己關在了地下研究室裏。确認小夜鳴進入研究室之後,貝爾菲戈爾拿出來事先準備好的紅鳴館安保防衛圖紙,把它交給了遠山金次,貼在遠山金次的耳邊,低語道。
(轉告她一句:永别了。)
“我還要上課,先走了。對了,順便說一句這幾天我都住在外面,我的那一份就不需要準備了。”
貝爾菲戈爾揮了揮手,跟兩人告别,然後走出了昏暗的洋房。
“讷讷,金次,貝爾菲戈爾跟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要我轉告峰理子一句。”
“是嗎?”
亞裏亞皺起了眉頭,不過看到遠山金次也是一臉的疑惑,就打消了繼續問下去的想法
“……那,幹活吧。”
“……是,是呢。”
按照計劃要先正常工作來博得管理人的信任,一切的活動都得在這個大前提成立的條件下才能進行,所以一切又重新回到了計劃上來。
在那之後數日的生活中遠山金次明白的——是自己不隻外表,似乎實際上就很有管家的才能。雖然這種才能是他根本不想要,不過就算是一點小發現好了。會這樣也是因爲他原本就一個人生活,會做所有家務,而且活兒做得也不錯。還有,在學校遠山金次也是不太願出風頭的類型,因此在立場上也很合适。
而更重要的,是他和亞裏亞一同生活中鍛煉出來的會察言觀色的精神。這當然會被鍛煉出來啊。要是察覺不到的話,小命就堪憂了。因此遠山金次每天,都邊的做着給窩在地下研究室中的小夜鳴送報紙,接電話,模仿門衛等等的工作——
——一步一步的,順利調查着紅鳴館的情況。
一邊回避理子事先調查出的防盜攝像頭,一邊觀察館内的防盜設備及小夜鳴的行爲習慣。而貝爾菲戈爾也在那一天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再把貝爾菲戈爾那句莫名其妙的話通過秘密路線轉告給同樣一頭霧水的峰理子之後,遠山金次順便提起了這個話題。
“老師他啊,我在學校裏沒有看見他呢?關于老師的消息在一夜之間就全部消聲覓迹了,就好像有人把消息的源頭掐滅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
“撒,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我也不清楚,但是交易不是成立了嗎,作爲交易的回報不是在你的身上嗎?”遠山金次下意識地摸了摸被小心藏在内衣裏的文件。“那麽,隻需要把目前的工作做完,剩下的疑問才有足夠的時間去慢慢弄明白。”
“明白了!。”
把線路切換到和亞裏亞同一個頻道,開始了隻有他們三人的秘密會議。
「——亞裏亞,理子,聽得到嗎」
『好慢啊,你要磨磨蹭蹭到什麽時候啊』
『嗯!亞裏亞醬就不要在意這些了,隻是一分鍾左右的延遲而已,這樣全部OK!那從亞裏亞開始中間報告吧!』
『……理子。你的十字架,果然是在地下金庫。我曾,見小夜鳴老師進出過金庫一次……是像藍色耳環一樣的小十字架吧?那就擺在架子上』
『——對,就是那個亞裏亞』
「但是,小夜鳴老師總在地下,很難靠近啊。怎麽辦」
躺在自己床上全身蒙上毛毯的遠山金次,對手機小聲說。
『正因爲如此才需要亞裏亞和小奇你們這2人組的喔。雖然是超?古典的方法——不過就用「引蛇出洞」吧。你們和老師比較好的負責将老師帶出地下,另一個趁這機會去拿十字架。具體順序是……』
……就這樣。
峰理子根據潛入到這裏的兩人所提供的情報結合貝爾菲戈爾交易而來的圖紙,修正着自己的大盜賊大作戰。這是第七天夜,天上下着暴雨,空氣中彌漫着不安的氣息。遺憾的是,唯一察覺到這份不安的人,卻拿不出決定性的證據。挂斷電話,現在是淩晨三點,望着打在窗戶上的雨滴,遠山金次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潛入第十天夜——窗外,能望見雲間的滿月。
在可舉行10人以上晚宴的寬敞餐廳中,遠山金次和亞裏亞在服侍小夜鳴用餐。以普通的樣子來做這種不讓人起疑的普通工作……其實是潛入作戰中最重要的一點。值得一提的是,消失了一星期的貝爾菲戈爾也出現在這次晚宴上。
“山形牛的炭火烤串,今天加的是柚子胡椒。”
通報完之後,在小夜鳴面前打開了半橢圓形的銀制蓋子。雖然這是西式的一般作法,不過實際做起來,卻覺得就像過家家一樣啊。另外,晚餐本應是亞裏亞負責,不過實際做的卻是我。亞裏亞雖然經過峰理子的特訓總算是學會了做蛋包飯……可每當她挑戰那以外的菜色時,都會在廚房引起超常現像,所以隻得将烹饪也承擔了下來。
“對不起,因爲時間關系,所以并沒有準備額外的菜肴,請見諒。”
“沒事。我對食物的要求,隻需要能夠填飽肚子程度而已。”
貝爾菲戈爾咬了一口烤肉串,喝了一口紅酒。一開始,遠山金次心中還因爲自己對作飯也不擅長而感到有點不安……不過幸運的是,小夜鳴對食物的要求非常簡單。
——烤肉串。
每晚,隻要那個就可以。除了火候是少見的隻要表面微熟,還有因爲過敏香辛料不能用大蒜以外,就沒有其他要求了。
(不過……隻吃這個,他的營養平衡不會有問題嗎?)
小夜鳴那被狼弄傷的手臂似乎在逐漸恢複,不過好像還無法靈活行動,所以上面至今還打着石膏。遠山金次邊将肉從釺上取下,邊想着這種事。将那做完,他的工作就是退到餐廳的一角恭敬站好……等候指示而已。想想看,這工作還真輕松啊。
“那麽,你還會其他的嗎?我可是很期待你能做到什麽程度。”
一眼将遠山金次的想法看穿的貝爾菲戈爾壓低了聲音,對着一旁的遠山金次說道。
“請務必不要對我抱有這種期待。”
遠山金次扯了扯嘴角,鄭重其事的說道。當然,也是壓低了聲音。貝爾菲戈爾聳了聳肩,笑而不語,繼續吃着烤肉串,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亞裏亞,她身上所穿的女仆服讓貝爾菲戈爾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仰頭喝下一口紅酒之後,血紅色的瞳孔中隻剩下淡漠。
小夜鳴所選的古老進口唱片,送出着有些雜音的小夜曲。
“FiiBucuros…(太棒了)”
小夜鳴望着園中月光映照下的玫瑰牆,很高興似的吟道。
“Doamne,te-aivorbilimnarom?nâ…?”FiiBucuros”…?(呃,您這是羅馬尼亞語嗎?“太棒了”?)”
女仆亞裏亞将紅酒斟到他杯中,用羅馬尼亞的語言說。聽不懂兩人談話的遠山金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真是令人吃驚啊。你擅長語言學嗎?神崎同學。”
“我以前在歐洲做武偵,這是必要的。老師您才是……爲什麽會羅馬尼亞語呢?”
“因爲這裏的主人,就是出身于羅馬尼亞的啊。我們,會用羅馬尼亞語進行交流。”
這麽說着的小夜鳴,第一次流露出對亞裏亞有興趣的目光。
“神崎同學——你,能說多少國語言?”
“呃。十七國。”
“太棒了!真是驚人啊。而且是完全相同的數量。”
“數量?”
“是啊,和這庭院中的玫瑰。”
“……那……玫瑰?”
亞裏亞随着小夜鳴的目光,向窗外的玫瑰牆看去。
那裏,盛開的數朵大的,即使在黑暗中也分外鮮豔的紅玫瑰。
“那是我改良過的新種玫瑰,正好是集合了17種玫瑰長處的優良品種。隻有還沒有名字——就叫【亞裏亞】好了。”
聽那深紅色的玫瑰突然用自己名字命名的亞裏亞,眼睛大張了起來。
“太棒了。亞裏亞。真是個好名字。托神崎同學的福,讓它有了這麽合适的一個名字。真是讓人高興啊——亞裏亞。”
好像是微醉了的小夜鳴1個人興奮了起來,相當高興。貝爾菲戈爾饒有興趣的用眼角的餘光注視着一臉厭惡表情的遠山金次,輕笑着,卻沒有任何動作的打算,一口一口不緊不慢的喝着杯中見底的紅酒。
作戰執行定在四天後,也就是遠山金次和亞裏亞在這裏工作的最後一天。
『理子,欣二。麻煩了。根據我在清掃時的調查……地下金庫的防盜設施,比事前調查時更強了。嚴密得讓人覺得壓抑。除了物理上的鎖,還加上了磁卡鎖,指紋鎖,聲紋鎖,視網膜鎖。金庫内在事前調查時隻有紅外線,但現在竟然又加上了感壓地闆』
「這……這都是什麽啊……」
聽要亞裏亞的話,單手拿着手機的遠山金次眉皺了起來,就算是美軍的機密文件,也沒有這樣森嚴的戒備吧。這下,想打開金庫的門恐怕是沒指望了。而且即使能打開門,裏面也布滿了紅外線無法進入,即便是使用忍術什麽的避開紅外線網——可隻要一踩地,就會引得警報大作。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執行計劃C21。小奇,亞裏亞,你們什麽都不用擔心。不管被藏得再嚴密,理子的東西還是理子的!理子絕對會把那偷走!噢~!』
『那麽,現在小夜鳴老師和誰的關系比較好啊?誰啊誰啊?』
聽到峰理子這問題的遠山金次,不知爲什麽的,真的不知爲什麽的……
「當然是亞裏亞了。你,因爲新品種的玫瑰被命名爲亞裏亞很高興的吧」
異常的,故意刁難似的将這種話說了出來。
『我、我才沒高興呢。你在胡說什麽啊?傻了嗎?』
「喂,亞裏亞,你要小心啊?可有傳聞說,小夜鳴對女性居心不良啊」
『我……沒覺得他是壞人啊?』
但亞裏亞卻像袒護小夜鳴一樣回了賭氣的遠山金次一句。這,又讓他莫名其妙的火了起來。
「是嗎?在我看來他可是有些可疑啊。至少,我不喜歡他」
『噢噢?噢噢噢?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吵架嗎?』
「【不是】啊」我和亞裏亞異口同聲的反駁着很高興似的插口進來的理子。
『那,就先決定由亞裏亞負責将老師帶離地下金庫了喔!怎麽樣?能做到嗎?』
『……他對研究很專心。就算是能引誘出來,我覺得也很快就會回地下去的』
「而且晚上似乎也一直醒着……到底是什麽時候睡讓人一點都摸不透。他到底在研究什麽啊」
『之前聊天的時候我問過……照他說,似乎是在進行什麽品種改良的基因工程學研究』
『小奇,亞裏亞。如果以時間來說,能将老師引出地下多少分鍾?』
「從他平時的休息間隔來看,嘛,也就10分鍾吧」
『10分鍾嗎——』
說着這的峰理子的聲音……似乎,稍稍沉思了起來。看來這就算對著名怪盜?羅賓的子孫來說,也是相當棘手。
不過這也難怪吧。
因爲這任務必須要在10分鍾内突破有着無數鎖?防盜設施的金庫,奪走寶物,還要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撤離。而且執行那的人,是遠山金次。雖然不值得自豪,但他在平常狀态下隻是個和普通人沒什麽大差别的E級武偵。
『不能想辦法,拖延到15分鍾嗎?比如亞裏亞你——』
『比如讓我幹什麽?』
『胸……你沒有,就讓他撫摸你的臀部吧。呵呵』
『混、混蛋!開洞!人家可不是你!』
喂,你諷刺的是誰啊。
『噢噢,好可怕好可怕。那方面就讓理子來想辦法吧!那,明天淩晨兩點再見喽!理子,下潛!』
理子就算在打電話抹油的速度也是這麽快啊,隻要把想聽的和要決定的聽完——就馬上退出了三方通話。
不過這樣……電話會議就算完成了吧。嘛,雖然也沒能讨論出什麽大事。那,我也挂了吧。
正當遠山金次這麽想的時候——
「金次」
還沒挂線的亞裏亞,叫着他。
「……嗯?」
『我有點事想問你』
「什麽事啊」
『……假如,隻是假如喔?如果我因爲那玫瑰的事,看起來很高興的話,呐?爲什麽,你會這麽不高興啊』
「……我沒不高興」
『你現在不就在不高興了嗎?』
她這麽一說,遠山金次不由得撓起頭。
什麽意思啊。爲什麽非要糾纏這種事。
「那種事,與你無關」
『……』
「我挂了」
『嗯……晚安』
「……晚安」
遠山金次和亞裏亞在紅鳴館中的工作,終于迎來了最後一天。作戰執行時間,定在他們離開這裏一小時前——也就是下午,五點。按照讨論的結果,亞裏亞說着“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我想聽聽庭院裏那改良玫瑰『亞裏亞』的故事”将小夜鳴引誘了出去。
而趁着亞裏亞假裝和小夜鳴約會的時機——
裝作整理回去時行李的我,開始了行動。而開始地點就是這裏,遊戲室的台球案。幸虧貝爾菲戈爾今天一如既往的不在家,計劃才能夠被執行。雖說他是協助者,但他自己也說過隻要不太明目張膽他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的離去對遠山金次等人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聽得到嗎,理子。鼹鼠現在要下田了。”
半指戰術手套,紅外線夜視儀,附加開普勒纖維制成的戰術腰包的皮帶——換上這些在強襲科時代經常穿着的特種部隊般裝備的我,先将手機粘到球台底下,測驗起終端耳麥。
『聽的很清楚喔?小奇的聲音,就算是電話中還是那麽性感呢』
我無視掉理子的這種調侃,無聲的将球台下的地闆擡了起來,按照貝爾菲戈爾所給的平面設計圖所指,這下面就是維拉德的金庫所在,所有安保措施唯一說不上漏洞的漏洞。
小夜鳴現在,應該正和女仆裝扮的亞裏亞在玫瑰園中優雅的閑談。而此時的遠山金次,卻是變成了人類鼹鼠,準備一賭大盜賊。就是現行犯啊。雖說這是爲了得到哥哥的消息,可這工作,總覺得讓他失去了很多作爲一個人非常重要的東西。
心中就這樣别扭着的遠山金次——
已經滑進了在這兩周潛入時間中悄悄挖好的地道。
「這裏是金次。鼹鼠變蝙蝠了」
小聲的,通過耳麥同理子聯絡。因爲必須要在盡量短的時間内奪取目标,所以理子回避了打開地下金庫的門,而是命令我執行能在更短時間内盜出寶物的大膽方法。
那就是這,【鼹鼠?蝙蝠】。
也就是說,先要在地上樓層像鼹鼠一樣鑽洞到達金庫的天花闆……之後再由那天花闆上,像蝙蝠一樣倒吊着出去,來取得寶物。
先不管這倒吊會讓大腦充血……實際上,這可說是一箭雙雕的妙技。畢竟要是踩到這金庫中新設置的感壓地闆,警報就會大作。她能将這都考慮到制訂出這種作戰,确實不愧爲羅賓的子孫。
『還有7分鍾了喔,小金』
昏暗的金庫中,我的目标,十字架就像沒有絲毫防備一樣的擺在陳列架上。但戴上紅外夜視儀,就能發現那十字架周圍,有着由橫?豎?斜紅外線複雜交織的警戒網。就算隻一瞬切斷那光之網,警報就會響起,遠山金次的小命也會交代,由不得他謹慎謹慎再謹慎。
『好,小奇。「軌道作戰」開始了喔。首先是……Z1。還有将A10連接上』
頭邊那有無線傳輸功能的小型數碼攝像頭,通過遊戲室的手機,将這紅外線網的形狀通過可視通信傳達到理子那裏。
看着峰理子發出着指示……遠山金次按照她的指示從腰間的戰術腰包中取出鋼絲連接起來。
『B11,F23,A7,B15連續兩個,C19,C5,A13——』
在她的指示下組裝起零件,漸漸做出了軌道。
做出了回避過那無數紅外線,曲線逼近十字架的,鋼絲軌道。
不過話說——雖然是個賊,但理子真是個能人啊。
紅鳴館在高速通信網絡範圍外。所以傳輸數據隻能使用普通手機通信網。可她竟然靠着以那種速度傳送過去的說不上清晰的圖像,掌握并判斷出該如何回避那複雜的三次元紅外線網。
『E12,C7,A16,A13,D6——』
在耳麥中響起的,是一反常态認真起來的理子的聲音。
剩下的時間隻有5分鍾了。
鋼絲數厘米數厘米的,讓人着急般緩慢的——向那目标,接近而去。要是手部大震,鋼絲碰到紅外線的話,就完蛋了啊。要謹慎,謹慎,慢慢将軌道伸過去。
在這封閉悶熱的金庫中——
遠山金次單手離開鋼絲,用指擦去了倒吊着的額上滲出的汗水。就連汗,在這裏也是極度危險的。就算隻有一滴,一克的汗落下去,都會讓感壓地闆發出警報。
『C7,A16,A13,D5——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啊,小奇』
随着理子的話,複雜彎曲伸長着的鋼絲前端,喀。
終于,夠到了藍色的十字架。
“好,我下鈎了。”
取出一個像窗簾滑道上用的那種S字鈎,裝到了軌道上。因爲鈎上帶着的極細尼龍線螺旋狀的卷在鋼絲周圍,所以那就像小過山車一樣順着軌道滑了下去。在軌道前端,原本是個項鏈墜的十字架,被挂住了。
“好。我拉了。”
『小奇快點。已經比預定晚了一些。隻剩不到三分鍾了啊』
聽到理子的話,我忙将手中的尼龍繩向回急收,想盡快将那鈎上挂着十字架拉回手中。
這……真難啊。
“可惡!”
在将鈎收回不到十分之一的時候,手停了下來,是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爲剛剛的動作有些急,緻使十字架搖晃得就要碰到紅外線了。
『小金,不好了』
“出什麽事了?”
『亞裏亞發暗号過來,說小夜鳴正從玫瑰園返回這裏』
“你說什麽……?距預定時間還應該有一些的吧。”
『是下雨了啊』
……可惡。真是背啊。現在還有幾個工作沒完成。要是現在被發現的話,這可是怎麽也無法辯解的蝙蝠男狀态啊。就在這時,金庫緊閉的大門忽然打開了,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亮光吓得遠山金次手下意識的一抖。
完蛋了。遠山金次絕望的閉上了眼,但是預料之中的警鈴卻沒有響起來,似乎是有人把警報給關了,茫然地張開眼睛,視線中的紅外線消失得一幹二淨。朝着亮光處扭過頭迎面對上了直視着倒挂在天花闆上的遠山金次的貝爾菲戈爾·斯圖亞特血色的雙眼。
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走了嗎?
『怎麽了?小金,發生什麽事了!我這裏突然什麽都看不見』
遠山金次注意到了貝爾菲戈爾将手指輕輕放在了嘴唇上,做出了“噓聲”的手勢,配合突然失靈的設備,遠山金次心裏浮現出難言的恐懼感,鬼使神差地撒了個謊。
“估計是防水材料破損了,我的臉上現在麻麻的。”
貝爾菲戈爾像往日一樣輕笑着點了點頭,但在遠山金次眼中卻想厲鬼一樣讓人毛乎悚然,之後貝爾菲戈爾伸出的手指将他的目光全部吸引過去,在他的注視下緩慢地彎下一根手指。遠山金次心中一驚,顧不得思考爲什麽貝爾菲戈爾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連忙收起尼龍繩。
失去了紅外線這一限制條件,遠山金次毫無顧忌地大幅度抖動着軌道,隻需要不要讓十字架掉下來就行了。不過就算是掉了下去,遠山金次有種預感,站在門口的貝爾菲戈爾絕對會幫他撿起來再挂上。
很快再最後一根手指彎下之前,從那就像快進的錄像一樣回到手邊的鈎上,一把抓住了峰理子的十字架。并将和那一模一樣的假十字架通過軌道放了回去。赝品順着軌道下滑,分毫不差的,被放到了陳列架原來那十字架的位置。遠山金次一刻都敢不停息的,迅速回收着鋼絲軌道。
門口的亮光消失了,紅外線網也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一時間大口的喘着氣,充血的大腦産生了一絲眩暈,望着手中的十字架,遠山金次仿佛有着做夢的感覺,輕吐了一口濁氣,晃了晃頭把那一絲眩暈感晃出腦外,最後靠腹肌鑽回到天花闆上的洞,蓋好地闆。和亞裏亞換上武偵高的制服,離開了紅鳴館。小夜鳴也沒特别說些什麽,隻是稍告别了下就又回到地下室去了。==============大部分都是複制粘貼,感覺無顔面對江東父老鄉親。湊合着看吧,這部分拖得太長了,差點沒有信心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