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士一族第三十代聖女天才少女貞德·達爾克揮舞着手中見證了天才的誕生的重劍——聖劍杜蘭朵,無視了S級武偵亞裏亞手中的柯爾特的威脅,向着這座學園島教師之一的貝爾菲戈爾·斯圖亞特沖去,冰冷的鋼鐵頭盔下回蕩着的是貞德歇斯底裏的憤怒嘶吼聲。
“你們,都給我去死吧!”
盡管嘶啞的聲音中充斥着憤怒,但這并不代表貞德的大腦也被憤怒填滿,相反,面甲下的眼瞳裏隻有冰冷的理智。進攻的步伐每一步都踩在了計算中的位置上,哪怕是下意識的行爲也是那麽無懈可擊,行雲流水般的本能看起來就像是早已計劃好的那樣,犧牲整個童年換來的超越超人的戰鬥能力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緻。
沒錯。貞德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在踏出第一步的時候腦海裏就已經有了下一步的計劃,甚至站在這裏都在她的計劃中,雖然中間發生了些許的失誤,但還是在她的掌控之内。貞德是這樣認爲的,而目前的情況也正如她所預料的一樣,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隻有貝爾菲戈爾和亞裏亞兩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貝爾菲戈爾左手手掌表層曝光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遠山金次十幾分鍾前瀕臨死亡活過來之後也無法進行高烈度戰鬥、超偵星伽白雪爲了救治遠山金次耗光了不知名力量現在正在沉睡中暫時退出了戰鬥序列,唯一保存全部戰鬥力的隻剩下S級武偵亞裏亞,但是面對貞德身上特地準備的不知名金屬制成的騎士铠甲卻束手無策。
隻是用了一點點相比之下微不足道的小傷就讓兩人不得不退出戰鬥,一人戰鬥力大幅下降,這筆買賣無論怎麽看都可以說是大賺特賺了。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要在武偵教師抵達之前盡量快速解決戰鬥然後從這片戰場上脫離就行了,現在絕大多數教師都不得不待在會場内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唯一障礙就是以自己戰鬥力大幅下降的身體就擋在自己的面前,昔日的S級武偵——貝爾菲戈爾·斯圖亞特。
隻要解決了他,一個基本上失去了移動能力的傷員、一個陷入昏迷毫無還手之力的超偵,以及一個對自己無法造成威脅的武偵,隻需要不到三分鍾的時間就能全部抹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貞德擁有在限定時間内完成目标的實力和自信,從鋼鐵頭盔縫隙間飄散出一絲輕笑聲很快就被身側呼嘯而過的氣流絞碎。
但是,那個男人,一隻血肉模糊的手掌還包紮着急救繃帶的男人,臉上卻在不經意間露出卻和她現在一樣的笑容,一樣的充滿着自信,宛如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在貞德還意識到那個自信的笑容真正含義之前,貝爾菲戈爾轉過身拖着重傷的手臂向着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迅速戰略性轉移。
毫無意義。貞德很快對貝爾菲戈爾的行爲作出判斷,無論是作爲逃跑還是作爲接下來戰鬥的場所都顯得太過于空曠,尤其是在自身受傷的情況下盡量選擇狹小的空間制造混亂,然後趁機逃跑亦或者是反擊,這無疑使最典型的戰術,但他現在卻背道而馳。難道他認爲穿着看上去厚重的铠甲就判斷出自己的移動速度一定比對方快嗎。還是說……
思索間,貞德已經輕松的追上了貝爾菲戈爾,甚至在她都沒有發揮出自己的最大速度的情況下,貝爾菲戈爾略微顯得有些蹒跚的背影已經進入了貞德的攻擊範圍,沒有因爲對方意外的行爲而産生遲疑,就像是機器般精準地熟練地舉起劍,然後熟練地斬下。
聖劍杜蘭朵重重的斬擊在塑料地闆上,以重劍着地點爲中心周圍的地闆瞬間下降一厘米,密密麻麻如蛛網狀的裂痕呈放射狀向四周擴散。但是,這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在沒有擊中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意義,不過如果這樣簡簡單單的攻擊就能奏效的話,貞德反而還要頭疼。
再一次拔出無功而返的聖劍,随意的甩掉了纏在劍尖上的貌似是衣物的碎片的東西,平靜的目光從貝爾菲戈爾身上破損的衣物上移動到他蒼白的臉孔上,對方好像是放棄從貞德眼皮子底下逃跑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終于停下了腳步。貞德此刻的注意力卻不在他的身上,眼角的餘光瞥向身後,卻沒有說話。
站在那裏的隻可能是唯一一個還保有全部戰鬥力的亞裏亞,兩把銀黑雙的柯爾特擺出了一如既往地戰鬥姿态不用說對準了貞德,依稀能看見螺旋狀槍管内部構造。貞德稍微移動了一下自己位置,好讓兩人始終處于她的視野範圍,腳下似乎是不小心碰到了什麽金屬制品,眼球向下翻動,幾顆擠壓變形的彈頭靜靜地躺在腳邊。
“雖然不知道你一開始的計劃是什麽,不過就目前的形式來看你的時間比我們更加急迫,不但需要把我們殺死還要尋找其他人,而我們隻需要堅持到其他人抵達這裏之前就行了,這兩個誰的難度更大不需要我說明了吧。可以這麽說,你已經離失敗不遠了。”
“失敗?真是陌生的詞語。”貞德講目光從腳邊變形的子彈彈頭上移開,凝視着貝爾菲戈爾。“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被這個詞纏身的時候,而且還在我一手布置的陷阱裏。你說得對,我确實沒有在他們抵達之前把你們全部抹殺的把握,但隻要我抓住你們其中的一個當做交涉材料,逃脫還是很容易。”
“那麽,就是說交涉決裂了。”貝爾菲戈爾帶着很是遺憾的表情,不出意料的聳了聳肩,“雖然本來就不抱有任何的期望,但是被這麽威脅還真是出乎預料。嘛,可能的話我還是想省點力氣,不過你這麽說就沒辦法了。真是麻煩死了!你就給我倒在你自己親手布置的陷阱裏吧!”
盡管臉上帶着和平常無異的笑容,嘴上說着懶洋洋的話,但是冰冷的視線讓貞德如墜冰窟。貞德沉默了下來。原本是爲了與亞裏亞而布置出的不受任何人打擾一對一對決的擂台,卻因爲錯估了貝爾菲戈爾的實力犯下了重大的失誤,不得不咽下自己所釀造的苦果。寬闊的空間本應該是用來限制亞裏亞的逃跑路線,但是卻成爲了自己失敗的根源,現在的貞德無異于活靶子。就算是貞德不管貝爾菲戈爾掉頭去追殺亞裏亞,兩人之間那一段無法忽視的距離足以讓她反應過來還有閑暇制定逃跑路線和反擊手段。
(……作繭自縛……)
貞德忽然想到了這個詞,很符合當前的情況。無論她解決了多少敵人,一旦被抓住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徒勞。從這一刻起她已經一隻腳踏入了失敗的深淵,縱然就像是她自己說的那樣吧在場的某人抓住作爲交涉材料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她已經沒有時間去仔細計劃,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貝爾菲戈爾好整以暇的看着被鋼鐵所包裹的少女,不斷地松開再握緊手心裏的短劍,雖然看上去對方好像已經心灰意冷不打算繼續這場無意義的戰鬥,但是貝爾菲戈爾可不這麽理解,對方是天才,在某一方面遠超常人的天才,如果僅僅隻是因爲幾句話而散失了鬥志,天才之名也未免太可笑了一點。再說了,在還未确定對方已經徹底散失戰鬥力之前,保持最基礎的警惕是基礎中的基礎。
宛如雕塑般靜靜地站立在場地中央的鋼鐵少女突然動了起來,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沖向貝爾菲戈爾,寬大的劍身重重地落下,貝爾菲戈爾立即側身躲開了這一擊突擊,就在這時心中警鈴大作提起短劍橫檔在身前,尚未落地的重劍立即改劈爲掃,反手握住劍柄橫掃過去。下一刻惡狠狠地撞擊在短劍上,将貝爾菲戈爾的身體推出數米遠。
但這還遠沒有結束,還沒等貝爾菲戈爾穩住身體,貞德腳下用力一踏倒提着重劍以手肘爲點帶着全身的質量再次撞向貝爾菲戈爾,不得已之下貝爾菲戈爾隻好用短劍擋在胸前,然後再次被撞飛,緊接着貞德用力揮出重劍,重劍劍尖拖行在地闆上爆裂出刺眼的火花達到極限時猛地向上一提,自下到上的斬擊追擊着在貞德宛如暴風驟雨般攻勢下岌岌可危的貝爾菲戈爾。
貝爾菲戈爾臉色變得凝重右手握成拳一拳重重地轟擊在重劍劍身上,接着反作用力身體向一側大幅度傾倒,這時遲到的子彈從貞德身後突然出現,撞擊在劍背上,子彈擠壓變形,而貞德卻因爲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不得避免的偏離了原來的攻擊軌道,劍尖擦着貝爾菲戈爾的肩膀斬在了空中。貝爾菲戈爾乘着對方正處于力量用盡後的僵直期,手中的短劍如閃電般刺出,結果隻是在對方的盔甲上留下一個小白點。一擊未中,貝爾菲戈爾迅速扯開距離,揮了揮被震麻了手,咋了咂舌,心裏卻在嘀咕。
這铠甲的硬度未免也太犯規了吧,而且我還是可以避開了最堅硬的胸甲部分。
之前的兩次成功的攻擊都是用上了血能,隻靠短劍自身的硬度完全不破防,更别說傷害到對手力量。貝爾菲戈爾喘了幾口氣,不動聲色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看着從少女手肘處的護甲裏滲透出的紅黑色液體,瞳孔中滿是贊歎。這樣瘋狂的攻擊可以說完全沒有給予對手一絲喘息的機會,不斷壓縮對手殘存的空間,如果不是亞裏亞的那一槍,貝爾菲戈爾身上至少要多出一道傷痕。
貞德站在原地短暫停留了十幾秒後回複體力,再次提起重劍沒有一絲保留地朝着貝爾菲戈爾大踏步沖刺。一如既往瘋狂的打法,放棄了防禦隻靠身上那套近乎犯規的铠甲提供保護。
“什麽失敗!什麽你已經輸了!給我滾到一邊去!隻要把你打敗了,就是我勝利了!打敗了你,我就是當之無愧的天才!你無法否認的天才!隻是普通人自認爲必輸的局面而已,對于天才來說隻是稍微複雜一點!不要用自己的那一套可笑的想法強行放在我身上!我是貞德,貞德·達爾克,第三十代天才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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