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綴梅子終于将自己注意力從那對秀恩愛的情侶身上轉移,視線越過一臉仿佛就要哭出來的臨時隊長,看向倚在摩托車坐墊旁貝爾菲戈爾,鼻腔中發出簡單的疑問音節。
貝爾菲戈爾斜靠在摩托車舒适的座墊上,脫臼的左手在救護科武偵的救治下已經重新接了回去,紅腫的右手手腕部分被綁上了繃帶,似乎給貝爾菲戈爾包紮的武偵是位女性的緣故,繃帶上紮了個可愛的蝴蝶結。但是爲貝爾菲戈爾包紮的那位武偵沒有想到,男性配上蝴蝶結是多麽的别扭。
面對綴梅子的疑問,貝爾菲戈爾一臉無所謂地朝綴梅子揮舞了一下他的右手,平淡地說道:“又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手骨骨折了罷了,用不着去醫院,況且小夜鳴家裏有專業的醫療設備,醫生也是世界一流的,根本沒有必要去醫院。”
貝爾菲戈爾不顧身旁救護科武偵的勸告站起身來,有些僵硬地做了幾下熱身運動,從身體各個部分傳來“咔咔咔”的骨骼相互碰撞發出的輕響。
貝爾菲戈爾走到滿臉自責的亞裏亞身前,随後伸出右手放到亞裏亞頭上,模仿着兒時記憶中相貌已經模糊不清的成年男性的動作,寵溺似得揉露出亂了亞裏亞粉金色頭發,亞裏亞先是一愣然後有些不甘的反抗了幾下,等到發覺自己無法抗拒這種感覺時,不由得停下反抗的行爲,臉上享受似得表情。而貝爾菲戈爾沒有發現,在一旁的綴梅子看到貝爾菲戈爾對亞裏亞如此親昵的行爲,有些不爽咬緊了叼在嘴角邊的香煙(?)。
綴梅子瞥了一眼依舊站在身旁一臉局促不安的臨時隊長,在東京武偵高培養的良好職業道德讓他無法做到就這樣抛下傷者不管,但是醫生的職業道德卻又告訴要要尊重傷者做出的決定,在兩種職業道德的激烈矛盾沖突下,陷入到了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
不過綴梅子可不管這些,她又不是救護科的教官才沒空管這些事,臉上擺出一副沒精打采地樣子語氣平淡的說道:“既然傷者自己都這麽說了,那麽就這樣吧。”
“怎麽可以這……嗚嗚~”
綴梅子極不負責任的回答讓臨時隊長臉上感到有些詫異,還沒等他再反駁幾句兩句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武偵同伴們連忙捂住嘴拖了下去,臨時隊長隻來得及劇烈掙紮一下,就直接被幾名救護科的武偵打昏在地,他們朝着綴梅子臉上露出尴尬的讪笑,快速收拾起便攜式醫療箱,架起昏倒在地的臨時隊長急忙朝着救護車的方向跑去。
救護科的武偵們在心裏不約而同地罵道,對方可是審訊科的教官啊,跟她講道理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這麽想死就直接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去尋短見,不要連累我們啊!魂淡!
貝爾菲戈爾在亞裏亞略有點遺憾的目光中,收回了成功将亞裏亞粉金色的秀發弄得淩亂的右手,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架着先前被臨時推舉出來隊長的救護科的武偵們,血紅色瞳孔直視着寫滿了一臉不愉快的綴梅子,聽不出除去平淡以外任何多餘情感的冷靜聲音問道。
“你看上去有點不怎麽愉快。”
“才新學期開學第一天就遇上這種事,你讓我怎麽愉快的起來。”
綴梅子沒好氣地回答道。即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從貝爾菲戈爾嘴裏說出這種不含任何人類情感的聲音,綴梅子在心理上還是有些抗拒。一直叼在嘴邊沒有點燃過的香煙,在綴梅子重複了三次以上無效的點燃行爲後,最終被莫名煩躁所困擾的綴梅子重新收回黑色上衣口袋裏,她從橫躺在地上的摩托車舒适的座墊一側站起身來,朝着已經成功吸引到了衆多鑒定科單身武偵鎖定仇恨值(MAX)的武偵少年喊道。
“喂,那個高天原由鳥班上的學生。”
參雜着就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淡淡愧疚以及對于對方如此珍視自己,從心底感到喜悅的武偵少年,正一臉無可奈何地看着懷中爲自己能夠平安無事而喜極而泣的青梅竹馬,胸前逐漸感受到的潮濕感和衣物緊貼皮膚的稠粘感,讓他明白自己對于眼前的人來說是多麽重要。
武偵少年無視了身旁那那一群瞳孔中燃燒着熊熊嫉妒之火的武偵們。在自己的記憶中第一次伸出自己的雙手環抱着青梅竹馬的腰間,頭深深地埋在青梅竹馬烏黑的秀發中,嗅着始終萦繞在鼻尖的清香,有些疲憊地閉上了雙眼,緊緊地抱住青梅竹馬柔軟的身軀,武偵少年第一次感覺到對方的身體是多麽的輕盈,仿佛一陣微風就可以将對方帶走一樣。
武偵少年名爲白雪的青梅竹馬在一陣哭泣後,漸漸停住了流淌不住的淚水,滿臉幸福地靠在武偵少年的懷裏,似乎察覺到了懷中青梅竹馬的喜悅,武偵少年臉上也不由得浮現出淡淡的微笑,宛如在伊甸園中被神祝(du)福(ji)的夏娃、和亞當。但是綴梅子絲毫不注意場合的喊話,打破了這隻需要看一眼就會讓那些已經成了家的男性十分默契互相之間微笑不語的氣氛。
武偵少年懷中的青梅竹馬上意識到自己現在姿勢的害羞程度,一向接受日本傳統大和撫子式教育形成的羞恥觀瞬間崩潰,臉上立即變得通紅,就連耳根這種地方都開始變色了,甚至從貝爾菲戈爾這個角度都能看見在那頭烏黑的秀發中異常顯眼的紅色。
滿臉通紅的白雪立即從武偵少年懷裏掙脫出來,原本貝爾菲戈爾預料對方會因爲羞恥度爆表而直接逃走,但是讓貝爾菲戈爾感到有些預料之外的是,白雪隻是害羞的低着頭躲進了武偵少年的背後,雙手緊緊抓住少年的肩膀頭埋在少年背上,借此來躲避衆人那意義不明的奇怪視線。
感受着成功被轉移到自己身上仿佛正在熊熊燃燒着的妒忌之火的炙熱視線,武偵少年臉上的笑容不由得變得僵硬,然而比起在想好如何面對接下來同爲武偵的學生的妒忌,在這之前還有更爲重要的事要做。武偵少年臉上帶着僵硬的笑容,用微微顫抖的右手直指着自己,不詳的預感在綴梅子開口的瞬間就出現在了武偵少年的腦海中。
“您,是在說我嗎?”
随着身體微微顫抖的聲音中隐隐透露出乞求想讓對方否認的這樣一種不切實際的期望,但是綴梅子接下來的話,卻讓武偵少年不詳的預感成爲了現實。
“除了你還有誰啊?”綴梅子不耐煩的瞥了一眼渾身冒冷汗的武偵少年,用與教師職業不相符的詞語威脅着武偵少年。“等下寫給我一份三千字以上的報告書,如果少了一個字,我會大發慈悲,額外抽出時間來,特地幫你寫的吧!”
話雖是這麽說的,但是綴梅子那張寫滿了“隻要你敢這麽做就準備好等死吧”之類讓人從心底發顫的表情的臉龐,讓武偵少年根本無法直視,隻好低着頭低聲抱怨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呃,這個就不用了吧……)”
綴梅子帶着一臉不爽的表情,直接跨過橫擺在地上的黑色酷炫摩托車,稍微調整一下方向,繞過**爆炸正中心産生的深坑,朝着第二操場入口處的方向走去。
等到綴梅子快要離開的時候,她仿佛想起什麽似的,停下了有點浮躁的腳步,穿着高筒長靴的腳在地上用力踩在地上,半轉過身側身對着貝爾菲戈爾的方向,而紫色的眼睛則是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斜看着貝爾菲戈爾身旁的空地,用相比女性可以說是低沉的聲音說道。
“貝爾菲戈爾,這幾天你就不要去上課了,我會跟校長說一聲,要他給你放幾天假。”
“噢!那麽多謝了,替我跟校長說一聲隻需要三天就可以。還有如果有機會的話,跟高天原老師說聲抱歉,說是要推遲幾天上班。”
“哦,如果我遇見了那個笨蛋的話,我會說的。”
綴梅子心不在焉的随口應答道,配合着寫滿了“無精打采”的臉龐,讓人不得不懷疑她話語中的真實性。綴梅子在說完這句仿佛例行公事般的回複之後就帶着隐隐有點失落的表情轉身離去,貝爾菲戈爾一直注視着綴梅子略有點寂寞的背影,早在五年前随着原本的自己一同“死去”的感情,不明白爲什麽她看起來會這麽失落?
伴随着貝爾菲戈爾迷茫的目光,綴梅子徑直走到位于第二操場入口處由車輛科的武偵駕駛的指揮車旁,仰着頭對着正站在兩米高的指揮車上,百無聊賴地不斷轉動手中的M500轉輪式左輪手槍,長發單馬尾渾身上下充斥着野性氣息的強襲科教官兼職體育老師的蘭豹不知道再說些什麽。
随後貝爾菲戈爾就看到蘭豹直接蹲坐在指揮車邊緣的位置上,有點驚訝地看着綴梅子,雖然由于距離太遠以及貝爾菲戈爾觀察角度位置的緣故,無法通過唇語根據口型來獲得她們交談内容的信息,但是蘭豹在交談過程中時不時望向貝爾菲戈爾明顯帶着笑意的不懷好意的目光,讓貝爾菲戈爾本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所幸的是蘭豹那種帶有明顯笑意的目光并沒有持續多久,在綴梅子三分鍾左右的簡短交談過後,蘭豹猛地站起來朝着一臉無聊地維持着将無關人員隔絕在外的警戒線的強襲科武偵們大聲呵斥着,哪怕是在貝爾菲戈爾的位置上依稀還是可以聽見在蘭豹日語中摻雜着大量粵語呵斥聲。而在她的呵斥下,維持着這條基本上不會有一般人員通過的警戒線昏昏欲睡的強襲科武偵們不得不強打起精神起來。
這并不是蘭豹特地爲難這群強襲科武偵,身爲強襲科教官不愁沒有時間訓(tiao)練(jiao)這群整天在子彈飛舞的強襲科訓練場上玩第一人稱射擊遊戲的熊孩子,蘭豹這樣注重警戒線的原因就是爲了避免因爲卷入了一般人員,而使得武偵的社會評價再次下降。
武偵,原本就因爲職業本身的特殊性引來了諸多非議,特别是不久之前發生的“武偵殺手”造成客輪挾持事件,應該被稱贊拯救了成百上千人的大英雄,竟在一夜之間成爲萬人指責的對象,甚至一些公衆媒體都一緻統一說“如果不是因爲在客輪上有武偵,就不會被‘武偵殺手’盯上,也就不會發生後來的這些事件了”之類極不負責任的話。
雖然事後被偵探科證實是因爲客輪活動公司害怕被乘客控告,于是煽動和賄賂部分的乘客,在事故之後抨擊那名被寫上因公殉職就連屍體都沒有找到的武偵,好擺脫自己因爲失事而應負的責任,結果自然是很顯然,客輪公司因爲涉嫌賄賂、誣陷等犯罪行爲被依法逮捕。但是因爲這次事件産生的負面影響,可不是能夠憑借僅僅隻是抓住了幕後主使就能夠抹去。
看着昏昏欲睡的武偵們在自己的呵斥下強打起精神來,蘭豹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直接跳下距地面有兩米左右高的指揮車車頂,輕車熟路地攬着綴梅子的肩膀,一路有說有笑地離開了。雖然大多數時間是蘭豹在說,綴梅子心不在焉的聽着蘭豹說就是了。
“亞裏亞,還有什麽事嗎?”
看着最終消失在視野中的兩人,貝爾菲戈爾這才收回視線轉過身對着亞裏亞說道。
“接下來幾天,我要去德國骨科治療骨折的手臂。如果還有事的話就快點說,趁着我的手還能動,一次性解決了。”
“嗯,這個沒有什麽事了。”
亞裏亞強忍着将視線集中在貝爾菲戈爾纏滿繃帶顯眼的手腕部分的沖動,把頭扭向一旁轉而看向其他方向,可愛的臉龐上帶着令人難過的愧疚表情,她低着頭仿佛做錯事的小孩,甜美的聲優聲也不像之前一樣有活力。
“那就好,等下會有偵探科的武偵過來對我的摩托車進行調查處理,我可沒有時間等他們完成,所以能不能請你在他們完成調查以後,把摩托車送到位于橫濱郊區的紅鳴館呢?”
“交給我吧,身爲貴族就要懂得回報,我一定會把你的摩托車送到指定地點的,不用擔心。你快去治療你的手臂吧!”
聽到貝爾菲戈爾第一次對自己發出的請求,亞裏亞欣喜擡起頭,帶着“一切都交給我”這樣爽朗的表情,向貝爾菲戈爾發出了自己身爲貴族的誓言。貝爾菲戈爾再次将右手放在亞裏亞頭上,揉亂了亞裏亞好不容易整理好的粉金色頭發。
就在亞裏亞十分舒服享受着貝爾菲戈爾的蹂躏時,隻需要聽一次就能聽出青春期特有的朝氣、充滿着生機勃勃活力的女性聲音,在這種應該要遵守“閉口不語”潛規則的時候,反而還不分場合的直接插入兩人之間,直接破壞了現場的氣氛。
“非常抱歉打擾一下!能請你們做一下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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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失敗了,作爲懲罰電腦被沒收了,所以以後隻能在節假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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