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
在卡特琳娜略有些局促不安的身影帶領下,貝爾菲戈爾快速走出了空氣中充斥着刺鼻血腥味的餐廳,順着在大廳一旁的樓梯抵達了二樓,随後在卡特琳娜雖有些不安的指引下,貝爾菲戈爾在二樓最深處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推開明顯加厚了不少的純鋼鐵制大門,積攢在房間裏沉悶的空氣猛地沖了出來,吹動着貝爾菲戈爾的臉龐。感受着手心中傳回來給大腦的熟悉的冰冷觸感,貝爾菲戈爾纏滿繃帶的臉龐上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笑容,帶着這樣愉悅的心情,貝爾菲戈爾轉而看向漆黑的房間内。
入眼所見,漆黑一片房間裏沒有任何照明設備,貝爾菲戈爾血紅色的雙眼在昏暗的環境下折射出淡淡紅光,仔細觀察他的雙眼,就會發現仿佛有什麽異物在瞳孔中流淌一樣。
房間裏的布局極爲簡單,一個以黑色爲基調刻着逆十字花紋的歐式棺材、放在黑色逆十字棺材上的銀色手提箱、擺在一旁的衣架以及衣架正對面的普通至極的銀鏡,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家具。四周的牆壁上沒有開設窗戶,連帶着窗簾之類的裝飾品也沒有,整個房間裏隻有用鋼鐵澆灌房門,這唯一一個出口,也是唯一一個入口。
憑借着人類無法匹敵的夜視能力,貝爾菲戈爾發現在這間因爲隻有數間物品的緣故,看起來十分簡潔的房間内,除去房間本身以及房間内部的物品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造物體的存在,在如今這個充斥大量人造物體的時代,這裏就好像是被人刻意遺忘掉了一樣。
而且貝爾菲戈爾還敏銳的注意到,在一些比較容易忽視的角落上,沉積着厚厚一層灰塵,這與周圍一塵不染的環境格格不入。很明顯這間房間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隻有在近期被人打掃整理過。
卡特琳娜看着眼前昏暗的房間,她沒有吸血鬼一般視黑夜如同白晝的夜視能力,隻有憑借走廊裏亮起的點點燈光才勉強把房間裏的情況看了個大概,她的臉上滿是錯愕、驚訝、迷惑、不解,雖然她因爲剛剛将銀色手提箱送到這個房間的緣故來過這個房間,但是在她的理解中這裏就是一個儲物室,而且還是屬于那種濫竽充數的,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房間是吸血鬼的居所。
“那個。”卡特琳娜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不安地低着頭,小心翼翼地組織語言,盡可能用簡潔的話來告訴眼前的吸血鬼,這隻是一個誤會。“可能是什麽地方弄錯了,您的房間應該不是這間,我現在就去詢問一下,請在這裏等候片刻,很快我将會帶您到您真正的房間。”
“沒有任何錯誤。”
看着卡特琳娜女仆局促不安的動作,貝爾菲戈爾淡淡地回應着,随後直接走入漆黑的房間,失去了燈光的照射,黑暗肆無忌憚地籠罩着貝爾菲戈爾,仿佛正在将他吞噬同化。貝爾菲戈爾走到位于房間正中央的黑色逆十字棺材旁,将笨重的棺蓋移開,棺材相比時隔三年後的他來說正好合适。
“但是,但是這樣的房間……”
卡特琳娜看着逐步被黑暗籠罩的人影,接着走廊裏的一點光芒才模模糊糊辨認出貝爾菲戈爾的位置,剛想要将他來出來,但是沒有一絲燈光漆黑的房間,此時卻如同張大嘴巴,等待着獵物走入嘴中的巨獸,讓卡特琳娜望而止步。
真後悔沒有帶手電筒過來。
“對于人類來說确實不太合适居住,但是我可是吸血鬼,栖息于黑暗中的魔物,暗夜中的魔王,這種環境對于非人類的吸血鬼來說實在是太合适不過。”
貝爾菲戈爾将身上沾滿少女血液的休閑上衣脫下,從脖頸一直纏繞至大腿,纏滿了身軀二分之一的繃帶尤爲項目,一點也不在意身爲異性的卡特琳娜,自顧自的又脫下了沾了少量血液的休閑褲。站在房間外遲遲不敢進入的卡特琳娜,透過微弱的光芒,模模糊糊看見了貝爾菲戈爾的動作,臉龐紅的仿佛可以滴出血來,緊閉着雙眼低着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沒有什麽事的話,你可以下去。”
随手将衣物放在身旁的衣架上,貝爾菲戈爾帶着滿身的繃帶一隻腳踏進棺材内,随後忽然意識到門口還有人在,停下繼續将另一隻腳踏入棺材的動作,轉過頭看着依舊站在門口的女仆一臉平淡地說道,沒有等到女仆的回應,将另一隻腳也踏入棺材内,随後直接平躺了下來,抓住黑色逆十字棺蓋的一邊,正準備合上棺蓋的時候,女仆有些畏懼的聲音傳入貝爾菲戈爾雙耳。
“可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清洗您的衣物,畢竟是我的錯。”
話還沒說完,一團黑影突然從房間裏沖出來朝着卡特琳娜直奔去,随後在卡特琳娜有些驚慌的目光中,黑影直接覆蓋在她的頭上,與此同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沖入她的鼻腔,差點就因爲這濃厚的血腥味吐了出來,好在老管家給她做的各種女仆培訓訓練中,加入了許多在外人看起來莫名其妙的訓練項目了。例如:對不同程度的血腥味的忍耐程度。
卡特琳娜連忙将頭上的不明物體取了下來,在走廊燈光的照射下顯示出黑影的全貌——沾滿血液的休閑服,同時貝爾菲戈爾的聲音從漆黑的房間裏傳了出來。
“記得關門。”
伴随着一陣細微的摩擦聲,房間裏重歸甯靜。
卡特琳娜将沾滿血液的衣物毫不在意地抱在懷裏,臉上帶着貝爾菲戈爾第一次看見她時的笑容,對着房間裏與黑暗融爲一體模糊可見的黑色逆十字棺材深深鞠了一躬,随後輕輕将鐵門關上。
“做個好夢。”
東京武偵高校,如果按日本的偏差值來看的話,可以歸結到不良學校一類,而且還是不良中的不良,你總不能指望一天到晚拿着各類槍械,就連晚上睡覺都會穿上防彈衣的武偵們,能夠像普通學生一樣好好學習認真向上吧?雖然偶爾會有這麽幾個好好學生,但是放在東京武偵高校裏,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而在這一點,基本上所有的武偵學校都差不多是這樣,據貝爾菲戈爾所知,即便是男士以紳士、女士以淑女聞名世界的英國,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相比東京武偵高校以及倫敦武偵高校這幫熊孩子,美國華盛頓武偵高校的熊孩子已經逆天了。
在美國華盛頓武偵高校有一條特殊條例,據說是那群天不怕地不拍的熊孩子組成學生會,從出名的強力原BO部隊,自衛隊,特種部隊,傭兵,殺手,以及民間人員等所組成具備極其危險的戰鬥能力的教師集團手中赢過來的,雖然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方法,不過過程不重要,重要的事是結果。
随後就有這一條特殊條例,而條例内容是:在七月四号這一天武偵的一切行爲都不受限制。說白了,就是爲期一天的自由日。
然後每年這一天,華盛頓武偵高校的校長都會爲一大筆額外的校内設備的維修費用發愁,偶爾還會有少量人員傷亡,而那裏的強襲科畢業率是95.4%,就是說從入學開始,到畢業的時候,一百個人中會有五個人會在畢業前喪命于訓練或任務,其中至少有兩人是因爲這自由日的緣故。幸虧武偵高的位置一般都選在城市偏僻的角落,或者像東京一樣直接造一個島出來,要不然光是對武偵局的投訴信都可以擠爆他們的辦公室了。
相比之下,東京、倫敦武偵高校的學生,在華盛頓武偵高校校長眼裏都是那麽乖巧,那麽懂事,哪怕偶爾把自己的宿舍炸了,也能笑着用專業的角度來講解,如何根據作戰目的的不同來調配炸藥之類。可想而知,美國那幫熊孩子的精力到底有多麽充沛。
現在貝爾菲戈爾要做的事,就是陪同小夜鳴一同去會見教務處的頂頭BOSS,鎮壓了東京武偵高校武偵的校長。
“于是,你把我叫醒來,就是爲了和你去見一個日本大叔。”貝爾菲戈爾無精打采地靠在高級跑車副駕駛位的精美的座墊上,斜着頭看着窗外倒退的風景,卻向身旁駕駛位上的小夜鳴抱怨道。“要知道,血族可是夜行生物,對于血族來說現在可是睡眠時間啊,不要随便影響别人的休息啊。”
現在的時間是貝爾菲戈爾抵達日本的第一個下午。
原本貝爾菲戈爾打算重新做一次吸血鬼,白天好好睡個覺,晚上出來狩獵。不過,剛剛躺下不到兩個小時,就被小夜鳴叫醒了,雖然貝爾菲戈爾來說,隻要提供足夠的血液,即便是三天不睡覺也不會出現精神不振的現象,現在貝爾菲戈爾擺出這樣的一副姿态,無非就是告訴小夜鳴——他現在很生氣。
“安心吧,隻需要會見校長就行了,安排你的工作就行了,正式工作還要等到第一學期開學,剩下的時間随便你處理。”
小夜鳴臉上帶着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标識化的偶像式笑容,耐心地回複着貝爾菲戈爾的抱怨。貝爾菲戈爾看着窗外越來越清晰學院島的輪廓,半眯着眼,随口敷衍。
“Yes.My.majes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