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砸的震天響。
“别砸了,砸爛了!”
過了半天,大門才打開,一個駝背老翁顫巍巍的走出來問道:“你是那家的娃娃?好不懂規矩,門砸爛了你給修嗎?你們找誰?”
這镖局大白天裏也不開門,門前擺攤子進出不得也不管,開了門居然先問找誰,而不是有什麽事!
真是破落至此!
“你這老不···”
王大牛剛要發火,被人拽住。
催東來上前兩步,“米爺,是我!我是催東來!”那老頭正是以前在崔家莊養老的催米。
老翁凝神看了半天,轉身大喝一聲:“小主人來了!小主人來了!老家夥們都快出來迎接啊!”
喊完老翁是潸然淚下,小少爺終于也長大了,有人來主事了!
催家镖局終于有主人了。
催東來邁步進入镖局,進門七八丈一個演武場裏長滿了雜草,草中間被人踩出了一條小道,院子裏挂着許多漿洗的衣裳,一件件迎風飄蕩好不雜亂!
過了‘草場’裏面是镖局迎賓堂,堂門口站了四個老頭,催東來依稀認得這些都是些在催家莊裏養老的老镖客。
一衆老镖客見到小少爺,那真是熱淚盈眶,口中隻道:好了!好了!催家镖局有希望了。
催東來早聽爺爺講過,催家镖局現在狀況不容樂觀。
但是!
“何以至此啊?”
還是那門房米爺跟催東來講個清楚,自從那一年催老爹帶隊镖局主力失蹤在北姬國開始,镖局的情況就是每況愈下。
到了今天,催姓中青主力镖師死的死傷的傷,外姓的镖師看的情況不對紛紛跳槽。
行走江湖那家镖局沒有對頭?
催家镖局威風不再,早已經震懾不住各路好漢,時不時的就會有些宵小前來搗亂。
沒有人主事,催家莊裏的年輕一代,催老太爺哪裏舍得他們來送死?
幻魔教四處裏難違催家镖局,五年前開始镖局就一單任務都沒接了。
偌大的一個镖局就剩下這麽幾個老頭子了,這五位老人家都是早已回催家莊養老的,怎奈镖局無人看管隻能再回來給看個門,總不能叫年過百歲的催老太爺親自出山吧?
要不是這房産是催家自己的,估計镖局連個地兒都沒了。
這幾年要不是老公爵照顧有加,時常排人來送錢送糧,這老哥們幾個日子隻怕更艱難。
催東來在镖局裏巡視一番。演武場變草場,迎客堂變了廂房,後院廂房年久失修房頂漏了大洞,夥房倒是還湊合能用,馬房裏隻有一堆幹草,兵器房裏一堆廢鐵,庫房裏幹淨的耗子都要流淚。
“面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大掃除。
燕秋負責清理雜草,缺少靈氣飛劍砍人不那麽好使,割草倒是堪稱第一。盞茶的功夫就把演武場的雜草割個幹幹淨淨,又去後院去繼續割草了。
催東來領着五個老頭扛着麻袋裝草。王大牛負責整理地面,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塊百斤的石鎖,咚咚咚咚的,很快就把演武場裏砸個平整。
阿克負責修補廂房房頂,施展清空跳上房頂。誰知那房梁都已經泡水腐爛,腳一落地又摔入房中,結果那房梁折斷,整個廂房徹底完蛋。
催東來怒目而視,阿克趕緊道:“主人,我錯了!我立刻就去買材料修好這房子,錢從我這月的薪水裏扣!”
正要出門,隻聽哈哈哈的大笑聲。
一人昂首闊步進來,正是那濱海男爵嬴天潇。
“大哥,還用去叫什麽人?”嬴天潇說道:“我聽聞大哥今後主持镖局,已經帶了人來道喜。”
“二弟來了,快快請進。阿克快上好茶!”
“如您所願。”
嬴天潇一閃身讓開大門,一揮手進來二十名軍士,擡着許多個日常用品。後面又進來幾十個工匠,一車車的轉頭瓦片大木棟梁拉了進來。
兄妹四人坐在迎客堂裏喝茶聊天。
赢天潇喝了口阿克端上的紅茶,贊歎道:“南煙的印族紅茶确實夠贊!”
又喝了一口,問道:“不知大哥,今後有何打算?”
“要先做幾個任務,把镖客腰牌升起來。”
“正巧,我那封地裏出了點事,還請大哥來幫忙料理一下。”嬴天潇已在去年出仕,被東秦國王封爲了男爵,所轄封地是東海城以東五十裏的濱海縣。
他現在管理着個一個縣城,七萬戶人口。
手下三百屯兵三個屯将,這屯将又叫百夫長,之前王大牛就是他手下的百夫長之首。
“自家兄弟,客氣什麽?”
“那今下午,我就叫人在镖客管理衛府去做公正了。”
“行,好,沒問題。什麽事?”
嬴天潇詳細一說,原來是他管的那濱海縣裏最近鬧了飛賊,飛賊輕功極其高明,縣中捕快抓不住,城裏的镖客看見了也拿不住。據看見的镖客說那飛賊是個後天巅峰,嬴天潇恐怕自己拿不穩這才跑來麻煩大哥。
催東來奇道:“這後天巅峰高手有這麽多?”
嬴天潇答道:“數百武者,能出一個就不錯了。”
“濱海縣城裏武者很多?”
“并無太多。”
“奇怪!”
這事裏确實有點奇怪,那後天巅峰的飛賊不在大東海城裏偷東西,到跑到濱海縣城裏去了。
古怪啊!
催東來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便又問道:“二弟,上次給你的秘籍練了沒有?”
“練了,果然犀利!但是還有幾個地方不明白,還要請教大哥。”嬴天潇把問題一講,催東來聽到後細細講解。
忽然米老進來,說道:“少主,镖局的招牌腐朽了,還請少主從新書寫。”
“這個···”催東來那手爛毛筆字是在是不好意思拿出來。轉身說道:“這事還要麻煩二弟了。”
“哈哈哈,沒問題。筆來!”立刻有下人送上筆墨紙硯,嬴天潇提起大筆一揮而就。
【催家镖局】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躍然紙上,又落上了‘嬴天潇’三個小字。
字一幹透,阿克就拿着紙招人做招牌匾額去了。
中午時分四人把酒言歡,下午時分胖瘦二鶴也來到了镖局,她們今後也要在此安家。
這兩隻巨鶴妖獸,修爲精深早已經能夠隐藏眼中紫色光芒,飛在天上與尋常白鶴無異。公爵府裏下人初時還很懼怕二妖,得到時日間一久有人與二鶴攀談,二鶴報上名号一群凡人才知道她們是‘佛門魯星七寶如意寺’的護法!
至于這什麽‘佛門魯星’,這什麽‘七寶如意寺’在哪裏?
這凡人哪裏知道?
衆凡人心道:寺裏的仙鶴都這麽牛氣,那寺肯定是牛氣沖天!至少比那中山國的劍仙牛!
凡人對二鶴越發的尊敬。
二鶴受到尊敬,那也是越發的認爲自己的門派了不起!
二鶴心道:有靠山就是牛!走到那裏都倍有面子!
卻不知,究竟是誰在給誰争面子。
那妹妹周曉雅是個吃貨隻知吃喝,那姐姐周曉姬對濱海男爵是‘一見鍾情’,認爲嬴天潇就是她的‘命中王子’。
催東來看見了嘿嘿一笑,對着二弟如此這般的一說,嬴天潇聽聞覺得有理。
便去恭維與那周曉姬,說得幾句‘大美女’‘美鶴仙子’什麽的,高興的那瘦鶴都腿都軟了。
從那日起瘦鶴就喜歡黏在嬴天潇身邊,對他可謂是‘二見傾心’,對别人完全是帶搭不理。
這日一早,催東來和燕秋騎在胖鶴背上,嬴天潇騎在瘦鶴背上,三人升空飛向了濱海縣。王大牛和阿克騎着角馬在後面全力追趕,道路平坦無山無坡,大半個時辰就跑到了濱海縣城。
那阿克的角馬還好,那王大牛身材巨大又頂盔掼甲手執金瓜,跑到一半就把角馬給累的口吐白沫。隻得下馬,抓着馬尾一路奔跑而來。
到了濱海縣城,嬴天潇帶領催東來幾人參觀了自己的地盤。
這濱海城坐落在赤鐵山與東海城正中間,距離海岸隻有二裏。
岸邊隻有一個小碼頭,碼頭邊一個官府管理的小煮鹽廠。這裏海灘優良本是良港,隻因太過靠近赤鐵山,沒有大船敢靠過來,隻有那單桅杆的小木船敢來停靠。
走近了縣城。
隻見一丈多高的城牆低矮破舊,城裏房屋也是破敗不堪,一座小縣城才隻得五萬餘戶人。行在街上看着行人一個個面有菜色。城裏多半人是老弱婦孺,那成年人都去赤鐵山采礦了。
圍着縣城零零落落的分布了許多村落,周圍許多田地,還是刀耕火種。
三百個百戶帶領軍士列隊歡迎,一個刀兵陣、一個槍兵陣、一個弓兵陣。一個個衣衫還算整齊,隻是那身上的皮甲磨損的十分嚴重,隻有伍長才帶着鐵盔,什長才有鑲鐵皮甲,都伯隊長才有身鎖子甲,百夫長也不過是一身鱗甲。
寒酸!
嬴天潇帶領衆人參觀完畢,還得以洋洋的問道:“我這座城怎麽樣?”
催東來微笑不語。
燕秋、大牛都不善言辭,阿克不便發言。
那胖鶴早就餓了,哪裏管什麽小縣小城的。
隻有那周曉姬一個勁的誇獎:“天潇哥的城市什麽的——最棒了。”
進入男爵府,催東來拉着嬴天潇坐下,使個眼色給阿克。
阿克立刻出了門,從外面把門給關上了,立在門外擋住閑雜人等。
“二弟,這就是你的封地?”
“大哥,是否發現了什麽?”
催東來面色古怪:“你叫我說實話還是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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