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隔間四四方方,三面靠牆一面通窗。堅固地即便磕斷牙也鑿不出一絲痕迹的合金地闆專爲‘顧客’無法挖掘地道而設計。鋪設了一層被單的白色小床緊挨着同樣材質的牆壁,環顧房間四周完全找不到諸如畫像或者觀賞用具,要說唯一的裝潢也隻有以拳頭大小的間隔豎立起來的鐵棍而已了。
就是這樣不足4平方米的小房間一間緊挨着一間,兩兩相對隻留一條中央過道,如此足足6間的份額也讓這片空間的利用率達到了80%。
監獄!這是在地球上的叫法。
換到了宇宙戰艦中則有更加專業的用詞。比如說——禁閉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意識才從甯靜之海中醒來。朦胧地睜開眼睛還沒等雙眼适應當前環境的亮度,首先感覺到的是後腦傳來的一陣火辣。那是昏過去之前被槍托砸中的位置,過了那麽久疼痛感依然沒有消退。
地平線似乎是變成90°夾角豎立放置,從視線的根部延伸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床單,然後才是朦朦胧胧的鐵栅欄。嘗試着活動一下,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铐在胸前。他這是才回想起自己是被人從穿梭機上拖下來然後帶到了這裏,在被丢進這間監舍之後某個年輕的看守小夥子在自己的腦袋上留下了點印記。
他的雙眼、他的憤怒還有殺意,都随着意識的不斷清醒而回想起來。
我怎麽會在這裏?
對了我的女兒芙蕾呢?芙蕾在哪裏?她沒事吧。我是大西洋聯邦次外務長!誰來救救我?
肚子好餓…
哐當!!
盛有食物的餐盤被以一種很不耐煩的手法從食物領取口甩了進來,是三明治和牛奶外加一點點肉組成的午餐。饑餓和恐懼占據了他的内心,或許唯有進食才能驅散一下當前的困苦。當他正想要直起身體的時候,發現了僅有一牆之隔間距,正對着自己的某人…
被幾名衛兵簇擁着的她正注視着自己,爲何是她?
波浪般的長發、連衣裙的打扮,大家閨秀一樣疊放在身前的雙手,還有一雙并排站着的修長雙腿。完完全全的标準女性,以前芙蕾也是被這樣教導做一個上流社會子女的,隻是那孩子的倔強脾氣總是和家庭教師和管家頂嘴,而溺愛她的自己又毫無辦法。
相比起自己家的女兒眼前這位可以說是正面的典型呢。
因爲角度和光照的雙重影響,他完全無法看清女子的面孔。唯有那頭粉色長發是那樣的耀眼,而在額前的劉海處,雙飛蝴蝶樣式的金色發卡閃耀着光芒。這樣的裝束還有不超過17歲的個頭,一個模糊的人影逐漸在腦海中顯現然後清晰起來。
可是依舊想不起那個人的名字。隻記得的曾經和‘同事’在‘領導’的‘聚會’上,有幾個人私底下就商量着等消滅天上的怪物後,要不要把她弄過來給大家玩玩,甚至有人已經準備好了根據TV上的數據爲她量身打造的‘拘束床’、‘口塞’、‘束縛繩’之類的小玩意,就等着少女被抓到然後帶進她下半輩子都得生活在那裏的小屋了…
肮髒的回想嘎然而止,現在是誰被誰抓到了呢?
笑了,女孩笑了…
被一片黑幕籠罩的面女面孔裂開了一條彎月形的‘光’,好似撕開的傷口又如無盡的黑洞。仿佛被搶從正面擊中了一半的感覺。
回想起來了,回想起來自己爲什麽會被關在這裏。
那一刻,他想起了被天空的怪物統治之下的恐怖…
禁閉室的大門哐當一下将某個可憐的家夥關在黑暗的另一頭,在陽光之下。收回自己表情的拉克絲此時饒有興緻地想把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的那些趣事補齊。
“說說看,你們是怎麽抓到他的?”
解答她疑惑的是一名ZAFT士兵,他也是此次參與抓捕行動的人員之一。少年兵稚氣的摸樣充滿了朝氣還有狂熱,他自豪地說道。
“這家夥當時正混在準備放回去的第二批地球軍當中,本來差一點就讓他逃回去了幸好被我們發現。抓到他的時候還掙紮個不停,嘴裏喊着自己是什麽大西洋聯邦外交人員,拔下那層狗皮後就變成現在這幅挫樣。”
“渣渣一樣的家夥。”
說完他還瞄了禁閉室的大門一眼,眼神中滿是不屑和敵視的神色。
“我聽說你們準備把他帶回本國接受審判?”雖然剛下救生艇就看到将喬治.阿爾斯塔被逮捕的那一幕,但拉克絲還是想讓别人親口把這些事情說出來。
“是的!這個作惡多端的自然人将受到我們正義的公審,然後予以神聖制裁!”
哈!公正的公審?還神聖的制裁?不過是複仇加公開的處刑罷了。
誠然,将犯有反人類罪的屠殺份子逮捕歸案是一全人類伸張正義的又一次勝利,但爲這種事情單方面冠上神聖的口号再加以政治化就未必顯得無聊了。而這個少年兵狂熱的态度明顯是調整者優越論的支持者,換句話說是薩拉派這一邊的人。而且還要極端看不起或者是仇視自然人的哪一類。
想到這裏拉克絲就感到一陣好笑。
“不過犯人的心理和生理狀況似乎撐不到接受審判,即便是反人類罪名的罪犯,我們也應當在他爲他的罪行接受懲罰的最後一刻之前,予以人性的關懷。否則我們和他們又有什麽區别呢?”
如果是我,就審了那麽多作秀的步驟了,随便找個穿梭機失事的責任都比着大費周章來得好。
“真不愧是拉克絲小姐,集高尚的心靈與傾國的美貌于一體。有像您這樣領導人治理國家的話,将會是全體調整者乃至人類的福音呐。”
啪啪啪啪,清脆拍手聲從身後傳來。富有磁性的聲線讓拉克絲一下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勞!!額…克魯澤隊長…”
不僅僅是勞.魯.克魯澤,還有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夫阿斯蘭.薩拉,以及未來的姑姑西爾維娅。實際上即便在P.L.A.N.T女方稱呼男方的姐姐應叫姐姐的,記得以前有一次作死喊了一聲姑姑,結果被那個金發女人從早追殺到晚。
因爲有‘外人’阿斯蘭的緣故,拉克絲沒有選擇情切的叫法。但是有句話怎麽說來着?被從惡龍城堡裏救回的公主必須接受王子的一吻,起碼最基本的擁抱是少不了的。這是不論小說還是現實都亘古不變的橋段。
可是現在看唯一有這個資格的阿斯蘭…
真是沒膽量的懦夫!拉克絲在心裏這樣吐槽。倒是西爾維娅很給自己弟弟一個台階下,一句‘有我們這些電燈泡在的情況下就不要做隻有兩個人的時候才做的事情啦。’
她是在暗損拉克絲看不起阿斯蘭,同時拐彎抹角地提醒她不要把眼光定地太高,老老實實接受未婚夫就好。
“呵呵,阿斯蘭能偶在百忙之中放下軍務來探望我就已經很高興了哦。”
哦哦哦,這就是女神的善解人意。
“不是嗎?”她歪了一下腦袋,眯起眼睛開心地笑容讓一旁的警備兵們對阿斯蘭羨慕不已。
隻是怎麽說來着呢?妾無意郎也無情,或者說愚蠢是治不好的。本來就心不在焉在阿斯蘭竟然楞是沒聽懂,傻傻地說了告退後便轉身離去,搞得留下的三個人蒙了那麽幾秒。
天哪,爲什麽我會有那麽愚蠢的弟弟?!西爾維娅有時候真想一拳頭砸碎那個木讷的南瓜頭。
“對了阿斯蘭。”
紅衣少年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過道前,拉克絲叫住了他。
“你認識神如月美音這個人麽?”
美目一眨,不知道爲何拉克絲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的阿斯蘭表情突然變幻了一下,就好像被妻子抓住有**的丈夫。但他的回答也倒是挺快的。
“不認識…”
“是嗎…她似乎把迪拉爾當場自己的哥哥了呢。”
“!!!”
哥哥?
歐尼醬?
不光是克魯澤,連旁邊西爾維娅都一下沒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就被拉克絲雙手合一的微笑帶可過去。“啊啊,差點忘了,我的禮物呢?我的生日禮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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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逃過一劫的大天使号來說還沒有到可以放松神經的時候,人質交換完畢拉米娅斯艦長就下令足最大馬力往地球的方向航行。ZAFT很守約定釋放了所有聯邦軍人是一碼事,雙方還處在交戰狀态又是另一碼事。
說沒有忌諱肯定是假的,但喬治.阿爾斯塔血淋淋的教訓可不見得能保證下一秒他們會不會馬上變卦。
好在他們現在不需要顧忌熱源信号什麽的諸如行蹤被發現的擔憂,行動起來也是能快就快。
這種千裏大逃殺的感覺頗有20世紀初期中國紅軍長征的氛圍,如果再拍成電視劇或者電影的話票房一定高!唱戲的主角是大天使号全體成員,然後克魯茲小隊還有薩拉小隊一定不要報酬,自願扮演國軍、地方軍閥進行圍追堵截。上演一出一場可歌可泣的…
什麽片好呢?
“有心情調侃到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麽跟人要價,你本來把那船人救下來結果卻出了那檔子事。要我說不給你使絆子那個蒙哥利馬号艦長也可以不用繼續在大西洋聯邦混了。”
說完,索蕾雅專心地捏住柯爾特的前肢根部将小貓抱起,然後用很專業的手法幫它按摩前幾天被撞傷的部位。看着貓咪舒服服眯起眼睛任由女孩兒擺弄的樣子,我心裏有點癢癢的。有那麽一種聲音催使我去讨好女孩兒,享受和柯爾特同等甚至更高規格的待遇。
什麽是更高規格?
腦海中不禁回想起昨日清晨起來是埋胸搓揉的那一幕,眼神也很不自覺地落在了索蕾雅高聳的胸脯上。
話說回來,爲什麽索蕾雅平常穿的衣服看上去都是比她自己身體尺寸要小上一号?爲了在随時都可能發生的戰鬥中能夠緊貼身體提高靈活度麽?
“你又在想什麽下流的主意?”
“錯覺!你的錯覺而已!”
女人的直覺确實相當可怕,這二十年來先後有兩個女孩兒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今天總算是吃到了教訓。
但是按照道理,被異性用無理的目光注視過後女生總會反射性地感到惡心繼而生氣,随後對某男的警惕心與好感度開始呈反比直線拉開差距。可是索蕾雅此時的表情明顯相反,完全是是一副很開心很得意的樣子,好像就在對我說‘那麽想看就讓你看個夠吧!想對我做更過分的事也可以哦!’
難道所索蕾雅一直都對我...
我真的可以對她出手嗎?有些小小的欣喜若狂。
我不喜歡NTR屬性,但僅限于自己不受損害的程度而已。如果某個對我有點想法的女孩兒還沒有心儀的對象,或者沒有喜歡她的人!那背着家裏人去玩玩也未嘗不可的說。
正當我如是思索着貿然出口極有可能會被打死也有幾率爽死的措辭之時,身後傳來的一記不悅的咳嗽聲到真把我吓了個半死。
“娜塔爾…醬,你怎麽進來的!?”我記得明明把門鎖了的啊。
“身爲副艦長我當然有備用鑰匙啦,還有别在我的名字後面加醬字!”
就站在我身後,雙手叉腰。突然出現的蘿莉副艦長很是不開心的樣子,微微有些怒意的表情看上去甚是可愛。可我卻沒這個心情去欣賞這些,就在一秒前滿腦子都是白床單、花邊蕾.絲,以及任人擺布的索蕾雅這種糟糕妄想,或者還可以加上捆綁等元素。
直到對上娜塔爾的眼睛後…黑.絲全果的對象又不自然地變成了嬌小蘿莉。
“你…”
“想死是吧?”額頭爆出了青筋。
到底是24歲閱曆豐富的女軍人,僅僅是一瞬間的眼神變幻都被她看出了蹊跷。隻見娜塔爾渾身微微顫抖着,一副看到女性公敵的樣子。不斷抽搐的嘴角幾乎就是在爆發臨界點上,要不是還有最後那麽一點顧慮完全不用懷疑她會掏出綁在腿環上的手槍。
最終,這位外表與年齡不相稱的副艦長大人還是忍了下來。
“真的是,稍不注意就會變成這個樣子。喂,小姑娘!别和這家夥同處一室了,指不定他什麽時候會對你發起襲擊呢。”
我會襲擊索蕾雅?你這是赤果果的污蔑!
注意到蘿莉帶着‘敵意’的目光,索蕾雅隻是很坦然聳聳肩,并用表情傳達了——确保自己的雇主時刻不離開自己的保護視線,這是保镖是分内之責,就算同處一室也不是問題。這樣的态度,讓娜塔爾眼皮彈跳了好一會。
論年紀這個和拉克絲外表一樣但是卻高了一截的女孩兒比她小很多,閱曆和人生經驗卻不相上下。但是更重要的是索蕾雅有娜塔爾羨慕的好身材,這才是女性最重要的資本。隻是兩人的相同之處都在于那副嬌小的身軀之下隐藏了一顆成熟睿智的心。
“算了,反正很快就不用看到你們兩個整天眉來眼去的樣子!以後你們想幹什麽我也懶得管了。”
你真的這樣認爲嗎?粉紅少女在心裏腹黑地加了一句。我一直都沒有和索蕾雅說過準備向哈爾巴頓開出的價碼,但是她依舊通過在這段時期的觀察和推理加上各種有利條件得出了一個相當紳(Hei)士(tai)的結果。
呵呵呵,希望等一下你不要被氣瘋掉就好。想到這裏,心情反而變得相當不錯的索蕾雅決定暫時退到一邊,“既然副艦長小姐有事那我不打攪你們了。”
說完她抱起今天滴水未進的柯爾特準備去餐廳弄點吃的。
“别用熱狗糊弄柯爾特,還有沙丁魚要去掉頭和尾。”
完全不能理爲什麽一隻貓吃頓飯竟然如此挑剔到這個程度,娜塔爾說的香蕉不算零食也夠讓人對她還是對柯爾特都肅然起敬了。相比之下索蕾雅反倒是挺起胸膛正面迎擊對方的挑釁。
“我做的飯可不會比你差哦...”
“你這個臭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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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美麗可愛的蘿莉人獨處一室本來是很讓人心情澎湃的事情,我以前也是這樣聽說的,也是那麽認爲的。但現實卻是支離破碎的。索蕾雅離開之後,剛才還跟她針鋒相對的娜塔爾就變得默不作聲起來,自顧自的坐在索蕾雅的位置上,然後又自顧自地從裙子下擺、胸口間等各種神秘地帶掏出一整套紅茶茶具。
不僅如此還擺出一副淩人之上的女王風範,于是我成了她研磨紅茶的得力道具。
“味道還不錯,但水溫還不欠火候,檔次有待于提高。”她這樣點評我的手藝,“平時練過?”
“怎麽可能,以前隻幫母親大人泡過一次,不過她沒你要求那麽高就是了。”
原來娜塔爾是紅茶派的?
“以初學者的水平來已經說不錯了,不過這隻我的最低要求哦…”
“喂!我說别太過分了!如果你專程過來是爲了讓我給你泡紅茶的話就請出門左轉吧,我現在可是很忙的呢。”
正如索蕾雅之前所擔心的那樣,現在可不是給蘿莉泡茶的閑暇時間。等下該怎麽跟那個智将讨價還價是一件頭疼的事情。談妥了先不提,要是談崩了我可是直接做好和ZAFT裏應外合幹掉整支第八艦隊的打算的。反正我的旗艦艾麗雅菲爾保持着武器系統随時上線的狀态在最大偵測範圍外嚴陣以待。
有凱娜爾的量子通信做中轉,超視距外陽電子炮的精度不會至于低到連一個艦隊陣的邊都摸不到的程度。那麽到時候該劫持誰做人質是個要好好考慮的問題。
眼下似乎就有那麽一位很合适的人選。
不打算把我繼續當成紅茶機的娜塔爾醬還是給了我一個不小的驚喜。隻見她放下還散發溫吞熱氣的茶杯,從口袋中掏出一塊隻有兩個指甲蓋那麽大小的黑色扁平物體放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打着。
這難道說是傳說中的U盤?都宇宙時代了,送禮物也不會拿那麽古董的玩意。
“我的生日還沒到哦,現在送禮早了點吧?”
沒有伸手去拿的意思,我把目光落在翹着白晳大腿的蘿莉身上。
“這可不是什麽禮物,我隻是來打發某位強盜的。”
“你在說我嗎?”強盜?真是讓人傷心的詞。
“明知故問,除了你還有誰?賴在這條船上到現在都不肯走的家夥不就是爲了這個嗎!?你以爲你私底下的那些小動作我不知道?”
确實,我是一直都有點小瞧你了,娜塔爾。
見我沒有說話,娜塔爾無奈地歎了口氣,把這個黑色芯片推到我面前。“GAT計劃的全部技術資料,包括所有五台原型機和大天使号的設計圖紙、技術文件以及測試的數據。你一直要的就是這個吧?”
恩恩,當然!
“這是送給我的?”出于保險起見我還是追問了一下。
“你要當是我送你的也無所謂,反正等下見了提督你肯定也是提這樣的要求。與其待會在會談上被羅蘭特那些人使絆子鬧崩最後不歡而散,還不如讓你現在就老實安分點,拿了東西趕快走吧!”
“拉米娅斯艦長知道這件事嗎?”
話一出口便遭到了女孩兒的白眼。
“怎麽可能讓她知道,要不是她蠢地可以我才不願意幹這種勾當,哼——!就當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交易好了,敢說出去的話我殺了你!”
“嗚哇,娜塔爾醬你對我真是太好!”将她抱起蹭啊蹭蹭啊蹭,直到左臉肌肉被粉嫩的一拳砸地凹了下去。緊接着就是畫面飛速倒退伴随着天旋地轉。
“說了多少次...不準在我的名字後面加!醬!字!”
猛力的一拳将人打飛出去,力道之猛甚至讓在低重力宇宙艦内的黑發小蘿莉因爲後作用力的關系反推了兩米。
“好吧,我會替你保密的。”頭昏眼花的爬起,正打算伸手去拿那塊芯片的時候,一隻比我小一碼的手背先一步蓋在台面上。
“還有什麽問題嗎?”我就知道不會那麽容易。
“你知道的!别跟我裝傻!”
“......”
“先遣隊的事情!别跟我說你跟這事一點關系都沒有!”
哦哦,果然還是這梗嗎?
“那個喬治.阿爾斯塔?沒錯,從頭到尾都是我一手策劃的,ZAFT那邊稍稍配合了我一下。我以爲你早就看出來了呢。”
格外果斷的坦白讓對方啞然了,以我對她的認識娜塔爾應該是看出端倪才對的。果不其然,她的表情在一瞬間表現出了怒意,但我是知道她生氣的并不是我謀害大西洋聯邦外交官員一事。
“隻是想跟本人确認一下而已,ZAFT是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内就查出次外務長的身份,唯一的可能就隻會這邊通風報信。加上那份證據是歐西安娜提供的,很容易就能想到是你在做手腳。”
簡單卻很正确的推理啊。
“怎麽,你生氣了?”
“稍微有點,我生氣的隻是你瞞着我這件事而已,那種人渣我甯願多死幾個也比留着繼續禍害國家要好。當然我是不會違背家族盟約特意去告密的,但要知道對大西洋聯邦來說——他們從來都不需要證據,隻要懷疑你就足夠了。你也知道的,自哥白尼襲擊之後聯邦的很多機要部門就被親藍波斯菊的人把持着,包括總統在内都不過是個傀儡,和他們作對那些種族主義者可不會讓你好過。”
“我已經跟太多種族主義打過交道了,和納粹比起來藍波斯菊什麽的隻不過是小兒科而已啦。”
實在沒辦法再從我的話語和表情中得到有價值的訊息,娜塔爾隻能繼續履行她此行的目的。将那個裝有國家機密數據的芯片交到我手上。
這樣一來這個女孩兒可以稱得上叛國了。
“總之你好自爲之吧,另外你到底用這個情報跟ZAFT做了什麽交易?不會僅僅隻是放我們離開那麽簡單吧?”
“這個嘛…就是我的秘密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想想等下怎麽應付那位‘智将’,當然禮物我就先收下了。”
“哼——疑神疑鬼的家夥,提前警告你!那位大叔可不是那麽好應付的,别到時候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也說不準他很好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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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到底誰才是那個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人呢?
哈爾巴頓提督已經坐在艦長室裏好一會了,和陪同的大天使号以及幸存的蒙哥利馬号軍官你一句我一句的,從拉米娅斯以及羅蘭特的口中得知了赫裏奧波裏斯崩壞之後發生的各種事情。
最開始他是準備在聯邦軍的駕駛員完成實驗機測試後,親自去赫利奧波利斯接收新式艦船和機體的,結果半道上卻出了那檔子事。這還不算,他本人直接受到了來自奧布方面,更确切點說是歐西安娜的壓力。
GAT計劃是哈爾巴頓瞞赫利奧波利斯的主人和薩克哈家秘密籌備的計劃,也就是說他們在一開始就是打算瞞着歐西安娜那邊的。但是在殖民地崩壞之後和相關情報一同擺到自己辦公桌上的,是從海底深處寄來的措辭強硬的警告信,署名是塞西莉亞本人。從那時哈爾巴頓便幾乎可以肯定他們的計劃至始至終都被那位女王大人監視着。
要不是這樣他還不知道有位比ZAFT更加麻煩的客人也在這條船上,還一路和那個奧布的調整者小朋友保護他們至今。就在剛才在格納庫和那個愣小子見面的時候,這個放在聯邦軍序列中也不過是學生兵摸樣的家夥正對着自己駕駛過的機體出神。如果是一般人也許會以爲他在苦惱留還是走的問題,饒是見過大世面的哈爾巴頓卻從那一副沉着冷靜到面癱的樣子中察覺到他正是傳說中那種失戀的大好青年,看機體的目光也是舉棋不定是不是要駕駛這台機體去殺了自己的情敵。一閃而過的于心不忍更是讓人聯想到競争對手應該是自己曾經的死黨這種狗血劇情。
小小年紀就懂得用最尖端科技的武器去報複社會,長大了怎麽得了?
于是他當即就打消了試着将他收入麾下的打算,不僅僅是因爲這個孩子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
能爲了女人不惜插兄弟兩刀的家夥哈爾巴頓從來不要,他自己就深有體會。
随着艦長室大門的打開,大西洋聯邦吉祥物娜塔爾.巴基露露小蘿莉的身影出現在門外,一反之前敗壞軍紀(不穿軍服)的作風,此時的娜塔爾換上了一件合身的白色聯邦軍服。沒見過她私服的人自然不便評論,此時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陣違和感。
原來,她還是适合穿那身黑禮裙呀。
就在幾個人各有所思的時候,娜塔爾身後。一位有着銀發、俏臉的漂亮少年出現在了門口,和他随行的還有旁邊那位粉紅色頭發卻帶着一副黑色面具的女孩子,以及一隻先滾進來的哈羅。
咦?這不是限量發行版本的哈羅麽?竟然能在這裏遇上。
哈爾巴頓的目光在哈羅上停留了一會之後轉移到了後進來的那個女孩子身上。臉部被有一張棱有角的黑色面具遮住看不清相貌,粉紅色的飄逸長發被紮成一束馬尾。他并不是不認識這個女孩,相反的曾經就和她打過不少交道。
索蕾雅.梅爾菲利亞,聽說你兩年前背叛了馬爾基奧後就音訊全無,沒想到是抱了阿斯特家族的大腿啊。把自己當做禮物送給了這個小子麽?
在哈爾巴頓的目光在我和索蕾雅身上來回掃的同時,我也打量起眼前這名第八艦隊最高長官,也就是今天要讨價還價的對象。約莫40來歲或者50出頭,梳理地很順的平頭,簡短的胡須。是标準的西方古典白人紳士。能爬到一個艦隊最高長官的人自然有些年紀,但他看上去格外健壯,渾身散發着一種老成的霸氣。
除了路易斯.哈爾巴頓和他的副官,剩下的幾名大天使号軍官都是熟人,可唯獨沒有看到也應該作爲當事人的蒙哥利馬号艦長,不免有些奇怪啊。按理說要給我使絆子怎麽能少得了他呢?
“能在這裏見到傳說中奧布女王的獨生子,鄙人真是深感榮幸。”
這話說的我好像是瀕臨滅絕的珍惜野生動物似得,真令人不爽啊。
“雖然我承認你們的這種稱謂,但是我的母親大人并不喜歡别人叫她女王呢。”
開場白讓這個男人和他的副官對我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這樣可以給之後的談判打好基礎。其實這句話并不假,我的母親大人并不喜歡被人追捧。所以女王這種稱謂當着她面說就是自己作死。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下次會談能夠在更加正式的場合,如果有機會的話。”
點了點頭,帶着友好的微笑招呼我和索蕾雅在預留的位置上就座,他接着補充道。“我聽拉米娅斯艦長說,這一路來閣下爲我們大西洋聯邦提供了不少幫助,保護了這艘船安全抵達。”
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我用一本正經的嚴肅語氣回答他的奉承。
“不敢當...不過哈爾巴頓閣下,自由不是毫無無價的,安全同樣如此,這一點您應該明白吧。”
聽到這句話,碼硫輕輕地歎了口氣。對她來說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對此也無法指責對方什麽。而娜塔爾則完全是一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的樣子。要不是還記得之前的秘密約定,她幾乎就要将‘我不是已經把欠款付清了?你還想怎樣!’的話脫口而出。
但現在隻能牙癢癢地看着我,順便再度刷新了對我的無恥和厚顔的認識。
至于哈爾巴頓老爺子對我的這種‘你們該付錢了...’的委婉說法并不感到奇怪,他其實早就已經預料到我會專門在會談上開出迄今爲止的賬單。加上塞西莉亞提前送過來的措辭強硬的警告信,即便是身居地球聯合一個艦隊提督的人也必須小心翼翼地對待。
代價支付地過少,這位大公子會很不開心,或許表面上也許不會撕破臉皮,但接下來與奧布惡交的責任可就會被那些早就看自己不順眼的馬鹿們扣到他頭上。多了,FBI和CIC的介入調查是難以應付的麻煩,一不小心就是叛國罪或者間諜罪。那麽能從中扳回多少就算多少吧,隻要還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内一切都好說。
先應付一下把。
剛想開口,對方卻先下手爲強。
“我認爲外交政治方面的問題交給政治家來讨論遠比我們合适,就不勞你我操心了。既然這次機會難道,不妨抛開那些繁文缛節讨論些實在點的東西,我這人比較務實。”
‘有什麽要求我一定會盡量滿足’、‘聯邦絕對不會虧待…’、‘外交方面的事情我一定會予以幫助…’
靠!我會給你用這個鬼話糊弄我的機會麽?之前已經被拉米娅斯這個蠢貨坑過一會,别再想推脫責任!
“那麽閣下的要求是...”
“我的要求嘛...”
抵着下巴,視線落到了一旁正發出微不可查怒意的娜塔爾身上。她早就已經聽不下去了,從剛才開始就企圖從背後掐某人的後頸肉,隻可惜偷偷摸摸的動作一直被索蕾雅盯着。看到這裏我開心地說道。
“把娜塔爾交給我就行了...”
哈?——
頭頂冒出點點黑線,雖然艦長室内的氣溫在中央空調的控制下一直保持着人體最适宜問題,可是在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冷風掃過…
“這個…”
拉米娅斯腦筋有點轉不過來,要娜塔爾?這已經超越了一般二次元蘿莉控的範疇了吧?但是比她的反應更加激烈也更加迅速的則是哈爾巴頓身邊的副官。那個叫霍夫曼的男子。
“别太過分了!聯邦宇宙軍的吉祥物,豈是你可以随意染指!哇——”
男子一聲慘叫,下一秒。守候在艦長室門口的兩名士兵和過道中的軍官就看到某個長官被從房間裏直接扔出來,倒貼在牆上的一幕。幾個人戰戰兢兢朝裏望去,就看見娜塔爾紅着臉保持着過肩摔的姿勢氣喘籲籲地站在最中央。
你真的是蘿莉控嗎?
那邊的穆用眼神遞來這樣的信号,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我滿意地看到他那副呆若木雞的蠢樣。
大門再一次關上,隐約間還能看到某個被自己人帶下去的倒黴蛋。
“閣下是認真的嗎?”他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警惕。
真不愧是智将哈爾巴頓啊,即便是面對那麽離譜的要求還能保持鎮定,或者說這一手不起作用呢?
“我是很認真的說…”
“那我也直說了,這個要求恕我無法答應。娜塔爾.巴基露露是我大西洋聯邦重要的人才,也是受法律保護的聯邦公民,沒有理由被外國強行剝奪人身自由。希望閣下不要開這樣惡劣的玩笑,如此匪夷所思的條件實在無法認同。”
話剛一說完哈爾巴頓就後悔了。這小子!故意丢出一個靶子讓自己打。對于第一個要求隻要是有認爲不合适之處都可以拒接,但是在這基礎上讓步的次要條件再拒絕的話責任就在于拒絕方了。談判的雙方都深知這種潛規則,但更加老成的哈爾巴頓還是被這出乎常理的要求給小小地吓了一跳。
甯願要一隻蘿莉?如果給一個女人就能打法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的。但要誰不好偏偏是這個重要的女人,算了...已經拒絕的事情對方不再提的話我也不好意思開口,就看看接下來他提什麽要求吧。
“呵呵,既然提督都那麽說了,那麽玩笑就到此爲止吧。”
重新睜開雙眼,對上那銳利的目光我毫無懼色的說道,“我方的要求很簡單,把迄今爲止GAT計劃所得到的全部資料以及CoupleLink系統的技術全部轉讓給我,作爲大西洋聯邦所屬戰艦對赫利奧波利斯所造成的不可逆轉性毀滅性破壞,以及本人爲這艘船護航至今的償還。”
這可以變相地說是在漫天要價了,一個殖民衛星大不了原價賠償就是。但是人類用智慧所創造出來的技術價值遠遠超過衛星本身。
“提督!!這…”
擺了擺手,制止拉米娅斯的驚呼,哈爾巴頓用微微眯起的雙眼盯着我,“我有拒絕的權利嗎?”他這樣問道。
“當然可以!但這樣一來,我方隻能視貴方企圖逃避本次事件所必須承擔責任,之後所有對貴方造成的任何不利影響我方都不再有負責任。”
“哈哈哈哈,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連幅咄咄逼人的氣勢都是一模一樣。”
但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準備好的打算幾乎全數落空,“隻是戰争可不是僅有氣勢就夠了,妖精之環的兩位。”
并不理解這個詞含義的人一頭霧水,自然無法明白提督爲什麽會突然談起這個,比如拉米娅斯。但理解的人瞬間就提高了對他的警惕。剛剛還對我極度敵視的娜塔爾突然收斂起了那份怒氣,轉而改變了目标。而穆的眼神也變得相當犀利,隻是現在已經沒有詢問他是否知道這些的時間了。
那個路易斯.哈爾巴頓,等一下!他的氣息...居然逐漸消失了!我甚至難以把握哈爾巴頓的存在感,明明本人就在眼前的!
“你想把人間的紛争帶到我們的世界來嗎?路易斯.哈爾巴頓!!”一隻手握住身後瞬擊槍的把手,索蕾雅擺開陣勢正面迎上。
“呵呵,違反約定的事你們不是一樣在幹嗎?不過在這之前,就請其他幾位先下去吧,我和這位大公子還有這位小姐單獨談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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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強行帶出去拉米娅斯等三人離開之後,整個艦長室的氣氛已經變得格外凝重。還剩下的三人中互相掩護時刻準備進入戰鬥狀态的是我和索蕾雅,而依然坐着穩若泰山的則是哈爾巴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像高手準備出招前的平穩心态那樣。
這個老滑頭,要在這裏動手?而且他們人多勢衆,就算我們兩個能控制得了哈爾巴頓,也沒辦法在海量的衛兵面前沖出一條血路來。
幾乎就在我認爲他準備出手的那一刻,哈爾巴頓的存在感再度清晰起來。這是我便明白,他其實并沒真打算和我們爲敵。
“還不錯,可惜你們欠缺的是實戰。呵呵不用那麽緊張我現在不會對你們怎麽樣的,隻是想和兩位做一筆交易。”
“交易?”
“沒錯,你一定不會拒絕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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