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71年2月3日,逃出阿爾忒彌斯的第二天,大天使号格納庫内依舊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真麻煩,現在連清洗劑都沒有庫存了嗎?”
拿着一份類似報告的東西我站在StrikeZero巨大的身軀面前。龐大的收容支架将這台機體牢牢固定在冰冷的裝甲闆上,青藍色的電子雙眼沒有任何活動的迹象,和一台同樣鋼灰色外表的機體一同。兩台機體穩穩地立在格納庫的支架上,活像傳說中的古代守衛。
就在幾個小時前StrikeZero還是缺胳膊少腿的半殘狀态,被臭罵了一頓不說我還被抓了壯丁過來幫忙檢修。斷掉的左臂和背部報廢的線控炮核心組件已經用僅有的備件修複,也就說這樣還能補救的機會可沒下次了。
明明不是我的錯的說。
我心思全無地陪整備班一同檢修機體,而和眼下的**煩比起來機體的問題隻能算是個小麻煩了。
“現在别說這個了,連飲用水都已經開始實行限量配給,根本沒辦法照顧到這裏,要以能活命爲第一優先嘛。”
站在一旁的馬德克大叔把一條常年不離手的毛巾搭在肩上表情也很無奈,大叔那種自來熟性格讓他很快就和船内乘員打好了關系,說實話我的交際能力和他實在是沒得比,而他那種男人特有的豪爽在我認識的人中也有那麽一位。
他所擔憂的事情才是真正的**煩。
在逃出阿爾忒彌斯之後,大天使号就努力和月球取得聯系,同時也繼續處于潛航狀态。之前都是因爲忙與逃命所以沒注意到細枝末節,久而久之等到問題暴露出來後已經呈現出嚴重的态勢。
——給養即将耗盡。
從赫利奧波利斯倉促出發,在阿爾忒彌斯又沒有得到應有的補給,現在大天使号已經陷入了物資匮乏的境地,尤其是飲用水和彈藥,是現在最重要的生存物資。我可以忍受一下艦内那糟糕的夥食,可是人不能一天不喝水啊。
加西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他們離開,所以也就完全沒準備補給品,而我和他也沒料到會有襲擊。
于是現在物資的儲備已經難以堅持到地球軌道附近,直接的結果就是本來用于清洗MS部件的清洗劑也被挪做生活開支。
本來我以爲能在阿爾忒彌斯就把事情全解決完的,卻落得個被人像狗一樣打着出來的窘境。
“啥都沒撈到不說,還被娜塔爾醬讨厭了,哎——”
我極小聲地抱怨起來,也許是大叔天生狗耳的靈敏度,他很大大咧咧地接過了我的話茬。
“哈哈,沒想到不光是那位可愛的小小姐,我們的副艦長大人也挺厲害啊。”
不知道爲什麽瑪德克把索蕾雅稱作小姐,把琴裏稱作小小姐,而唯獨對娜塔爾卻用上了敬語。絕大部分原因是軍銜系統在作祟,但我知道他顯然隻聽到了上句沒下句。
而說到娜塔爾醬就不能不提到索蕾雅,另一個同樣讓我感到頭痛的女孩兒。
真是難以置信,那丫頭不但不等我回來自己一個人跑出去和ZAFT的精英幹架,被打成了狗樣之後居然還和基拉聯結!
丢下我不管自己去玩也就算了,我都可以不計價,可是她和别的男人聯結了...她居然和别的男人聯結了!這是NTR麽?這就是NTR吧!?基拉你這混蛋,看我不宰了你!
等一下,爲什麽我會想到NTR?我跟她又不是情侶關系!頂多算是秘密的**吧。
轉過頭,我的目光落在了支架上的StrikeZero,打開的駕駛艙可以看見微微的閃光。
“索蕾雅,你到底做了什麽?”
......
【你的靈魂已經不再純潔了,縱使肉體健全,心靈卻遭到了玷污...】
哐!
儀表鏡面被粉嫩的拳頭幾乎砸碎的聲音,精密觸屏組件的有機玻璃在一記重拳下波紋起伏,淡淡的熒光屏幕上倒映着一張面帶怒意的俏臉,加上一副詭異的黑色面具下更顯得猙獰可怖。
“這就是你的辭世之言嗎?”
索蕾雅嘴角有些難看的挑起聲線,被她剛剛那一拳頭砸地躲到系統後面的電子少女悻悻地從被她當成掩體的立體文字後面探出頭來,用一副讓人看了就很不爽的諷刺笑臉斜靠在一個“【”樣式的符号旁邊,雙手抱胸。
【我已經死了...所以不可能再死一次,讓你失望了呢。】
立體的英文字母像躍出水面的魚兒一樣逐一跳出,屏中的少女揮舞着帶着**邊連指手套的雙手任意操作着字母的排序,時而讓它形成有序的文字時而頑皮地搭建成供她使用的椅子、桌子之類的虛拟物品,或者幹脆在特效中華麗地變成一堆粉塵。
差點忘記了,這家夥其實是個性格卑劣的毒舌女。
注意到屏幕外面的真人那懊惱又有些很不甘心的表情,蜜斯缇沒有繼續捉弄索蕾雅的意圖,而是很‘善解人意’地歎了口氣道,【沒想到你竟然會願意和那個基拉聯結啊。】
聽到她微微的嘲笑,面具少女實在無言反駁什麽,“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這麽做我們都沒法活着回來...說起來這是誰的錯啊!”
這都是他不肯認真教我MS駕駛技術的緣故才害我落到這般地步,都是他的錯!啊啊啊,是的!全是那混蛋的錯!粉色少女内心仿佛有一個小人在狂踹電線杆,無辜的鋼制柱子被她踹地凹進一大塊。
【嘛嘛,确實他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但是知道自己實力不濟還出去送人頭的又是誰呢?】
“額...”被點出痛處的索蕾雅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蜜斯缇乘勝追擊,【明明是有自知之明關鍵時候卻又自不量力...】
“你...”
【犯了錯誤,到頭來還把責任推卸給别人...】
“别說了!”
【外表看上去挺威風的,沒想到剝去了那層皮你也不過是個16歲的,會向男生撒嬌的丫頭片子罷了。】
“住口!”索蕾雅終于大聲叫罵出來,蜜斯缇咄咄逼人地打出成排成排傷人自尊的話語,把索蕾雅批了個體無完膚。
但有一點這隻電子妖精沒有說錯,索蕾雅确實是賭氣才一個人獨自出擊的,隻是像她這樣經曆過黑暗人生的女孩兒不應該有這樣任性的一面才對。
難道母親大人真的可以把一個無口無心無表情的殺手女調.教成大家閨秀?蜜斯缇這樣想到。
“你給我閉嘴!”
【怎麽?你不服氣嗎?】蓦然地,雙馬尾的金發少女眼神變得極其危險。【他能做到的事情你做不到?所以就想證明一下自己?你想證明什麽?沒有他你一樣能行?别自以爲是了小丫頭。單體格鬥現在的他也隻能給我們當陪練,但MS對戰把三個你捆一塊在他面前也撐不過兩個回合。】
“就算不是又能怎樣......”粉紅少女無力的說道,這番口舌之争是她算是徹底敗下陣來了。而且莫名的有一種正妻在嚴厲教育小妾的奇怪即視感。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後,蜜斯缇再度露出一個在索蕾雅看來可憎的表情,【不過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給了别的男人可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呢...】
金發少女用最可愛的表情說出了最惡毒的話。
索蕾雅立馬就火了!而這回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考慮要不要下去問整備班的大叔們借扳手過來,但是這樣的想法還是被她強壓了下去。
掌握話語的主動權,是這個電子妖精最擅長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被她的話語拐着到處跑就行了。
【好了,玩笑開到這裏,你來找我一定是問關于聯結的事情吧?】話鋒一轉,蜜斯缇的表情再度變得認真起來。
“恩,聯結的那一瞬間,我的頭痛地要死。”
【迪拉爾也是這樣的,不過他已經習慣把傷痛當成享受...哎哎?你怎麽了?】可能是注意到索蕾雅那驚愕的表情,蜜斯缇才注意到自己剛才的言詞中有不恰當的形容。
【呀,哈哈哈,他還沒那麽Hentai,你可别當成抖M了。】金發女孩兒撓着後腦勺咧嘴笑道,【呐...除了頭痛還有沒有别的後遺症?比如說忘記了什麽事情。】
“失去記憶?對了你說過聯結的代價是記憶的消耗。”露出一副認真思索的表情,索蕾雅努力檢索着自己的記憶中是否有遺漏。
【可能是重要的記憶,也可能是無關緊要的記憶,第一次聯結也許不會感覺太明顯找不到也很正常。】
“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不是,我有段記憶想不起來了。”
【啊?】
“我想不起來第一次殺人是什麽時候,接的是什麽任務...”
【喂喂...】
“第二次殺人用的是什麽類型的刀,從那裏下手的,傷口是什麽樣子的,血噴了多遠我都記得,但是第一次想不起了。”
【......】不等電子少女反應索蕾雅的嘴唇繼續飛快開合起來,“每一次殺人,用什麽手法在什麽地方,什麽時間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所以我可以肯定我失去了那部分的記憶。”
但她吐出的話語讓人感到心驚。
應該說你的記性好還是什麽?這下無語的人換成了蜜斯缇。
滴滴滴...通信窗口呼叫的電子合成音,在指揮介入窗口前金發的妖精先一步躲到了系統後面,畫面上出現的是拉米娅斯那成熟的面孔。
“梅爾菲莉亞小姐,五河博士讓你現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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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索蕾雅來到琴裏叫她去的地方之後她才發現被叫過去的并不隻有她自己,娜塔爾、穆還有米莉和托爾已經先一步與她在這間門牌上挂着“醫療艙”的房間内交流有一段時間了。除了這些人她還發現一隻從來沒見過的女孩子,黑色長發看上去有些的膽怯。
現在的宇宙戰艦基本都配有醫療系統,大天使号也不例外。唯一的不同之處在于這艘船的這個艙室不僅用于必要的衛生維護,手術作業,還有全套用于檢測聯結者心理身體狀況的儀器。在回到月面基地補充必要的人員之前隻能由全艦唯一一個擁有醫療執照,且對聯結系統擁有絕對發言權的成員琴裏來負責。
此時的琴裏正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黑邊紅色的馬甲,内側是一件潔白整齊的制服,也不知道哪個國家組織的軍裝。她雙手飛快地在投影鍵盤上敲打,電子合成音代替的機械鍵盤聲音悅耳動聽,數個窗口飛快地在屏幕上滾動。
索蕾雅注意到琴裏随身攜帶用來存放大量珍珠寶棒糖的那隻軍用箱子的一側,代表了德意志軍人的鐵十字徽章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碩大的紅色十字。
這個魔女!
國際紅十字會的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的。
“結果出來了。”
在琴裏的聲音中,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身後數米外,并排躺在兩個類似核磁共振掃描設施上的年輕少年身上。左邊栗色頭發的那位略帶着一點緊張,右邊銀色長發的看上去就玩味很多了。
“這是什麽?”屏幕左上方,代表了兩人頭像的圖标下面是一條彎彎折折的曲線,這種不規則的紋路絕對不會是心電圖的,反而更像是腦波的頻率。
“CoupleLink系統聯結者的定期檢測,我剛剛才把實驗室清理完畢,要不是因爲沒有人手幫忙那麽大個實驗室我才不會親自打理呢。”
簡單的說你就是不願意自己親自動手做家務啦?
琴裏說着從位置上跳了下來,沖兩人喊道,“歐尼醬,可以了。”
“等一下五河博士,你讓我們過來不會就是看他們兩個躺在這裏掃描吧?”弗拉達捏着下巴注視起這隻比他個頭矮了不止一截的女孩子,但是落在她嬌嫩臉龐上的目光沒過幾秒就不由自主地滑落到了少女微微隆起山峰上。
肮髒的視線讓旁邊的哥特蘿莉少女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叫你過來?哈!别自作多情了,我什麽時候叫你過來了?我叫的人是歐尼醬,基拉,索蕾雅還有米莉和托爾,順帶還有巴基露露少尉,可不記得有叫過恩迪米翁之鷹呢,是你自說自話跑過來的吧。”
琴裏用一種看着路邊蟑螂的眼神對穆嫌棄起來,然後在所有人一種鄙夷的眼神中,大叔撓着後腦勺打着哈哈。
“是這樣啊?啊哈哈哈哈...”
“切,既然來了講給你聽也無妨,本來這個系統就是要交給大西洋聯邦的,要是使用者自己都不知道的話我也會很苦惱的,給你們看這個。”
說完琴裏将一條不規則紋路呈現在屏幕上,眼尖的索蕾雅發現紋路的走向與基拉的那條幾乎完全吻合。
“這就是聯結駕駛員的基準Emphatier波形。”
“這是什麽?腦波?”我走到離我最近索蕾雅身邊問道。
冷不丁的,在所有人的視線死角處,她一把牽住了我的右手就死也不放了,這突然的舉動讓我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表情上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
索蕾雅你...
“也算是腦波的一種,而且是聯結所必須的波形哦。”琴裏回答道。
“聽上去好神奇哎。”
“你們都不是學生物的吧?算了,我大緻解釋一下吧。人的大腦有一種特定的波段,生物學和醫學上我們稱之爲腦波,每個人的腦波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好像人指紋一樣。腦波的種類過去已知的有四種,以阿爾法、貝塔以此命名,而Emphatier波是在30年前被發現的,可惜的是當時正好是調整者浪潮和對調整者批判最激烈的時候,假使在和平年代一定能獲得諾貝爾獎的重大發現就這樣被人埋沒了。”
說完琴裏露出一副感到惋惜的、遺憾的神色。作爲一個科學家,她确實有資格對一件曾經被埋沒在時代洪流中的重要發現感歎。隻是我沒有注意到的是索蕾雅看她的眼神非常奇怪。
“我在開發CoupleLink系統的時候注意到了這種波形,Emphatier不同于其他腦波,具體有什麽不同我現在說了你們也聽不懂,不過它也是人腦中唯一一種很容易就可以靠人工校準的波段。”
“人工校準?你的意思是說讓Emphatier校準到相同的頻率就可以進行聯結?”腦子轉得比較快的娜塔爾很快抓住了重點。
“就是這樣,并不一定要相同,盡量接近就可以了。當然越是吻合聯結的效果就越好。”
頓了頓琴裏接着說道,“CoupleLink系統的最終目的是幾名駕駛員之間可以任意Buddy,爲了有一個标準參考便于軍隊使用,我們的團隊進過嚴密的計算設定了一個基準波形,也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個頻率。讓各個聯結者接受嚴格的訓練,基本讓他們處于同一個人的等級,這樣聯結就完成了。至于StrikeZero和Strike的特殊駕駛艙可以讓通信的延遲無限趨于0,做到安全聯結。”
“但是你們看這個...”
然後她将基拉的波形和基準波形進行了比對,計算得出的結果是100%的吻合。
“基拉的波形和基準波形完成吻合,如果說是偶然這可是比天文數字還有天文數字一樣的概率呢。”
托爾使勁拍了拍基拉的肩膀,一臉壞笑。
“嚯嚯,很厲害嘛,基拉。”
“别那麽誇我啦,一點都讓人高興不起來。”
“但是問題是這裏...”琴裏挑選出了幾組數據,波形左側的頭像顯示那是我和索蕾雅的。“這是歐尼醬和索蕾雅波形記錄,你們看一下和基準波形的吻合度吧。”
數值慘不忍睹,我是35%而索蕾雅則是更低是20%。
“差好多哦。”
“感覺根本不可能聯結的呀。”
“可是迪拉爾明明還是可以和基拉聯結的說。”
“不止是可以聯結,歐尼醬和基拉同調值的Emphatier等級非常高呢,具體是爲什麽我也不清楚。但是即便是波形偏離那麽大也能進行聯結,可能是因爲基拉沒經過任何訓練就擁有基準波形可以讓Buddy得到大幅度補正的關系。搞不好,這家夥幾乎可以和任何人進行聯結呢。”
琴裏突然用看到珍惜野生動物的眼神盯着基拉,直到他渾身發毛爲止,然後陰險地笑道,“聽說你在學校的測試時候比那些女孩子的Buddy數值都要高處許多,害得好多對情侶都差點分手,不少男生揚言要幹掉你呢。”
“額...”當事人後退一步。
琴裏乘勝追擊道,“難道說你平時沒有這個自覺?”她一把用右臂勾住基拉的腦袋,并讓他的視線在我和索蕾雅兩人之間不斷轉移。
“如何?NTR了别人妹子的感覺是不是很爽啊?你跟索蕾雅聯結的一瞬間感覺到了很不錯的東西吧?”眼神煞那間變得危險萬分,不行不行!我怎麽能動搖?
或許是心理有愧,基拉的目光一對上索蕾雅的就不自覺地往一側移開。
但是聽到這話的米莉立馬躲到了托爾後面,用一種很恐懼的眼神提防着基拉,其他人也都各自後踢一步。
“看不出來...外表上真看不出來。”穆啧啧稱贊起來。
“原來人妻殺手的稱号是這樣來的呀。”托爾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不純潔...”娜塔爾别過腦袋。
“NTR狂魔...”米莉鄙視道。
住口!不要!别再說了!每一次無端的指責都像一把利刃,狠狠插進了基拉脆弱的心理,他的表情和動作似乎就是在表達出這樣無力的抵抗,最終滿頭黑線地雙手撐地跪倒在地上。
喂喂,感覺這已經超過整人的範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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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艙那邊的騷動最終以一群人的哈皮和琴裏帶着滿滿愛意的擁抱宣告結束,拖着被她整了一個上午的身體已經是臨近午飯的時間了。這個時候大部分沒有工作的人都在餐廳内集結,因爲水和食物都成問題的現在,即便是一丁點浪費都是可恥的。
怎麽回事?
從剛開開始就察覺到一種怪異的感覺,這股感覺并不是來自旁邊路過正趴在凱娜爾身上的小貓柯爾特以及載着它開心地滿大街跑的球形機器人,也不是來自我被索蕾雅至始至終抓着不放的右手。
直覺告訴我是在餐廳的方向,那邊似乎傳來了什麽騷動。
“呐呐,副艦長大人,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托爾一臉谄媚地坐在黑發少女對面猥瑣地笑道,反觀他的正牌女友此時卻被涼在一邊,一股鼓起腮幫子生氣的可愛表情。
“說吧,肯尼夫志願兵。”桌上擺着泡好的紅茶,娜塔爾醬擡起茶杯表情不削地回道,絲毫沒有料到對方的**企圖完全是毫無防備的樣子。
“可以讓我...摸摸您的頭嗎?”
哎哎哎?
平地響起一聲雷,剛剛還熱鬧的餐廳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用一種‘不會死就不會死,爲什麽不明白?’、‘SB出現了!’、‘娜塔爾醬豈能由你染指!’的眼神看着他。
确實啊,可愛蘿莉的柔順秀發任誰都想一摸再摸,如果對象是實際年齡與外表不符的就更好了,其實我也不例外。本來以爲娜塔爾就算不直接一口回絕也會冷眼嘲諷他兩句,可誰知道。
“可以啊...”面焉如花地笑道,她就這樣出賣了自己的肉體。明明都不肯讓我摸!
“那我不客氣啦。”在所有人鄙視的眼神當中,托爾不知好歹地想娜塔爾伸出了祿山之爪,那一刻我已經做好了他敢真動手就剁了那根爪子的覺悟,然後...
“太嫩啦!”少女一聲嬌喝。
緊接着是動作快的幾乎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的格鬥技,等到殘影從視網膜上褪去。托爾已經被制服仰面躺倒在桌上雙腿不停撲騰着,而那隻本該剁了的爪子被一隻小手抓在掌心裏,再用力半分就會被扭斷。怎麽看都是一副栽到不能再栽的挫樣。
“投降投降,我投降啦,痛痛痛......”托爾慘叫道,一股弱者的氣息撲面而來。
“哼,想摸我頭?還早了十萬年呢!”
“漂亮!”
“帥呆了!”
“爽!”
各種叫(賣)好(隊)聲(友)此起彼伏,壓在胸口的巨石落地的感覺真是不錯的說,旁邊卻沒來由地傳來一陣怒意。
“放開我的手!”
順滑的溫熱物被從捏緊的右手抽出,索蕾雅渾身有些顫抖地收回剛才被我下意識反手緊握住的小手,隻見上面的於痕清晰可見。這都把人家弄疼了啊,沒想到我的手勁有那麽大?
“你們擋在門口又不進去是在幹啥呢?”
餐廳的自動門向兩邊滑開,一用就知道穆那個家夥,和他通行的還有拉米娅斯艦長。算上已經在這裏喝茶有一會的娜塔爾,大天使号的指揮層都跑到了這裏,看樣子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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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給?你是說找到了補給的地方了?”
“準确的說是快到了,不過要我們自己去發掘。”
“發掘?什麽意思。”那個叫賽依男生有些不太明白艦長所說的意思。
他會這樣認爲也是正常的。首先可以排除第八艦隊,然後這附近又沒有什麽聯合的補給點,要真說可以收集物資有能滿足需要的估計隻有打撈沉船的殘骸了。
而這附近能找到的大塊彙集了殘骸的區域隻有一處...
“哼哼,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已經知道是什麽了,對吧?”穆的目光落在了并排坐在一起的我和索蕾雅身上,眼神極其邪惡。
“好端端的軍人專職去幹清道夫的工作,還能講地那麽冠冕堂皇,真有你的。”
對我的台詞聽得懂的自然不說什麽,但聽不懂的隻能當啞謎來猜了。“等等,你們到底再說什麽啊?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呢?”
米莉看來是真心不知道了,而情況看上去有這個疑惑的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算了,看你們這幅笨頭笨腦的樣子還是我來解釋吧。”将桌上配給的水喝完之後索蕾雅從她的位置上站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很快就集中在了這個成天帶着黑色面具的女孩子身上。
“我剛剛看過了大天使号現在的行進方位,在靠近L3邊緣地帶的碎石帶,那裏除了小行星外還有聯合與ZAFT交戰後被擊沉的戰艦、MS等的殘骸,因爲地月引起的關系漂泊堆積在那裏。大概有不少船隻的殘骸内可以搜尋到我們要用的物資.....簡單點說就是在挖墳。”
從頭到尾沒有人看到她有一絲異樣的表情,索蕾雅似乎就是在說一件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不過這樣的話我記得那裏的殘骸絕對不止這些,稍微大一點的也有。
“省略最後一句,大緻的意思就是這樣。”
“挖墳?”
“碎石帶,殘骸?”
幾個少年明顯還沒有接受現實,或者說這種一下子淪落到盜墓者甚至乞丐的勾當讓他們接受不了,不過要我說的話,去打攪那些已經死去的人确實有些不太好。
“可以的話其實我們也不想打攪死去的人,隻是希望能分出一點物資讓我們生存下去。”對于大多數人的反應拉米娅斯隻是歎了口氣而已,相信這個計劃這些軍官們是早就料到會這樣的吧?
反彈是意料當中的。
“露出這幅表情幹什麽?隻是搜尋一些物資而已就當是尋寶好了。”穆照例用輕松的說法蓋過了升起的負面情緒,但如果是那東西的話的确稱得上是寶物了。
而且何止是寶物,可以說是礦脈都不爲過呢。
“所以?”
“所以人手不夠所以到時候需要你們駕駛小艇來幫忙,對了,基拉哪裏去了?”
娜塔爾的話還沒有說完,餐廳外再次傳來一陣騷動。
※※※※※※※分割線※※※※※※※
“美音!美音你等等我啊!”
“不要過來,我不認識你!救命...”
撞開餐廳大門慌慌張張連跌帶跑沖進來的是一位穿着樸素身材嬌小的女孩兒,标緻的東方人連帶加上與娜塔爾醬不相上下的秀麗長發讓我一眼就認識了她的身份。
前天才見過面還給我傳話的那隻黑發女孩,在她後面緊随而至一副焦急萬分又感覺存在癡漢行徑的人正是基拉。
“搞什麽啊?”
“那女孩兒好像就是基拉以前的妹妹,但是現在卻不記得他了。”記得蜜斯缇說過她的名字叫神如月美音吧?
哦,懂了...原來她就是基拉失去記憶的義妹啊?基拉也真是怪可憐的。辛辛苦苦尋找了幾年的親人卻變成了路人,這樣的感覺确實不是一個年僅16歲的少年就能夠承受地起的。
在一群人的注視中,那個叫美音的女孩正躲着基拉眼神驚恐萬分,仿佛那個栗發少年會吃了她一樣。不知道實情的娜塔爾投去了責難的眼神,而托爾和米莉他們也沒有上前幫忙或者制止的意思。看樣子基拉的朋友們是知道這個女孩和他的關系,可是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幫助哪邊。
妹妹失去記憶了?
沒關系,感情可以再慢慢培養,指不定日後會有一個契機想起來呢。其實基拉的想法是好,做法卻有待商榷。你這咄咄逼人可以和尾行犯畫上等号的行爲别說是重新培養感情了,就算是沒失去記憶都會被你給吓跑。
要找個機會開導開導他麽?我這樣思索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美音看我如同發現救命稻草的眼神,她接下來的行爲讓我險些心肌梗塞。
“哥哥!!救我...”
含着眼淚她甩出這句琴裏經常對我賣萌的話語,飛奔過來一把将我環腰抱住,黑色的腦袋死命地讓我身上蹭,末了還回過頭警惕地看着基拉。
哎哎哎哎?我我我是歐尼醬?
餐廳氣溫一下子瞬間掉到了冰點,明明空調系統運轉是那麽良好那奇怪的冰潔聲是怎麽回事呢?我的大腦在冷熱交加之下進入了死機狀态。
這個女孩子竟然也把我當成了是她的歐尼醬?又不是琴裏!
我很想這樣申辯,假如此時撲過來的人是琴裏我肯定會微露難堪神色地将她推開,可是當對象換成了這個楚楚可憐少女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該抓住她的胳膊正色地對她說‘小妹妹你認錯人了。’還是怎麽着。
就這樣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所有人已經将責難矛頭對準了...
我?
首當其中的自然是基拉,這個NTR狂魔不會想到自己也有被NTR的一天吧?在他那張好看的面孔上我看到了宛如世界末日前夕的還有發現自己老婆被最親密朋友上了的悔恨表情。
可是唯獨沒有憎恨?按理說是那個男人都不能忍啊!
我現在終于明白那些被别的男人搶了妹子的苦逼娃走投無路時是什麽心情了。
這還不算,餐廳裏的其他人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諸如‘死妹控’,‘連别人的妹妹都染指啊’,‘好**’!之類各種流言蜚語。
“她是基拉的妹妹?”瑪硫甚至也小聲地問向穆,後者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态度。
Oh!Shit!你們這些該死的賤民,明明啥都不知道就來诋毀我的名譽?好吧,其實你們說什麽我都無所謂,除了...
“動作挺快呀?”
索蕾雅面帶微笑地打量着我,從她的語氣中我聽到了深深的不滿,然後這那丫頭很幹脆哼地一聲甩袖而起,那前後反差的表情似乎在哪個橋段裏見到過。
“哦?”長音...
這種氣息是...殺氣!
娜塔爾醬的!
心裏咯噔一下,我僵硬地轉過頭...入目的是刀片一樣的眼神,在把我切得粉碎粉碎之後還不減威力地把和她同樣發色的少女吓地哆嗦了一下,于是美音幹脆是整個腦袋埋到我胸口了。
“不是的,娜塔爾醬,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
“閉嘴!”沒給我狡辯的機會,副艦長大人怒氣沖沖下令道,“楞在這裏幹啥?還不準備去接受補給!要我踹你們的屁股嗎?啊——???”
最終,基拉成了第一個被她擰着耳朵拉出去的倒黴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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