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早就應該明白的,在曆代真理戰争成千上萬的參戰者當中,數量最多的都是以人名義攪混水的散戶那些人往往退場最快。真正能夠撼動大局且笑到最後的主力,其實還是那些曆史悠久的大結社。
就打個比方好了。
一場爲期三年沒有報名時間限制随時可以加入退出的死亡拉力,存在個人賽自然也就有團體賽。隻是兩者并非不相往來,所以一個人群毆一群或者一群人單挑一個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更何況在現實世界的戰争以多欺少也是家常便飯,這在專業術語中叫做集中優勢兵力。
是戰術中最基本的一種,沒有任何所謂公平或者卑鄙可言的。
結社一詞最早來源于東亞的日本,是一群有着共同目的的人組成的團體。用來形容以陣營劃分參戰的各大勢力是從西曆時代21世紀開始的。這些在全球各地都有分布隐藏在世界陰暗面的勢力分成好多派别,爲了區分彼此各有各自的名号、控制範圍,性質也各不相同。
除了總部位于英國倫敦,以互相扶持共進爲目的的教導型結社時鍾塔外,還存在以幾個家族結盟爲一體的家族型結社,彼此之間有明确利益關系的公會型結社,以及臭味相投的一群人撮合在一起并美其名曰聯盟的社團型結社。
這都是從幾個世紀前就流傳下來構架形式,或許當中也有各别存在微妙的差異。
結社之間有着明顯的地域性劃分。大概是因爲曆史的關系,以真理戰争爲目的之一的結社大都盤踞在文化底蘊濃厚的歐洲和亞洲,中東和美洲地區反而較少。尤其是那些神話的發祥地,基本都被大勢力所占據。
比如…影響力波及地中海一代,位于意大利那不勒斯的黑手黨家族性質結社赤銅黑十字;法國巴黎在埃菲爾鐵塔建成時立下盟約的聖女裁決所;北美大陸東海岸舊金山的格林尼治賢人議會;亞洲遠東劄幌地區的正史篡編委員會,以及香港的藍幫等都是名氣比較大且曆史淵源已久的那一類。
至于我們阿斯特、巴基露露和伯恩哈德三家,在西曆末年組成了以家族盟約爲核心的家族型結社——妖精之環,很不幸的是雖然我們幾家都是小有名氣,但組成的結社在那些老牌強手眼裏不叫好也不叫座。說句難聽的連給人家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沒名氣的用另一話說就是沒有影響力,但好處就是如果沒直接的沖突他們才地理你這種貨色。印象當中我好像也不記得和時鍾塔的人有什麽過節啊?
“林子裏有2個,對面有4個,鍾樓頂上還有1個。”蜜斯缇準确地察覺到了包圍上來的所有目标,我的感覺稍微差點所以花了一倍的時間才發現他們。這并不是在精神能力方面的訓練有了新的突破,純碎是因爲這種他人抱有惡意的眼光盯着我實在不服輸。
從這架勢看這夥人不是來請我們喝茶的。
“有把握全部幹掉嗎?”是禍躲不過我悄悄問了下旁邊帶我到這裏的少女,如果不用動手最好可是凡是都要做最壞的打算,正盤算怎麽分割戰力卻發現她正用看到豬一樣的眼神白了我一眼。
“開什麽玩笑!1對7你去?”好吧,既然不行你還把我帶到這種客場作戰極沒優勢的地方。
蜜斯缇的這句等同于告訴我,她的單體戰鬥能力再強也不是群架的好手。同樣的,她剛才根本沒把我算在有效戰力裏面。“再說了公園這種地方本來很适合埋伏的狙擊手作戰,你的人應該已經就位了吧?”
大概吧,我這樣回複道。
餘光瞄了一眼周圍夜色中的大樓,看不出任何異常。相信這個時候躲在暗處的阿斯特家族保镖團們已經各就各位了。
“你别告訴我這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誘敵深入然後用強勢火力幹掉對手,絕妙的計劃!
但是她少見地臉紅了一下,“本來我以爲能在這裏甩掉他們的,沒想到還是被埋伏了…”
擦!
聽到這裏我啞然了。
還想吐槽點什麽,在注意到前方的石子路口有動靜之後,蜜斯缇往前走了一步将我擋在她身後對着那邊的黑影說道。
“等了我們那麽久現在可以出來了吧?時鍾塔的各位,既然是東道主就大大方方點。”
“那個,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嚣張了點?”好歹是人家的地盤,東亞有句老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時鍾塔這個存在已經超過400多年的古老結社是不是地頭蛇我不知道,我們絕對不是強龍就是了。
一開始就沒打算躲躲藏藏的黑影那頭走出來一高三矮四個人,從輪廓和腳步聲來判斷是三女一男的奇怪組合。
路燈下,首當其沖的三個OL(OfficeLady)裝束的女人在距離我們10米開外停下了腳步,手中拿着各種可以放到博物館當展品的古董級武器,有西德戰戟、法國重劍還有…恩,我對冷兵器的知識其實還是蠻欠缺的。
可是那些武器精美華麗程度讓人很難想象是出自人類工匠之手,緻命性更無需多言把我們幹掉絕對沒問題,而且不會留下傷口。
話說回來這三個看着不過20歲出頭的白人女孩也是标志的美人啊,公司職員?不…應該還是在校大學生,無論身材也好臉蛋也好都是那種隻要去參加什麽選美大賽,名次不會跌出前…
“嗚哎——”還沒來得及把排名在腦内比較一遍,後脊肉被人掐住的麻痹感和疼痛讓我發出了略顯可愛的叫聲。
當然第一名永遠都是屬于這位的,在得到了滿意的答複後她才放開了我,同時還不忘記用可怕的的眼神瞪了我兩眼,意思是不準花心?
被三個年輕妹子護衛着走向前來的最終BOSS一點都不出乎我的意料,這到底是哪裏小說的劇本啊?
他是一個有着一副标準伯爵打扮的幹瘦中年男子。
黑皮鞋、高禮帽、單片眼鏡加上彎拐杖的裝束,怎麽覺得都好像是維多利亞時代的紳士潮流。不知道是流行複古呢?還是說英國的上流紳士們都是這樣的打扮。而且你這一把年紀了卻帶着三個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孩,完全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啊!
好吧,精神生命體的實際年齡從外表上是看不出來的。說不定那些女孩兒的實際年齡比比母親大人都要超出一截呢…
切,早知道是這個教授剛才就不應該那麽嚣張的。
看到來的人後,蜜斯缇暗暗在心理這樣想到。
拄着拐杖的老紳士站在我們面前,那不懷好意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後滑到了旁邊的蜜斯缇身上,他似乎一點不在意之前少女的失禮,反而用沉重地不像是這個時代人的口氣吐出一陣刺骨的冷風。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受詛咒者。”
哈?受詛咒者…你是在說我嗎?
聽到這個詞的蜜斯缇有些生氣,但還是壓下了不需要的怒火。“我們隻是來倫敦有點事情,辦完就走沒别的意思。赫爾梅斯教授。”他對上了這個被她叫做教授的中年男子的眼神,話雖然還算禮貌但完全聽不出有恭敬的意思在裏面。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叫赫爾梅斯的老教授不僅是時鍾塔的首席教授,還是傳說中19世紀英國大名鼎鼎的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後人(也可以讀作赫爾梅斯)。并非柯南道爾筆下的虛構人物,夏洛克這個人确實在曆史上存在過,如果是這樣那這位老爺子少說也是伯爵頭銜啊。
赫爾梅斯教授将目光轉向站在我前面的金發少女開口,“伯恩哈德家的小丫頭,看在你祖母的份上姑且原諒你之前的無禮,給你一天的時間。在我還有耐心之前離開倫敦!”完全是命令化的口吻。
說完那三個漂亮的女孩擺開架勢往前走了一步,手中的靈裝閃着光芒。這意思是别不知好歹,給我趁早滾蛋嗎?
“恕我冒昧教授先生,我們沒有任何别的意思,隻是想…”
“放肆!”
“!!!”
我不禁吓了一跳。
喊出這句話的是站在中間那個手持西德戰戟的金色短發女子,音色用武器鋒利的一頭對準了她面前的‘無禮之徒’,幾乎是讓我沒反應過來的時間,等到視網膜上重新投影出她的身影,那把戰戟尖端幾乎抵在了蜜斯缇的喉嚨上。如果不是她還留有分寸,如果不是蜜斯缇動态捕捉到不會真傷到自己,恐怕還沒等我們動手雙方埋伏的人員就已經先開打了。
真是不饒人啊…
悄悄利用對方的視線障礙,給埋伏在周圍的狙擊手們打了個‘先不要動’的手勢,相信那些訓練有素的阿斯特家精銳們分得清局勢。
“你已經羞辱了我們的同胞,讓你離開已經夠給你面子了,别不識擡舉!”那個女子憤怒地說道,在她看來我們這已經算得上是給臉不要臉了。
霸氣地沒話可說…
我和蜜斯缇并不是以結社成員的身份來到倫敦,但對面是怎麽想的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在曆史上結社之間締結盟約、彼此合作、彼此敵視甚至開戰都是很常有的事情。各大門派大打出手的時期并不僅僅局限于百年一次的真理戰争,有的時候一些小小的摩擦都有可能引發一場曠日持久慘戰。
希望不要造成這種最壞的情況吧。
但是羞辱一詞從何說起?
“這一定是誤會,我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該撇清的還是要撇清,我沒有替人被黑鍋的樂趣,但是還等我把話說完,教授冷冷的聲音就打斷了我。“但你們去了那間教堂是事實!”
“别告訴我你們特意來跑到這裏就是爲了參加我們同胞的葬禮,尤其還是被你這個被詛咒的人,這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又是這個詞!這是什麽意思?我受到了什麽詛咒嗎?很明顯他這話确實是對我說的,但是我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如果不是你們昨天才到的倫敦,我們早就把你們當成犯人處決了,慶幸吧…”話是這麽說的,可我看他的眼神這麽都覺得就好像看到了一個明明知道是你卻因爲有着充足不在場證明因此無法審判有罪的嫌疑犯一樣?
帕特裏克,我收回之前對你的偏見。
和蜜斯缇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這也解釋了爲什麽從昨天開始會有那種不自然的感覺了。
原來我們的一舉一動從下飛機那會就被你們監視了啊。
鷹剛…作爲一個情報人員無法發現跟蹤者你要一半的責任,但并不是全部。身爲人類的你不會有他們那樣敏銳的識别能力是你最大的弱點。
“我們也隻是想找到兇手,所以需要線索。”
“夠了!用不着你們好心,這是我們時鍾塔的事情。”
“但那個兇手也殺了我們的人…”
“随便你怎麽解釋,但是在這裏…”他微微擡起頭,用一種很傲慢的語氣。“是我們說了算的!!不是你們這些外人可以指手畫腳的!”
你…好…
我算是…
你這老東西!别以爲你活了多久就可以一副老氣橫秋的口氣教訓我!哪有你這樣對待客人的嘛?就算我們是不速之客但至少也是打過招呼了。
事到如此也隻能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了,時鍾塔首席教授态度的強硬和偏激讓我們的作戰計劃陷入了困境,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的我們可沒有這個能力和存在了幾個世紀以上的龐然大物鬥,即便真的以結社的形式對抗最後輸的肯定也是妖精之環這邊。
就像那些大型财團一樣,能存在數百年的結社影響力和手段都是難以想象的,這點有時候連Logos他們都不得不甘拜下風。母親大人拼打出來的那些家業也隻能勉強和賽蘭家和阿斯哈同台競争,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估計都不到時鍾塔的一個零頭,估計把埃爾克萊德那家夥綁一塊都不夠看的。
情勢所迫呀。
“算了,走吧…”
在事已不可爲隻能選擇退場準備離開,郁悶地接受了被請離場的逐客令,本來就不打算和這些傲慢的家夥有太多交集的蜜斯缇直接轉身離開了橋頭。
同樣看他們不爽但作爲後輩我還是禮儀性地道了個告辭,也因爲這樣和行動比較幹脆的蜜斯缇之間産生了一個可以阻斷的距離,于是我就這樣被他們被從半道攔了下來。
“赫爾梅斯,這是什麽意思!”猛地轉過身就發現本還守在退路上的另外兩名時鍾塔成員已經将自己重要的人攔下,蜜斯缇頓時擺開了戰鬥姿态,第一時間和她對上的是負責護衛赫爾梅斯教授的三位時鍾塔的結社成員。
“沒什麽,伯恩哈德的小姐可以離開,但是阿斯特家的這位必須留下來。”
我?
沒多想,那兩個攔住我的年輕男子在虛空中展開了各自的靈裝,試圖逼我遠離蜜斯缇。
“開什麽玩笑!”
“有一筆百年前的帳要跟你好好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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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如果隻是一份簡單的逐客令完全沒必要首席教授這樣的人親自出馬,自認爲不是因爲看得起我們果然這老紳士另有目的,而這個目标正好是我嗎?
“什麽?我不明白。”
在我面前一直嫣然不動的老家夥終于有了動作。“百年前的真理戰争,我的父親與你的祖父分處敵對陣營,本來他們會以一場光榮的決鬥決定碎片的歸屬,沒想到你的祖父真是個天生的無賴玷污了騎士的尊嚴…”
“敢問一下,那決鬥最後的結果是…”
“哼,明知故問…”他握住拐杖的指骨發出了微不可查的一聲脆響。
懂了…這就是所謂的父債子還嗎?這個時代不流行這個梗吧…你這混賬老頭子!
“放開他赫爾梅斯!一百年前的事情跟迪拉爾沒有任何關系!”被擋在後面的蜜斯缇始終受到三個人的合圍,無論怎麽移動都能将她圍在中間,敵強我弱之下她還寄希望用對話來解決問題所以并沒有展開固有靈裝ErinnerungSilber(銀之追憶)。
百年前上一代人做的孽找今天的人還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可是這個半老頭子并不這麽認爲。“确實和你沒有關系,但是我隻是單純地讨厭阿斯特家的人,僅此而已。”
“你以爲我會讓你傷害他嗎?”
“是嗎?伯恩哈德的小丫頭,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我這次不是來找你的…識相點就快點滾蛋!”
“恕我拒絕,保護丈夫這可是做妻子的職責!”雙手兩把銀之追憶同時展開,在蜜斯缇亮出自己靈裝的時候不想讓她礙事的三個女人也有了動作。
“大膽之徒,休想在再前一步!”真難以想象穿着那種窄裙加高跟鞋都能做出華麗的戰鬥舞姿,時鍾塔的一線戰力之強确實是一個事實。
在近距離下射擊武器很容易被近戰武器壓制,不過手槍例外,但在高手眼中,手槍就是近戰王者的代名詞。
飛奔的身影伴随子彈的呼嘯目标直指站在橋中央穩如泰山的赫爾梅斯教授,每一次射擊不是被旁邊的人打斷就是屢屢遭到攔截。同樣是女生,雙手武器可以左右開弓蜜斯缇要同時對付的可是戰鬥經驗和她不相上下的三個人。
勉強自保卻還是不斷地想要朝我這邊靠攏,幾次想要接近距離都被擋了回去讓一直保持冷靜态度的她第一次焦躁起來。“快跑!迪拉爾…”
急切地聲音從那邊傳來,我何嘗不是想脫身,可是無法做到啊。
“你以爲你跑得掉嗎?”赫爾梅斯完全沒有把蜜斯缇放在眼裏的意思,那一頭的刀光劍影完全與他無關一樣。奇怪?爲什麽他們還沒有動靜!不用我多說看到這種情況埋伏的狙擊手應該已經有所反應了。
“不用期待你保镖會來救你,他們已經自顧不暇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樓頂就發出一抹光亮,然後比光速慢上兩拍的爆炸聲才從那頭傳來。
該死的!這下真的麻煩了。
“也許對你來說這很過分,但是這就是我們的生存方式和尊嚴,不過我不會像你的祖父那樣卑鄙無恥。作爲貴族我會給你一個和我一對一決鬥的機會,不然的話就死在這裏吧。”
此時,老頭子帶着手套的左手上構建出了一把古色古香的單動式左輪手槍,獨特的彎曲握柄和修長的槍身讓我一眼就讓出了型号。柯爾特M1873——和平締造者!西曆1873年定型,點45口徑裝彈6發的大威力美國陸軍騎兵手槍,同樣是維多利亞那個時代的産物,真是古闆的人配古闆的槍啊。
“死心吧,你沒有逃跑的機會的,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亮出你的靈裝吧小子!!”
就算你讓我展開我也做不到啊。
可是這種話我也不可能當面說出來,這樣一來等同于告訴對面我連基本的自衛能力都沒有,而能用的武器就隻有兩把放在後腰的伯萊塔F92,這種情況下拿出來也登不上台面。人家看得起你才跟你玩貴族遊戲,要是再做出丢臉的事後面的兩個人可就不客氣了,一對三我同樣也是個菜。
跑路?顯然跑不掉啊。
這裏是橋上,兩側都是水。後面有兩個截住退路的家夥,黑夜裏沒辦法通過水體亮度判斷水位,可能不算太深就算可以冒險跳下去也會成爲優良的靶子,敵人數量較少且成功率比較高的突破口,應該就隻有正面這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了。
他的弱點?
可惡,嫣然不動看似全身破綻但又好像無懈可擊!能坐上一個結社首席教授級别的人物怎麽可能沒兩把刷子?看上去禁不起一擊的外表下隐藏了多少戰鬥力是我這等人無法看穿的。肉體或許因爲歲月的流逝會有些遲鈍,一記寸打就可以讓他半天起不來,但前提是我能接近這個距離。
初代赫爾梅斯就是手槍和格鬥戰的高手,後代的水準恐怕隻高不低,論經驗和技術這老頭兒絕對占上風。
至于那把和平締造者樣式的武裝,單動式的構造沒辦法像雙動式的M1911那樣做到高速射擊,過去的西部片裏經常可以看到槍手一手開槍另一手快速扳動擊錘。熟練的人可以做到連射一樣的效果,可這需要雙手協調配合。他持槍的是左手,右手一直握着拐杖,以和平締造者的射擊頻率和彈頭初速度來考慮,如果我冒點風險說不定可以躲開第一槍…
呯——槍響了…
“迪拉爾!”蜜斯缇發出失聲地慘叫,但看到我并沒有被擊倒又松了一口氣。她雙槍交叉擋下了戰戟的一擊重砍,沿着刃部往下一滑露出射線,幾發子彈都被另一人的重劍用劍身擋住,濺起了青藍色的火花。
嗚…
隻是臉頰被子彈擦中就有那灼熱的痛楚,下意識地摸了一下發現并沒有傷口。不會使肉體受傷的攻擊,但無意間也告訴我就算被擊中隻要不是要害就不會送命,這點靈裝和物理武器遵循同一個道理。
可是讓我感到悲哀的是剛才完全沒看到他有開槍的動作,腦子裏在盤算什麽我的眼睛一刻也沒有從他身上挪開,他的槍口依舊保持着下垂,即便這樣剛才開槍的那一瞬間居然沒辦法捕捉!?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年輕人…”
可惡,死馬當活馬醫了!下定決心之後我側身迎了上去,然後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響。
同樣沒有看到他有舉槍射擊的預先動作,但那帶着青光的子彈還是朝着我的胸口射了過來,将重心向一側傾斜。幾乎是以分毫之差避開了要害,右肩被擦中的火熱灼燒感還沒來得及影響我保存在異界的身軀,我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動作。
……
※※※※※※※最終分割線※※※※※※※
在已經沒有必要在繼續下去的理由之後,時鍾塔的教授下令手下結束了這次讓他感到無聊之極的遊戲。
“迪拉爾!”
在收到作戰終止命令後和蜜斯缇糾纏不休的三位女士收起了各自的武裝,金發少女第一時間沖了過去抱起了已經摔倒在地上的銀發少年瘦小的身軀。擡起頭用帶着淚花的漂亮眼眸憤怒地瞪着站在面前的半老男子。
他那如同爬行動物的裂瞳鎖定住了面前的獵物一般,“連展開自己靈裝都做不到,那連死在我手上的資格都沒有!”說出了反面BOSS那霸氣十足的藐視之言。
不屑、厭惡、鄙夷...用帶着這些貶義詞的眼神看了一眼被自己兩槍放倒後昏過去的銀發少年,赫爾梅斯教授收回了之前那股淩人的氣息,也收回了手中的和平締造者。
第一次…蜜斯缇感覺自己真的好沒用,被居高臨下的目光看着她連反抗一下的念頭都升不起來。本來已經做了永世和他一起承擔痛苦的決心了,但是卻發現自己連最基本的保護自己喜愛的人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她不是那種女權主義者,雖然平時總是擺出一副大小姐的樣子,可是沒有那種既然是女孩子就理應當被保護的想法。
除了第一發被躲開,在他還擊之前又有兩發子彈幾乎是同事命中這具身體。
一發在右腿一發在左肩,當即就将他擊倒。
“給你的男人留了條狗命,就以這樣的實力和決心還想涉及這個世界的陰暗面?簡直是在開玩笑了!我沒興趣對一個連反擊能力都沒有的人出手!這是給你們的警告也是最後一次,别讓我再看到你們不論是在這裏還是在戰場上…”
“我知道了,我們明天就會離開倫敦的。”蜜斯缇帶着微不可查的哭腔代替她的同伴低聲下氣道。
……
等到公園裏隻剩下兩個人之後,我才從昏迷中舒醒過來。就在剛才我切身感受到了靈魂好像被人撕裂的感覺,那是一種真心絕望的感受,睜開眼就看到面前已經哭成淚人的女孩兒。
原來她也是會哭的呀…
“對不起迪拉爾,我真的…太沒用了。”
别說這種話呀,沒派上用場是人是我哎。
這次真的是嗅大了呢…
很想說什麽,可是别說是動一下手指就連張開嘴就已經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了。而且…
真的好冷…好冷…一直都聽說人死之前都會感到如墜冰窟的寒冷,這不會隻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吧?可惡啊,我就這樣要死了嗎?我還不想死啊!
發出些聲音啊,我的聲帶!你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吧,至少在死之前說出遺言啊!
母親大人…不能爲您敬孝了…
西格爾.克萊因,在我的墳前放一束西蘭花,那個我愛吃…
尤利.阿瑪菲,記得去把丢在空間站的‘艾麗雅菲爾’開回來…
帕特裏克.薩拉,将來革命要是成了,别忘了每年來看我…
還有…蜜斯缇…
“蜜..斯..缇…”
“别說話,他沒真想要你命,這點創傷很快就會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槍之後腦子會秀逗,我當時爲什麽就沒聽懂這句小孩子都懂的話呢?
大概是不想帶着遺憾去另一個世界,我用僅有的最後力氣說出了隐藏在我内心深處最想說但也最不敢說的話…
“請不要…離開我…嗚…”
※※※※※※※最終喵喵分割線※※※※※※※
PS:嗚嗚嗚…好郁悶啊,還有…你才是蘿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