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現在每年的人口增長率是多少?以C.E.40年的全球人口普查來看是1.3%。其中大西洋聯邦和歐亞聯邦增長率不到0.5%,東亞共和國,南美合衆國、赤道聯盟等國就超過2.0%了。這還是不把調整者的包含在内的數據,不過就算算進去了也頂多增加小數點後4位的浮動而已。
總體而言,在宇宙紀元的現在,全球的人口依舊處在一個上升趨勢,這對我們偉大的地球母親而言是一個非常沉重的壓力。每年都有很多人移民到太空,但這個‘出口量’和自然增值量一比較隻能說杯水車薪。
但好在世間萬物都必須遵守‘終爲塵土’這條鐵律,以保證地球的總體穩定。而說到‘終爲塵土’,以人口學的專業術語來表示就是死亡率。将這個值與出生率做減法運算,最後得到的數據取絕對值!原來如此,人口增長率就是那麽得來的。
現在全球每秒内有3.5人因爲各種原因離開這個世界,一分鍾就是210人,一小時内人數可以上升到12600人,一天内總死亡人數可以超過30萬。
而所謂的人口增長率1.3%!就是每天30萬的死人速度還不夠快的另一種說法…
帕特裏克所說的新情況不是指别的,正是某位閑着蛋疼到處殺人的變态又出來犯事了。這次的案發地點在有霧都之稱的英國倫敦,時隔兩個月之久從PLANT的四月市到地球的倫敦,這地域的跨度還真是夠大的。
既然是親衛隊隊長親自發出來的信息,本來我是沒有質疑的必要的。但當我和作爲助手的金發少女下了華盛頓飛往倫敦班機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了上述所言的科學大道理,也未免有些太事後諸葛亮了。
每天30萬人上下?
就算這其中有超過一半是壽終正寝,剩下一半是因病去世,再剩下一半是意外事故…滿打滿算要在3.7萬例疑似兇殺案件中準确地篩選出目标,其難度不亞于從1500米開外用狙擊步槍射擊一隻挂在頭發絲上的跳蚤那麽困難,而且還是在案發5小時内。
‘歐西安娜’的情報機構有多大能耐我是清楚的,他有那麽容易得出的結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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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着陸15分鍾前的廣播從睡夢中清新過來,我向窗外望去。被燈火闌珊所點綴的倫敦夜景在眼前展現開來,還沒來得及從空中俯瞰這座國際大都市的全貌,JAL406航班飛機就在希斯羅國際機場着陸了。
歐洲中央時間是下午20點整。
剛踏出寒冷的機艙一步,像花一樣的甜酸香味撲面而來。像是棕榈油的洗滌劑香味,可能是這片土地的香味吧?
入境審查手續完畢後,在我和蜜斯缇的護照上蓋上了歐亞聯邦的印章。和幾天前在大西洋聯邦那會一樣,我走的是VIP通道,爲我辦理手續的白人小姐楞了我兩眼之後還是很熟練地完成了她應做的業務。
“總之,先找個地方住下再說吧,你打算訂哪家酒店的總統套房?”然後,如同早就盤算好的那樣,蜜斯缇對我露出了純真無邪帶着黑色氣息的笑容這樣說道。
一說到酒店而且是總統套房這個單詞,很顯然如果酒店檔次低于五星級一定會有非常不好的事情發生。雖說母親大人有承諾過行動經費随便你用,你這家夥還真是臉皮超厚耶。
我沒好氣地聳了聳肩,這一回恐怕她的算盤要落空了。
“我家在倫敦有套别墅,隻有公務出差或者度假的時候母親大人才會過來住兩天,平時隻有少數傭人負責日常維護,我們就住那裏好了。”
說完,我從衣袋裏掏出了一把有着園型握柄,樣式很像是開啓裝滿了海盜寶箱鑰匙一樣的東西在她面前晃了晃。
一把将這個古色古香的小玩意搶過手,她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說出一句讓我悔恨不已的話。“我就說這個鑰匙有點特别的,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
“...你居然随便翻弄别人的東西?等等,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在艾麗雅菲爾爲昏迷的你換藥的時候掉出來的,當時沒怎麽在意。”這樣啊…如果是那個時候确實沒有可以生氣的理由。
看到我臉色好轉了很多,蜜斯缇呵呵地笑了起來,“開心吧…住在别墅裏我就可以爲你做飯了。”
恩恩,這倒是讓人感到心情不錯的消息。
在和别墅的傭人聯系之後,我們乘坐高鐵離開機場前往倫敦市區,然後搭乘等候在那裏由傭人駕駛的專車前往郊區别墅,本來我是先去赴兇案現場看看情況的,但是蜜斯缇建議最近幾天暫時不要有所動作。
既然專家都那麽說了,我這個外行就順其自然吧。
沒等多久,就有一班車滑入了機場的站台,和蜜斯缇兩人并排坐在不算擁擠的車廂内。駛出機場之後,周圍的市區閃爍着霓虹燈的高樓大廈如同過眼雲煙一般,光影幾乎拉成了一條直線。
城市規劃以百年爲單位計算的倫敦古城在這方面和華盛頓以及紐約有幾分相似。但是和粗犷的美洲移民不同,歐洲人特别注重審美觀,建築的高矮排列都是精心設計過的,所以即便是坐在高速飛馳的列車上也不會因爲周圍的建築林立而覺得厭煩。反倒可以讓人感覺到一種安心放松的味道。
透過車窗,我倒是可以了看到不少倫敦的标志性建築物,大本鍾、聖保羅大教堂以及泰晤士河上像橋頭堡一般燈火通明的倫敦塔橋,以今天的眼觀來看這些建築也稱得上是古迹了。
來到下客車站,原以爲這個車站裏也不會有太多旅客,沒想到卻給人一種冷飕飕的感覺,站在月台上和倒在牆角邊的盡是些像流浪漢和藥物中毒者之類的家夥。正巧有一堆偶爾路過的巡警,也對他們視而不見,看來隻要不是做出出格的事基本都是不聞不問的态度。
治安好差哦,這裏真的是有着與紐約、華盛頓并列的國際大都市倫敦嗎?
這句話我沒直接說出來,因爲在我們的身邊還是有其他本地旅客的。同類現象在我曾經去過的幾個城市估計都有,但并沒有看到而已,多少還是蠻失望的。在現在世界上國民幸福指數最高的恐怕隻有‘歐西安娜’了。
我這不是再給自己家打廣告,也不是在吹牛。
走在身邊轉過頭正巧看到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猜出我心思的蜜斯缇淡淡地在我耳邊低語。“這是時代變革前兆必然會發生的社會層動蕩,也沒什麽好覺得奇怪的。”
“時代的變革嗎…”我歎了口氣,那麽無需飄渺而又振奮人心的詞。
蜜斯缇說的原則上我不否認。
未來20年内,世界的經濟和工業的中心都會向宇宙轉移。工業産品和能源将會變成對地球的主要出口商品,一旦宇宙和地球發生對立,留在地球上的國家是對母星進行再開發還是将全部的重心轉向宇宙?那就是時代變革的分水嶺了。
而新時代的第一次宇宙大戰,極有可能在這最近半個世紀内爆發也說不定呢。
“蜜斯缇,如果未來太空和地球對立了,你會選擇站在那邊?”我小心翼翼地問出了這個算是敏感的話題。這女孩兒既然能意識到這點,那她肯定也預料到了人類之間因爲種族矛盾而爆發的戰争。
不僅僅是調整者,也許所有人在未來必定将會在種族、國家、大義之間做出難以選擇的決斷吧?
“我?”她看向我,然後右手輕點着下巴,那副樣子是并不是在思考什麽而是很簡單地就給出了回答。
“我不會站在自然人這邊,當然也不會站在調整者那邊,硬要我選擇的話…”她笑着眯起了眼睛。“我會選擇站在你這邊的!呵呵。”
“……”這家夥,是無所屬主義者嗎?
我這樣想道,但她的口氣和态度總覺得不是在開玩笑一樣。
距離約定好的接應點還有兩條街的距離,從這裏走過去也就20來分鍾不到的時間。6月中旬在北半球已經算是是夏季了,但是倫敦的氣溫依舊不是太高。說不上炎熱也不算寒冷,穿着單薄的外套足以應付。
蜜斯缇随身攜帶的行禮就隻有她那套華麗的晚禮服和一些必要的裝備,禮服平時的時候自然不可能穿在身上,被她裝在一個小巧的旅行箱裏攜帶。這箱子她幾乎是走到哪裏都帶在身邊,大概隻要有這東西她一個人過活就沒問題了吧?
隻見她在一處路燈下停下腳步,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對着自己噴了噴,一股清爽的香味随即飄了過來,這是香水混雜着女孩兒的體香。
“你在幹什麽呀?”
稍稍有點臉紅的我質疑地詢問起來。
“當然是噴香水啦,看了就明白了嘛。”她在我面前搖了搖那個小瓶子,淡青色的瓶身上貼着的牌子是——科隆?沒聽說過的牌子,我對女性用的香味真是一竅不通的說。
“我奶奶教我的,她現在快80歲了,也保持着這樣的習慣。雖然這裏不是法國但英國大街上的女人也都會這麽幹的,入鄉随俗嘛。”
真是好一個入鄉随俗啊,“那麽英國的男人們會做什麽呢?如果我要入鄉随俗的話?”不過是我的話,恐怕一輩子都和紳士這個詞無緣吧?
被問到這個問題,蜜斯缇翻起眼珠看了我一眼,然後不懷好意地笑了下,将行李箱的拉杆換到了我的手上。
“來,幫我拿東西吧。”
“自己的東西自己拿啊。”
“告訴你吧,男女走在一起的時候,幫女人拿東西可是男人的義務和榮譽啊。”結果到頭來這根本就不是入鄉随俗啊。
哎哎,被蜜斯缇強迫拉着她的迷你手提箱了。
箱子挺小的,除了那件禮服和野外餐具應該就沒其他了吧?我試探性地拎了拎…好重!這裏面到底裝的啥?這外殼不會是參了貧鈾的吧?
抱有這樣的疑惑,讓我給她拉行李的蜜斯缇很滿足的樣子,笑眯眯地從側面看着我。兩人身高差不多的關系她沒必要仰視也沒必要俯視。接着,微笑着挽住我的胳膊。
這個意想不到的舉動讓我有些驚慌失措的。
“幹、幹嘛啊,這是…”
“這種程度有什麽關系嘛?在倫敦男女兩人一起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如果互相疏遠的話反而不自然。”可是我不覺得有什麽不自然的,但是她這樣說了還是由她去好了,反正我也不會少塊肉什麽的。
蜜斯缇的胳膊一如既往的有力量,這是經常有鍛煉的結果,可是在夏威夷那會完全看不是她身上有哪怕一塊肌肉來着。
女人有腹肌…那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啊
我們兩個在夜色的大街一側走着,時不時地有行人注意我們。悄悄說着密語然後又呵呵地笑了起來,搞得我一頭霧水的,希望他們不要誤以爲我們是處在同性熱戀中的姐妹吧?
蜜斯缇大概和我一樣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對周圍的一切都很好奇。女孩子碰到新奇的事情也就不免會指指點點的。從降落到夏威夷開始算到現在,短短一周的時間内她總能給我完全不同的感覺,這大概就是生活在宇宙的人回到作爲共同家園的地球時,才會敞開心扉的緣故吧?總之,此時的她真的十分可愛。
意識到這點我似乎被蜜斯缇看穿了,挽着的手臂微微用力了幾分。手肘處,和那有着柔軟、優美外形、迷人尺寸的部位來了多次摩擦碰撞。
好飄飄然的感覺啊,爲什麽和母親大人這樣胳膊互相挽着的時候沒有呢?明白了!
母親大人是平胸的關系,完全可以适用‘合法蘿莉’這樣專業術語來形容她在這方面确實是一個遺憾呢,作爲一個女人而言。
糟了!要是被她知道我這樣想肯定會被殺掉的。
這樣被她架着的姿勢來到了預定彙合地點,在一家餐廳的門口我見到了要等的人。三位英式女仆着裝的女仆和一位穿着燕尾服的年親男子已經等候在那裏多事了,在他們的旁邊停放着一輛加長式的改裝林肯轎車。車門一側有着阿斯特家的徽章。
再走近一點,發現似乎不隻是站在車旁的家族下仆,那家餐廳的拱形通道兩側也站着雙手交叉在身前統一着裝的女仆,服裝的樣式也是完全一緻的。難道說這家餐廳也是我們家族旗下的産業?
在我看到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已經看到了這邊的我已經和我挽着手的金發少女蜜斯缇。
“我讓你們等太久了嗎?”我朝那個年輕的管家打了個招呼,這個有着一頭黑色短發叫鷹剛的日裔英國人和其他女仆從幾代前就一直服侍阿斯特家族,是值得信賴但是太過于死闆的人。
“伊耶,沒能直接去機場接少爺和夫人才是我們的失職。”說完他和另幾名家仆朝我們兩個鞠了個躬。
夫夫夫夫夫夫…夫人?
聽到這個詞,我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吓得差點後退兩步,但是被蜜斯缇牢牢抓住。
“嗨嗨,你們來的真是時候啊。”
“這是我們該做的,夫人…”
居然就這樣承認啦!明白了,鷹剛大概是看到我們兩個互相挽在一起所以認爲我們是情侶的關系,不對!那也不會變成夫人啊。
“喂,鷹剛!你在胡說些什麽呢?你怎麽叫這家夥夫...嘶——”聲音陡然升高,這是背脊肉被掐住發出的條件反射式呻吟。
“我們會在這段日子内服侍少爺和夫人,這是家主剛才發來的明确通訊。”鷹剛表情不變地回答着,當他說到‘家主’這個詞的時候我就明白自己已經…
中槍了!
從遙遠的馬爾代夫,透過無線電傳達到這裏的超遠程狙擊。開槍的不是别人,正是身爲我母親的塞西莉亞,居然就這樣承認了。
‘戀人最開始都是從夥伴和朋友發展而來的呦…’母親大人和阿瑪菲不久前說過同樣的話在這個時候浮現在腦海中。
“呐,你們有準備晚飯嗎?在飛機上都沒怎麽好好吃過。”
然後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我被她像抱着杜賓犬一樣,帶進了這家沒有過度裝飾,典雅有品位的餐廳。以岩石樣式作爲背景的牆壁上挂着阿斯特家族的那樣式奇異的金屬徽章,就差旁邊再挂一面母親大人的畫像了。
找了餐廳經理一問才知道,這裏的‘歐西安娜’情報機構設在歐亞聯邦英倫三島的分部,包括服務員和廚師在内全部都是派遣在歐亞聯邦的成員,表面上是‘歐西安娜’全球連鎖餐營業的一家分店。但是怎麽說呢?那麽明目張膽地就怕軍情六處找不到這裏麽?
帶有這樣的疑問,我們被帶到餐廳内部。
就坐的餐桌上已經整齊擺放好了銀色的餐具和雪白的餐布,環顧了一下四周後發現這裏每一個包廂都有着獨特的異國風味,我現在所在的這間很明顯是中西結合式的。從其他包廂關着門的樣子來看都已經有客人了。因爲知道我要來所以特意留下了一間VIP豪華包間沒有訂出去。
雖然是情報人員,但平日裏作爲廚師的用心和服務确實好的關系,本地居民也是這裏的常客。當然他們主要的服務對象還是那些奔走在外爲我們家族所效力的家臣和族人。
經理自豪地對我解釋道。
“喂,蜜斯缇…”
“怎麽了,不是我親自下廚你就不想吃嗎?”
裝在小竹籃裏的切片黃油面包被送上了桌前,我和對坐的少女進行了這樣的對話。
“才不是呢,你剛才…”剛才的誤會總之還是先解除比較好。
“有什麽話等回去再說吧,總之現在吃飯!吃飯!”
她元氣十足地招呼侍者開啓送上來的紅酒,在熟練地拔掉軟木塞爲我們兩人倒滿後周圍的服務員也自覺的退場,應該是不願意的充當電燈泡的橘色,高腳酒杯内暗紅色的凝籌液體散發出來的陣陣芳香。嗚…是我喜歡的那個牌子。
接下來逐一端上來的菜的樣式也說不上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類型,像橙子一樣切開西紅柿、奶酪、裝在小石碗裏的魚子醬組成的開胃菜,清蒸鲈魚、小牛排還有日式的奶汁烤菜。而最後上來的是母親大人過去最喜歡做的咕咾肉。
簡單卻很用心的料理,我是這樣評價的。
之于口感嘛…
“還算不錯,雖然離我的要求還差那麽一點點。”
果然又來了,這種時候總是能讓這位未來的世界第一小姐秀出滿滿的優越感。被她那麽一說我好像真的覺得比蜜斯缇做的料理稍稍遜色了一點。
混蛋!這是先入爲主還是在誘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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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結束後已經是快深夜22點了,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通常情況是犯罪的高發期。自從藍波斯菊分子的全球化活動開始之後,倫敦這個地界也就不再像西曆時代那樣是西歐治安最好的城市了,尤其是鄉間小路的行人要格外注意安全。
坐在阿斯特家族專車後座上看着窗外,我完全不用擔心會有持槍的暴徒突然從那個草叢裏鑽出來,全車身上至車窗下至輪胎都是防彈特性的加長式林肯,加上坐在前排家政格鬥樣樣精通的戰鬥女仆。相信會讓那些敢于挑戰貴族權威的黑惡勢力份子飲恨而終。
可是…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漆黑的夜空突然劃過一道閃光,拖着尾炎的流星搖搖晃晃地朝我們接近。
“RPG——!”
“我擦!呀——”強大的慣性,感覺整個人要被抛出去一樣。
令人牙酸的啥車音,後輪驅動的林肯在急刹車時的慣性動作在郊區的柏油馬路上做出了完美的飄逸動作。隻聽見轟——的一聲,空心裝藥破甲彈頭在車頭不到5米的地方砸出一個大坑,司機精湛的駕駛技術在千鈞一發關頭躲開了這緻命一擊,但是前輪卻陷進了砸出的洞裏一時半會出不來。
“好痛…哪來的攻擊?”
話音剛落外部聽音器就傳來了自報家門一般的呐喊口号。
“爲了蔚藍而清靜的宇宙。”緊接着就看到幾十名手持自動武器的歹徒從兩側草叢裏沖了出來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想,步槍和沖鋒槍子彈打在防彈的車窗和車身上濺起一陣一陣火花,有一發直接在我耳邊炸響。
藍波斯菊!他們已經嚣張到連阿斯特家族的人也敢染指的地步了嗎?
用冰冷的目标瞄了一眼打算圍上來的恐怖分子,鷹剛大聲對着手下準備好各種武器的戰鬥女仆喊道。“這群不自量力的烏合之衆,保護少爺和夫人。”
“Yes,Sir!”
都說了不是夫人啦!
瞪了一眼旁邊和我并排躲在後面樂觀态度看戲的蜜斯缇,“你不去幫忙?”
可誰想到,“我可是夫人耶,怎麽能去以身犯險呢?”你居然還把這身份當真了?服了你了!
話應剛落就看到斷成兩截的人體越過車身飛了過去,鮮血如注的情景饒是已經見過血的我也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心,沒想到殺個人也能那麽沒有美感。
然後在另一頭,刀片切肉聲,子彈聲,呐喊聲和喊打聲混雜在一起。那刀刀入肉少兒不宜的畫面看在眼裏疼在胃裏,過去是職業軍人出身的管家和女仆論戰鬥豈是這種蝦兵蟹将能夠比拟的。我不知道他們過去是不是也處理過這些找上門來的激進種族主義分子,但是這種剛一到這裏就被人伏擊的感覺真的不爽!非常不爽!
幾個翻滾的同時鷹剛旁邊的草地在子彈的沖擊下發出悲鳴,在彈跳而起的瞬間将地上某個被幹掉的倒黴蛋丢下的步槍帶了起來,在一個空中側滾翻的同時直接三下點射。
有兩個藍波斯菊份子被子彈擊中要害後倒了下去。
藍波斯菊的恐怖分子總人數不過十來号人,我們這邊隻有一個黑衣執事外加三個戰鬥女仆。但戰鬥開始還沒到5分子勝負就已經分出來了。鷹剛本人的戰鬥風格傾向于用拳和手槍,而另外三位潔白英式女仆外裝沾滿了鮮血的女仆則是耍刀的好手,而且無一例外都是日本武士刀和短刀的配合。被她們幹掉的沒有一個不是身首異處的。
真是可憐的人啊。
我不禁爲那些自不量力的家夥感到悲哀。
“呦西,收拾一下現場,然後把車從坑裏挖出來。”
短暫的戰鬥結束後,我站起身平靜地環視了一下周圍已經滿是血迹的草坪和高速空路,藍波斯菊的屍體遍地都是,我努力壓住那種惡心感不想把剛吃過的晚飯全部吐出來。
鷹剛指揮着幾人負責清理現場,走道我旁邊用歉意的眼神對我說道。“非常抱歉,第一次爲少爺效力就出現這種情況,屬下的失職。”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有東洋血統的年輕男子,“不,這不是你的錯,你們做的很好。”這種事情确實不是能夠預料的,但可以防範和對應。
出于保險起見我還是這樣問了下眼下關心的問題。“這樣襲擊是第幾次了?”如果是有前科那到不用太擔心,但如果是…
“這次是第一次,之前從來沒有恐怖分子找我們的麻煩。”鷹剛給出了我最不想要的答案。
“看樣子從我們一下飛機開始就被盯上了呢。”旁邊的蜜斯缇撿起一把恐怖分子使用的突擊步槍,在手中比劃了一下這樣說道,然後…
啪啪啪啪…連續四下點射。
彈殼落地擲地有聲,不遠處的岩石後面爆出一團血舞後也随即傳來人體倒地的聲音。
“你們還漏了一個,估計就是剛才發射火箭彈的那個。”然後她掃了一眼臉色變得很難看的衆人,丢掉了手中的步槍。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那個隐藏在暗處的家夥還有備用的榴彈,我們恐怕就直接被報銷了。無意間蜜斯缇又救了我一次。
被阿斯特家下任家主的‘夫人’用這種方式訓斥對于家臣來說是最丢臉的,更不用說他們是情報部門遠派英國的精銳,傳出去的話被撤職調離還是最輕的處罰。鷹剛這個日裔血統的管家執事當即下跪,然後用他的母語日語說了一大通什麽‘甘願以死謝罪’之類的話。
搞得我都不知道怎麽處罰他好,最後還是由大度的‘少主夫人’予以‘從輕處罰’。于是這丫的頓時痛哭流涕,表示一輩子效忠‘夫人’…
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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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們那麽一弄,今天的困意來的特别快。犯案地點是倫敦郊區,等警方發現屍體少說也要等明天,如果有過路的行人發現的話。
‘歐西安娜’從十年前開始就經常派出搜救部隊潛入各國去幫助那些請求避難的調整者,讓他們擺脫這些殺手的追殺。加上母親大人以個人名義公開發表過譴責藍波斯菊的聲明,阿斯特家族被這些人當做是眼中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我真正在意的不隻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先說不那些人的戰鬥技術如何如何菜,光是來到倫敦還不到5個小時,就被人有組織的埋伏襲擊本身就是一件很讓人提高警惕的事情。
很顯然幕後有人不希望我來到這裏,這次可能隻是一個警告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我和蜜斯缇被安排在了一個卧室裏。
“這是理所當然的,少爺和夫人當然要在一起才對嘛。”别墅的負責人是這樣解釋的,她是個上了年紀帶着金絲眼鏡的老婦人。幾十年前曾經是母親大人的保姆兼助手,上了年紀後回到故鄉英國享度晚年,于是母親大人就給了她一個别墅管理人的閑職。
卧室隻準備了一張床,雙人的。所以兩個人睡在上面也完全沒有問題,因爲這并不是床位的問題。
沙發還是有的,但是實在太小了,就算我這種個子的男生也很難躺在上面安眠。
該怎麽辦呢?
“哈——好困啊,今天真是漫長的一天呢。”是啊,早上我們還在華盛頓現在卻已經身處大洋彼岸的倫敦了呢。
已經換好睡衣的蜜斯缇跟我打了個招呼,解開綁成金色雙馬尾的發帶,瀑布一般的柔順金發灑了下來。那副樣子不禁讓我看呆了幾秒。
“你不睡嗎?現在都快晚上11點了。”
“所以我在找可以睡的地方啊,沙發和地毯什麽的…”
可以用的地方,似乎沒有呢。
“你在想什麽啊,快點過來!這是雙人床完全可以一起睡的說。”我說你啊,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嘛?我們都不是小孩子,孤男寡女的同寝一室,還睡在同一張床上意味着什麽不用解釋了吧?
我是這樣想的,但蜜斯缇呯呯地拍了下奶黃色的床單…
非常柔軟舒服也相當的好。
“……”
好吧,要是發生了什麽,我完全不負是責任的說。
筋疲力盡的我什麽都沒有說話,背對着她換好睡衣走近床邊倒了下來。哇——像雲一樣軟乎乎的觸感。合上眼皮,周圍的光線一下子暗了起來。有人把卧室的燈關了,我背對着蜜斯缇橫躺着。
唯一的聲音隻有沙沙的翻弄聲和兩個人的呼吸聲…果然,有一股少女的體香,并不是下人們事先爲床單噴灑的香水,而是一種很純正的原裝的女體香味。
越是聞着這種味道,反而越感覺到疲憊?這是爲什麽!
身後傳來嘩啦嘩啦翻弄衣服的聲音,但很快就停止了,她在幹什麽?算了——睡着了就什麽都不會知道了。
哦牙斯密(晚安)——蜜斯缇,第一次和你誰在一起。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比床還要柔軟的、越是壓迫就越是有彈性的柔軟——是緊貼在我背後胸部的觸感!剛剛,被蜜斯缇從背後抱住了!
從腋下伸出的裸露雙臂在放在我胸前,微微地恰到好處的用力讓我沒辦法掙脫。等一下,我記得她明明穿着睡衣的!
剛才脫掉了嗎?那個聲音原來是…
我慌忙抓住她伸過來的手,結果剛一碰到溫軟的手背就被她反手握住。
“蜜斯缇…”
“剛才在餐廳裏說過的話還記得嗎?”少女魅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什麽話等回去再說吧’就是這個意思嗎?等一下,這個感覺前不久似乎體驗過,啊啊啊想起來了!
在那個夢裏,也是這樣!
沒想到現在夢境居然成了現實,雖然有些不太一樣。
“傻瓜,夏威夷時候的事情,才不是夢呢…”
“!!!”
“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幫你穿好衣服的說。”
“!!!”
“不要掙紮,抵抗是沒有用的,呵呵呵。”
她用壞人才會用的口氣呵呵地笑着,兩條腿也纏了上來。在不經意間睡衣居然已經被除去了?
“這種特制的睡衣還真是方便穿脫呢,那位老婆婆還真是‘準備充分’呢。”
“你在幹什麽呀!不老老實實睡覺…”室内的空調将溫度調節地即便是裸睡都不會感冒。
“還用問嗎?當然是做夫人該做的事啦!我還以爲你會說今晚不會讓你睡覺這樣的話的…”
“我是那種人嗎?”而且這種話怎麽都覺得是你會說的吧?“再說了,你又不是我的妻子…”這個誤會要怎麽才能解除啊。
沒想到的是,聽到這句話後面的女孩兒突然沒了動作,隻是沉寂了好一會。過了好一會後我打算拉開她的手但是突然她有用一種很期待的口氣在我耳邊發出低語。
“我就不能成爲你的妻子嗎?”
瞳孔猛地一縮,全身的血液也伴随着這句話突然加快,‘我就不能成爲你的妻子嗎?’這句話所包含的意思是什麽,即便是再遲鈍的人也會知道,可是當被問的人是我的時候,我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
除了那有些奇怪的執着和性格外,蜜斯缇無論是在外表,能力還是家庭主婦方面都無可挑剔,如果是一般人能娶到她這樣的女孩兒肯定要偷着笑了吧?
這樣一想我突然發現選‘能’也完全沒有問題呀?可是這種很深的負罪感是怎麽回事?
“這種事情應該好好冷靜下來考慮才行的說。”決定一生的伴侶前總的要交往過才行的,不是嗎?
“你以爲我是誰啊,我對迪拉爾.菲爾柯林.阿斯特這麽說之前,就已經好好考慮過了,正因爲有這種感情所以才會化爲行動,再說了…我們不是已經交往過了嗎?”不僅美麗而且聰慧的少女如此坦白。
爲什麽她可以說出那麽直白的話?
“拜托!我們兩個自打第一次相遇一來,最多也才兩個月,而且在一起的時間,其實滿打滿算加起來還不夠兩個禮拜的。用那麽短的時間作出那麽重大的決定,不是很輕率嗎?就算在過去我們兩家族曾經是戰友這也…”
背對着她我說出了自認爲很是大道理的一番話,但是她的回答卻更快。
“跟家族無關哦,而且一點也不輕率…德國有句老話——戀如閃電,但是愛卻是永遠,以共度一生的同伴而言,你合格了呢。”
說完她把手從我的胸口往上挪,掠過脖子到達臉頰。不知道不覺兩個人閃銀和黃金的長發已經完全糾纏在了一起。
“那爲什麽是我這樣的人啊。”相處時間不算很大,但我還是很清楚她這樣的女孩兒絕對沒可能是看中了家室才自願獻身的那種女性,就人格而言其實我有很多缺點的。
“你其實很自私,也很自大說是自信也許好點吧…”她一一點出了我的缺點,精準地我沒話可說,确實就像蜜斯缇說的那樣,我其實是一個很自私的人。
頓時覺得自己反而有點配不上她。
“你要是這樣想的話還真是傻瓜呢。”爲什麽你能看穿我的思維啊,爲什麽啊!
“什麽配不配的上的,太不解風情了,不過這種老實的一面也是我喜歡你的地方之一,如果硬要說是我是看中了迪拉爾你哪點的話…”她輕輕咬着我的耳垂,吐出了最具有魔力的一句話。“那也隻能說你是我見到過的人中,唯一那個看着前方,在那面對所看群星的人吧?”
“什麽意思?”這句出自哲學家口一般的話的什麽意思?
“呵呵呵,以後你會明白的。”
她溫柔地捏了捏我的臉頰。“這是最後一個問題,最後一個哦,你到底是想和我永遠在一起呢?還是不想呢?”
慘了,這個隻要答錯就沒有後悔藥的問題!
“嘻嘻,現在不回答我也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
“……”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睡覺吧。”
說完她再也沒有發出聲音,可是兩個人就保持着這樣一個姿勢,慢慢地…相擁而眠了。
※※※※※※※最終分割線※※※※※※※
PS:時隔多年,再次寫這種‘床’戲,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地把握住呢。讓大家見笑了。[[[CP|W:322|H:220|A:C|U:]]]最後是阿斯特家族家徽,不用懷疑——這就是傳說中的SSCA-I-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