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4号對于原美利堅合衆國的居民而言是它們的對曾經的國旗示意敬意的日子。根據曆史記載,西曆1777年6月14日美國大陸會議通過了第一面正式國旗。在那之後,每逢這個節日,北美大陸将近一半以上的地區到處可見美國國旗迎風飄揚,即便是CE時代的現在也不例外。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就連白宮和國會大廈樓頂的大西聯邦國旗也要讓位于星條旗,以此紀念他們曾經古老而強大的國家。
時值上午8點一天開始忙碌的時候,第九大街的道路兩邊電線杆上就已經插滿了統一樣式的星條旗,在微風下平靜地飄蕩着。本該出現在學校上課的少男少女們在父母或者長輩的陪同下出來慶祝節日的有效身影随處可見。因爲這天正好是周末,所以絕大多數居民都把精力投入在了一年一度的節日當中,因此他們自然不會注意到人群中那個唯一帶着不悅神色的漂亮少女。
走在人行道的最内側,以一頂毫無美感可言的草帽遮住頭發,鼻梁上架着一支大号墨鏡的少女正邊走邊拿着手機。一根末端是耳麥的導線從那漂亮的耳廓一直連接到那做工不是很精緻的移動電話一端。她朝着麥克風以不太會引人注意的方式說話着,不過有周圍人群的呐喊聲做掩護估計也不會有人能聽到她在說些什麽。
“你那裏到底好了沒有?什麽,居然還要等一天?”
“我這裏?很遺憾什麽線索都沒找到,不過想想也是。都那麽久了現場肯定被破壞地一幹二淨了,可以想到的一切可疑點也有被人爲處理過的迹象,聯邦調查局在這種地方盡心盡力真叫人頭疼。”少女擺了擺手順便看了一眼胳膊上挂着的袋子,裏确實放有一些找到的資料,但估計都是沒有用處的。
爲了保險起見還是一并帶出來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當初是誰跟我說是熟人好辦事的?老頭子忒難對付?”
聽得到電話那一頭抱怨的聲音少女反而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神色。
“不會是看上人家孫女不肯回來了吧?”她話中帶刺地說道。結果就像她預想當中的那樣,另一頭的家夥開始語無倫次詞了,一不小心把一些不能說出來的話漏了出來。
“才7歲?那麽小!你到底有多鬼畜啊?”
她露出一副仿佛看見稀世蘿莉控的眼神驚訝道,然後呵呵地笑了起來。氣勢她并不是真的以爲另一頭的家夥被一個7歲的小蘿莉給迷住了,隻是單純想找點樂子而已。
“總之你快點回來!就這樣。”
說完,挂掉電話的少女停下腳步擡起頭看向蔚藍的天空,一頭金色的長發被微風吹得飄揚起來,頭頂上幾隻有着大西聯邦國鳥之稱白頭鷹從上空飛過,悠然自得地停在一處民房的屋頂上。
“快點回來…回到我身邊嗎?呵呵,我什麽時候也對他有這樣的占有欲了?”
如此自嘲的笑了笑了後路口的紅綠燈正巧跳到了行人可以通行的狀态,穿過那條不是特别寬敞的馬路少女輕快地走近一處有着二層格局暗紅色外牆的小洋房,叩響了那家屋主的房門。
“誰呀,那麽大清早的。”聽到敲門聲後不到1分鍾,屋内就傳來的是一個聲線沉重的聲音。從音色聽上去就知道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更準确地說是老太太。
打開門,出現的是一位有着标準鄰家老太太風範的老婦人,一臉皺紋和暗淡的金發看上去少說也有七八十來歲了,而挂在她右眼的單片園鏡片和那睿智的眼神讓人似乎可以感覺到,她曾經也是一個八面玲珑的角色。實際上确實如此,這位老太現在依舊拿着普林斯頓大學的退休金,享受名譽教授待遇。
“好久不見了,奶奶。”
看見出現在門内的老人少女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啊呀,不是蜜斯缇嗎?别在門口站着了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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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請到屋内的蜜斯缇熟練地使用着原産自東亞的紫砂茶具,以娴熟的泡茶技藝很快就泡好了滿滿兩倍芳香濃郁的綠茶,推倒這位被她叫做奶奶的老婦人面前。本來這些事情是應該由主人來做的,但蜜斯缇執意要親自來泡,這不僅僅是因爲她對茶道很熟練,作爲晚輩爲長輩敬孝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手藝啊。”用枯瘦的雙手捧起散發着香氣的杯子,老婦人品了一口後眼神亮了起來,稱贊道。
被這樣一說,虛榮心本來就很強的金發少女俏皮地一笑。“多謝奶奶誇獎,嘻嘻。”
“你都離家5年了,樣子都變地我快認不出來了,PLANT那邊過得還好嗎?藍波斯菊近年來可是越來越猖狂了。”說到某個激進宗教團體的名字,老婦人表情也凝重了那麽幾分。
“那些家夥想找我麻煩還不夠格呢,到是奶奶你一點都沒變哦。”蜜斯缇自信滿滿地回答道。
“小丫頭,你跟我這個快入土的人比什麽。”
“奶奶怎麽能這樣說呢,隻要奶奶願意随時都可以在這個世界上重生,我們是不會因爲歲月的變遷就輕易死去的呀。”她的聲音略帶焦慮,很清楚自己和面前的老婦人究竟是什麽樣的生物,所以才會說這樣的話。
“你在現世的經驗和閱曆還太少,等你活到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很多事情要順其自然。”
“知道了奶奶。”
蜜斯缇現在還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義,但畢竟是長輩教育的她還是很聽話的低下了頭。在這個時候她才表現地像一個沒長大的女孩兒而不是在外面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如果他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會怎麽想呢?
眼神變幻的瞬間被老婦人看在眼裏,閱曆豐富經驗十足的老人家自然看出了寶貝孫女在想些什麽,因爲她當年也是如此。
“啊呀,沒看不出來蜜斯缇已經有戀人了啊。”園鏡片閃過一道淩厲的光芒。
一下子慌了神的金發少女噴出了嘴裏的綠茶,咳嗽兩聲後慌忙争辯道,“才不是呢,他還不是我戀人呢…嗚…”
話一出口就知道要遭。
如此出其不意地攻擊隻要一不留神就會下意識把許多關鍵情報洩露出來,她自己也常用這一招戲弄那個家夥,但現在看來并不是隻有那個木頭腦袋會中這招,她自己也一樣啊。
聽到晚輩這樣的辯解,老婦人‘哦’的一聲,然後一副所以然的表情呵呵地笑道。“啊啦,我還沒問你就那麽老實說出來了,這可是最基本的誘導詢問,身爲一個偵探可是要打不及格的哦。”
“都怪奶奶你突然問這種問題啦。”
蜜斯缇氣鼓鼓地擡起腦袋,可是一對上老婦人一臉樂呵呵的表情又沒了脾氣。
“呵呵,因爲真的很在意啦,能看上咱家蜜斯缇的那位男士肯定是很有眼光的啊。那麽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呢?”老婦人更在意的是剛才蜜斯缇說的‘還不是自己的戀人’這句話,一般來說可是不會用這種修辭的說。
“這個…”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蜜斯缇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本來還想稍稍搪塞過去的,可是…
“今天不說明白的話我不會輕易放過你哦。”
這樣一句話讓她徹底死了這條心,她明白自己奶奶的最大的特點就是固執。看來不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複今天是别想安穩了。
蜜斯缇從馬甲内側口袋取出了她愛用的手機,點開一張照片後遞給了面前的老婦人。在那一瞬間她突然感覺自己就好像一個拖了許久還沒上交回家作業的壞學生一樣,等待老師的最終審閱生怕被送回來返工。
老婦人接過手機第一反應就是。“呀,好漂亮的男孩子。”
咦?一般人的話看到他那個家夥肯定會說——呀!好漂亮的女孩子…不應該是這樣嗎?蜜斯缇愣了一下。
小小的屏幕上呈現出來的是一個單手輕點着下巴,擡頭正在思考着問題的銀發美少年,周圍滿是金屬牆壁的背景證明了這張照片的拍攝地點是在封閉的宇宙艦船内,從角度看上去明顯是偷拍。老實說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當初會偷拍這麽一張照片,或許是覺得那個時候這家夥的神情很迷人所以一時頭腦發熱想用照片的形式保存下來吧?
“雖然長地很像女孩子,但确實是一個很帥氣的男生,我看得出來。”
呀,差點忘了,輪資格和人生閱曆我和他都不必上這位。
哼哼,我的奶奶可是很厲害的一個人哦,不過要說他帥氣?我才不覺得他有帥氣的一面呢,說是可愛的話…或許更加恰當點。
下次要不要把他包裝成像他母親一樣的美少女呢?蜜斯缇惡狠狠地想到。
“他是什麽樣的人呢?”強忍着笑意老婦人接着問道。
“怎麽說呢?我和他在一起快一個月了,這家夥認真起來很認真遲鈍起來簡直就讓人郁悶!生活自理能力也夠差的,要是沒我給他做飯估計會餓死,而且越是看他這副樣子越是覺得不能放着他不管…奶奶你笑什麽呀?”
“呵呵呵,想不到我們家蜜斯缇那麽有成爲賢妻良母的品質。”
“我才不要當什麽賢妻良母呢!那樣會受人管束的。”換句話就是說蜜斯缇壓根就不想當被動的那方。
“難怪你會說‘還不是戀人’,看來他是相當地沒這個自覺呐。”老婦人心情愉悅地爲自己倒了一杯冒着熱氣的綠茶。“還是單相思?”冷不丁地又丢出一發精确制導炸彈。
而這一回金發的少女愣在了當場,回過神來後紅着臉微微點了點頭。
所以才說他個木頭腦袋的…還以爲那天晚上是在做夢呢…真是的。
“不過一個月就能讓你迷戀上,看來你們是一同經曆過什麽磨難了對吧?”老婦人放下蜜斯缇的手機認真地說道。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雖然故事框架狗血了點但确實是無數有着公主夢女孩子最熱衷的事情。她對此非常了解的,因爲她自己曾經就是這樣才結實了面前少女的祖父,在那場不爲世人所知的戰争中。
隻是當身心都上年紀後回想起過去,再對比一下自己孫女的現狀也不得不說這大概就是命運吧?
聽到這裏蜜斯缇微微地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又搖了搖頭。說是磨難?絕對稱不上,充其量不過是一連串鬧劇罷了。從Eden殖民衛星爲始,接着是PLANT,再到夏威夷。
每一件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都讓人覺得好笑,然後她心有不甘地翻出了成年舊事。
“他先是害我丢了工作,又炸了我的家,要不是碰巧接受了她母親的委托我才不會和他在一起生活呢!”
說到這裏蜜斯缇又不由地不爽起來,可是那副表情在對面的老婦人眼裏她的孫女純粹是在傲嬌而已。
而事實上某個家夥并不是出于本意才屢屢害她的,當然也絕非惡意。因爲各種機緣巧合之下他們兩個在那段時間總是糾纏不清。
隻不過…
先是碰巧讓她丢了工作,然後又碰巧炸了她家,最後接了一份新工作更巧的是發布人居然還是那家夥的母親大人!那麽多的巧合,緊挨的三件事還全部和他有關?
假如世間有命運那麽一種說法的話,或許這真的命運的安排也說不定呢。畢竟…這和買了3注彩票全部中大獎的幾率差不到哪裏去。
“還有這種事?真是過分呢,不過他并沒有惡意不是嗎?要不然你也不會和在一起了。”
确實,如果害她落到這般境地的家夥是真想找麻煩的話,恐怕那個人早就已經被她親自處理掉了,還讓着讓他活到現在?
“奶奶您的意思也說我運氣太差了嗎?”蜜斯缇這下也沒力氣反駁什麽了,有的時候她真覺得自己是個可憐的女孩子。
啊!偉大的Lord-Of-Nightmare大人啊,爲什麽将如此多的不幸降臨在我身上啊。她很想這樣仰天長嘯一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樣吧。”
“某種意義?”
“是啊…”和同樣有着一頭暗淡金發的老人歎了口氣道。“如果我當年選擇的是你的爺爺而不是他的祖父菲爾克蘭德.阿斯特的話,那麽現在你們兩個隻能做兄妹而不能當戀人了!”
“什…”蜜斯缇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她沒有聽過菲爾克蘭德這個名字,但阿斯特這個姓氏卻再熟悉不過了。
“奶奶你知道他?”
眼睛睜得大大的,從剛才開始她的腦内循環就停留在‘兄妹’、‘背德’兩個詞上,最終定格到了‘戀人’,然後就是一陣竊喜。
“當然啦,阿斯特家在我們的世界也算是有名氣的,我和你爺爺還有他的祖父當年是那場真理戰争的戰友,後來我嫁給了你爺爺而菲爾去了奧布,直到他的母親也就是現在那位奧布女王——塞西莉亞.拉娜.阿斯特逃婚來大西洋聯邦找我和埃爾克萊德他們的時候,我們才得知了菲爾死在了政治鬥争中,那個賭徒直到最後都死性不改!連自己女兒都敢拿來下注!真不知道他那種人怎麽會有那麽優秀的女兒。”
說到最後老婦人仿佛看到了什麽很肮髒的東西,但是充斥着精光的眼裏卻沒有閃過絲毫的怒意。曾經的同伴即便作風再糟糕也是曾經的同伴,這點永遠都無法改變。
“老實說我很慶幸當初選擇的是你的祖父,但沒想到的是時隔70多年了我們兩家又重新走到了一起,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所注定的事情吧。”
聽到這裏,蜜斯缇已經無話可說了。她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那麽傳奇的事情,這簡直就是寫成小說都寫不夠三卷的劇本啊。
“天意嗎?等下,那奶奶,爲什麽你說我的遭遇是不幸的呢?”
“都是因爲那個賭徒啊,從他拿自己的女兒做賭注開始,阿斯特一族注定将永世受到精神上的煎熬,那對我們來說是詛咒也毫不爲過呢。”
“詛咒?”蜜斯缇不解地問道。
老婦人閉上眼睛平靜地開口,“是啊,你見過他的母親了吧?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對吧?”
蜜斯缇點了點頭,在她第一次見到傳說中叱咤風雲的奧布女王的時候,也完全無法相信那個怎麽看都隻有一副高中生甚至國中生模樣的女孩子居然已經40多歲了!而且還是已爲人母。而且那對母子從外表上看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要是放在大街上估計十成九點五的人都會認爲他們是姐妹。
“那就是詛咒的副作用之一,阿斯特一族從塞西莉亞開始精神體的成長速度會遠比我們要快,直到超出他們意識所能控制的極限。”
“當超出那個限制之後會發生什麽我不知道,但絕對不會是好事。也許第一次可以用靈裝的展開來抑制,第二次可以用誕生下一代來解決,但是第三次之後該怎麽辦?想想都覺得可怕啊。對我們來說那簡直比都難受。”
“那他也會…”
“是遲早的事情…我不知道塞西莉亞是做什麽打算的,大概她已經有所覺悟了吧?”
說完,老婦人合上眼睛靜靜地靠在沙發上。沒有人說話,場面似乎就這麽陷入了可怕的冷場。
良久…婦人早已不再紅潤的嘴如同裂痕般開合起來,吐出了猶如冬天裏寒風一般的話語。
“其實,我很希望你能幸福的,我的孫女…”
話還沒有說完,隻見金發的少女瞳孔猛地一縮,然後猛地起身。雙手‘呯——’地一聲撐在面前的茶幾上,沖擊震得擺在上面的高檔杯具發出陣陣的脆響。
顯然蜜斯缇知道她的祖母想說什麽了,但爲了表達出已經做好的決絕,她用最堅決的語氣一字一句說道。
“我才不在乎那什麽詛咒,我會分擔他所有的痛苦,直到永遠!以我的永世作爲保證!”
好一會之後…
睜開眼看着自己孫女一副認真地态度,老婦人就明白了她的選擇,或者說她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了吧?真像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啊。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奶奶我就最後給你一句忠告吧。”
擡起頭…老婦人眼裏已經不複之前的擔憂,取而代之的是贊許。
“阿斯特家族,巴基露露家族以及我們伯恩哈德家族,無論在什麽時代無論是在什麽世界,我們三家永遠都站在一起,永不背叛永不分離…”
“我會銘記在心的,奶奶。”
……
…………
送别了自己可愛的孫女,一下子累倒在座位上老婦人仿佛沒有了任何牽挂,翻開茶幾上和别無毫無二緻的一塊改變她按下了隐藏在下面的按鈕。
從暗閣中她取出了一份珍藏了跨越世紀之久的彩色照片,照片上是三位年輕人。兩個帥氣的小夥子和一位漂亮的金發少女。
“菲爾,這下我們扯平了。”
在照片的一角,用流暢的手寫體簽署着三個名字。
菲爾克蘭德.阿斯特,埃爾克萊德.威爾斯.巴基露露以及…
克裏斯蒂娜.希露菲.伯恩哈德。[[[CP|W:252|H:353|A:L|U:]]]※※※※※※※分割線※※※※※※※
時間回到1個多月前…
4月30日,在遙遠太空中的L4,孟德爾殖民衛星。
GARMR&D基因研究所依舊人來人往,從40年代開始就逐漸繁華起來的孟德爾依靠當紅的調整者産業保持着居高不下的淨利潤,即便是在反基因調整浪潮一陣接一陣的現在,也無法阻擋那些胸懷超人夢的年輕夫婦來到這裏。
又是平常的一天,所長尤連.響在完成了一天的‘測試’加‘調整’工作後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繼續呆在他的實驗室内,完成完美人類的偉大計劃,而是出奇地回到了他的卧室。
4月30日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是一個平常的日子,但對于響來說他今天有着極爲特殊的意義。
“我先去做下禮拜,等下就過來。”說完他給了他的妻子一個淺吻,鎖上了卧室的大門。
一個基因研究員居然會有做禮拜的想法,放在倫理和道德以及宗教争論激烈的今天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這個年代大部分科學工作者都是無神論者,響也不例外,但又有些例外。隻不過他所要禮拜的對象并非那個幾千年前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叫耶稣的家夥。
脫下那一身永不退色的白色研究服,響随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署名爲《作爲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的書籍,在翻了幾頁後一張夾在在裏面的稿紙掉了出來。
“啧…”皺了下眉頭,他俯下身撿起了那份寫滿了密密麻麻信息的稿紙,在最中央的地方有一處用鉛筆畫出的圈,裏面有Lebensborn這個單詞。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還有這樣一件事情,但很快就被其他事情所替代了。
利索地從抽屜裏掏出打火機點燃稿紙的一角,響親眼看着它化爲一堆塵埃。火苗顫動,鄙夷、期待、憧憬…諸多表情接連浮現在他的臉上。
“我會做的更好的…”
如此自言自語了一下,他重新拿起那本被放在一邊的棕皮書籍,按下隐藏在書頁中的按鈕。原本立在牆壁一側的木質櫃子立刻向兩側劃開,露出了隐藏在後面的金屬小箱子。
他滿意的笑了笑。
箱子本身沒啥特别的,是一個防掃描的金屬手提箱。隻是在鎖的位置雕刻着一隻站在反卍字的符号上的老鷹。這個标志在曆史上隻存在了不到半個世界,但即便今天也絲毫不陌生。而在箱子裏面存放的是一件帽檐和胸章上有着同樣表示的黑色軍服,在領口的位置有着閃電一般的SS字樣!
如果制服和軍服之間的明顯的差别,看到的人都會以爲這隻是一件Cosplay的制服罷了。
幾分鍾後,更衣完畢的響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那副還是研究員時有些病态的模樣。整潔的軍服覆蓋在他健壯的身軀上顯得格外合身。渾身散發的一種無法用言語所表達的氣息,讓人嚴重懷疑這個人在成爲研究員是不是客串過殺手之類的工作。
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易容後,他拉開後面的暗門往階梯下面走去,蹭亮的黑色皮靴踩在金屬台階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如同歡迎他一樣逐一亮起的燈光将他身上的金屬勳章照的銀光閃閃。在踏下最後一個台階後,他擡起頭用一種嚴肅而帶有一絲狂熱的目光看向斜上方的油畫。
畫面上描繪的是一位有着一撇小胡子,留着短發,眼神銳利的男子半身像。而在他紅色的袖章上同樣有一個白底黑字的反卍字。
在很久以前,久到以百年爲單位計算的那個時代,響曾經效忠于這位‘偉大’的人物,他在那個時代的名字并不叫響。曆經世代變遷,他有過許多不同的名字和身份,但忠誠依然沒有改變,依然執行着幾百年前元首下達的指示——消滅劣等民族…
阻撓者?已經被終結…
而今天…是畫中之人服毒自殺的日子…
今天是這個世界從這個人的恐怖中解脫出來的日子…
今天是他曾經偉大的元首與世長辭的日子!
對于響來說,今天是如此的重要,他深吸了一口氣,雙腳并攏向前平舉右臂,在昏暗的燈光下映照在牆壁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一切準備就緒後他用平緩的語氣發出最铿锵有力的聲音。
——Hi!Hitl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