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人走的單行道。

PET看到周圍的景色的時候就感覺周圍已經完全不像是人能夠看得出來的東西。

反正絕對不是人爲建造的東西，而她所走出的步子，則是埋着虛空的步伐，因爲腳下本身已經空無一物。

他的面前有一個巨大的框，但是那并不是門框，而是畫框，他似乎是要走到畫裏去。

不過……既然已經走過來了，也就不在意多走幾步路，反正都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了，那也沒什麽好顧慮了，更何況，死亡領主既然是斯黛拉的主君，這樣的人物，也沒必要和他過不去。

他走了進去……

那裏面，傳來了悠揚的聲音。

這一首曲子……雖然說PET對音樂并不熟悉，但是這一首聽過了很多次的曲子還是認得的：“緻愛麗絲。”

他不自覺的說道。

那一首和張帆息息相關的曲子，PET還是很耳熟的。

這也是當然的，畢竟因爲這一首歌，很多時候都是作爲一個暗示，而PET的腦海之中，隻要響起這個旋律，第一個想到的人毫無疑問那就是OZ，以及OZ的背叛。

這是一個很讓人糾結的故事。

“……”

那裏坐着一個少女。

個子看起來不高，穿着迷你裙，看起來完全就像是一個學生，而且是初中生，隻不過，現在PET已經不是那個知道以貌取人的PET了。

他想了想，然後上前了兩步，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說道：“拜見死亡領主大人。”

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死亡之城的統領，讓那個斯黛拉無比聽話的女性，死亡領主。

好像是叫赫爾大人，因爲聽斯黛拉提到過這一位的名字，不過PET可是不敢直呼對方的名諱，死亡領主是和聖魔一個時期的人物，也是和聖魔一個等級的人物，聖魔帶來的恐懼至今尚未消去，PET還沒有那麽自作孽就敢挑釁死亡領主。

“哦。”鋼琴聲停了下來，順帶一提，在這裏擺放着的是一台黑色的大型鋼琴，就是那種音樂會上才會用得到的玩意兒，PET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價格，不過向來恐怕也是起碼要幾萬塊保個底，考慮到對方的身份，恐怕價格還會更高一些。

“來了嗎。”赫爾站了起來，她有一款黑色和紅色兩邊的披風，感覺上似乎可以給她增加不少的威嚴，她緩緩的回過了頭，“擡起頭來，PET，讓我看一看。”

“是。”擡起了頭，PET也看到了對方，那一張臉乍一看稍微有些怪異，被兩種不同的顔色分割兩邊，第一眼看過去顯得很驚悚，但是……那的确是一個美人，她的雙眼展現出來了的是和snow一樣不同的瞳色，但是同樣是異色的雙瞳。

“你在看什麽？”對方發問了。

PET這才回過了神來，剛才一個不小心就看的出神了：“不好意思，我……”

他立刻低下了頭，這種反應還是有的，就像是被老師檢查的時候那個樣子。

不過對方畢竟也不是老師那麽好糊弄的人，她微微笑了笑，PET可以聽到她清脆如同鈴铛響的笑聲：“看到我這個奇怪的樣子，會多看兩眼也正常，感覺不像嗎？”

“不……我……從您身上感覺到了……”

“哈，恭維的話還行，不過我也清楚，我這個樣子要威嚴什麽的還是不夠的。”赫爾淡定的笑道，看起來她的确是不把這個事情當做一回事兒，“好吧，這個事情無所謂，不過……你倒是……”

接下來說什麽，PET沒有聽清楚，然後，赫爾的背後忽然出現了一個如同王座一樣的巨大的椅子，她淡定的坐在了上面，地面憑空提高了三階的圓環階梯，PET和她的高度立刻就拉開了：“不過個子不高也沒關系，隻要站得高就行了，反正對我的年紀來說，牛奶之類也早就沒用了。”

“……額……”這個讓人怎麽回答啊。

“那麽就不說那個，少年，我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那麽，你有什麽問題要問的，我可以特别破例回答你一個問題。”

要說問題……滿地的都是問題好嗎，但是最讓人在意的問題果然還是：“我……我想知道……我這個盾牌的來曆。”

“是嗎……居然是這個問題啊……”似乎是稍微有些意外，不過赫爾倒是沒有露出任何的動搖，隻是說道，“這個東西嗎，是我的武器。”

“啊？”

真是讓人意外的答案，居然是……武器。

“……”

咔咔咔咔咔咔咔。

似乎是撲克牌飛出來的聲音，一張一張的牌漂浮在了赫爾的周圍，那些造型和PET的一般無二，PET還沒有來得及數，對方就說道：“你那個也是其中之一，說起來實際上把你召喚過來的儀式本身，也是我要收回這個卡片的儀式，畢竟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啊……這個……是我爸爸的遺物……我……”

“不用擔心，少年，我還不至于成爲這樣的惡鬼。”赫爾擺了擺手，渾然不在意的說道，“不過讓你知道也無妨，這個是我送給曾經值得信任的部下的我的武器，作爲我信任的證明，時間從十年到上百年不等，當然也有一些是作爲臨時的公用，而你那個，正是其中之一的‘命運之輪’。”

這個名詞好熟悉。

“它所擁有的作用是将結果逆轉，小幅度的修改命運的程度，就結果上來說，它就形成了反射，但是事實上并不是這樣，它是将别人朝你發射的攻擊，變成了你朝着别人進行的攻擊。”赫爾聳了聳肩膀，然後笑道，“不過因爲不能夠無限制的施展加上你的能力不足，這個東西大概連三分之一的作用都沒有發揮出來。”

“十分慚愧……”這個還真是……自己認爲是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防具，想不到居然連實際上三分之一的作用都沒有使用出來。

“也不用在意，畢竟你的年紀還很小。”

“這麽說起來，我爸爸難道以前是……”

“嗎，不錯哦，他是我的手下，曾經是……當然，這個是第二個問題，我也就沒有回答你的義務了。”

“額……”

雖然很揪心，但是這種不能被劇透的态度是怎麽回事。

而赫爾則是繼續笑了笑：“具體的，你說不定可以回家問問你的媽媽，她會告訴你也說不定，你來這裏也不是爲了讓我講你老爸老媽的戀愛言情悲喜劇吧。”

差一點都忘記了！

因爲來了之後感覺一切都太驚悚和理所當然，PET差點就忘記了最開始的目的了。

“好了，PET。”

周圍的環境變了。

再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那一條單行道，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宮殿的内部的樣子，棕色和橙色的地闆交錯在一起，周圍以這兩種顔色爲主色調無限蔓延，整個殿堂内有些違反物理規則的沒有任何的支柱，有的，隻有坐在那邊王座上的女性。

“你看起來似乎不驚訝呢。”

“不……老實說已經吃驚的要死了……隻不過……現在能夠稍微淡定一些的看其他事情……所以……”

應該說是見識多了之後面對有些事情就淡定的下來了吧。

“是嗎，看來你也經曆了不少的事情呢，那麽我也就不繞圈子了，PET，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

“第一，我不會幫助你對付斯黛拉，我也會收回屬于我的武器，當然，我也會放你安然離去，然後司馬芸鴦也會幫你，隻不過，你們能不能救得了謝拉就看你們自己了。”赫爾看了一眼PET，然後繼續說道，“當然，這一條選擇對我們都沒有什麽好處。”

“第二，我會告訴你對付斯黛拉的策略，我也不會收回這一條武器，同事，我還可以賜予你新的力量，但是，作爲代價，你要宣誓對我效忠，在你死後，你的靈魂将歸屬于我，永遠爲我工作，和你父親一樣，成爲我手下的戰士。”

兩條選擇，赫爾坐在高台上，面色冷峻的說道：“現在，時間無多，每一秒都格外珍貴，所以，做出選擇吧，PET。”

“這……”

有一些詫異。

“爲我工作的話，你在将來會擁有一個獨立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裏，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可以讓那個世界變成任何你想要的樣子，你就是那個世界裏的神，當然，永遠是很漫長的時間，我不打算用謊言蒙蔽你，所以我會将好的和壞的都告訴你。”

“可以問一下……所有人都有這個選擇嗎？”

“當然不是，隻有被我所認可的人才有資格獲得這樣的機會，斯黛拉把你培養的相當優秀，我認爲你有資格和你父親一樣，當然，最終的選擇權還在于你。”

“那麽，其他人……它們是怎麽樣的呢……”

“恩……這個問題……”赫爾考慮了一下，然後說道，“人死了之後都會獲得一次審判的機會，而我們死亡之城就是負責審判的機構，一個功德無量的人将會被送往天堂，而一個罪惡滔天的人将會被送往地獄，而大部分的人……它們不可能功德無量，也不可能罪惡滔天，它們将會在這裏，接受一定時間的補償，爲自己的身前的事情做彌補，然後……獲得轉生的機會。”

“……”

這還真是……

“死亡對每個人都公平的，也是每個人都必須要經曆的，和命運無關，這就是任何生物的最後。”

“……”

“這個選擇很難，不過遺憾的是，你沒有太多的時間，如果你選擇了第一條，那麽你死了之後也會接受這樣的流程。”

“……”不，或許這個并不是這麽的難，PET擡起了頭，“我選擇第二條。”

“哦……意外的幹脆呢。”赫爾有些詫異，“可以問一下爲什麽嗎……還是說，你沒能夠理解永遠是多麽沉重？”

“不……我想我的确無法理解，但是也大概知道永遠是多麽麻煩的事情……但是……對我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而且……相對于轉世來說，領主大人你給出的獎勵……毫無疑問已經最豐厚的了吧，反正都是要工作的……我覺得，我沒有什麽好拒絕的理由。”

“……”

“永遠的确應該是很沉重和很漫長的，但是……我相信我會習慣的。”

“……”赫爾再度看了一眼PET，然後，呼出了口氣，“好吧，真沒想到呢……不過既然是這樣的話，PET，跪下。”

“是。”PET單膝跪在了地上，這樣做也是有理由的。

不過，與此同時，他那一張一直漂浮在身邊的卡片忽然飛了起來。

“那麽，宣言吧，PET。”

“是，僅以上帝的名義發誓,在我的騎士生涯中,我必将寬厚仁慈,憐憫和善待弱者,絕不施威于手無寸鐵的人群,善良的婦人和兒童均爲我的保護對象,凡落難之人有求于我,定當竭盡全力,在戰鬥中,我必将勇敢地對抗強暴,抗擊一切錯誤,真誠地對待我的朋友,幫助我的兄弟騎士,捍衛我之所愛,至死不渝，謙卑、正直、犧牲、公正、榮譽、英勇、憐憫将成爲我們永恒的精神。”

這一段，PET背過，畢竟不管看起來怎麽樣，他也是一名聖騎士，而當他背誦完成的時候，一柄劍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在此，PET，你成爲我的一名騎士。”赫爾用劍在PET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舉了起來，遞給了他，“雖然說那個盾牌的形狀似乎好，但是我覺得，對你來說，失去了聖劍的你更加需要的是這樣的一把武器吧。”

那一張卡片，已經重新，變成了一把長劍，造型和西文納爾有些類似，但是又有着細微的不同。

但是，那種感覺沒有變過，這就是那個盾牌……PET可以感受得到。

雖然今天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是……他忽然有些感激這一次的旅程，起碼，他知道了一些，關于自己的爸爸的事情。

“我會好好的完成我的承諾，PET，那麽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就由我來告訴你……要對付斯黛拉的話，你們需要什麽樣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