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艾斯德斯特設狩人辦公室裏,所有的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艾斯德斯放下手裏的一份帝國公文,臉上的表情非常凝重。
“皇帝和大臣想要我們盡快的解決關于夜襲的問題,現在夜襲的成員們暗殺行動越發明目張膽,帝國也差不多掌握了夜襲的行蹤,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來處理了......”艾斯德斯表面上是在宣布帝國的命令,但是從她的語氣當中,我能聽出艾斯德斯是沒辦法回避此問題才當衆說給我聽的。
狩人的成員們都沉默着,往日頗有狗頭軍師潛質的蘭也沒有開腔。
看來帝國是察覺到我和艾斯德斯的刻意拖延,不打算繼續耗下去了。
“按照帝國的命令出征吧......”雖然我作爲艾斯德斯軍的副官沒有權利替主将做下決定,但是在狩人的小圈子裏面,他們都知道我和艾斯德斯的關系,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由我正面插手處理,艾斯德斯都沒有提出不滿之類的異議,他們更是不會對艾斯德斯默許一般的縱容抱有任何懷疑。
這也難怪大臣會不耐煩,夜襲刺殺的目标身價也是與日俱增。
先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官員,例如帝都守備隊長之類的雜魚貨色。
然後是凱撒帝國的中流抵住,讓帝國蒙受了不小的損失。
直到現在,目标已經漸漸發展到行政要員和高級将領之間......
就在昨天,一個身份頗爲重要的官員再次被夜襲刺殺成功。
根據下手的方式,我可以确定那是切爾茜的傑作。
一擊斃命,目标毫無防備。
除了切爾茜,夜襲之中再無其他人能夠做的和她一樣幹淨利落。
就在我們爲出征做着準備的期間,一個士兵的報告再次改變了計劃。
“報告将軍,夜襲的成員分成兩路......”士兵的臉上還帶着一些汗水。
看樣子是剛剛得知消息,就趕緊跑到我們這裏彙報情況了。
“知道了......”艾斯德斯揮揮手,讓士兵退了下去。
果然,娜傑塔也注意到了帝國的窺視,做出相應對策了嗎?
“艾斯德斯帶着黑瞳和賽琉去追擊娜傑塔的一方,由我帶着波魯斯和蘭還有威爾去追擊赤瞳她們,這樣安排沒有問題吧......”我的嘴角微微翹起來,劃出一個詭異的弧度,但願娜傑塔不會倒黴真的碰上艾斯德斯吧。
狩人的不确定因素,這次的行動也要好好的試探一下。
“可以,立即就出發,你們當中就由雅柏負責指揮和決定吧!”艾斯德斯的聰慧自然是一點即通,同意我的提議,帶上了兩個女生走出會議室。
而我則是帶上三個狩人的成員,直接踏上另外一條線路。
一路上都沒有停下過步伐,我盡量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前方追擊着。
“那是什麽?”威爾指着前方的擺設,慢慢放緩馬匹的奔跑速度。
山間的小路上,一個詭異的稻草人就插放在道路的正中央。
“去看看......”我下馬走向稻草人,心裏已經有了警覺。
這時候不知道瑪茵在哪個山頭上用她的帝具描準着我們,要是被她貿然的攻擊卷到其中,即便對于瑪茵的射擊精準度有所見識,但是我可不想提心吊膽的防備着她何時會發起攻擊,畢竟誰也不想被槍指着腦袋。
一束金色的光芒在我的視線裏面瞬間出現,幾乎在我們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沖至極近的距離,果然是瑪茵在遠距離瞄準,狙擊這我們嗎......
“閃開!”雖然沒必要提示他們,但是我還是得提醒一下。
和我同時展開雙翼,蘭的帝具居然是一副貌似天使一般的羽翼。
飛上半空的我們查看着四周的環境,而沒有遭到襲擊的威爾也拿出短劍警戒着,相比被轟飛砸在一邊的波魯斯,威爾和蘭算是比較幸運的。
“波魯斯......”我沒有看波魯斯,隻是開口問了一聲。
“還好,我剛剛避開了要害......”煙霧漸漸散去,露出了波魯斯的身影。
luo露的上半身血肉模糊,即便是避開要害,也被瑪茵創出重傷。
還沒等波魯斯的話音落下,一個身影由草人之中疾步奔出。
“真狠......”我的心裏也暗暗吃驚,原來娜傑塔安排了雙重保險。
“波魯斯先生,小心......”威爾爲了同伴也是那種可以豁出命的性格。
跑到波魯斯的前面,威爾用短劍替波魯斯擋下了須佐之男的攻擊。
不過須佐之男的力量,遠遠不是沒有穿上帝具的威爾能擋下的。
須佐之男賭上所有的力量,還是将威爾給打飛了出去。
砸在岩壁上的威爾掀起一團煙霧,我在一邊光是看看就覺得疼......
不過夜襲的襲擊也就到這裏宣告結束,娜傑塔帶着夜襲的諸人由躲藏的地方走了出來,全員皆在,陣容堪稱華麗讓三個狩人成員頓感不妙。
“你們也真是下了血本......”我收回冰之雙翼,降于地面上。
“沒辦法,畢竟是艾斯德斯組建的精銳部隊啊!”娜傑塔底氣十足。
“這一局是我們輸了,投降還不行嗎......”我開玩笑似的舉起雙手說道。
我的舉動倒是讓狩人的成員們全都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雅柏·拉古,你搞什麽?”蘭在經過短暫的驚愕,迅速理清了思路。
而重傷的波魯斯和剛剛爬起來的威爾,還愣在原地看着我。
“陣容不利于我們,難道你指望我說出血拼之類的話嗎?”我反笑道。
“從你出現在艾斯德斯軍的一刻,我就總覺得你是有蓄謀的,果然,你是在迷惑艾斯德斯将軍!”蘭擺出了一副果然如此,不出所料的表情。
波魯斯和威爾也在蘭的話裏終于發現了什麽貓膩......
“你們沒有選擇的權利,作爲艾斯德斯的戀人,我有權利建議她放棄對這個腐朽帝國的守護,如果這被你們認定成是迷惑艾斯德斯的話,那麽我也無話可說,我現在隻關心你們的最終選擇是生是死......”多說無益,如果甯死也要保護這個腐朽的帝國,那麽我也隻能在這裏埋葬了他們。
“我也知道帝國有錯誤,可是我們就不能慢慢的帝國高層去改變嗎?爲什麽一定要用叛亂的方式用暴力解決問題......”蘭對我還抱有一絲期待。
“那是你們的事情,而不是我的責任,我身爲傭兵被雇到凱撒是協助革命軍推翻現在的帝國高層,而艾斯德斯隻算是一個意外,如果沒有艾斯德斯,我的立場會更爲堅定,考慮到你們是艾斯德斯的部下,我才和你說這麽長時間的廢話,告訴我你的決定吧......”這是我對蘭最後的回複。
眼睛裏面已經帶上不容置疑的冷漠,是生是死,隻在他的一念之間。
“抱歉,我還是無法認可你們的做法,特别是你,雅柏·拉古......”蘭閉上眼睛稍稍掙紮了一下,沒有人想要放棄生命,他在這種時刻也會猶豫。
但是理智讓他沒有屈服現境,他的回答已經帶上了赴死的覺悟。
“你們兩個也是這樣的回答嗎?”我看向波魯斯和威爾。
“是的,我不能放下蘭不管啊......”波魯斯拿起自己的帝具,悶聲說道。
“雖然沒有和你做過真正的朋友,但是希望你對艾斯德斯将軍是真心的吧,我也不是那種能夠放下同伴的人啊!”威爾笑笑,穿上帝具铠甲。
那麽,還真是抱歉了......
哪怕你們是艾斯德斯的部下,曾經對我露出過笑臉。
這一樣不會成爲我放水的理由,隻能怪我們踏上的道路是不同的。
我不想讓艾斯德斯再被帝國所束縛着,所以就算背負殺孽,我也要完成自己認爲是正确的決定,或許我能做的就是回到帝都再爲你們向帝國要一份對于你們來說象征着榮耀的證明,以及向你們家人頒發的撫恤。
“再見......”我的話音在空氣中漸漸飄散開。
是的,我也遺憾爲什麽他們不選擇生存下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再怎麽勸說,我相信自己也不能改變他們。
不想說出對他們的決定抱有侮辱的勸說,我能做的隻有這些......
沒有痛苦,沒有掙紮,在這個世界消失吧。
“神音!”沒有使用帝具的力量,我高高的躍起,直接抓住了蘭。
将蘭拽到地面上,他們三人之間的距離,完全都在神音的覆蓋之中。
“這是......”蘭的臉上第一次出現失措。
“果然你還有我們沒有見識過的力量啊!”威爾拼命跑向我的位置想要救下蘭和波魯斯,甚至是他在怒吼下,隐藏在盔甲之中的表情都仿佛出現在我的眼前,這個男人還是第一次在我的面前以這種暴怒的語氣說話。
“抱歉......”神音覆蓋過威爾的身體,波魯斯的位置也緊随其後被吞噬。
光芒之中,威爾的盔甲在一點點崩壞着。
最後一刻,威爾臉上的表情出奇平靜。
知道掙紮沒任何意義,威爾可能覺得跟着兩個同伴一起湮滅也沒有辜負同伴的信任,他的嘴巴微微做出幾個口型,向我表達着最後的意願。
好好對待艾斯德斯将軍......
這就是威爾最後想要對我說的,我已經看明白了。
“放心吧!”即便他不說,我也一樣會這麽做。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考慮同伴,我對威爾的遺憾隻是站錯陣營而已。
假如是真正的同伴,我們之間或許會成爲親密無間的戰友。
神音消散,我獨自站在神音範圍的中央,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所做。
“雅柏......”布蘭德在我背後,聲音裏面含着一絲擔憂。
“我沒事,我可是傭兵,見慣了生死......”我用極爲平淡的語氣說道。
“嘛,要不要我來治愈一下你呢?”切爾茜跑到我的身邊,雙手攬住我的頸部,從背後依在我的身上,把臉湊到我的臉旁,用腦袋撞了我一下。
“别鬧了......”我笑着擺脫了切爾茜。
嘴上一副無所謂的口氣,但是心裏隐隐約約的内疚,又算什麽?
“雅柏,堅信自己的道路,起碼你在凱撒,還有我們作爲你的同伴不是嗎?如果剛剛你不出手的話,就算是夜襲也會有所犧牲才能解決他們,你的做法并沒有錯,有什麽負擔的話,就等到沒人的時候和我說,我會靜靜的聽完的......”切爾茜再次趴上我的肩膀,用最爲細柔的聲音說道。
“呵呵......”我幹笑着。
“我經曆過隊友全滅的情況,我隻想說,不知道爲什麽,我的目光總是在你的身上無法移開,我也不能理解這其中的原因,但是我不想看着你有一天也死在戰鬥中,我會努力幫你抹去一些陰霾的,如果我在你的心裏,有那個位置的話......”切爾茜原本抱着我的雙臂再次用力将我擁住。
反手默默切爾茜的長發,我的心裏也算是好受多了。
“我還要去找艾斯德斯,不能在這裏久留,剩下的就交給你們處理吧!記得把戰場的範圍擴大一些,不要給艾斯德斯那邊留下隐患......”我對着娜傑塔說道,現在帝國對艾斯德斯的懷疑在加重,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帝國肯定會對我們遺留的戰場進行檢查,我要做到萬無一失。
現在的戰場太幹淨了,除了神音造成的破壞,再無其他。
怎麽也要讓瑪茵對這片區域進行覆蓋式轟炸一番,多少做出點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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