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影,隻見腳尖觸地,卻宛如一卷旋風般掠出數丈之遠,手臂那白色的緞帶在空中飛舞着,優美而敏捷。
在冥河中急速往人間趕去的少女,身邊是一片茫茫的彼岸花。
一瞬間,她側目看着那些詭異美麗的花海,眼神微微黯然起來,曾幾何時,那些逝者思念的殘餘原本對她而言并不陌生,然而現在,她開始有些感觸這些花朵所帶來的傷感。
【茨木小姐,您可以将他帶過來嗎?在過冥河的時候我強行将自己的思念和部分靈魂留在這裏,一直等待着他可以發現,隻是爲了将我死前沒有來得及對他說的話說出來而已……我已經快撐不住了,真的、真的好想再見他一面……】
那朵彼岸花上,一個少女的靈魂顯得極爲脆弱,她的容貌已經無法看清,但是那秀麗的長發和清秀的身形,還有優美動聽的聲音,讓她們覺得這位少女有着美麗大方、善良體貼的獨特氣質。
茨木華扇答應了,她現在立刻趕往地面,即使上面等待着她的是極爲危險的處境。
“崇淵蘇醒的地方,還有故意失去法力不去恢複的原因……”
茨木華扇的眼睛微微憂傷起來,當她從四季映姬那裏得知青木淩子的轉世情況後,結合之前了解的情況後,她明白了,那個木頭仙人絕非是真的是根木頭。
“那個笨蛋,到現在還在執迷不悟嗎?”她握緊拳頭,生氣的想:“死者已逝,是不能再複活的啊!!!”
她腳力一出,瞬間消失掉了,而從空間中隻能聽到腳尖踏地的聲音。
猛然,她獨自沖了出來,從冥界的入口,重新回到了幻想鄉,不過她還來不及喘氣,卻驚愕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什麽時候,幻想鄉的月亮會如此巨大……
幻想鄉依然被禁锢在五行仙子的【鏡花水月】這種法術中,但不對之處是此刻安靜異常,懸浮在幻境中的幻想鄉居民的生命和意識被暫停下來,但是漆黑的夜晚裏,那宛如山壁一般大的皓月,顯得這裏更加詭異。
“這也是那個女人的傑作嗎?”茨木華扇汗顔說道。
忽然,一個女人笑了,雖然有些虛弱,但是聲音依然十分清晰,說道:“看樣子不是哦,但是即使你實力不俗,也不可以輕易近身那個混沌結界,清楚了嗎?”
茨木華扇一愣,驚訝問:“你是八雲紫?!你不也是被那個法術給……”
“我可是空間妖怪,才不會那麽不濟呢。不過我現在也不敢靠近那裏,而且,原本龍神大人和五行獸之間打得正激烈時候,忽然那個月亮就出來了,之後就成了現在安靜的樣子,”
茨木華扇頓時想起了什麽,她看着前方,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問道:“你可以确定是她出現了嗎?”
“既然魔君會蘇醒在幻想鄉,她來到這裏又有何奇怪?”
八雲紫歎氣說道,她躲在間隙裏躲避在遠處,那皓月的**,卻一直讓她無法離開幻想鄉的範圍,隻能眼睜睜看着那輪圓月久久不能動彈。
茨木華扇深吸了一口氣,她向前邁出步伐,徑直走去,那粉紅色的頭發,輕輕飄舞,那雙眼睛嚴肅冷然。
“我不管你們的道行如何高深,法力如何神妙,這裏是幻想鄉,是妖怪、仙人和人類一起生活的理想家園,請停止利用幻想鄉少女們的記憶和力量吧。”
她靜靜訴說道,用手去觸碰那個巨大的結界,面對着那詭異的月,無論是誰都心驚膽戰,她也是,但是内心那一份執着卻催促着她采取了行動。
“我是來帶走崇淵的,在冥河裏有位少女等待着他,即使過了千年依如一日一般,如果是你,你也會像我一樣這麽做吧?”
輕聲地感歎,在她的手快要觸動結界的時候,一瞬間,結界卻開了一個口子,似乎正是爲她敞開大門一般。
華扇微微一愣,但是她并沒有遲疑太久,開始往這個神秘的混沌走去。
仿佛在宇宙中遨遊一般,星雲光斑,深邃虛無,她剛進去,就被一股力量帶了過去,漂浮在這個奇妙的世界裏,她小心戒備着,但是不久後,她看到了在混沌的中央,有三個人的身影。
柔美的月光,包裹着兩個少女,皆是傷痕累累的樣子,而中間站立的少女,轉過身來,看着她緩緩靠近。
【地獄的罪人,斷臂的仙人小姐。初次見面,我可是很期待可以和你見面的呢,】
那個少女一身和服,衣抉飄飄,她用手緩緩揭下面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我叫月之曉夜,和你一樣,也是來找崇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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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埋沒的竹林裏,兩個身影揮舞着劍影,拼鬥在一起。
綿月依姬咬緊牙關,手中的寶劍早已将威力發揮到最大,但是如此強勁的劍氣打在那個仙人那裏,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她在和吞噬一切力量的黑洞打鬥一般。
更讓她氣憤和不解的是,已經打了幾十個回合,那個仙人單單閃避接招,卻不曾揮動一次手中的長劍。
她秀眉微蹙,生氣道:“你在看不起我嗎,爲何不反擊?”
崇淵沒有回話,而是且閃且退,他搖了搖頭,道:“你手中的那把劍威力不凡,如果我放開那些劍氣的話,這裏方圓百裏可就毀于一旦了。”
他的眼睛看着那把劍,那把再熟悉不過的劍。
爲何這把劍會在這裏,爲何不是在她的手上,而是在依姬的手中。
“沒想到你倒是會顧及衆生,但是我爲了赢你,即使毀了又如何,阻礙我目的的所有東西都要消失才好!”
綿月依姬冷冷說道,她的劍影瞬間化爲重重疊疊數百道,覆蓋了這一片天空,猛然向崇淵頭頂轟去。
崇淵皺眉,他望着那驚天動地的劍氣,眼神微微含有惆怅。
這個世界,并非再是五行瞳的鏡花水月創立的虛幻,自從他召喚出仙域,煉出不死藥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這一點,因爲五行瞳即使再厲害,她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隻是他無法理解一點,爲何她要讓他去輝夜公主那裏。
一直默默地保護着輝夜,他千方百計想要破解輝夜的這一段記憶裏面的玄妙之處,不過除了那些輕松歡樂的日常,他并沒有看出任何奇怪的地方,除了今天,他看到了這把滄月劍。
輪回,這一段的記憶來到的經曆,恐怕也不是蓬萊山輝夜的記憶。
他出手了,顯得十分自然,将劍往天空揮動,如此安靜,面對着那股驚天的力量而言顯得如此無力。
天空不再下雪,崇淵站在地上,癡癡呆着,随着那把【滄月】落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神色更加奇怪了。
綿月依姬重重摔倒在雪地上,她靜靜地躺着,眼睛隻剩下驚訝和不解。
“綿月二公主,虛榮也好,實權也罷,你可曾知道,這些東西遠遠不及一份感情,一份記憶而已。”
崇淵來到綿月依姬旁邊,伸出手,眼睛和她對視着。
寒風中,綿月依姬看着那個不可思議的青年,那一雙看破一切卻又迷茫失措的眼睛,爲何她會敗在那無力地反擊中,自己卻絲毫沒有受到傷害……這些或許她此刻想問的,卻在那人的一言一行中又忘得一幹二淨。
擡起手,去觸碰那人粗糙的手掌,她被拉了起來,與他對峙着。
“我輸了,果然依靠神兵,我還是無法赢得了你。”少女平淡的神色看着他。
此刻,崇淵轉過身,走到滄月劍面前,将它拔起,回過頭問道:“你我的約定,你輸了就将最好的東西給我吧,我今天想要這把劍,可以麽?”
綿月依姬點點頭,她将腰間的劍鞘取出,丢給了崇淵。等到崇淵合上了劍,她都沒有任何話說。
“那麽我們再見了,你的劍術是我近期看到的用劍之人中最厲害的,我相信你以後會突破這個境界,明白更多深邃的道理。”
崇淵淡然跟她說道,正要準備走的時候,忽然間,綿月依姬嘴唇懂了,似乎下定了很大決心。
“等一下,我最重要的東西,并沒有給你。”
崇淵愣住了,回過頭看着她,那個神色淡然,卻毫無虛假之意的少女。
竹林中,那個少女開口了,聲音親和淡然,仿佛在說着很正常的事情,不過卻讓對面的仙人有些微微窒息,之後便是一陣奇怪的沉默。
“抱歉,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無法接受。”
他回答道,說完後再也沒有猶豫,整個人都化爲水墨一般消失在她的眼前,而綿月依姬,微微握緊了手心,将頭低下。
綿月豐姬從竹林中走了出來,她不由歎氣,來到了依姬的面前,摸了摸她的頭,小聲道:“你明明知道那個人是不會答應的,爲何你卻是這般折磨自己呢?”
淚水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那個少女卻笑了,道:“姐姐,對不起,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會放棄你給我的一切,那個人的生活方式,我真的好像也這樣子活下去。”
“嗯,你的婚事僅僅是一次政治契約而已,姐姐我也是強迫你去振興我們綿月家而答應了這個可笑的婚事。你既然決定了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就去走吧,姐姐我呢可是一直支持你的哦。”
依姬歉意的看着一臉笑容的綿月豐姬,她撲入她姐姐的懷抱,失落地哭了起來。
“我、我喜歡那個人的劍道,爲何……爲何他卻要拒絕我呢……”
“因爲他是個大笨蛋啊。”
“不,不是的,他明白我的話,隻是……”
她的眼睛朦胧看着遠處的竹取之家,喃喃道:“我隻是将自己的生命獻給他,努力成爲他的一把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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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面容帶着溫和善意的微笑,漂浮在星空世界裏,她的眼睛深邃無盡,宛如神明一般。
茨木華扇驚愕地看着她的臉,小聲問道:“怎麽會,你、你不是蓬萊山……”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我到底是誰呢?這個真的那麽重要嗎?】
【在萬古之際,不管是億萬年,還是一瞬間,對于我都沒有任何意義,我呢,不像其他的空間能力者隻能控制橫向空間,縱向的空間我也可以輕易操控。】
【你知道所謂的輪回嗎?有時候你無法說明它是否符合大家所理解的那樣,先有果還是有因?還是先有因後有果?但現實就是這樣,我的記憶就是這樣。】
月之曉夜淡笑道:【現在我在和他約定進行一次鬥法,多虧了五行族的女孩子,讓我成功玩到了這樣好玩的遊戲,這也是輪回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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