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納坐在自己的卧室裏,腦中一直不停的胡思亂想着。她不明白,對一個人這麽上心的感覺代表什麽,哪怕作爲一個調整者,從小學習的也是和軍事、政治有關的東西。至于人際關系和感情問題,完全沒學過,而且這也不是學的會的。
“蜜納大人。報告已經送達。”
士兵恭敬的通過通訊器彙報。
“面具呢?”
“啊?..抱歉!沒有摘下。”
士兵沒想到蜜納會問那個問題,明顯楞了下。随後在得到蜜納的應允後,離開了。
報告送達,也就是瑪麗已經知道自己徹底沒問題了。那麽剩下的就是等着手術的創口愈合,她就可以離開了。不過沒摘掉面具,算不算是有留下的可能呢?畢竟那個面具是自己親手戴上去的,瑪麗當初也沒反對。而蜜納的目的一來是保護瑪麗受傷的眼睛,二來是不想别人認出她來。
不過蜜納很快就把這種無意義的幻想抛出了腦袋,瑪麗能爲了她的姐姐拉克絲擋核彈,那就沒有理由不想回到她的身邊。
“還是要離開啊.....”
蜜納閉上眼睛,開始靜靜的回憶起不久的以前。
......
......
(以下爲回憶)
“還有救活的可能嗎?”
蜜納對着身後的女醫生問道。
“生命沒有問題,過幾天就醒了。”女醫生停頓了下,然後躊躇的開口:“但可能失去思維能力,也就是植物人..........”
“那怎麽辦?”蜜納有些驚訝,這麽重的傷勢居然還能活下去。看來這個瑪麗真是福大命大。
“有一種治療方法。先用藥物對她的大腦進行封閉。然後用物理方法對她的小腦和腦幹進行刺激。成功率很高,但是因爲需要多次手術,病人會很痛苦。”女醫生一邊算着用藥的藥量,一邊好奇的問道:“這個人是誰啊?”
“...奧布的一個軍人而已。”蜜納随口撒謊。
“哦。”女醫生顯然知道這不是真話,但是她的本職是救人,無所謂對方是誰。“她的左眼得進行手術,否則可能失明。手術完之後,有一段時間需要嚴密保護。手術留下的傷疤,也要由一段時間才能修複。”
“好的。剩下的你來決定吧。醫療辦法就是按你說的,先用藥物封閉大腦吧。”
蜜納轉身準備離開,她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那樣她醒來的話,很可能會暫時失憶,不過随着手術次數,她的記憶會逐步恢複。”
女醫生緊接着補充者,不過蜜納隻是擺擺手,示意她決定。
對于蜜納來說,現在的瑪麗隻是無關緊要的人而已。要不是每天都會送來的治療進展報告,蜜納甚至都忘記了這個人。不是沒有想把瑪麗送回去的意思,但是怎麽聯系ZAFT成了問題。自從巴特利葛死後,整個ZAFT就一片混亂,蜜納跟被就沒法子去聯系。至于聯系PLANT,蜜納可不是卡嘉莉那種沒政治頭腦的笨蛋。艾琳·卡納巴上台後對ZAFT的壓制,蜜納可是清楚的很。真要是把瑪麗交給了PLANT,沒準就會被卡納巴給弄死。至于聯系瑪麗的姐姐拉克絲,蜜納可不認爲自己比ZAFT得情報部門還厲害。
也就是以上原因,再加上瑪麗一直都沒醒,傷勢也不輕。所以就一直留在了天之禦柱。而這一晃就到了C.E.72年。
像往日一樣正在處理公文的蜜納,突然被一個小護士給打斷了。
“她醒了!”
蜜納猛一下沒明白,醒了?誰醒了?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那個瑪麗醒了。于是連忙起來去看。
......
白色的天花闆,白色的牆壁,一切都是純白的。熟悉的陌生感。
頭像撕裂般的疼痛,左眼好像被遮住,什麽也看不到。勉強擡起手臂,雖然皮膚很白皙,但上面全是受傷的痕迹。
我是誰?
這是哪裏?
兩個問題不停的腦中閃過,可惜完全一點也想不出來。突然好像想起更加重要的事情一樣。
掙紮的從床上爬起,手上的輸液針頭也因爲劇烈的動作而冒針。但顯然沒有時間去理會。不停的尋找着什麽。
找什麽?不知道。隻是知道必須找到!!
“你在做什麽啊!”
一個護士推門而入,看見這個場景連忙過來制止。
“....啊....”
張開嘴想說話,可惜隻能發出一兩個音節。随後就是喉部針刺的疼痛。
“是不是要找這個?”
一個黑色長發女子走了過來,手上拿着一個精緻的耳環。
連忙從床上起來,搶過耳環,拿到手上之後,心中才安定下來。擡頭看向黑發女子,發現對方驚訝的看着自己。随後就聽見那個護士大聲的喊道。
“快來人!病人的腿部的傷又流血了!”
低頭看向自己的腿,綁着白色繃帶的部分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刺骨的疼痛立刻傳來。緊咬着牙齒,因爲感覺不應該随意的哭泣。
努力的忍住,然後看着手中的耳環。應該去道謝吧,因爲她保管了這隻耳環。抱着這樣的心思,慢慢擡起頭。對着那黑發女子微微一笑。
頭暈的感覺湧上,然後再次倒在了床上。隻不過握着耳環的手不曾放開。
......
蜜納呆呆的看着正在搶救的醫生和護士,心裏一直在想着對方剛才的微笑。很美麗,想純潔的天使一樣。苦笑的搖搖頭,同時心中再次感歎。
“瑪麗·安普魯嗎?就算失去記憶,也無法忘記你的姐姐嗎?”
看着被搶救的瑪麗,手上依舊攥着那耳環。蜜納發現,這對姐妹的感情太深了。她覺得自己應該想辦法把瑪麗送回去,拆散一對姐妹是很不道德的。
時間繼續流動,瑪麗很快得再一次進行了手術,而這一次已經是第五次了。與前四次不聞不問相反,這次蜜納耐性的看完了瑪麗手術的全部過程。
據那名女醫生說,出來最初保命的手術以外。第二次到這次手術,一方面是刺激瑪麗的身體機能,一方面是取出她身上的碎片。而加上這次,一共從瑪麗身上取出了五十多塊大小不一碎片。蜜納聽到這個數字後,心裏不由得一緊,不知道是擔心,還是其他的。
“現在想起了些什麽?”蜜納靠着牆,對着已經能走起來的瑪麗問道。
“自己的名字....其他的..記不清楚了....”瑪麗看着自己的手,斷斷續續的回答着問題。喉部發聲還是有些困難,畢竟當初喉部可是取出三塊碎片。
“瑪麗·安普魯嗎?”
“恩。”瑪麗靜靜的點頭,然後擡頭問道:“你是誰?和我熟悉嗎?”
“....不算熟悉。”蜜納想了下,自己和瑪麗确實不算熟悉。
“是嗎?...真的很謝謝你....”瑪麗腦中的記憶告訴自己,應該像對方道謝。
“不客氣。”蜜納說着,然後想起了什麽。
蜜納從身後取出一個面具,确切說是隻能遮掩住左側的面具。走到瑪麗窗前,輕輕的幫其戴上。瑪麗則沒有任何表示,靜靜的任由對方的動作。
瑪麗的左眼現在雖然治療好了,但是不能見強光,而且傷痕也沒消除。戴上面具正好遮掩下。同時蜜納也是爲了防止天之禦柱中,有别人認出瑪麗。
看着自己的傑作,蜜納微微笑了起來。戴上面具後,瑪麗多了一種異樣的美感。
“呐...”
“恩?”
“我的....姐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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