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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麽怪事?”張強好奇的睜大了眼睛,林老頭瞥了張強一眼然後将張強面前的杯子倒滿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後舉起酒杯,一仰頭又是一杯酒,張強的眼睛一直盯着林老頭,拿起酒杯也将那杯酒一飲而盡,奇怪這酒裏有種淡淡的香氣,那香氣很怪異,形容不上來具體是什麽滋味,隻是覺得清香無比。
“秀蘭睡過之後,我便也回到房間倒上一杯酒,準備壓壓驚然後休息。那時也許是半夜的時候,忽然我的耳邊傳來一陣唢呐的‘滴答’聲,那唢呐的聲音越來越近,漸漸的又傳來一陣陣的敲鑼打鼓的聲音,那聲音是向着我家的方向而來的。”林老頭一手緊緊地握着酒壺一邊說道。
“夜裏結婚?”張強不可思議的說道,不過顯然張強的猜測很蒼白無力。
林老頭笑了笑,接下來的話又讓張強的心頭猛然一顫,“呵呵,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剛剛進村的時候你看到有幾戶人家吧,但是張強告訴你,那些人早就離開了這個村子,所以很早之前村子裏就隻剩下他們一戶了。這就是我奇怪那陣敲鑼打鼓的聲音來曆的原因。”
張強諾諾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林老頭長歎了一聲說道:“是啊,所以當時我的心就懸了起來,我也算是過了大半輩子了,經曆無數的風風雨雨,小日本當初掃蕩曹陽村的時候我都不曾害怕過,不過那天晚上我還真是吓了一跳。而且那敲鑼打鼓聲中竟然夾雜着幾個人的大笑聲。我立即滅了屋子裏的煤油燈,抽出壓在炕沿邊上的砍刀,這把刀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當初我參加遊擊隊的時候砍掉不少小日本的狗頭,用狗血潑過的刀也應該辟邪吧!”
張強點了點頭,随即給林老頭倒了一杯酒,同時張強也想再嘗嘗那酒的滋味。
又是一杯酒下肚,頓覺胃裏暖烘烘的,空中一股奇異的清香在回蕩,林老頭喝下酒之後,又繼續說道:“過了良久,我聽那聲音已經走近,似乎就在我家門口,于是我便抄起刀,蹑手蹑腳的從炕上跳了下來,輕輕地走到門口,扒着窗子向外望,一望之下我的心差點從嗓子眼冒出來,狗日的,那時候我的院子紅光一片,像是哪裏着火了,将這個院子照徹的和白天一樣。那唢呐聲還在‘滴答”作響,我壯起膽子,猛然推開門,走近院子中,瞬間,那唢呐聲嘎然而止。眼前瞬間變得一片漆黑,隻有天上懸挂着一顆毛月亮。”
“我緊緊地握住大刀,推開院門,門口什麽也沒有。其實這早已經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我悻悻的提着刀回到了屋子,這夜算是過去了。第二天早晨我起來做飯的時候,發現秀蘭還在睡覺,于是便準備做飯,可是我發現屋子裏有些蹊跷,不過具體什麽地方不對勁我也說不清楚。忽然這時候,我一下子想起來了,我家裏本來有三口水缸,因爲這個村子隻有村口的地方有一口井,所以多準備幾口缸,三五天去挑一次水,便可以用很久。而此時,屋子裏隻有兩口水缸了。”林老頭說着輕輕地舔了小幹裂的嘴唇。
“我睡覺一向警覺,如果有人偷偷摸進來,我一定會有所察覺的,而且水缸不是小的物件,而且三口剛昨天才裝滿了水,現在地面上一點水漬也沒有,如果想偷走那三口剛至少需要三五個人壯小夥子一起擡。這樣大動作,我絕對沒有可能聽不見的,何況地上也沒有留下腳印,你知道,我們獵戶一直是靠觀察動物的足迹來追尋獵物的蹤影的,所以會對腳印非常敏感。”林老頭的話讓張強的心完全懸了起來。
“整整一天我都在想着那兩口缸的下落,秀蘭醒了過來,但是依然在不停地大叫口渴,幾乎不吃一口飯隻喝水。一天總算是過去了,這天晚上我早早的熄滅了煤油燈,手中按着刀,靠在炕沿邊,如果今天在聽到那聲音便準備立即沖出去看個究竟。”林老頭說着輕輕咳嗽了兩聲。
“那天晚上怎麽樣?”張強不禁追問道。
“那件事又發生了嗎?”張強接着問道。
林老頭再次沉默了,他歎了口氣,然後娓娓說道:“第二天晚上一直過了子夜也沒有聽到那種聒噪的唢呐聲,一切都很平靜。我抱着刀靠在牆上,昏昏沉沉中竟然睡着了,睡夢中隐隐的聽到‘咿呀’之聲,像是一個女戲子在台前唱戲,隻是缺少伴奏,那聲音非常富有穿透力,好像直接鑽進了張強的腦子。我猛然驚醒,可是‘咿呀’聲依然不絕于耳,在我的谛聽之下,發現那聲音竟然又是來自門口。我那會心道,不能再猶豫了,于是提刀便沖了出去,一腳踹開房門,那聲音忽然變得如細絲般飄渺,似乎在山間飄蕩着。”
林老頭描述的非常詳細讓張強宛若身臨其境一般,整個脊背都被冷汗打濕了。
“和上次不一樣,這次的那個聲音一直沒有消失。我提着刀一直因循着聲音的方向追去,那晚特别黑,我緊握手中的砍刀,腳下加快了步子,越往前走,耳邊的聲音就越大,走着走着,我忽然愣住了,原來那聲音竟然和秀蘭的那麽像。”林老頭的話讓張強想起了什麽,他繼續說道,“沒有多想,我便又快速的向前沖去,在村口的那塊石頭前面,秀蘭穿着一身不知從哪裏找到的紅色長衫,頭戴一頂鳳冠,口中‘咿呀’聲不斷。
我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秀蘭,誰知她就和中了邪一樣的根本拉不住她。正在此時我的眼睛又瞥見了那個黑影,然後放開秀蘭,揮起手中的砍刀想那個黑影砍去。因爲是一個影子,本覺得看上去會空無一物,誰知一砍之下竟然如坎入了木頭中一樣,還沒等我反映過來,刀口那邊已經開始用力了,力道極大,瞬間那砍刀便從我的手中脫出,正在此時秀蘭的‘咿呀’聲忽然停了下來,我瞥見她癱軟的躺在地上。
我趕緊沖過去,扶起了秀蘭,連着呼喊了幾聲見她沒有反應,再看那個黑影,連同那把砍刀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于是我便将秀蘭抱回了家,誰知剛一進屋子張強便發現有些不對。”林老頭說着望了望張強,似乎在等待着張強想他詢問着什麽。
“怎麽不對了?”張強迎合道。
林老頭突然對着張強擺了擺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指,然後将頭伸到門外,張強也屏住呼吸,好奇的谛聽着。屋子裏死一般沉寂,忽然張強的耳邊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聲音越來越大,如潮水一般,林老頭立刻站起身,快速走到窗前,撩開窗簾,窗簾打開了,眼前不知何時已經燈火通明了,原本無人的房子此時都亮起了燈光,張強心裏駭然,難不成遇到鬼了?
說實話當時隻有一種感覺,張強究竟是身處現實還是夢境,在此之前張強也因爲爬魁的出現而感到過恐懼,不過爬魁畢竟是能看得見的,而此時張強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驚悚,那些東西就隐藏在你的身邊,但是你卻不知道他們是什麽。
林老頭看了一會兒,然後放下窗簾,一個箭步跳下炕,草草的船上鞋子想對面牛牛的房間走了過去,張強又撩開窗簾向外望了望,就在林老頭走進牛牛的房間不久,眼前的燈光忽然全部熄滅了,瞬間眼前變成了一片漆黑,接着張強聽到林老頭走路的聲音。
張強扭過頭正好與林老頭四目相對,他臉色凝重,眉頭緊皺,一句話不說的靠在牆上冥想了半天,才忽然說道:“剛才沒有吓到你吧!”
張強搖了搖頭。
“剛才和你說到哪裏了?”林老頭像是很久沒有聽衆了,所以很多事情一直憋在胸口,今天遇見張強了,便一股腦的說出來,一吐爲快。
“你抱着你女兒回到家發現哪裏有些不對!”張強一邊重複着,一邊細心的察覺到林老頭的手裏好像多出了一件黑色的東西。
“對對!”林老頭的話打斷了張強的思路,“我回到家發現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奇怪,黑暗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喘息着,接着我放下秀蘭點燃了煤油燈,這時才發現原本剩下的兩口缸又少了一口。
我将女兒安頓好之後,又回到廳堂仔細的勘察,但是始終未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迹,如果真的是髒東西,那麽他們要那兩口缸做什麽?我不解的想着,說來那三口缸出現的也比較蹊跷,當時我隻有三四歲的年齡,那時候它們還住在曹郁村,那三口缸一夜之間便出現了,後來我們離開曹郁村的時候,父親執意帶上那三口缸。”說道這裏林老頭下了炕,對張強說,“小夥兒,來,你看看!”
張強好奇的跟着林老頭下了炕,在廳堂靠東北的角落裏放着一個一米多高的黑色大缸,缸身上突出五個怪獸的頭,雖然不大但是樣子很猙獰。在缸體的邊緣有幾道模糊的劃痕,其中有一道比較清晰,在劃痕中生出了淡綠色的絨毛。
張強靠近那口缸,在缸身上輕輕地敲擊兩下發出“空空”的響聲,事實上在看見那綠色的絨毛的時候張強便一直懷疑這口缸應該是銅制的,此時正好驗證了張強的猜測。
“這個東西是銅做的?”張強疑惑的問道。
“恩,是啊!”說着林老頭拉着張強回到了屋子,坐定之後他又說道:“我整整對着這口缸做了一夜,心想這口缸必有蹊跷,可是卻始終看不出有什麽奧秘。第二天秀蘭醒了過來,我便問她是從什麽地方找到的那件紅色的戲裝,她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臉色立刻變得毫無血色,之後迅速的脫掉了那身衣服遠遠的扔了出去,可是對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卻隻字不提。
吃過早飯之後,我背上獵槍獨自一人來到了那片荒草地,憑着模糊地印象尋找着前天晚上女兒暈倒的那座荒墳,忽然一件黑色的東西闖進了我的眼簾,我立刻來了精神,向哪裏狂奔了過去,那裏果然有一座荒墳,而更讓張強驚訝的便是那個黑色的東西……”林老頭說道這裏又揚起脖子喝了一大杯酒。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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