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重樓分别之後,李小風也不作停留,徑直向千機門的方向飛去。
對于重樓之言,李小風并沒有勸說什麽,他也知道,以重樓的性格,即便是勸說也沒什麽效果。
更何況,現在神界都不得安甯,這人界這點紛争又算得了什麽呢?
隻是可惜了千機門三千多年的基業。
……
千機山洛水峰山腳。
李小風仰頭看了一眼,洛水峰乃千機門景色最爲秀美的一峰,山林碧翠,後山瀑布如天降白練,美輪美奂。
掐指算來,他也在這洛水峰上住過不少日子,若是就這麽毀了,當真是可惜。
沿着小路上山,回到他最初的那間舍房。
屋子裏的場景有幾分熟悉,整間屋子顯得十分的幹淨,似乎每天都有人在收拾。
“吱呀……”房門輕輕的推開,一個女孩子的身影走外面走了進來。
而當這個女孩子,在看到李小風的時候,眼睛不自覺的睜大,手中的木盆直直地墜落,隻聽得咣當的一聲,水花四濺,濺濕了她水藍色的裙角。
那一瞬間,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之中打轉。
那一刻,她情不自禁的撲向了他。
她曾經以爲他再也回不來了,此時,卻是驚,是喜,是難以言說的沖動!
慕語詩。
李小風愣了一下,這是怎麽了?
他不過是和重樓多年不見,多聊了幾日罷了,怎麽一回來,就這樣了?
而且,慕語詩身爲流火峰凝丹堂的弟子,爲什麽平白無故的會出現在洛水峰,出現在他的房間裏。
慕語詩抱得很緊,眼淚如斷線的柱子一般,打濕了李小風胸前的衣襟。
片刻之後,慕語詩才從李小風的懷裏出來,說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李小風回道:“剛回來啊。對了,你身爲凝丹堂弟子不好好在流火峰呆着,跑我房間來做什麽?”
慕語詩白了李小風一眼,背過身去,“還不是因爲擔心你?你多日不回,我,我還以爲你再回不來了呢?”
聽到這話,李小風的心裏蓦然一動。
“其他人呢,其他人都還好麽?”李小風開口問道。
“嗯,都還好。”慕語詩點了點頭,說道。
“那,那洛凝呢?”
“那個小狐狸……”慕語詩轉頭看了李小風一眼,随後低下頭,小聲道:“她等了你好長時間,始終不見你回來,昨日剛剛回淩煙閣去了。”
慕語詩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有時間,有時間你去看看她罷!”
李小風一愣,萬般難以置信,這話竟是出自慕語詩之口,這姑娘什麽時候這麽大度了?
……
在房間裏休息了一會兒,換了一身衣服之後,李小風準備去千雲峰千機殿一趟。
重樓的事情,勢必是要跟衆位首座說一聲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叛徒潛藏在千機門之中。
臨走之前,李小風去看了一下他名義上的師父、神獸堂首座蘇穆。
蘇穆重傷未愈,即便是吃了鳳髓丹也隻是保住了性命,下地行走,說話依舊十分困難。
在蘇穆百情千續交結的眼神之中,李小風似乎讀懂了什麽。
林正風,你的死期到了。
……
千機殿。
掌門天鴻真人,各支脈首座、長老已然到期。
之後,李小風在慕語詩和呂子泰的陪同之下,緩步走了進來。
在見到李小風的那一刻,天鴻真人嚴肅的臉上,多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小風師侄,這次西南之行的經過,我已經聽說了,聽說你多次以身犯險,隻身一人與魔教妖人顫抖,勇氣可嘉……”天鴻真人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聽得李小風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掌門師伯言重了,身爲正道弟子,除魔衛道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但我此番回來,卻是有兩個不好的消息。”李小風開口說道。
“不好的消息?什麽消息?”
“重樓!當日,在祭壇之上,最後出現的黑影便是重樓。”李小風開口說道。
“重樓?傳言六界之中武力值排行第三的重樓?”
“正是!”
此話一出,一時間衆人皆是變了臉色。雖說,這重樓乃是傳言之中的人物,在場之人無人見過,但關于重樓的傳說,還是聽說過的。如果,真的是重樓,隻怕整個千機門也難以對付。
掌門天鴻真人臉色也是一變,不過很快便恢複了鎮定,說道:“那,那這第二個壞消息呢?”
“第二個壞消息便是……”李小風向着林正風看了一眼,接着道:“我們門内有内鬼!”
“你胡說!”李小風的話剛一說完,林正風便站起身情緒激動的反駁道。
李小風微微一笑,說道:“林師伯,我都還沒說内鬼是誰,爲何你情緒如此激動?”
林正風臉色一變,狡辯道:“哼,我們千機門乃天下正道之首,收徒十分嚴謹,居心不良之人根本進不了我們千機門的大門。”
“是麽?林師伯,事到如今,你覺得你還能隐瞞的住麽?”
李小風此話一出,衆人的視線全部放在了林正風的身上。
一時間,林正風成了衆矢之的,不由勃然大怒道:“你們看我做什麽?一個小弟子信口胡言,你們也能當真麽?”
李小風看了林正風一眼,道“呵,林師伯,你說我信口胡言?當初,我毀掉石窟血池之後,身受重傷,等我昏迷醒來之後,便聽說你們發現了祭壇,并且在那三日之前,便已經到祭壇會合,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那又怎樣?”
“怎樣?哼!等我昏迷醒來趕到祭壇之時,祭壇尚未完成,但卻遲遲不見一名正道衆人的身影。三日之前你們已然到達祭壇處,這三日,你們都做了什麽?”
“我們在暗中觀察魔教妖人的動向,一邊找出最好的動手時機!”
“是麽?最好的動手時機便是在祭壇完成之前毀掉祭壇,可結果呢?”
聽到這話,林正風面色鐵青,強言辯解道:“我,我隻不過是擔心魔教妖人早有埋伏,造祭壇本就是想引我們前去送死!而且,最終我的猜測也是對的,我們在密林之中也曾遭到魔教妖人的妖火偷襲。”
“妖火?如果我說當日的那一把大火是我放的,不知林師伯會作何感想?魔教祭壇已然完成,而敢于與魔教正面相抗的卻獨獨隻有上官師叔和我師父蘇穆二人。我放火隻是想把你們全部逼出來罷了!”
“你,你……”
“我怎樣?而且,當日我師父和魔教妖人對戰,占據上風,卻不料突然間從半空中突然墜落,重傷垂死。而差一點要他的命,不是對面的魔教妖人,而是他背後的這一根冰魄銀針!”
李小風将一根一指來長的銀針交給了掌門天鴻真人,看到這枚銀針,天鴻真人臉色一變,看向林正風,等待他的解釋。
冰魄銀針乃鑄劍閣獨有暗器,非鑄劍閣獨有工藝無法制造。
見到這根冰魄銀針,林正風的臉色更加難看,但還是強言狡辯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天知道這小子從什麽地方偷來一根銀針就像嫁禍給老夫,老夫冤枉!”
“冤枉?如果一根冰魄銀針說明不了什麽,那這個呢?”說着,李小風一伸手,身邊的呂子泰将一枚玉佩遞到了李小風的手上。
見到這一枚玉佩,原本還在強言狡辯的林正風,忽然之間,一下子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