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肥對視了一下,便跟着那楠婆來到了一間房裏。到了屋子裏以後,隻見這屋子所有的物品幾乎都是仿古式的,什麽桌椅闆凳,茶杯茶具,甚至連電燈都沒有,都是靠着蠟燭來照明的。
那楠婆把我們帶進來以後,對我們說了句,“老實在這裏待着,不要到處亂跑。”說罷,轉身就出去了。
自打我們進了這院子裏以後,我就是一頭的霧水,也不知道那尚祖婆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我大概的看了一下這間屋子,雖然比較陳舊,但收拾的還是挺幹淨的,也不像是把我們當成壞人看押起來的感覺。而且那楠婆走出去的時候,甚至連門都是虛掩着的,也就是說我們進出都是自由的。
待那楠婆走後,我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之前還沒覺得有多難受,直到我坐下來以後才發覺,我渾身上下肌肉酸痛,而且肋骨處的傷口也疼的厲害。至于那尚祖婆到底想把我們怎麽樣我也不去想了,還是先看看我的傷口再說。
我龇牙咧嘴的對老肥說道:“老肥,來幫個忙,幫我把衣服脫下來。”老肥聽罷急忙走了過來。
要想脫下這衣服可沒那麽容易,我剛一擡起左側的胳膊,就覺得那傷口疼得更加厲害了。我咬着牙強忍着才把衣服給脫下來。由于傷口那裏的最外層已經和衣服粘連了,所以把衣服脫下來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大聲的叫了出來。
本來我就已經沒有多少體力了,這會兒更是筋疲力盡了,我有氣無力的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而此時老肥就在旁邊一邊查看着傷口一邊說道:“這傷口不是很大,但傷得挺重啊。不行,我得先去打點水去,先把傷口清洗一下。”
我一聽老肥說要給我清洗傷口,我馬上睜開眼睛說道:“可不可以不清洗啊?”其實我這一問都是多餘的,我們在洞裏摸爬滾打的,這身上肯定都是泥水,再加上那洞中到處都是屍體,非常的不幹淨,我這傷口若不及時清洗肯定容易感染。
老肥根本沒有理我這茬兒,直徑朝外面走了出去。我看了他背影一眼,知道這一“劫”是躲不過去了,這罪我是遭定了。想到這兒,我再次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
我迷迷糊糊就聽到老肥在外面扯個嗓子喊道:“人哪,人都哪兒去了?給我打盆幹淨的水……”再多的話我也沒太仔細聽。
過了沒一會兒的功夫,似乎有人出來了,和老肥說着什麽,由于聲音太小,我也沒聽清楚。我這會兒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好好的睡上一覺才好呢。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就聽着有人走進來的聲音,我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隻見老肥和尚祖婆還有楠婆她們就走了進來。
那尚祖婆進屋以後,直接就奔着我走了過來,看了看我的傷口,然後又看了看我,随後轉身對老肥說道:“你們的膽子可真夠大的,竟然敢私自擅闖神樹的洞府。得罪了樹神,你們誰也别想活着離開這裏。”
我被眼前這個情況給搞得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這尚祖婆因爲什麽又把這茬兒給提起來了。
而老肥聽罷則是一臉不以爲然的回尚祖婆說道:“什麽樹神,那就是一顆妖樹,那裏面……”
還沒等老肥說完,那尚祖婆打斷老肥說道:“住口,我念你們年紀尚小,才姑且留你們在此住宿,你竟然敢出言亵渎神樹。”說到這兒,尚祖婆回頭對楠婆說道:“把他們看好了,不準他們離開這裏半步。”說罷,扭頭就出去了。
待她們走後,我看老肥臉都綠了,兩手空空的站在那裏,看着她們走出去的時候,好像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卻說不出來的樣子。我見他那樣,心裏又覺得好笑,可這個時候我根本不能笑出來,不然這家夥脾氣上來了,估計該拿我開刀了。
“老肥。”我喊了一句,老肥聽罷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一邊找個凳子坐了下來,一邊生氣的說道:“我就沒碰見過這麽不講理的女人,都這麽大歲數了,難道更年期還沒過嗎?”
聽老肥說完這句話,實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兩聲。這一笑不要緊,牽着我的傷口又疼了起來,我這才忍住。
老肥見我笑成這樣,不想他看了看我,竟然也笑了出來。随後一邊看着自己的全身上下的泥水一邊說道:“這澡也沒地方洗,一會兒怎麽睡覺啊。”
“實在不行,就直接這麽躺床上算了,反正明天咋回事兒還不知道呢,弄不好咱倆也得喂樹妖了,也就别怕弄髒她們的床了。”我在一旁打趣道。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這畢竟是玩笑話,我們也得想辦法離開這裏。現在首要的目的就是找二叔去,我拿起手機看了看,現在不僅僅是沒有信号的問題了,這電也用不了多久了。就我現在的身體情況,想要離開這裏恐怕沒那麽容易,我考慮了半天,最後決定讓老肥自己半夜翻牆跑出去再說。
不過這隻是我的想法而已,老肥能不能聽我的,我也沒把握。我們倆閑聊了一會兒,我就把我的想法和老肥說了一遍,結果就在我的意料之中,這家夥死活也不肯一個人離開,我拿他也是沒轍了。
到了大約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和老肥都已經躺下了,正睡得迷糊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敲我們的房門,老肥聽到聲音後很不耐煩的說了句,“誰呀?”
“你們睡了嗎?”
那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不過聽起來卻不太友善,所以這不用問,肯定是那楠婆。
“你要不敲門,正好睡着。”老肥說罷,從床上起來穿好了衣服,将蠟燭點着,随後去開門。
我慢慢的将身子側了過來,就看見那楠婆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端着一個木盆,到了屋裏以後,朝我這邊看了看,然後竟然微笑着對我說道:“怎麽樣,傷口還疼嗎?”
“還好。”我見狀,一臉疑惑的回了一句。
她的這個表情讓我很意外,自從我見了這楠婆一直到現在,這可是第一次見她笑。雖說她笑起來的樣子确實挺漂亮的,但我這會兒的心思完全沒有放在這上面。
我在想,這大半夜的,她一個人來到我們兩個大男人的房間裏幹什麽,而且還突然變得這麽溫柔。
還容不得我多想,她就已經來到了我的床前,示意我往裏讓一讓,然後将那木盆放在了床邊上。隻見那木盆裏裝了半盆茶色的熱水,裏面還放了一條毛巾。
“來,坐起來,我給你清理下傷口。”楠婆說道。
突然間一個姑娘離我這麽近,然後還對我這麽好,我的臉騰一下子就紅了,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我慢慢的坐了起來,将胳膊擡起來,随後那楠婆就開始給我清理傷口。
一旁的老肥看着那楠婆,一臉不解的說道:“這是什麽情況啊,怎麽突然對我們這麽好啊,是不是有啥企圖啊?”
聽老肥這麽一說,楠婆看了一眼老肥說道:“管好你這張嘴吧,要不是我在尚祖婆面前給你們求情,估計你們倆明天就見閻王了。”說罷,又繼續爲我擦拭着傷口。
老肥聽罷停了一下,似乎想着什麽,很快冷笑了一聲說道:“哎呀,那按照你這意思,合着現在你就是我們倆的救命恩人了啊?”
楠婆聽罷沒有理會老肥,而是繼續爲我清理着傷口。我見狀有些尴尬,急忙對楠婆說道:“那真謝謝你了,我這哥們愛開玩笑,你别往心裏去啊。”
楠婆聽我說完,隻是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一時間我們三個人停止了對話,這屋子裏唯一的聲音,就是我偶爾忍不住疼痛而呻吟兩聲。
過了一會兒,楠婆将傷口清理完以後,随口囑咐了我兩句如何注意休息。我本以爲她這就走了,不想她把木盆端到一邊,又返了回來,竟然和我們聊了起來。
“那山谷中的神樹洞,從來都是有去無回,更别說是活着出來了,你們到底是怎麽出來的?”那楠婆首先問道。
“跑绺子聽說過嗎?”老肥問道,楠婆聽罷搖了搖頭。然後老肥接着說道:“比你們這裏神樹厲害上百倍的東西我們都碰見過,區區一棵妖樹還能攔得住我們?”
聽老肥又說妖樹,我這心緊繃了一下,心想這裏的人好像不喜歡别人把這棵樹稱呼爲妖樹。
不想那楠婆似乎并沒有把這個事兒放在心上,反而像是很趕興趣一樣,接着問道:“那你說的跑绺子到底是幹什麽的啊?”
接下來,老肥就開始和她介紹起跑绺子的事情。我在一旁看到,那楠婆似乎聽的很認真。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突然間我似乎想起了什麽,這個楠婆大半夜的,莫名其妙的來到我們的房間,還親手爲我清理傷口,是不是在套我們的話啊?那她的目的又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