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在故意吓唬我,所以我也有些緊張了。我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除了霧氣昭昭一片,還有些詭異,其他的我什麽也看不出來了。
我以前也曾聽二叔講起過有關鬼打牆的故事,但都是發生在晚上,還從沒聽說白天遇到鬼打牆的。據二叔說,一般的人在遇到鬼打牆的時候,一開始是不知道的,都是走了很久,最後又繞回到原點,如此反複最後才發現的。但我們從離開大樹那裏走到這兒也沒多遠的距離,可老肥是怎麽發現的呢?
想到這兒,我又有些半信半疑的問道:“老肥,你真确定咱們遇到鬼打牆了?這地方就是再邪,也不能大白天的碰到這東西啊,你是不是神經過敏啊?”
老肥聽我說罷,面不改色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用手指了指上面,示意讓我往上面看,但他并沒有說話。我看他的表情依舊很嚴肅,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所以他這麽一指,我更加的緊張了。
我慢慢的擡起頭,同時這心裏像是在打鼓一樣,撲通撲通的直跳,又想看,又有點不敢看,不知道上面到底怎麽了。等我把頭擡起後,才發現,上面的景象讓我感到很驚奇,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
隻見在我們頭頂上,也看不出到底有多高的距離,就好像覆蓋着一層水一樣,而我們就仿佛在水下一般,看着上面的東西都是扭曲的。雖然隐隐約約能看到霧氣當中露出的樹冠,但由于那“水”面一直在來回的蕩漾,又無法看清楚樹冠的細節。
看到這裏,我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驚訝還是應該害怕,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楞了多半天,等我緩過神兒,又擡頭看了一眼,然後急忙問老肥說道:“這…這到底是怎…怎麽回事兒啊?怎麽會這樣啊?”
“人是用腦子在思考事情,而人的腦子長在人的最上方。當一個人不管是處在一個熟悉的環境中,還是一個陌生的環境中,首先要與這周圍的環境保持同步,才能夠接收這個地方給你發出的種種信息。”
說到這兒,老肥擡起頭用手指了指上面繼續說道:“可現在我們所處的這個環境當中,上面就相當于是這個環境的腦部,可它現在已經變得雜亂無章,我們的腦子就無法與它的‘腦子’同步,自然就被困在這裏走不出去。”
老肥說的這些話,我聽得是似懂非懂,但不管怎麽說,至少我們遇到鬼打牆的事兒肯定是真的了。想到這兒,我又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問題,于是我又問他說道:“剛才你說這鬼打牆你也拿不準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正常白天出現的鬼打牆應該都是人爲的,如果是人爲的,對我來說也不是問題。可問題是,這種鬼打牆又不像是人爲的,但它卻出現在了白天。”老肥說到這兒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歎了口氣。
我跟他認識的時間雖然不算太久,但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想當初在鎮煞地王宮裏遇到的那兩個家夥,都沒見老肥歎過一口氣,看來這事兒還真的挺棘手。
此時已經下午三點多了,若是不能趕快想個辦法離開這裏,真不敢想象到了晚上,這裏究竟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我之所以有這個擔心,還是因爲我們手裏什麽都沒有。
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老肥突然在一旁自言自語的說道:“實在不行,我也隻能試一試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急忙問道:“試什麽?”
說話間,老肥就把食指和無名指伸到嘴邊,隻見他閉上眼睛用力一咬,眉頭皺了一下,随後拿着咬破的手指在自己的腦門處抹了一個大紅血印。
“看見了嗎,你也要照做。”老肥一邊說着一邊用嘴吹着剛被咬破的手指。
我這人就是對自己下不了手,我看着他手指頭上的那個牙印,還在往外流血,我自己的手都覺得疼。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心想爲了能盡快走出這個鬼地方,還是得狠下心來。正當我剛想咬手指的時候,我突然明白過來了什麽,急忙對老肥說道:“诶,反正你這都咬破了,還正流血呢,拿你的直接給我點一下不就完了嗎?”
我一邊說着一邊拉過老肥的手,想要抹在自己的額頭上,不想老肥一下子掙脫開說道:“不行,一定要自己的才管用,趕緊的吧,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聽他這麽一說,我非常不情願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都說十指連心,這話一點也不假,還真是夠疼的。我忍着疼痛,也像老肥那樣,在自己的額頭上抹了一下。随後我龇牙咧嘴的問老肥說道:“怎麽樣,可以了嗎?”
“嗯,接下來跟着我做。”老肥說罷,把眼睛一閉,又把剛才那兩根咬破的手指頂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然後另一隻手抓着我的胳膊說道:“你也和我一樣,閉上眼睛跟着我走就行了,記住了,千萬别睜開眼睛。”
這個地方本來就很詭異,再加上之前我不知道究竟是做了個夢,還是真的大白天遇見鬼了,搞得我現在有些神經兮兮的。這一閉上眼睛,就開始自己吓唬自己,又想起了之前在野孩子嶺山洞中遇到的地鬼。會不會走着走着地下又冒出個什麽東西來,突然抓住我的腳。
我倆就這樣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因爲怕被腳下的什麽東西絆倒,所以走的很慢。其實從我一開始走了沒幾步的時候,就總忍不住想睜開眼睛四周看看,哪怕是眯起一道縫也好。不過我還是努力的夾緊眼皮,始終沒有讓眼睛睜開。
我們就這樣,大約走了得有五分鍾左右的時間,我實在忍不住了,低聲問老肥說道:“老肥,啥時候可以睜開眼睛啊?”
“怎麽的呢,讓你閉個眼睛還這麽難受嗎?再等一會兒,可以睜開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了。”聽他說罷,我隻好繼續閉着眼睛跟着他往前走。
走了一會兒,越來越習慣了,心裏也沒有那麽忐忑了。感覺時間已經過去好半天了,應該也快走出去了。如果不是一直在走路,我估計我都已經睡着了。
就在我自認爲萬事大吉的時候,突然聽到不知從哪裏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這些聲音聽着不是很清楚,若隐若現的,而此時一直拉着我的老肥也突然停了下來。看樣子估計他也是聽到了這聲音。
“老肥,你是不是聽到什麽了?”我依舊閉着眼睛,小聲的問道。
我問完這話,老肥并沒有馬上回答我,我猜他在這期間應該是在仔細的聽着這個聲音,我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過了一會兒,老肥說道:“不要管聽到什麽聲音,你千萬不要睜開眼睛。”
我聽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略微有些異常,難不成他聽出了什麽。但此時他不讓我睜開眼睛,我就乖乖聽話好了。可我站在那裏半天了,也不見他有什麽動靜,依舊是拉着我的胳膊,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心裏就在想,他既不讓我睜開眼睛,也不往前走,他到底在幹什麽呢?正當我站在那裏納悶的時候,突然老肥一把就把我推到了一邊,在我跌跌撞撞倒向一邊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
就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從我和老肥中間“嗖”的一下子飛了過去。在飛過去的那一瞬間,就覺得一股陰風也跟着随之而過。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吓了一跳,等我緩過神的時候,我向那個白色的影子飄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隻見那個東西已經飛出去挺遠的距離了,在霧氣當中若隐若現的,一身白色的衣服,長長的頭發蓋在了臉上,站在那裏,面向着我們站着。我一看,這不就是之前我在樹洞旁,回頭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家夥嗎?
這時候,我有些激動的對老肥說道:“老肥,沒錯,就是它,那會兒我肯定不是在做夢,我在樹洞旁看到的就是它。”
我真沒想到我能這麽利索的把這句話說完,并且也沒覺得怎麽害怕。甚至我還警覺的看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個地方還是老肥發現鬼打牆的那個地方。換句話說,我和老肥剛才那麽長時間就是白忙活一場,手指頭還咬破了。
再說老肥一邊看着那個家夥,一邊慢慢的朝我走了過來,“看來這個鬼障應該就是它布下的。”老肥所說的鬼障就是鬼打牆。
老肥之前說過,以前遇到的鬼打牆對他來說根本不放在眼裏,而今天費了這麽大的勁也沒能走出去。換言之,這個家夥看來也不簡單。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很可能就是老肥說的最後那一種,也就是說這個家夥今天是想要了我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