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還沒等那妖道說完,道長便打斷他說道“程員外說你久久未曾來過府中,你又怎知如夫人已病入膏肓?”
那妖道聽罷,被問的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了,在那裏張着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正當道長和周仁武想看他如何再繼續編下去的時候,那妖道突然沖着外面就跑了出去。
道長見狀急忙追了出去,那妖道之前的傷還沒好,根本跑不快,被道長幾步就追上了。隻見道長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妖道的胳膊,不偏不斜正好抓在了那妖道的傷口上,給妖道疼的龇牙咧嘴,當時就堆地上了。
此時周仁武和程老爺也都來到了院中,那程老爺直到現在依然是一頭霧水,竟然還上前攔住道長說道:“道長,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麽誤會啊?”
道長看了一眼程老爺,無奈的搖了搖頭,随手就将那妖道拉到屋子裏,幾個人又跟着道長進了屋。
再說那妖道看自己根本也跑不了了,幹脆跪在地上求饒。
“我說先生,您這是所謂何事啊?”那程老爺一看妖道跪在地上,急忙上前去扶。
那妖道順勢剛想站起來,不想被道長大喝一聲:“你這妖道,事已至此,你還不實話實說,你爲什麽要害程員外一家?”
“害…害我們一家?”程老爺聽道長這麽一說,驚得是目瞪口呆。
那妖道看了一眼道長,又跪在了地上,開始講述這事情的前因後果……
程老爺原本住在縣城裏,是做布匹生意的,在那縣城裏頗有些名聲。不過在那縣城之中還有一姓劉的商人,也是做布匹生意的。他們兩家在生意上可以說是龍虎相争。
早先的時候,程老爺家的生意一直比那劉家的生意做的好,所以後來劉家起了歹意,就找來了那妖道,想讓妖道想個辦法,那妖道自然是拿人錢财,替人消災。
在經過一番調查之後,那妖道竟然找到了程老爺父親的墳,在那墳上動了手腳,導緻程老爺家自那以後就黴運不斷,生意日漸蕭條。不過有句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程老爺家的生意就再不好,對于劉家來說,還是有一定的競争力,所以劉家後來又找來那妖道,讓他想想辦法,怎麽能斬草除根。
這妖道也不傻,程家在縣城裏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如果直接把程老爺殺掉,一定會驚動官府,爲了穩妥起見,他想到了用陰宅這招,利用陰宅慢慢吸取程老爺家人的陽氣,雖然時間較慢,但是非常的穩妥。
不過這陰宅也是讓那妖道下了不少的功夫。首先要找來四名女子,将這些女子殺死以後,給她們分别穿上黑白紅青四種顔色的衣服。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再找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也就是縣城的邊上。
然後将四具女屍葬在一處,棺材的頭部分别朝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但棺材不可上釘。每具女屍嘴裏都要放上一顆珠子,爲的是不讓她們閉嘴,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再佯裝成江湖先生,來到程府謊稱程老爺觸怒了土地公,所以這生意越來越差。
程老爺也是因爲生意的事情搞得自己也有些糊塗了,竟然就信了這妖道的話,把程府遷到了妖道事先安排好的地方,待程府遷過去以後,那妖道剩下來的事情就是等着程老爺一命歸西。
不過接下來這段時間裏,那妖道也沒閑着,他知道觀霞山有一豬妖,也一直惦記着豬妖體内的那顆内丹。所以他就跑到了觀霞山,和那豬妖混到了一起。他知道自己不是那豬妖的對手,所以就佯裝幫那豬妖找活人來助其修煉,來騙取那豬妖的信任。
一直等到道長他們去了觀霞山以後,他才想到利用道長他們來殺了豬妖,隻是沒想到最後連自己也差點搭進去。
後來那妖道從豬妖的洞府逃出來以後,連夜往回趕,到了程老爺家以後,他才得知程老爺的小妾身染重病,危在旦夕。随後程老爺就把他自己找道長幫忙給小妾治病的事情也告訴了妖道,那妖道才知道,原來那道長去觀霞山取内丹是爲了給程府的小妾治病。
所以那妖道就對程老爺說,帶道長來了以後,先把東西留下,在如夫人服用之前先讓他過目,其實妖道這麽做,隻是想得到那顆内丹而已,所以他才帶傷做法,想讓程老爺相信他也能治療如夫人的病。隻是他千算萬算還是算錯了,他沒想到道長他們會回來的這麽快。
聽完妖道把事情的經過叙述了一遍之後,程老爺自然是不能放過那妖道,當天就把那妖道送到了官府。後來道長将程府的宅子下面的那四具棺材挖了出來,又重新把她們安葬了。這事兒才算是過去了。
在經曆了這次的事情以後,周仁武在這道觀是越來越待不下去了。終于有一天,他找到了道長,告訴道長自己想離開道觀。不想道長早已經看透了他的心思,所以并沒有阻攔周仁武下山。
不過周仁武臨走的時候,道長特意囑咐他,既然還俗了,無論以後做什麽,不許用道家的法器。例如金錢劍啊、道家的符紙等等。從那以後,周仁武就開始幹起了這行。不過那個時候并不叫跑绺子,跑绺子這個詞一直到了民國後期的時候,才有人叫起的。
這一行相對其他行業來說出現的已經比較晚了,時間飛逝,轉眼已經過去三百多年了……
三百多年之後,我和老肥兩人一路聽着二叔講着祖師爺周仁武的故事,等這故事講完,我們也快到地方了。
我們最終在一個小縣城裏下的車,這時候天都已經快黑了,老肥提議幹脆在這縣城裏住一晚,不然出了這縣城就再也找不到旅店了。我們在那縣城住了一晚,到了第二天我們吃過早飯,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老肥給我們帶路了。
我們三個一開始還能坐着面包車,後來到了一個鎮子上以後,就隻能靠步行了。不過還好,我們身上的行李不算太多。我們從上午一直走到了下午,隻見這人煙是越來越稀少,最後來到一個山腳下。
在東北這邊,大一點的山倒不是很多,除了大小興安嶺,再就是長白山了。不過小山可以說是不計其數,到處都是。
老肥指了指眼前的這座山對我們說道:“這是野孩子嶺,翻過野孩子嶺再過一個山頭,我們就算是到地方了。所以實在不行,我們幹脆今晚就暫時在這山腳下對付一晚得了。”
二叔四周看了看,點了點頭說道:“也好。走了大半天了,再爬山确實有些吃不消。”
等我們把東西都規制好了以後,都忍不住躺下就休息了。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其實我是被餓醒的,我們就早上吃了一頓,等到了這兒的時候,太累了,根本就不想吃飯了。
我打開手電左右照了照,發現二叔和老肥都已經睡着了,我打開行李兜,在裏面翻了翻,除了面包就是餅幹,看的我是一點食欲都沒有了。打開一瓶礦泉水,強噎了兩口面包。我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才八點多,敢情這天也是剛黑沒一會兒的功夫。
我本想躺下接着睡的,可躺下以後,發現根本睡不着。我閑着實在無聊,就用手捅了捅老肥,捅了兩下,老肥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幹嘛啊?”
“你餓不餓啊?”其實我是在逗他,就是想讓他起來陪我會兒。
隻見老肥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說道:“剛才不餓,可你把我弄醒了,現在餓了,你看這事兒該怎麽辦啊?”
我沒搭他這茬兒,我往前湊了湊,打開手機讓他看了一眼,對他說道:“現在才八點多。”
“那怎麽了?”
“下午的時候,我看這山上的樹長的那麽茂密,估計裏面可能能弄點好東西吃,不比啃那面包強多了啊?”
不想老肥聽了,一臉嚴肅的說道:“這山叫野孩子嶺,聽他們當地人說,這山上好像不幹淨。”
以前要是别人和我說這些事兒的時候,我根本不會相信。不過現在我對這些事兒的好奇心可大着呢。我一聽他這麽說,我馬上來了精神。
“怎麽,就憑你肥大爺,如今都跟鬼侯爺跑绺子了,難道還怕山上那些髒東西不成?”說罷,我故意對着他笑了一下。
“說什麽呢,我就是怕真碰見了,到時候你再吓尿褲子了。你要是真敢去,我就陪你走一遭,反正我也不想啃面包,沒準兒還真能找點東西吃呢。”說罷,老肥伸了個懶腰就站了起來。
爲了安全起見,我倆把二叔的那兩把五行锏帶在了身上,就在我們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二叔說道:“你們兩個要去哪兒啊?”
他這一說話給我倆吓了一跳,老肥急忙用手戳了我兩下,意思讓我趕緊對付二叔。
“我…我們兩個睡不着,想在這附近轉轉。”我心想壞了,這大晚上的,我二叔肯定不會讓我們去的。
“就隻是轉轉?”二叔一邊說一邊坐了起來,看了看我們兩個,“去哪兒轉還把我的五行锏拿走了啊?”
我一看這肯定是我們說話被他聽到了,幹脆我也别藏着掖着的了,就和他軟磨硬泡起來,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我們很快就回來啊。”我說完這話,趕緊和老肥奔着野孩子嶺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