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詢問才知道,原來程府本家是個商人,原本也是住在熱鬧的縣城當中,可自打幾年前開始,這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後來有個江湖先生毛遂自薦給算了一下,說程府的風水不好,經過千挑萬選,那江湖先生就給挑了這個地方。
不過這江湖先生倒是真有些本事,自從搬到這裏以後,這兩年的生意明顯好轉。隻是這府上有些人似乎時常抱恙,那些身強體壯的家丁還好些,主要是老幼婦孺尤爲明顯,找來郎中也看不出個頭緒來。
但最近程老爺的小妾表現的有些嚴重,爲此程老爺特意派人到縣城請來最好的郎中,可是也沒什麽用,最後程老爺才想到會不會是有髒東西在作怪。
聽了程老爺的一番介紹以後,那道長皺起眉頭對程老爺說道:“當務之急固然是要治好如夫人的病,但緻病的根本卻在貴府這塊地上。”說到這兒,道長略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道:“不知程老爺是不是曾得罪過什麽人哪?”
那程老爺聽罷略顯緊張,反問道:“老夫本是個生意人,既然做生意,有的時候難免會與人有些摩擦,若是問到具體,怕是老夫一時也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啊。不知道長的言外之意是……”
道長看了看程老爺,想了想說道:“實不相瞞,如果貧道沒看錯的話,貴府所占用的這塊地,應該是一塊極陰之地,怕是這下面應該有個邪冢。”
程老爺聽到這裏有些半信半疑,一副懷疑的目光看着道長說道:“那依道長的意思是那江湖先生與我有仇,有意害我?可我們程家搬到此地已有兩年之久,府内從上到下,還從未聽說有人碰見過髒東西,若真如道長所說,這兩年我們程家怎麽會如此太平?”
聽程老爺這麽一說,道長也一時無言以對,但他心裏知道,這塊地肯定是有問題的,想了片刻這道長又追問道:“那貴府在興建之時可曾遇到一些離奇之事?”
“寒舍興建之時,那江湖先生至始至終都在現場,包括具體該在哪裏動土,那些地方不能動都親自監督,可以說是鞠躬盡瘁,無微不至啊。”那程老爺說罷,用眼睛輕輕的瞟了一眼道長,似乎對于道長的說辭很不贊同。
再說那道長聽罷以後,心中卻有了數,他知道,現在那江湖先生在程老爺的心裏是不允許别人破壞他形象的,既是如此,也不便在這件事上和程老爺再有過多的說辭。
道長随後笑了笑說道:“既然是這樣,也可能是貧道一時看走眼了。如果方便,我們先看看如夫人的病情吧。”
在程家管家的帶領下,道長和周仁武就來到了程老爺小妾的房間。到了屋裏以後,那道長一看到程老爺小妾的那張臉便知道,她這是陽氣太弱的表現。
隻見她嘴唇發紫,面色發暗。此時剛過十五,正值陰氣集重之時,換句話說,此時正是她發病的時候。雖說現在她的陽氣很弱,但是還真沒有髒東西附在其身體上。由此可見,地下的那個邪冢肯定是那江湖先生有意爲之,用來吸取人的陽氣。
不過有鑒于程老爺此時對那江湖先生頗有感激之情,這會兒也不好說破,隻能是先考慮如何來給那小妾治病。
在看過程老爺的小妾之後,道長便對程老爺說道:“如夫人的病根我已經找到了,但是治病的方法,我們得回去研究一下,不過可能需要多等些時日啦。”既是有了治病的方法,那程老爺自然是滿心歡喜。
道長随後畫了幾張符紙,貼在了房屋之中,一切交代妥當之後,道長便帶着周仁武回到了道觀。
回到道觀以後,一直未開口的周仁武問那道長說道:“師傅,我見程老爺的小妾氣數将近,怕是沒有多少日子了,師傅又怎麽說可以治她的病呢?”
不想那道長竟然笑了笑說道:“嗯,看來這十多年的時間,你在這道觀當中并非虛度光陰啊,确實學了不少本事。你說的沒錯,她确實氣數将近,不過也并非完全沒有辦法救治。”
“哦?怎麽,難道說這世上還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仙丹不成?”周仁武有些驚訝的問道。
“诶!還真讓你說對了一半兒,不過不是什麽仙丹。”說到這兒,那道長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一邊縷着胡子一邊略有所思的說道:“在據此不足百裏的觀霞山中,有一洞穴,那洞穴之中藏有一修煉數百年的獠面墨豕(與史同音,豬的意思)。若能取得那畜生體内的内丹,就可救治其病。這内丹不僅能醫治百病,且常人服下,還可延年益壽,可稱得上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說到這兒,那道長猶豫了片刻,面有難色的繼續說道:“不過要想對付這隻野豬也并非易事,觀霞山雖然方圓二三十裏沒有人居住,但經常有人從此經過,所以那一帶也經常聽說有人被獠面墨豕擄走。”
其實此時的周仁武聽了師傅的一席話,心中頓時就有了靈感,既然這東西有如此的功效,相信一定會有不少人想要得到這種東西,如此一來,豈不是與之前預想的不謀而合嗎?
不過畢竟還沒有過這種經曆,這次正好是個機會,所以周仁武便急忙對那道長說道:“即是救他人性命,又可除去這害人的畜生,我們身爲修行之人,又怎麽能夠坐視不管呢?如果可以的話,我願跟随師傅前去。”
那道長聽罷,看着周仁武笑了笑說道:“嗯,好。即是如此,那咱們就不妨去那觀霞山上走一遭。”
師徒二人準備了一些東西,又帶了兩個道觀中的弟子,四人轉天就奔着觀霞山而去。那時候的一裏地要比現在的一裏地多出七八十米,所以那道長說觀霞山距道觀不足百裏,按照現在說法那也得有一百多裏地了。師徒四人一路走走停停,到了觀霞山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觀霞山是到了,可獠面墨豕的洞穴到底在什麽地方,大家都還不清楚。這觀霞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想找起來,還真得下點功夫。幾個人往山上看了看,有的地方有一小片樹木,有的地方則是一片雜草,甚至有的地方什麽都沒有,光秃秃的都是石頭。
“師傅,咱要不要歇會再上去,實在是走不動了。”說這話的是帶來的兩位弟子其中的一位叫仁真,另一位叫仁常。
“今晚就不上去了,好好休息,明天咱們再上山。”道長說着,把自己身上的東西卸了下來。
一聽說下午不上山了,幾個人把東西往地上一扔,直接就躺地上了,也顧不得地上髒不髒了。仁真和仁常兩人都還比較年輕,才剛滿二十歲。四個人休息了一會,就把涼席鋪在了地上,準備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好上山。
這年輕人就是不安分,大約一個時辰過後,仁真和仁常在一旁嘀咕了兩句,随後仁真嬉皮笑臉的找到道長說道:“師傅,我這身上都是汗,老難受了,我想和仁常師兄到附近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能洗個澡。”
“這荒山野嶺的,哪裏會有洗澡的地方,你們兩個到底想幹什麽去?”道長一臉嚴肅的說道。
其實仁真和仁常他們兩個并不是真的想洗澡,他們就是想出去轉轉。道長雖然平日裏看起來比較嚴肅,但是對自己的那些弟子還是很好的。他們都對道長比較了解,知道那嚴肅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于是仁真開始和道長軟磨硬泡了起來。
“師傅,就讓我們去吧,萬一要真能在附近找到洗澡的地方,我們回來叫上你們,洗個澡,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上山也有勁兒不是。”道長也是心知肚明,知道他倆肯定是想出去轉轉,便讓答應了他們。
兩人走的時候,太陽就已經快落山了。玩着玩着這天不知不覺的就已經黑了。可兩人隻顧着玩,不知道已經走出去了多遠。這時候仁常提出該回去找師傅去了,于是兩人便沿着原路返回。
兩人走着走着,突然仁真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差不多在同一時間,仁常一個趔趄也差點摔倒在地上,待仁常站穩了以後,趕緊扶起摔倒在地上的仁真,就在這個時候,仁常發現地上有跟繩子,橫在他們走過的地方,而且繃的很緊。此時仁常心裏覺得很奇怪,這地方難道還有人住嗎,不然怎麽會有條繩子橫在這裏,可來的時候沒發現這繩子啊?
仁常順着繩子往一頭找去,想看看這繩子究竟是拴在什麽地方了。他發現這繩子的一頭是從一個一人多高的草叢裏出來的,他又看看另一頭,發現那邊也是一樣。他就走過去扒開草叢,想看看這繩子到底是幹什麽用的,爲什麽要攔在路的中間。
等仁常剛走進去沒多遠的時候,發現手裏攥着的這根繩子竟然栓在一口暗紅色的棺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