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北辰輕咳一聲,将蘇雪拉到一邊:“有難度?”
“我教你,你來做。”蘇雪說道:“那天對付蛇靈時,你挺厲害的嘛。”
“我?”甯北辰看着蘇雪像蔥白似的小手兒,眉毛微微挑起:“倒不是不可以,來吧。”
蘇雪如釋重負,将包往身前一轉,掏出一塊龜骨,再拿出一包赤砂,還有一張陽符,将陽符裹了龜骨塞到甯北辰手裏:“讓雷哥找個地方躺下,背朝上。”
雷哥聽到,自己就自覺地躺在沙發上,實木沙發硬得很,雷哥也不吭一聲,背上的蜈蚣随着他的一舉一動震動,就像要從皮肉裏鑽出來一樣,甯北辰突發其想,将那龜骨扔回蘇雪手裏,說道:“我有更好的家夥什兒。”
“六帝錢。”蘇雪恍然過來:“不錯,六帝錢沾過人間帝王的手,貴氣足。”
蘇雪掏出七枚銅錢,雲墾關、尚冂關、紫晨關、上陽關、天陽關、玉宿關、太遊關上各放一枚:“這是人體七關,陰氣如今融入體内,要出來,隻能從天靈蓋出來。”
“但要循着七關走,以免沖撞了本來的陽氣。”甯北辰到底是有底子的人,手拿着六帝錢按在距離蜈蚣尾巴最近的七關之一上,開始往下按壓,六帝錢一下去,蜈蚣就鼓起來,開始震動,甯北辰押着六帝錢往上移,六帝錢四周呼呼生風!
雷哥隻覺得背上像壓了一塊巨石,莫名地讓自己透不過氣來,他也是铮铮男兒,雙拳緊握,手背青筋突起,愣是一聲不吭,甯北辰見狀,更想要盡快結束這一切,手指往前滑,當滑到蜈蚣頭處,那隻蜈蚣就像在水中遊動一般,終于擺動身子開始往脖頸住爬……
蘇雪站在邊上,看着甯北辰的一舉一動,莫名想到七星命格——腳踏七星者,權傾萬裏,上管天庭,下管陰冥,甯北辰簡直是個天才,可惜七星被鎖,隻能甘于平凡。
這麽一對比,自己好像沒那麽慘了。
此時,那隻蜈蚣已經逼近天靈蓋,頭一伸出,蘇雪立刻上前一步,手心包着陽符紙,捉住那隻蜈蚣的頭,用力一扯,整條蜈蚣從雷哥的天靈蓋裏揪出來!
可憐雷哥微微擡頭,看得分明,心中駭然,想到自己背着這條陰氣蜈蚣九個月,心裏更是直打鼓,緊緊地閉上眼:“好了沒有?”
“出來了。”蘇雪說完,掌心催動符火,騰地一下,火苗竄起,将那條陽氣蜈蚣引燃,一甩手,蜈蚣随着着火的符紙飄到地上,噗地一聲,化爲烏有!
房間開着空調,雷哥依然出了一身大汗,甯北辰将七枚古錢币拿了,又用T恤在他背上抹了一把,拍着他厚實的肌肉說道:“搞定了,起來吧。”
雷哥坐起來,奪過衣服趕緊套上:“九個月,真不容易。”
“這東西是怎麽進去雷哥身體裏的?”蘇雪好奇地問道。
“進了一間兇宅。”雷哥苦笑道:“當時公司接了一樁委托,中介帶客人去看房子,簡直出了鬼了,一進去天花闆就掉東西,第一次,燈泡裂了掉了一地,第二次,石膏闆裂開掉下來,還砸了客人的腳面,公司房子沒賣出去,還賠了一筆錢。”
“第三次,雷哥親自出馬。”甯北辰說道:“結果沖撞了裏面的東西,被纏身,成了撞客。”
蘇雪默然,所謂撞客是指撞見死人之靈魂或禍祟邪氣、穢毒邪氣等而突發昏迷、神志不清、言語錯亂、悲喜無常、狂言驚恐、乍寒乍熱或以死人的語氣說話等神志異常之情志病。
“甯北辰和靜甯師父正好在附近,據說我當時瘋言瘋語地沖出去,正好撞上靜甯師父。”雷哥說道:“後來的事情就是這樣了,靜甯師父出手相救,可惜,時間晚了點。”
“陰氣四溢在體内,粘附在五髒上,稍有不慎,肝膽俱裂,”甯北辰說道:“靜甯師父由此定下九月之期,可惜,九個月時間,改變的東西太多了。”
“我因禍得福,得了一員福将。”雷哥不無歎息道:“讓你加入我公司當個副總,你還不樂意,非要自己單槍匹馬地幹。”
“自在。”甯北辰說道:“總之,現在解決了就好。”
“蘇小姐,多謝你了。”雷哥感激道:“這東西壓着我九個月,心裏就像擱着大石頭。”
甯北辰沒好氣地将七枚古錢币還給蘇雪,回頭道:“明明是我動的手。”
“是蘇小姐指導的。”雷哥打着哈哈說道:“算了,反正你們是一起的,大概是心理作用,我怎麽覺得渾身暢快呢?”
雷哥興奮不已地去了洗手間,檢查背上的情況,趁着這個機會,甯北辰走到小黑闆前,上面寫着公司這個月的業績目标,看到金額,甯北辰咋舌道:“真是家大業大。”
蘇雪看着那串數字,眼睛直冒金星:“這可以買多少包包,多少風衣還有多少鞋子……”
甯北辰拉着蘇雪坐下,繼續喝茶,茶葉甘甜,一向隻喝飲料的蘇雪第一次進入茶的美味,一連喝了好幾杯,雷哥出來後,坐在兩人對面:“今天難得來一趟,留下吃飯。”
“甭客氣了,雷哥。”甯北辰說道。
雷哥狡黠地笑笑,摸出一把鑰匙:“知道你最想要什麽,剛到手的,給!”
還有一份文件也推過去,甯北辰翻開一看,裏面放着業主的身份證明,還有房産證複印件,以及貸款餘額等資料,雷哥說道:“都驗證過了,全部正确,你哪天過去瞅瞅,這業主不急着放,你先查個清楚,哪天有空再放出去。”
甯北辰收下,說道:“我最近正巧有些事兒要處理,過陣子再處理這套房子。”
“成。”雷哥笑哈哈地說道,見甯北辰和蘇雪确定不留下來吃飯,親自送兩人下樓,直到看着兩人上車,這才用力地甩甩身子,背上的包袱終于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