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上,蘇雪覺得背包裏的黑卡沉甸甸地,突然,她心頭一怔:“沒密碼。”
“什麽密碼?”甯北辰問道。
“黑卡是不設密碼的嗎?如果丢了被人盜刷,又沒有上限,豈不是問題大發了?”蘇雪突然“啊”了一聲,叫道:“甯北辰,停車!”
甯北辰匆忙将車子停到一邊,不耐煩道:“你發什麽神經?”
“替我打電話給你媽,我要問問,我有種不詳的預感。”蘇雪說道:“我好像中計了。”
甯北辰看着她的眼睛,無奈地掏出手機,通了以後便交給蘇雪,還未等蘇雪開口,宋晴的聲音歡快地響起來:“是小雪吧?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我和你爸說了,不出十分鍾,你一定會打電話過來,剛剛好,九分半!”
“伯,伯母。”蘇雪磕磕絆絆地說道:“您沒有告訴我黑卡的密碼。”
宋晴的聲音便低沉下去,還有些得意:“黑卡一定是你的,隻是,密碼嘛,我得等你到和甯北辰真正扯了證,成了合法夫妻以後再告訴你,這階段,你隻具備黑卡的保存權,至于消費權嘛,咱們一起期待,怎麽樣?”
狡猾的老狐狸,蘇雪氣得手都在抖,宋晴呵呵一笑:“作爲補償,我會給你各大品牌的新款手包,期待吧,特快專遞會送過來的,嗯,就這樣了,乖兒媳,再見。”
電話那頭斷了,蘇雪拿着手機,好半天沒緩過勁來,直到甯北辰從呆呆的她手裏抽出手機,嘴角微微上揚,一幅幸災樂禍的模樣:“我是他們生的,他們什麽尿性我太明白了,就憑你一個十九歲的黃毛丫頭,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嗚,嗚,嗚……”蘇雪突然趴向前方,肩膀一抽一抽地,甯北辰有些無語:“喂,你不會因爲這個就哭吧?不會吧?”
蘇雪擡起頭來,哭笑不得的一拳又一拳地打在甯北辰胸口:“你們家人太壞了,壞透了,怎麽可以這樣子騙人?嗚嗚……”
她的小拳頭一點勁兒也沒有,就像軟綿綿的棉花一樣,甯北辰看着蘇雪欲哭無淚的樣子,搖搖頭,馬上踩下油門,一溜煙地回到北安公寓,蘇雪受到的沖擊不小,回家後就将自己關在家裏一動不動,甯北辰也不管她,躺在沙發上看報紙,看着看着就困了,沉沉睡去。
這一覺的時間毫無概念,甯北辰感覺不對勁的時候,屋子裏已經黑漆漆地,身子重得像壓了千斤的石頭,耳邊有個輕輕的呼吸聲:“呼,呼,呼……”
甯北辰覺得眼皮子很沉,沉得自己睜不開眼,那個喘息聲近在耳邊,直通通地鑽進自己鼓膜裏,甯北辰雙腳抽搐,身子抖動了一下,他随之睜開眼,卻是一隻饕餮!
它羊身人面,虎齒人爪,正弓起身子,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甯北辰認得它,便強忍住身子的痛苦說道:“你是那塊犀牛角裏封印的東西。”
“我不是東西,我是饕餮。”這家夥的聲音居然像林志玲似地,嬌嗔悅耳,與之兇悍的外表極不搭:“你解開了我的封印,可你一屆凡人,憑什麽成爲我的主人!”
甯北辰頭皮一麻,自己幾時碰過它?不對,在送蘇長安的遺體回鄉時,爲了抓住那隻溺水小鬼,掌心有些許藍色的電火光,那是北鬥痣偶然爆發的能量,難道是那時候觸動了犀牛角的封印,放出了這個家夥不成?
但犀牛角應該是縛靈師留在那套房子裏的,甯北辰想解釋,但那家夥的爪子便往下壓一壓,整得甯北辰卡住一口氣在喉嚨裏,不上不下!
甯北辰雙腳自然地踢動,突然靈機一動,右腳高高地擡起,反壓向這家夥的頭頂,雖然隻是輕輕挨了一下,這隻饕餮突然顫栗,輕吼一聲,身子盈盈一躍,落到地闆上,警覺地看着甯北辰:“你是什麽東西?”
“老子不是東西,不對,我是人,”甯北辰呸了一聲,都讓這隻饕餮帶溝裏去了。
它揚起尾巴,在甯北辰身前來回轉動,突然湊到甯北辰的腳底闆上狠狠地嗅着,然後輕輕一躍,後退幾尺,警覺地看着甯北辰。
甯北辰有些恍然大悟,難道這家夥忌諱自己的北鬥痣?
甯北辰松了一口氣,掏出那塊犀牛角,握在掌心後對準饕餮:“這東西和你是什麽關系?”
“嗚……”饕餮似乎極厭惡這塊東西,甩甩頭,前爪揚起,似乎十分痛苦,就在此時,歐陽浩的聲音響起來:“甯北辰,吃飯了。”
那隻饕餮便身子一躍,嗖地鑽進了犀牛角裏,屋子裏靜悄悄地,甯北辰有些恍然,拍打着臉,剛才發生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夢境一場?
拉開門,歐陽浩被滿頭大汗的甯北辰吓了一跳:“你怎麽了?”
“沒事。”甯北辰抹去頭上的汗水,迷迷糊糊地問道:“現在幾點?”
“晚上八點,蘇雪也在等你。”歐陽浩說道:“她情緒不太高,你也奇奇怪怪地,難得我這麽早跑回來買菜做飯,你們倆賞個臉行不行?”
甯北辰突然低頭,他一直緊緊地握着那塊犀牛角!
剛才不是夢境,更不是幻覺,他甩甩頭,然後馬上鎖上門,跟着歐陽浩進屋,蘇雪已經忍不住,率先拿着筷子大快朵頤,今天和甯北辰父母吃飯,渾身不是勁兒,隻敢淺嘗即止,哪裏像現在這般痛快,不過,隻等甯北辰一走近,蘇雪猛然回頭:“什麽東西?”
嘩嘩嘩……蘇雪回頭,扔在沙發上的包包裏,楊公盤的内外盤同時轉動,它的轉動聲急且勁,蘇雪警覺地站起來,環顧四周,“奇怪,并沒有惡鬼,甯北辰,你把什麽東西帶進來了?”
甯北辰毫不猶豫地掏出那塊犀牛角:“源頭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