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北辰突然一股無名火起:“杜先生是把自己當成人體測溫機嗎?”
“甯先生,請不要誤會,杜先生隻是因爲早年的病症,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溫度,”趙助理馬上出言袒護自己的主子:“他隻能感受自己的溫度,這是一種極爲罕見的病症。”
蘇雪看着杜庭宇的眼睛:“可你能感受我的體溫?”
“第一次。”杜庭宇戀戀不舍地松開手:“剛才的一刻感覺到了,謝謝,送兩位出去。”
甯北辰和蘇雪被趙助理送進了VIP電梯,電梯裏有監控攝像頭,甯北辰說道:“你猜現在杜庭宇會不會正盯着咱們,不對,盯着你,他看你的眼神,就像秃鹫瞄準了獵物。”
蘇雪不吭聲,甯北辰暗道這丫頭聰明,這個VIP電梯,可能不止有監控,還有竊聽設備,有些話不能放在這裏說。
直到上了車,甯北辰才說道:“他感覺不到其他人的溫度,這可能是一種心理病症。還有,屋子裏沒有照片,一張照片也沒有,不管是他父親的,還是他自己,咱們得循序浙進。”
“縛靈師也可以殺了他。”蘇雪說道:“但是縛靈師沒有,反而讓他成了現在的人之驕子,他一定有某些特别的過人之處。”
甯北辰揚起手指,打了一個響指:“有兩種情況,他現在隻是一個傀儡,第二,他操縱了縛靈師,如果是前者倒好說了,如果是後者,咱們可是遇上了不一般的人。”
“他不像壞人。”蘇雪說道:“不過時間軸又和咱們重疊在一起,同樣是十年前,他殺父聘請縛靈師,杜庭宇注定以後和咱們脫不了幹系。”
“沒關系,今天隻是頭回碰面,以後的機會還多着呢。”甯北辰說道:“他家裏頗有些意味,幹淨得吓人,一塵不染,黑白兩色爲主,他的内心,可不是非黑即白。”
蘇雪一時啞然,突然說道:“他的手很涼。”
甯北辰正準備啓動車子,聽到這話,放下雙手,定定地看着蘇雪:“你們女人啊,全是一個德性,人家不就是長得好看又多金麽?你犯得着這麽關注?”
“我呸你一臉。”蘇雪一巴掌掄過去,甯北辰輕巧地避開:“别鬧,開車了。”
“那塊八尺神照鏡帶有煞氣,應該是從古墓裏掘出來的,雖然不知道來路是什麽,但這個杜庭宇的确陰陽兩道通吃。”蘇雪說道:“還有,他屋子裏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犀牛角燃燒過的味道,很淡,”甯北辰說道:“縛靈師百分百還在他身邊。”
甯北辰方向盤一打,調頭去自己剛辦下來的産業——複式樓,他總覺得,那樓裏一定藏碰着什麽讓縛靈師念念不忘,一個連他自己也無法破解的存在。
甯北辰如今是業主,堂堂正正拿着門卡進小區,駛進樓層所在的地下停車場,再直接上樓,利落地打開門後,甯北辰雙手抱在胸前,自從清掉那一家三口的冤魂後,頂層還是挺暢快的,嘩地一聲,甯北辰拉開窗戶,風湧進來,更舒暢了。
“我們來幹什麽?”蘇雪問道。
“抄家。”甯北辰說道:“這裏有吸引縛靈師的東西,蛇不出洞,咱們就找到誘餌,再引蛇出洞,捉他一個正着,讓他斷了對咱們的念想。”
甯北辰扯開領帶,解開第一顆扣子,這屋子隻是普通的頂樓複式,上下均是八十個平方,合計不到兩百平方,無閣樓,這屋子裏到底有什麽讓一家三口枉送了性命?
“樓上上次搜過,除了找到那塊饕餮狀的犀牛角,沒有其它發現。”蘇雪說道:“咱們的重點應該是樓下,分開幹活吧。”
蘇雪嫌那件職業套裝的外套礙事,脫了扔在沙發上,又甩掉了高跟鞋,光着腳丫搜索客廳部分,甯北辰則重點攻其它地方,一番搜索後,兩人汗流浃背地癱在沙發上,突然,甯北辰擡頭看着頭頂的吊燈,透過吊燈反射的影子,他驚愕地發現,地闆上有一截木地闆顔色略新!
此時正是白天,打開窗後光線充足,并沒有開燈,而燈的材質是單面鏡向的,甯北辰接手後曾讓人打掃,現在幹淨得足可以反射出地闆的一切。
甯北辰一骨碌地站起來,老實說,就這麽看着地闆,可瞅不出顔色有深有淺,全是一個色兒,畢竟有光線的作用,甯北辰一邊擡頭看着燈,一邊尋找着那一塊略淺的地闆。
“你在幹什麽?”蘇雪問道。
甯北辰擡頭又低頭,低頭又擡頭,就像一個裝了發條的機械娃娃,他亢奮地站在沙發的盡頭處,站定,示意蘇雪起來,然後用力将沙發推開,沙發腳下占着的那塊木闆,就是和其它木地闆顔色略有差别的一塊!
這房子有些曆史了,地闆是許久以前的款式,以前的人工質量還是過硬的,要把這一塊撬開不容易,甯北辰說道:“你先守在這裏,我去車上拿工具箱。”
甯北辰飛奔出去,拿着工具箱上來後,便開始鼓搗着挖地闆,他先敲壞了其它地方的地闆,然後再将那一塊取出來,一看到側面,蘇雪便驚道:“和我家墊桌腳的降龍木紋路一樣,隻是這塊噴了漆,搞得和其它地闆一樣。”
“你們……還有沒有天理了,降龍木墊桌腳?”甯北辰的腦子突然轟了一下,他有些明白了:“越醒目的地方越不容易引起注意,你爺爺也好,這一塊也好,都是一個原理。”
“那麽,這一塊降龍木是你們甯家丢的那塊嗎?”蘇雪問道:“降龍木到底幾塊?”
“我爺爺臨走前可沒交代。”甯北辰無可奈何地說道:“該死,我應該再問清楚一些的,有多大,是什麽顔色,有什麽典型特征。”
蘇雪覺得心在雀躍:“那個縛靈師也對降龍木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