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在哪裏跌倒,便在哪裏爬起來,歐陽浩需要給自己繼續下去的勇氣和自信,勇于面對錯誤也是一種品德。”甯北辰說道:“咱們靜等他的最終結論。”
蘇雪心裏撲通一聲,不知道爲何,此時再看甯北辰居然順眼了不少,她别扭地轉過身:“我要回去睡個午覺,你自便。”
等她走到門口,馬上面紅耳赤,身後的甯北辰爆笑不已,蘇雪更加尴尬,這不正是自己的家嘛,自己要回哪裏去?
“哈哈哈哈……”甯北辰爆笑着走出去,關門前探進腦袋:“啧啧,真可憐,年紀輕輕地,腦子已經不好使了。”
“滾!”蘇雪拎起沙發上的墊子,倏地扔過去,門關了,沙發墊子打在門背後,撲地落在地上,就像蘇雪的心一樣,甯北辰!
身在走廊的甯北辰繼續哈哈大笑,良久才停下來,抹去眼角的淚水,有多久自己沒有這麽開懷大笑過了?他已然記不清了,自從十八歲放棄繼續就讀大學做了兇宅經紀人後,早已習慣職業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現在,腮幫子笑得發疼,這是真心的笑容。
直到夜深了,歐陽浩才回來,他興高采烈地将甯北辰和蘇雪叫到自己的家,“我今天重新回了案發現場,又調出當初的現場照片,有了新的結論。”
“說來聽聽。”蘇雪打了一個呵欠,懶洋洋地說道。
“涉案人不是青春期的男孩,而是比較溫和,小心孤獨的女人,年過四十,但不會超過五十,她人際關系不好,可能一生中曾離婚或喪偶,而且她應該是本宅的家庭成員,在做出這件事情之前,一定遭到過一件讓她産生心理挫折的重大事件。”
“你們看,這張照片裏是跌落的花瓶,從碎片來看,用的力量并不大,這說明摔碎花瓶的人并沒有用太大的力氣,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在猶豫什麽,可是,你們再看這個花瓶碎片,碎片呈現的狀态又不一樣了,這人加大了力氣,似乎在發洩什麽,這充份表明兇手在殺害林子安後破壞擺設時有一個明顯的心理過程,從害怕到豁出去,這更像是一個受過心理傷害的女性所爲。”
歐陽浩講得口沫橫飛,眼前兩人卻一幅漠不關心的模樣,他張開雙手:“你們怎麽了?”
“恭喜你,歐陽大哥。”甯北辰說道:“這一次,你的心理畫像成功了。”
“什麽意思?”歐陽浩說道:“你們查到什麽了?”
“第二名受害人的鬼魂已經在蘇雪的獵鬼牌裏,通過她的表訴,她是被林子安謀害的,而有動機替她報仇,并且知曉一些内情的人隻有一位——她的母親,林子安曾經說過,闖進來的女士身上有香水味,但劣質,刺鼻,前後調都一樣,這顯示對方經濟條件一般。”甯北辰說道:“歐陽大哥,這套别墅我能不能順利賣出去,全靠……你去哪裏?”
歐陽浩已經打開門,鞋都沒來得及換就奔出去:“我回警局,這是重要發現!”
“你家怎麽辦?”甯北辰的話還沒有問完,歐陽浩抛出三個字——随你便!
兩人面面相觑,蘇雪的眼神變得直愣愣地,突然看着門口,走廊裏,多了一條黑布鞋,通常的黑布鞋黑面白底,這雙黑布鞋卻是周身黑漆漆地,要不是走廊有燈光,這雙鞋幾乎與黑夜融爲一體……
蘇雪冷不丁地站起來,興高采烈地撲出門外,她剛出門,地上的的黑布鞋居然自己開始移動,左,右,左,右,黑布鞋自己往上提,然後落下,就像有個無形的人穿着它行走,落地時絲毫聲音也沒有,甯北辰被這詭異的情景吸引,正要出門看個究竟,蘇雪将門帶上了,啪地一聲,将他與她隔至兩個空間!
“小氣,不就看個熱鬧嘛。”甯北辰撞了一鼻子的灰,悻悻然地摸摸鼻子,拉開門,湊到蘇雪門口聽着裏面的動靜。
裏面傳來蘇雪的聲音——“四十九張,齊了,老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狡猾的丫頭,趁着鬼門大開撿了漏,四十九張收集得很利索吧?”
“咱們當初可說好了,你們鬼差忙不過來,這麽多孤魂野鬼呢,得需要多少人手,我呢,需要一個營生,不是一拍即合的買賣嘛,别廢話了,錢!”
甯北辰趴在門口,裏面的聲音越來越低,突然,腳面一涼,低頭一看,那雙黑布鞋正踩在自己的腳面上,左右腳上各有一隻,這雙鞋子的前端還在動!
素來什麽也不怕的甯北辰喉嚨裏咕咚一聲,閉上雙眼,再睜開,那雙黑布鞋還在!
腳面上有往下壓的力量,就像有人站在自己的腳面上,但甯北辰卻看不到,眼前隻是蘇雪家的大門而已,而那雙黑布鞋的鞋尖正往下彎,黑布鞋在用力,甯北辰的倔強被激發了,面不改色地用腳面用力,與往下壓的黑布鞋相抵,鞋尖越來越往下彎,黑布鞋都快變形了,甯北辰反而樂了:“這位我看不到的仁兄,還要繼續嗎?”
終于,腳面上的力量消失了,一個聲音似有還無地傳來:“百年難得一見的北鬥痣,居然在這裏發現了,有意思。”
那聲音消失,黑布鞋不見了,甯北辰的兩隻腳重獲自由,他踢了好幾下腳,這才覺得舒服不少,蘇雪家的門猛地拉開了:“卑鄙小人。”
“大小姐,我怎麽惹你了?”甯北辰雙手抱在胸前:“爲了讓你避開乞丐命,主動過來找你,和你多呆一陣子,緩解你的命數,我做錯了?”
倒打一耙!蘇雪沒料到甯北辰這麽沒臉沒皮,輕咬嘴唇,眼睛裏面險些要滴血,甯北辰指着她的眼睛說道:“該滴眼藥水了,瞧這眼睛幹得,通紅。”
“滾!”蘇雪怒吼出聲,噴了甯北辰一臉唾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