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甯北辰突然想到,自己上次真看妹紙洗澡了,不過,不是偷看,是光明正大登堂入室,光明磊落地看了!
“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性!”想到那天發生的事,蘇雪憤憤不平。
甯北辰無話可說,舉手投降:“上次的事情是個誤會,不過,我知道你不信,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兩件事情看來有聯系。”
十七歲嫩嫩的軟妹紙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見腳跟不落地,眼眶便紅了:“我當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如果告訴表叔,恐怕他不相信,我隻有打電話告訴媽媽,媽媽說哥哥肯定不是有意的,讓我不要放在心上,我隻有再看看,不久後的一個雨夜,表叔和表嬸出去應酬不在家,哥哥闖進我的房間對我動手動腳,我在掙紮的過程中被他推倒在地,撞在桌角上。”
蘇雪看着女孩的額頭,的确有一處明顯的撞向傷,紅,且有淤青,内有積雪,因爲長時間放置在地下,内部已有積液,感覺隻要戳開一個小孔,便會有粘液噴射而出!
“頭部撞擊傷并非緻命傷,肉眼就能看出來。”甯北辰說道。
女孩突然嘤嘤抽泣起來:“我當時人事不省,隻感覺有人在搬動我的身子,當我再有知覺的時候,四周都是熟悉的植物,我躺在一個行李箱裏,哥哥正用保鮮膜纏着我的身子,一圈又一圈,将我裹得嚴嚴實實,我叫了他一聲,他吓得跳到一邊,好半天才湊過來,将手指放在我的鼻子下面,他明明知道我有氣,明明知道我還活着!”
死前的怨念突然爆發,女孩的長發忽地飄起來,頭發絲兒散開,每一根都像鋒利的鋼針,倏地往後散開,如同刺猬背上的尖刺,蘇雪立刻手指沾着朱砂,點向女孩的印堂:“若未來世衆生等,或夢或寐,見諸鬼神乃及諸形,或悲或啼,或愁或歎,或恐或怖。此皆是一生十生百生千生過去父母……”
甯北辰知道,蘇雪所念的正是地藏菩薩本願經,自打認識以來,從未發現她的聲音如此低婉好聽,在經文聲中,女鬼的頭發絲兒軟下來,根根落下,一如之前平滑安靜。
在蘇雪的目光鼓勵下,女孩低下頭:“對不起。”
“我大概知道你的死亡原因了。”蘇雪說道:“你是窒息而死,林子安發現你沒死,卻沒有救你一命,反而繼續用薄膜裹住你,直到你失去呼吸,将你放進行李箱,埋在花叢下,因爲當天下了雨,就算那裏被人動過也無人察覺,之後,他隻需要謊稱你外出未歸就好,造成你失蹤的假像,你,是被他害死的。”
女孩的眼眶紅了,鬼影子抖抖瑟瑟,蘇雪大步上前,一人一鬼間隻有一分公的距離,蘇雪的氣息撲打在女孩的臉上,蘇雪突然張開手,将女孩擁入懷中。
甯北辰驚異地發現,蘇雪的手居然可以觸到女孩,相觸的一刻如同産生靜電,有些許微弱的火花閃現,但馬上,她就将女孩擁有自己的懷裏,用自己的臉貼着她的臉:“沒事,都過去了。”
女孩躺在蘇雪的懷中,覺得心安無比,那些恐懼、擔憂、痛苦、恨意都在瞬間消融,蘇雪拍着她的頭發,輕聲說道:“但是,是誰教他在你的嘴裏塞上糟糠,又是誰把你的魂魄放進水泥裏,用金融之?”
“我不知道,”女孩離開蘇雪的懷抱,飄忽在半空中,激動不已:“我連自己的魂魄怎麽出來的都不記得了,這些要問哥,不,林子安。”
事情一清二楚,女孩寄居在林家後遇害在先,林子安後被人刺死在後,而在女孩受害後,讓林子安塞糟糠,金鎖魂的是他本人不成?
蘇雪悶哼一聲,各種迹像表明,林子安沒有這個本事,要是有,他也不會在死後去糾纏歐陽浩,指責他的分析錯誤,以緻于弄錯兇手。
她打了一個響指,嘴角浮起一絲微笑,難道在南城,還有與自己一樣的人嗎?
“啪”,甯北辰毫不客氣拍了蘇雪的後腦勺:“别發呆,這隻女鬼你準備怎麽處理?”
“和林子安一樣,暫時收在獵鬼牌裏,等這些事情塵埃落定,他們不再是冤鬼了,就挪到鬼牌裏,湊成下一幅四十九張。”蘇雪摸了一把鼻子,算算時間,今天晚上子時,鬼差應該前來交易了,耶,馬上就有票子買漂亮衣服了!
剛才還一臉哀傷對女鬼遭遇感同深受的蘇雪突然間眉宇綻開,就像一朵風中搖擺開得正盛的花兒,甯北辰暗自好笑,果然女人的心情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蘇雪将女孩的魂魄收進獵鬼牌,說來也是搞笑,女孩與林子安一個施暴者,一個受害者,死後又在同一幅牌中……
此時,甯北辰的手機響起,手機另一頭是歐陽浩興高采烈的聲音:“受害者身份已經查明,是林家之前寄居的遠房親戚,之前曾報失蹤,我剛約談了之前林子安死亡案的嫌疑人,獲得了新的線索,他當天進去後的确到處亂摸過,也發現了死者,所以到處留下他的指紋。”
“但是,我發現他的表情有些異常,透露出了厭世情緒,我懷疑他是沒有殺人,卻有心認罪求死。”歐陽浩說道:“在我百般試探中,他終于透露一點——殺了你和****這些的确是他塗上去的,但那些東西不是他砸的,他隻是翻找了一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甯北辰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你有什麽打算?”
“我要重新進行犯罪心理畫像,這次我一定要認真仔細地想想,在最快的時間内确定對方的特征,甯北辰,這是我重新找回職業自信的機會。”歐陽浩已經握起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