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裏,氣氛有些怪異,布偶‘貝貝’也垂頭喪氣地坐在麻美身前,一動不動。
桃子在一旁逗着黑貓艾米,完全沒發現這裏的情況。
「居然會有這樣的事……焰醬,這就是爲什麽你會出現在我的夢裏嗎?」
小圓,你沒發現黑長直已經抱着你蹭半天臉了嗎?
「原來仁美她一直喜歡着恭介……」
沙耶香……重點不在這裏的說。
「我居然會被這樣的小不點……」
麻美你爲什麽要對這些細節耿耿于懷呢?
「&@#※§◎」
看,人家貝貝都已經道歉了。
「哦哦~咱拿槍的姿勢簡直不能更帥……」
好吧,這裏還有隻不知道爲什麽燃起來的杏子。
「看起來小焰已經大緻說明完畢了呢。現在你們有什麽要提問的嗎?」
在一旁看了很久氣氛的上條先生也看準時機走進了會客室。
「那個……恭介大人,丘比呢?」
金發巨「」的少女露出了微笑,但是失去焦點的雙眼中卻完全沒有一點笑意。
「如果是說地球上的這個的話,已經沒掉了……」
抱起頂着艾米撲到懷裏的小桃子,拉過一張椅子,上條恭介随意的坐了下來。
「诶?丘比不是不死之身嗎?」
小圓有些疑惑地歪了下頭。
「确實,丘比擁有無數個備用替身,而且即使本體死亡,對Incubator一族整體也沒什麽影響。它們共享着思想,隻要宇宙中存在着一隻,那Incubator就依然存在着,所以即使殺掉這一隻也無濟于事。小圓的資質依然會吸引着下一隻丘比的到來,雖然我可以費些力氣把這一族都幹掉,但是那樣完全沒有用處。——你們剛剛也從小焰那裏知道了吧,魔法少女的本質。總有一天會成爲魔女……」
上條恭介将懷裏小蘿莉的頭發理順,不緊不慢地說着。
「比起那個,我更想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和小圓看到的就不是真實世界了。」
沙耶香不滿地看向絮絮叨叨解說着的上條先生。
「一開始和你們見面的那個上條先生就不是真的……一切都是爲了完美還原小焰的上一次輪回。抱歉,小圓,本來你和小焰這周一就應該已經認識了。我卻把你們的第一次見面延遲了六天。」
「那個……大人……」
「叫我恭介就行了,麻美。」
看着欲言又止的麻美,上條恭介已經大緻猜到了這位少女想說什麽。
「那……恭介,我……還會成爲魔女嗎?其他魔法少女也會成爲魔女嗎?」
少女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不會的,貝貝這段時間會跟着你,她的身體裏有一顆能淨化靈核的東西。所以雖然已經不會再有多少魔女出現了,你也不用擔心靈核變渾濁的問題。而且不久以後,即使有新的魔法少女出現,也會與現在的大不相同……」
「恭介哥哥,上一次……輪回?你最後留下來的那個珠子是什麽東西?」
杏子舉手了。
「……遺産之類的東西吧。對力量的感悟,平日裏的積蓄,整個人生的記憶。對了,幹掉大BOSS的酬勞也在裏面。啊,抱歉,小圓,我剛才是是随口亂說的……不要放到心裏。」
雖然上條先生反應還算不慢,小圓依舊尴尬地紅了臉,小焰也狠狠瞪了一眼不怎麽會說話的上條先生。
「我果然還是沒能搞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沙耶香可愛地抱着頭,眼睛變成了兩個小漩渦,苦惱地看向了上條先生。
「簡單的來說,就是差不多一周前,小焰從未來回歸,找上了上條先生。然後,上條先生得到了很多東西……包括殺死Incubator一族的能力和它們一族的相關信息。」
「它們一族是很奇特的一族,沒有任何感情。個體即是整體,個體思維上的每一個變化都會爲整體所接納。整體也是一個完整的個體,整體的每一個變化都會反映在所有的丘比身上。可以稱得上是‘一即是全,全即是一’的造物。」
「想像一下萬花筒你大概就能明白了,丘比們完全相同,都是些沒有什麽實感的、無機質的存在。」
「絕對的理性,讓這一特性得以維持下去,也使這一種族的延續不會出現太大的偏差。而是高效地推進文明的進程,不會遭受到緻命的打擊。」
「上條先生我想要做的——就是入侵它,主導它,最後掌控它。」
「所以,我必須要知道它們這種契約力量的本質。」
「要做到這一切——我就需要那種已經被我跨越的力量,隻有在絕望時才能引發的力量。」
「其名‘貪食’,屬于我暗面的本源之光,能吞食一切、占據一切的神奇力量。」
「今天這一切,誘捕丘比隻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契約’。并且,以契約獲取足量的絕望!」
「現在——吞噬了丘比的我,就是Incubator一族唯一的聲音。」
「沒有比‘被奴役’更适合這沒有個體和自我的一族的命運了。」
「新的魔法少女時代——即将來臨!」
「我——上條丘比,于此宣告!」
「……」
屋内的五名少女看着握起拳頭,莫名其妙地燃起來的上條先生,一言不發。
就連貝貝的眼睛也半眯着,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喂!好歹吐槽兩句啊!你們知不知道被無視的醜角有多可憐!!」
‘上條丘比’先生淚流滿面。
☆
本源之光——
從第四階段的身周白光演化過來的神奇力量。
上條先生認爲,這應該是一個人本源力量的體現,所以起了這樣的名字。
前幾次輪回,因爲少女們一個個永遠離開了上條先生,成爲了上條先生心中無法彌補的遺憾。
所以在最後,絕望之下徹底壞掉的上條恭介,覺醒了名爲‘貪食’的本源之光。
‘貪食’。
吞噬并占據一切,讓一切存在都成爲上條先生的一部分,永不分離。
這能力事實上就是回應了上條先生最深層次的、不希望少女們離開的感情。
而在上一次輪回,跨越了絕望的上條恭介,獲得了不同的本源之光。
‘淨世金炎’。
這是上條恭介從未來自己的殘骸中獲取的本源之光。
這種本源之光能将一切上條先生讨厭的東西從存在的層次徹底消除,并且反哺自身。
這些東西中,甚至能包括時間、空間乃至規則。
唯一的缺陷是消除的東西層次越強大,這金色的火焰就越可能會反過來傷害到自身。
那一次輪回就是在不熟悉的情況下超常發揮,過度使用之後,才會将自己的身體也爲灰燼。
現在,通過丘比的力量,上條先生借助不可複制的契機同時掌握了這兩種本源之光。
更大的收獲,是從‘Incubator’一族獲得的、實現奇迹和制造魔法少女的力量。
将居于心髒的靈魂取出,凝結爲寶石,以此換取奇迹和遠超普通人類的強大力量。
有大半個地球的信仰之力爲後盾,上條先生已經不需要從中獲取什麽能量,而是以更高效的方式發揮魔法少女們自身靈魂的力量。
以靈魂換取奇迹、以靈魂換取武裝、以靈魂換取力量。
不需要再和強大的魔女們戰鬥,隻是以另一個身份,守護這個世界的愛與和平。
隻要少女自身不陷入絕望,靈核就像是處于體外的靈魂一樣,永遠不會渾濁。
這就是上條先生心中理想的魔法少女,也将是上條先生爲Incubator一族制定的新的契約方針。
順便消除掉不知道何時出現、并且長久以來主導着這沒有自我的一族的‘拯救宇宙’的中二想法。
從此以後,就是新的、充滿奇迹的魔法少女的黃金時代了!
帶着這樣充滿愛的想法——
上條先生帶着職業的微笑,看向眼前的少女們。
「所以——
和我簽訂契約,成爲魔法少女吧!」
學着賣萌的丘比,上條先生毫無自覺地歪了下頭。
「嗚哇——」
一道人影飛了出去,嵌進了會客室的牆裏。
「抱歉——手滑了」
曉美焰面無表情地收回揮出去的手,拂了下長長的黑發。
小臂上的圓盾上面,留下了一張類似于人臉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