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在南裏香身後的中岡麻美這次沒有跟着放慢腳步,心裏還未平靜下來的她一步步向那名隊員靠近。
從口袋中取出急救藥劑,南裏香稍不留神藥劑滑出手掌,掉落地面,謝天謝地藥劑着地之前先墜落到她的鞋面上再而滾到地面上,小玻璃瓶裝的藥劑并沒有摔破,便俯下身來伸手拾撿,拇指與食指夾住藥劑瓶。
桌邊一滴紅色液體落在手背之上,是那名隊員手臂流出來的血液吧,南裏香心裏想着,擡起頭眼晴正視着桌面邊緣血液滴下之處,不尋常的是這些流至邊沿的血液先彙聚成小簇細錐形血柱,之後液滴才從錐體的尖端一顆顆滴落,小血滴形成的頻率有些緩慢。
南裏香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擠壓手背上的血滴,再提起手指之時,驚奇地發現這些液體粘合度較高,把它們稱爲鮮血都有些勉強。
她不由地産生一點不安,人類的血液不可能是這種形态。
滿地血迹,劃開的裂痕,粘稠血液以及隊員,這些畫面一幕幕重新在腦海裏排序閃現,頓時恐懼侵襲全身。“不,它不是!”
中岡麻美靠近之後,眨眼間那個人轉過身來露出兩排尖銳的牙齒咬向中岡麻美。
一發子彈穿過中岡麻美的發際擊中那個人的咽喉,南裏香站在中岡麻美身後舉起一把手槍。
“那人”中彈後,後退幾步身體立即發生變化,恢複成了一隻灰黑色的長有利爪的爬行野獸——“紅傘”公司的實驗體。
它兇惡地吼叫着它極爲敏捷地在第2聲槍聲響起時移動開,逃避開手槍的攻擊,接下來的幾槍都隻擊中了地面,在金屬的表面濺起一陣陣火花。
那灘地面上的血迹是那隊員在左側控制台遇襲時留下的,南裏香悲傷地接受這樣一個結果,臉色變得冷靜蒼白,把手槍收回腰上的槍套中,迅捷地取下背上的一把雷明頓霰彈槍,沿受傷實驗體滴落的斑駁血滴追趕而去,地上遺留下血液将她們帶到控制部背後,緊依着玻璃牆建設成的鋼鐵長廊,三條豎直排列的百米長的金屬長廊分布于筆直牆面上。
南裏香和中岡麻美追蹤到了最上層長廊上,白色長廊底面镂空的鋼網之上粘附着一些血液,長廊的盡頭那隻實驗體因失血過多趴在鐵網上殘喘。
距離超出霰彈槍的有效射程,南裏香并沒有想更換成射程較遠的武器,大口經的子彈才能喧瀉她的憤怒,大步邁進長廊,右手放在闆機上的食指開始向下施加壓力,當兩人走到走廊中間位置之時,身後傳來重物落到鐵網之上的聲響,回頭之際,另外一隻實驗體出現在長廊入口前方。
眼前這中怪獸體形更加龐大,而之前受傷的那隻實驗體也重新站立起來,露出粘滿血液的尖牙,兇憤地注視着長廊中間的兩個人類。
兩隻實驗體同時向她們逼近攻擊,南裏香随即朝它們開槍,阻止它們靠近,實驗體移動速度過快,不斷在牆面和長廊上來回穿棱着,根本無法擊中它們,當射擊一停止它們迅速從牆面上蹿回到鋼絲網之上,并且越來越接近她們。
兩隻實驗就快困住她們倆,捕食也将收網,危機之下,南裏香轉動對準實驗體的槍口,對着玻璃牆面開槍,一連串霰彈槍轟鳴聲傳來。
南裏香想打斷包含在玻璃牆内支撐鋼鐵長廊的承壓闆,子彈不斷沖擊向一個橫豎兩條中心承壓軸的交彙點。
長廊開始不穩定地上下搖晃,當最後一塊連接闆被打斷,整條鋼鐵長廊轟然落下,向下砸斷第二條長廊一起下落,整個鋼架平台從玻璃牆中脫落瞬間崩塌下來,鋼架落地之後南裏香和中岡麻美随着翻滾折斷的無數鋼材反彈到地面上。
倒塌之後揚起灰塵漫天,大廳這一側在塵埃籠罩之下變得模糊。南裏香艱難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正前方立着一截彎曲的鋼闆支架。
“中岡醒醒,中岡……”
暫時怪物失去蹤迹,南裏香扶起地面上的中岡麻美,詢問她的情況。
一陣帶血腥味的風臨面拂來,兩人下意識望向前,一隻實驗體前爪踩在支架之上,張開血盆大哭咬過來,口腔内的黏液湧動着,尖利的牙齒離中岡麻美越來越近,一切聲響刹那間停止了,她們都能感覺到從實驗體口腔中噴出的溫熱氣體,一股血液氣味。
瞬時伸出的手臂向後壓向中岡麻美的胸膛,南裏香壓着她一齊仰面倒向地面,實驗體的兩排利齒在中岡麻美眼前猛然咬合,撞擊出刺耳聲響,兩人都躲過了襲擊。
“踢!”
南裏香說道。
危情時刻兩人之間的默契達到心有靈犀的程度,在倒地過程中兩人幾乎是同時擡起腿踢向實驗體面前的鋼闆,闆面撞擊向它的身體,上面卷起尖角紮進實驗體的皮膚,它的身軀便向後翻倒而去,揮舞向南裏香的利爪切斷她胸前的金屬徽章後,随着身體驟然被向後拉去,實驗體被撞回鋼架廢虛之中,再次失去蹤影。
“它是怎麽找到我們的,”
南裏香呼吸明顯緊促起來,站起身來不知所措地掃視灰蒙蒙的塵埃。
幾條鋼筋滑落的叮當聲傳入耳朵内,金屬的回鳴聲持續了一小段時刻,接着響起一片玻璃容器碰撞的雜亂噪聲,中間不時發出玻璃瓶墜地破裂之聲,空氣中彌漫刺鼻氣味,一個溶劑瓶滾動而下,撞到南裏香左腳尖後停止了滾動,瓶身的标簽上醒目地印刷着字母:C2H5OH。-一個溶液瓶刺破塵埃飛快滾動而出,沿着光滑地面轉動,向大廳中央雕塑區域逐漸靠近,打開的瓶口處流出的溶液,在瓶身經過之處留下平直的液體痕迹。
第一個溶液瓶隻是一段交響曲的前奏,接着激昂樂曲奏響起來,九個玻璃瓶續從塵埃中滾出,地面上十條相互間距3米的平行溶液線段向中央推進,空中一支點燃的女士煙劃破塵埃封鎖,優雅地旋動落下中間一條溶液線,點地,火焰從香煙着陸點向直線溶液線的兩端分别燃起。
塵埃下一條豎直的依次與十條平行線相交彙的乙醇溶液線隐藏其中,火焰沿着豎直線段依次将十條平行線點燃,大廳中央處十條火線燎原開來,在孤傲的地面上熊熊燃燒起來。
塵埃中靈活身姿奔跑而出,南裏香身處在兩條火線之間,手中攜帶着一個物體,急馳向中央雕塑區,與實驗體接觸時所作觀察讓她發現實驗體移動迅捷,并且能在可見度低的塵埃中輕易搜索到人類,南裏香便猜測到它們的視網膜應該爲紅外成像,或者說它們與俱來敏稅的聽覺,更有甚者它們同時擁有這兩項天賦,現在她的第一個判斷已被證實了。
白色大廳頂部原本高速蹿動的實驗體霎時,停止下來四肢吸咐在頂穹上,不停擺動着頭部俯視地面,焦躁地搖晃身後的尾巴,廳頂一共有3隻實驗體出現在視野之内,炙熱的火焰加熱周圍的空氣,火焰産生溫度完全覆蓋去火線中南裏香身體發出的熱輻射,在一片火海之中的南裏香身體的熱量無法别辨别出,實驗體的視覺失去作用。
她的眼裏多了一分寵辱不驚的堅毅,爲這一刻畫上休止符,跑至雕塑前時,輕微喊了一聲,她竭盡全力将手中的物體向前投擲上大廳頂部,這是一個由五小包炸藥粘合而成的方形物體,炸藥騰空而起在空中劃起一條抛物線,落向雕塑上端鋼闆分化開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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