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善惡的彼岸


《魔物娘成長手則》第二條:雖然我們魔物娘做出的事情對于人類來說是邪惡的,但是不必不安,一個優秀的魔物娘是不會懷疑自己的本能的。小心任何一個成年的人類,人類并不是像我等一樣純粹的惡的化身,他們永遠站立在善與惡的中間。

“诶……?”

愛麗絲擡起頭盯住了露露的瞳孔,金色的眼眸倒影出露露略顯狼狽的身形,微微昂起的下巴帶着王者的氣勢,“……這裏是哪,餘問你話呢?”

感覺她貌似很無禮,忽然就提出了質問,但是那沒有任何矯揉造作的王者的氣質讓人無法拒絕回答。這一刻露露才知道了,世界上就是有這麽一些人?是天生的王者。

“呃,這裏是伊麗姬絲維魯村附近……”面對這樣的情況我稍微有點發愣,最後還是老實回答了問題。

“居然飛到這種地方了啊。那個老女人,什麽怪力啊……”愛麗絲閉上眼睛長歎了一口氣,一絲可疑的紅暈稍稍染上了淡藍色肌膚的臉頰,更是平添了一股**氣息。

“什麽那個女人?”露露好奇地詢問。

“……那麽,你又是誰呢?”完全無視露露的疑問,她睜開黃金魔眼又接連提出問題。

“露露是見習勇者姬,這附近的,伊麗姬絲維魯村出身……”出于氣勢的壓迫,露露就像是面對大灰狼的小白兔一樣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說道小白兔,讓我們看看身爲史萊姆兔子的兔兔在幹什麽。

呵,不出所料,再愛麗絲醒來的那一瞬間,膽小的兔兔就在原地抱頭蹲防,同時嘴中還不斷念着:“看不見兔兔,看不見兔兔...”

好吧,我們不能奢求一隻小綿羊可以鼓起勇氣來迎接獅子的氣勢。

“見習勇者姬,也就是說,還沒有經過洗禮吧。”愛麗絲嘴角有些愉快的挑出一抹笑意“雖然是女孩子,但是有這麽美味的氣味……看來你是特别的啊~”

露露瞥見面前的魔物娘充滿魅惑地舔了舔嘴唇。雖然不理解爲什麽,但是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陣惡寒……

——對了,現在不是在這裏浪費時間的場合啊!拍了拍額頭,露露回過神來,“哎呀,差點忘了洗禮了!”必須馬上回到村子去!

“那麽,露露先告辭了……”認爲面前的魔物娘已經沒事的露露揮揮手準備離開。

“……站住。”清冽與魅力共存的音線在耳邊回蕩,下一刻,在露露眼中,一直愉悅地晃動着的魔物娘的下半身——那條妖豔而有力的蛇尾突然消失了,接着腰部傳來的束縛感以及雙腿離地的懸空感告訴她,面前的魔物娘已經緊緊地把她的身體纏住了。

然後,一股更加不可抗拒的力量将露露強行拉到了她面前。“餘什麽時候允許汝擅自離開了?”冰冷的質疑聲告訴露露,面前的魔物娘很不高興。

就在露露感覺自己受到了威脅的時候,一股弱弱的卻又異常堅定的清脆蘿莉音又冒了出來,雖然相比之間多了一絲明顯可以聽得出的顫音,但是兔兔依舊從抱頭蹲防之中站了出來,直面魔物娘的王者,愛麗絲。“放...放開露露,她是兔兔的朋友,請魔王大人不要傷害她!”

沒錯,在愛麗絲起來的一瞬間兔兔就已經發現了在她們面前的就是傳說之中的第十六代魔王愛麗絲菲茲十六世,但是從來沒有過朋友的兔兔早已将做出過某種承諾的露露當成了她最好的朋友。就算面前的是她們的魔王,兔兔也希望可以爲露露争取到一絲安全。

“喲...是何勇氣允許你一隻小小的變異史萊姆娘和餘講條件的,看在艾魯貝提耶的面上,給汝一個說明理由的機會。”有趣地看着渾身依舊在顫抖的兔兔,愛麗絲愉悅地眯起了金色的魔瞳。

“因爲...因爲露露醬是兔兔唯一的朋友,而且...而且她還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人類傷害兔兔了,所以,所以露露醬是好人...”雖然聲音越來越小,顯然兔兔也認爲這并不是一個好的理由,但她還是堅持說完了。

“是嗎?”愛麗絲不置可否,但是也沒有立刻放開露露。

“今天是伊莉娅絲降臨的日子——你受洗禮的日子嗎?”因爲聽完兔兔關于朋友的宣言而神色一恍惚的愛麗絲突然轉移了話題。

“就是這樣,所以,可以放開露露了嗎?”看着突然問道這個的露露滿懷希望地發出請求。從小就發誓要成爲繼承父親的意志成爲讓世界和平的勇者姬,露露一直等待着這個機會。要想成爲憧憬的勇者姬,就看今天了。

“伊莉娅絲的洗禮,無聊啊。”說着,愛麗絲還無所謂的打了個可愛的哈欠。

“無,無聊?!”露露發出驚呼。

人生的道路,就這樣被如此簡單地否定了,首先感到的是震驚,然而是無法抑制的憤怒。雖然露露向來是一個溫柔的人,但是隻要一涉及到她的人生理想,就會變得非常敏感。

爲什麽隻是偶然遇見的魔物娘就可以這樣貌似理所當然地像是在說,每天回家能夠看到妹妹在大廳裏躺屍一樣地否定我的人生意義啊!露露冷冷地看着一臉無趣的表情的愛麗絲,“...你,已經夠了吧。現在,請你放開我。”

露露的話就像在火山之中投入了一枚烈性炸彈,一股驚人恐怖的氣勢開始徘徊在愛麗絲身邊,讓身邊的兔兔發出可憐的悲鳴聲。

看着絲毫沒有一絲害怕怒視着自己的露露,愛麗絲冷冷地收回了即将暴發的氣勢,晃動着有力的尾巴将露露拖到自己的面前,與那一對水藍色的眼瞳對視,“...爲什麽,你沒有趁餘暈厥的時候補上一刀呢?”

“人類想要讨伐餘的話,那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既然是想要成爲勇者姬的人,爲什麽不那樣做?”好像在自嘲,又好像是疑惑的聲音透露出愛麗絲的無奈。

那種事,要如何回答真是令人困惑啊……“根本不知道你是善還是惡,就給你補上一刀什麽的……這種事情露露做不到……”

“魔物和人類不是敵人嗎?戰争是沒有善于惡的...”她歎息着又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爲什麽有種莫名的共鳴感,讓露露不假思索地說出了自己的理念,“的确,有些人是這麽認爲的……”

但是,露露并不是這樣想的……她并不是僅僅因爲在人類眼中魔物是邪惡的,而憎恨魔物以及魔物娘的人。

“但是,你是想成爲勇者的人吧。既然你不認爲魔物是敵人,那你爲什麽要想打倒魔王?”歪着腦袋像是要看透露露一樣,放棄了上位者的稱呼的愛麗絲僅僅隻是一個聆聽者,“想成爲英雄?想要名譽?或者是……”

這一刻,露露像是有了傾訴對象,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像俞伯牙見到了鍾子期,刹那遇到了高達,魔法少女遇到了觸手(喂喂,後面的是什麽鬼!)。“露露并沒有想成爲所謂的英雄,對于魔王,也并不憎恨...露露僅僅隻是希望讓魔王停止作惡。”

率領魔物和魔物娘和人類交戰,絕對是錯誤的。這樣的行爲,會給人類和善良的魔物娘帶來極大的困擾。

“……哈?”愛麗絲瞥了眼被卷在身上的人類,發出了聽到蠢話的感歎。

“露露并非要消滅魔王或者魔物娘。”并沒有發現自己的演講又哪裏不妥的露露繼續道,“而是要用這雙手創造能夠讓人類與魔物和平共存的世界!創造那個父親曾今期盼的世界。”

爲了消除人類和魔物娘之間的障礙,僅僅打倒魔王——露露是這樣發過最莊重的誓言。

“……白癡嗎,你這個家夥。”愛麗絲有些無奈的歎息。

“什麽……!”聽到的回應不是想象的贊美,而是穿透了胸膛的——冷冰冰地話語。

“爲什麽認爲露露是白癡……!”有些不服氣的露露大聲反駁“露露是爲了人類魔物娘能成爲——”就像前世的和諧社會一樣。

“簡單地區分善良和邪惡,完全不知道世間的實際情況——”說教中的愛麗絲再次對露露斜視“如果不該被叫做白癡,什麽叫做白癡?”

“這……!”完全找不出回擊的話語。

“哼,你們人類永遠都這樣自以爲是地站在善與惡的中央行使着你們自己眼中的正義,你還沒到充分了解世間的年齡呢。”但是愛麗絲毫不留情的繼續一針見血道,“人類和魔物愉快地拉着手共同生活?人類啊,現在可不是做白日夢的時間呢。”

“我……!”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不過是未熟的幼稚的使命感——這樣的玩意。”最終,像是**夠了的愛麗絲對露露眨了眨眼睛,“是時候放你走了,幼稚的小女孩喲。”

用看待還沒長大笨小孩一樣的眼光看着露露,愛麗絲還輕輕拍了幾下露露的肩膀。同時,一直纏繞着她的尾巴松開了……

“你……你什麽都不明白……!你這個笨蛋!!不管你了啦,兔兔醬,咱們走。”露露招呼了兔兔準備離開。

但是愛麗絲的金**瞳分明地告訴了兔兔,那個白癡可以走,你必須留下來。兔兔苦澀地笑了下,魔物娘并不是人類想象中的隻知道捕食人類,她們也有屬于自己的苦與樂,“露露醬先走吧,咱到時候回來村子邊上等你的。”

有些時候朋友就是這樣一種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讓你毫無保留地去相信他的存在。

......

“汝叫兔兔是吧。”在露露離開之後,愛麗絲用着陳述的語氣說出了疑問的語句。

“是的,魔王大人。”在身爲上位者天生的壓制之下,兔兔唯唯諾諾地迎合着。

“汝剛剛說她是汝的朋友,汝知道朋友是什麽嗎?汝是否認爲即使是魔物娘和人類隻要心懷善意就可以成爲朋友?”陷入了思考之中的兔兔并沒有發覺所有人類和魔物眼中的無敵魔王現在卻是異常地迷惘。

并沒有認爲兔兔可以回答自己的問題的愛麗絲緩緩地向着前方前進着,“想要知道答案的話,跟上來吧。”

“是,魔王大人。”

“以後不要叫餘魔王。”

“是,愛麗絲大人!”她們離開的方向正是被露露稱爲伊麗姬絲維魯村的地方。

......

随着愛麗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森林中,露露停了了奔跑。……話說這樣的行爲才真的像一個小孩子吧…

“已經,看不見了呢……”回到大路的露露歎了口氣。

那家夥到底是什麽人啊?明明是我幫助了她,爲什麽我反而被她當成了笨蛋啊。露露忿忿不平地抱怨着。

“但是話說回來,那個家夥貌似很強啊……”縮了縮脖子,露露感覺有點恐怖,一邊叫罵着一邊加速了逃跑的腳步……

露露想着憑借現在的她恐怕根本不能傷害到她分毫。

雖然剛剛聽到兔兔醬稱呼她爲魔王,但是估計不是想象中的那個魔王吧,不然也不會如此輕易地放走自己這個想要讨伐她的勇者姬的。

“唉,還是忘了比較好……”搖晃着頭的露露試圖将這種事情甩開。

那種妖魔的事情還是忘了比較好,專心考慮洗禮的事情。自我安慰着的露露開始向着村子的方向奔跑。

“啊,父親大人!露露我一定會打倒魔王的!”這樣想着的露露感覺仿佛腳步都輕快了不少,熟悉的村子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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