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父看了眼手表,每隔半個小時那些怪物士兵都會進攻一次,距離上一次隻剩下五分鍾了。
推開窗,他貪婪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雪後山裏的氣息有股甜味,也許是最後一次嗅了。
“請司令上樓。”一個師長說道。
“有區别麽?早幾分鍾晚幾分鍾而已,還是大家一起,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文父淡然道,這話本不該出自他之口,隻是眼前的東西,不由得讓他不相信一些神話中才有的橋段。
一陣沉默後,文父提議道:“這崗哨中還有些紙筆,我們給親人們留些遺言吧。”
時間有限,他直接拿起筆,想了想迅速寫了一段話,将它折了起來,看了眼四周:“我們把它貼在牆上吧,那些東西隻殺人,不會動這些死物的。”
所有人都開始寫起來,凝重而快速,屋子内彌漫開一股的憂傷。
子彈上膛,一個師級幹部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就算死,我也不會讓那些怪物殺死。”
“胡鬧!”文父斥責道:“我們是人民的軍隊,就算最後一顆子彈,也要留給那些能傷害百姓的人,我們的生死算什麽。那些東西少一個,我們就能多安心幾分,人民的安全就能增加幾分。”
“對不起,我……”
“好了,别說了,那些東西就要攻上來了,我們做好準備,争取每一發子彈,都能殺死一隻怪物。”文父鼓勵道。
屋子内都是老資格了,不用動員,很快的都站好各自的位置,全神貫注的對着門口。
死亡倒計時,随着心髒跳動。緊張、汗水無聲而實質化。
“那是……”大約一分鍾之後,一個人不确定的放下手中的槍,指着遠處,圍攻自己等人的除了士兵,隻有一個身着其他服飾的,但在他的旁邊來了四個人,其中一個貌似道士裝扮。瞬間,他有種激動,當兵這麽多年,而且已經混到現在這種級别,很少有東西讓他産生激動,可現在有一個道士出現,不,準确來說是生的希望出現,他不能淡定了。道士捉妖,多荒謬,可現在大多數人都看見了吧,他們和自己應該有一樣的想法吧。
“文娟!”文父愣了一下,很快清楚那是自己的女兒,那和她一起的就是她找的道士們麽?怎麽好像少了一個女孩,多了兩個上歲數的,也許法力更高超吧,不過他們幾個能退得了這麽多怪物麽?看他們氣定神閑的模樣,除了自己女兒,她的焦急讓他一陣暖心。
另一邊文娟正在催促,她的心無比煩躁,周圍的怪物士兵一波波根本看不到邊,而且它們的頭顱幾乎一樣。軍銜,服裝,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千萬不要看到他。
“放心吧,這一路走來,軍銜沒有超過團級幹部的。而且這麽多怪物圍着崗哨,就是說裏面應該是他們重點保護的對象,你父親應該在裏面。”關父淡淡的說,不是他冷漠,既然發生了,再怎麽生氣也于事無補,目前最重要的是,消滅這一波的怪物,那個年輕人必須除去,擒賊先擒王。
關鵬看到父親冷厲的目光,知道他在看誰,便解釋道:“那個是董明。”
“你們認識?”
“曾經的一個朋友,曾經……”關鵬感到一陣的苦澀。
“不要手軟。”關父冷冷道。
“恩!”
同時,董明也看到他們一行人,有這麽一支強大的人偶軍團,他有信心能殺死他們四個。怎麽好像那個叫李晴的不在,看關鵬如喪考妣的樣子,不會是被人偶們撕開了吧,看到就讓人興奮,而且他也真的興奮地顫抖起來。
“攻擊!”他指向關鵬等人,至于崗哨裏面的幾個小蚱蜢,就讓他們再蹦跶一會。
“找死!”李母低吼,一根繡花針飛出袖外,同時一個咒語附加在上面,瞬間,繡花針一變二,二化四,四化無數。
“疾!”随着李母一聲吼,繡花針漫天飛雨般向人偶攻去。
砰砰……一陣陣粉碎的聲音響起,李母的攻擊極有針對性,所有繡花針都打在它們的木質頭顱上,漫天木屑後,倒下一大片。崗哨内的人一陣目瞪口呆,就這麽容易一大片的怪物就被消滅了?
“五嶽真形——嵩山如卧,壓!”關鵬父子同時施咒,無數的山石如同流星般砸下,瞬間,又是一片的屍體。
崗哨内的人目光中簡直能閃耀出星光來,最高興的莫過于門外剩餘的幾個團級‘士兵’,揮舞着槍互相抱在一起,每個人眼中都有淚水。
“好了,也許我們得救了。”文父将自己的遺言摘下裝入口袋。
與此同時,文娟表明身份後沖入閣樓内,父女兩遙遙望着,下一刻也抱在一起。
“我愛你,爸爸。”文娟淚如雨下,第一次沒有覺得眼淚是丢臉的。
“我也愛你。”文父。
董明意識到這來的一男一女是和‘書生’一個級别的,立刻湮滅了殺人的心,将所有人偶士兵一起壓向前,轉身就想逃。
“想逃,哪有那麽容易。”關父一柄劍符沖出一條血路,八道符咒鎖住八個方位,咬破中指,一滴滴血液流出來,沖着空中揮灑過去,刹那間,形成一條條鎖鏈牆壁。
“殺了他!”身後的關鵬和李母已經清空所有人偶士兵,關父指着董明對關鵬說道。
關鵬有些不忍,雖然被董明一次次陰過,但畢竟那麽多年的朋友。
“殺了他!”關父厲聲道,現在若他還存着仁慈,那麽怎麽面對李晴。李晴必将會變成一個六親不認的魔女,若眼前這一關就過不去,那到時候隻能引頸待戮了。他的心也不好受,他不想逼迫兒子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可有些事情必須做。因爲有一個秘密他一直藏着,‘冥妃’出世,殺死‘冥妃’的便是關鵬,這是老爺子留的遺言,對于老爺子的話,他從未懷疑過,就像是關鵬從不懷疑他一樣。
關鵬凝聚出一道劍符,擡頭。
董明冷冷笑道:“憑你能殺得了我?你不是一直瞧不起打了兒子來老子麽?怎麽?改脾氣了?依靠爹了?來吧,我不反抗,準備怎麽殺,随你。”
“你不用激他,對付你,我們不會出手,這是他的曆練。”關父走了出去,同時讓李母也跟着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