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同時配合着攻擊,一根根繡花針在空中劇烈摩擦,火花四濺,角度十分刁鑽,幾乎是逼着書生必須去和那些靈符硬碰。
書生眼角一抹冷笑漾開,沒有躲閃的意思,廣袖一揮,一道布衣屏障出現,靈符重重撞上去,袖子刹那間凹陷下來,可卻不能洞穿,一蓬蓬金黃色的碎屑在兩者摩擦間産生,靈符逐漸的縮小。
關鵬和文娟的心同時一沉,那條廣袖隻是輕微的凹陷,甚至不足一公分,而聲勢十足的靈符卻在接觸的瞬間被磨損掉一半,誰強誰弱幾乎不用去判斷。
李母的繡花針并未落地,在她氣息的牽引下一個盤旋,插向書生身體各大薄弱處。
書生冷哼一聲,廣袖帶着還未消失完的靈符在身體周圍畫了一個八卦圖,叮叮當當一陣脆響後,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一層針,像極了一個釘床。
“沒有時間和你們浪費,迎接我們的女一号吧!”書生冰冷的說道,廣袖再揮,一陣強風推開了門并帶着李晴進入屋子。
“不……”眼看着李晴要進去了,李母痛苦地呼喊道,地面上的繡花針一陣劇烈的搖晃,刷刷的再次飛起,這次全部打向一個位置,書生的眼睛。
關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若屋子中真的是空間節點,那麽李晴進入後的後果……他渾身一陣顫抖,不要命的催動靈力,靈符雪花般的飄飛,不多時構成一道龍卷,而這道龍卷并不是攻擊書生,而是攻擊他身後再有半米就要進入屋子中的李晴。
“你瘋了!”關鵬看到這一幕厲吼道,那道靈符形成的龍卷,别說是普通人,就算是自己怕也要在其中化成灰燼。
“他沒有!”回答他的是李母,聲音有些嘶啞。
“你們都瘋了!”文娟不理解這是怎麽一回事,但是親生母親幫助外人要殺自己的女兒,這……她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
靈符龍卷起了作用,書生也不得停下動作,揮袖阻擋,他豈會讓女主角這樣死去,李晴趁機扒住了門框,淚眼汪汪的看着母親。
李母扭過頭,一滴淚落下,心中默念,不要怪我。
時間都好像停止了一般,緊接着又被一聲巨吼打破,關鵬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向前沖去,他要救李晴。
其實在父親發出靈符龍卷的時候,他隻是下意識的阻擋,可他明白父親是一個嚴謹的人,從他懂事以來,就沒有見過父親犯過任何的錯誤,所以他知道,這一次父親也應該是對的,若李晴進入那間屋子還不如她死了好些,那麽現在隻要李晴不進去,一切都會好起來。
想通了這些,他便不再顧及自己的安危,不去考慮面對的是誰,那怕以卵擊石也要給李晴争取時間。
雙目相望,刹那也是永恒。
多想這樣一直望着,廣袖,又是那道該死的袖子擋住了視線,關鵬看不見身後的李晴,但速度不減那怕撞得頭破血流。
咬破手指,淩空畫符,父子倆似乎心意相通,金黃中帶着一絲血紅的靈符同時出現,一道憑空襲來,另一道是關鵬的,他人随符咒一起撞向書生。
轟轟……廣袖被撞開,關鵬急切的伸出手掌去抓不遠處的李晴。
不到十公分,就這些許的距離便決定了一切。
關父的血咒終于破開了書生的防禦,但他隻是向後退了幾步,而這幾步,也讓他輕松地将關鵬推開,并同時将李晴推入屋内。
瞬間,無數的手臂伸出來,抓住還沒站穩的李晴,向着那扇關鵬早已發現但認定爲沒有用的門塞了進去。
“完了!”
“完了!”
關父和李母同時歎了一口氣,他們若早知道這裏有空間節點就會更加充分的準備,隻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書生這樣強大也在他們的意料之外,小屋内一陣妖異的黑光閃爍,接着一切恢複如初。
“下次見面我要你們的命。”書生冷冷說道,廣袖一揮,一道巨大的力量砸在小屋上,砰地一聲,木屑紛飛,屋内所有的人偶暴漏在衆人視線内。
僵屍般的扭動頭顱,所有人偶看向屋外的幾人。書生最後看了一眼這裏,廣袖中飛出無數的黑點,盡數鑲嵌在人偶的額頭上,頓時,那些人偶似乎有了靈性,開始痛苦的掙紮,它們的身軀收縮着,四肢向體表鑽去,不多時都變成和書生剛剛一樣,人頭蛇身。
“這是最完美的身軀,神話傳說中強大的存在都是如此,伏羲、女娲……而這同樣是戰鬥力最強的形态,好好享受吧。”書生漸漸消失,化成一蓬蓬的黑色亮點。
嘶嘶嘶嘶……一陣爬動的聲音出現,文娟的瞳孔劇烈收縮着,那種令人作嘔的身體蛇一樣的爬了過來,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将他們圍在中間。
“不好,空間被書生打亂了,我們沒法飛遁。”李母叫道。
“我就知道他不會這樣輕易放過我們,不過以爲這樣就能困住我們也太小看我們了。”關父道。
關鵬和關父不顧虛弱,迅速以靈符做牆,将幾人護了起來。熬過他們的虛弱期,這些人偶不算什麽。
幾乎是靈符牆出現的同時,那些人偶便撞了上來。
咚咚……一個個令人發抖的面孔印在符牆上,文娟這樣堅強也忍不住縮成一團,好在符牆韌性十足,暫時攻不進來。
“爲什麽那扇門我們進入沒事,而李晴進去就不行?”文娟問道。
“那就是爲了‘冥妃’準備的,隻有她身上所帶的能量才能激活那扇門。”關父沒有賣關子,直接回答。
“‘冥妃’?”文娟不解。
李母唉了一聲:“我還是太軟弱了,若是當時就能狠下心腸該多好,若人世間因爲我的原因陷入災難,我百死不能贖罪。”
“這不是你的錯,那個決定是我們所有人一起決定的,我們還是心存僥幸啊!”關父也歎息起來。
“她是那麽可愛,小時候又受了那麽多的罪,我一直說要補償她,可……”李母眼眶紅了起來。
關鵬頹然坐在地上:“我也有錯,我明明知道這片森林這麽危險,我還要帶她來。我明明發現了那扇怪異的門卻沒有做什麽,我太大意了,我太大意了!”
關鵬吼叫着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雪花飄落,冰冷卻不及心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