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刹那間調整好自己的姿勢,讓身體向前傾,若真是被這些東西迷惑到懸崖邊上,這樣子跌倒最起碼還能有生還的可能。
砰地一聲,她重重摔倒在地上,擡起頭時,眼前的一切都變了。下意識向前後左右看去,并沒有懸崖。
胳膊上傳來的痛感,讓她疑惑,這并非摔在土地上的感覺。手電就在不遠處,她慌忙跑過去拿起來。
光線劃破周圍的黑暗,她驚恐地發現,此刻她在一間屋子内。
“和你同行的法師在那?”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她的耳際響起。
文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和那種冰寒的氣息驚得跳起來,一轉眼便看到一張慘白的臉就在自己背後,仔細一瞧之下,立刻發現,那張臉像極了龜裂的土地,隻是那種裂紋極其細小,頭發絲似地爬滿整張臉。
那聲音的主人像是被發現了自己的秘密一樣,猛地捂住臉,歇斯底裏的吼道:“不要看我的臉,我不是這樣子的,都是它,都是它幹的好事!”
那是六姨太,被碾碎的那個女人,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應該是被靈力粘合起來的,看樣子她的靈力并不強,才使得那張臉看起來如此的猙獰。
“你還看,我挖了你的眼睛!”六姨太怒吼,直直地跳過來。
文娟急忙退後,與此同時,幾條身影過來抓住發飙的六姨太。
“鬧夠了麽!”其中一個威嚴的女人低吼:“我們被困在這裏這麽久,你還想這樣下去麽?”
六姨太安靜下來,低聲抽噎着,那種聲音仿佛滲透人的皮膚,直接進入血管,讓人渾身發抖,怪不得常用鬼哭狼嚎形容讓人難受的聲音。文娟冷靜下來,看樣子眼前的幾個女鬼暫時不會加害自己。但她心中還是忐忑着,這幾人死狀極慘,說不定會情緒失控,于是她安靜的呆在原地。
一個女鬼轉過頭,死魚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文娟,雙手猩紅的指甲摩挲着,緩慢的走過來。
文娟死死的控制着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逃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她讓自己冷靜下來,直到那個女鬼來到她的身邊。
“膽子挺大的麽?”女鬼嬌聲道,聲音冰冷綿軟,綿軟可能是它的本色,冰冷則是因爲它是鬼的原因。
文娟判斷它是小妾,五姨太的可能大一些,畢竟六姨太見過。
“五姨太麽?我想你們被困在這裏,是因爲‘陰雨娘娘’吧?也許我可以幫你們。”文娟淡淡道。
“幺!挺聰明的麽,能猜出我是五姨太。”女鬼在她的周圍轉了一圈:“你身邊的法師但願有用,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哼!我看那個法師不過是草包一個而已。”又一個女鬼氣呼呼道:“這麽大會也沒有破了我們的鬼打牆,這種貨色留着何用,抓過來吃了得了,他那身靈力說不定還能增加我們的力量,也許就能對付那個賤,人了。”
她這麽一說,立刻有幾個鬼開始附和。
“住口!”仍是那個威嚴的女鬼吼道:“仔細看,他并不是不能破了我們的鬼打牆,而是她和那個賤,人交手了。”
“什麽?”五姨太驚呼,向外看了一眼,立刻捂住嘴巴,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脫口道:“他居然借助我們的鬼霧在掩護和他同行的女人不被發現。”
通過它們的談話,文娟大緻猜出來事情的經過,關鵬利用鬼霧掩護李晴,并已經和‘陰雨娘娘’交手了,這讓她的心頓時亂了:“你們還在等什麽?爲什麽不去幫忙,難道不怕他被那女人擊敗,然後再過來對付你們麽?”
“這你不用操心,我們能生存這麽多年,自有我們的本領,若他那樣弱小,也不值得我們出手。”那威嚴女子緩緩道。
文娟腦子一轉,迅速道:“若他隻是差了絲毫那?說不定你們便是勝負的關鍵。”
“很擔心他麽?”威嚴女子轉過頭,一陣骨頭摩擦的聲響:“我們等了這麽多年,不在乎再多等些時間,若爲了你的幾句話便去和那女人拼命,赢了還好,若是輸了,你能想象麽?我們幾乎每年都要重溫一遍當時死亡的場景。被煮熟,被瘋狗咬,被劃破全身撒上蜜糖扔進蟻穴中,被一遍遍如同磨豆漿般碾碎……我們鬥不過她,隻是能勉強保住卑微的魂魄而已。”
那幾種死法文娟聽了都覺得發抖,何況它們還是感同身受,但她不能等,尤其是知道關鵬已經開始戰鬥:“能讓我離開麽?我要去幫忙。”
“你會沒命的。”威嚴女子低着頭道。
“我不怕。”文娟仰起頭。
“你愛他,可是我怎麽覺得他更愛她。”五姨太嬌媚道:“吆吆吆!你看,他硬是挨了一擊,也不讓那女人攻擊濃霧。”
文娟不再多話,拉開門跑了出去,她知道,這些女鬼不會阻攔她。
“就這麽讓她走?”五姨太再次摩挲起指甲,絲毫也沒有嬌柔的感覺,那種摩擦的聲音,就像鐵器在地面上拖動,讓人牙齒發酸。
“反正我們也不殺她,留着生人在這裏,我全身都不舒服。”四夫人開口。
五姨太白她一眼:“生人在我們面前會更不舒服吧。”
“閉嘴,就知道窩裏鬥,要真有能耐,當時管好自己的男人哪會有現在的事情。”威嚴女子呵斥,它的目光看向窗外,那些鬼霧本就是它們釋放的,所以就像它們的眼睛一樣,它們随時都能觀察前方的情況。它們吞噬了許多行人,合起來的力量已經接近陰雨娘娘,但它們還是不敢反抗,因此在文娟說出來同伴中有法師存在的時候,它們毫不猶豫的停下來。其實,這不算賭博,殺不殺一個行人對它們來說并無大礙,若真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對它們就是福音了。就像剛剛說過的,它們可以等,但也等了太長時間了,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也要抓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