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幾分鍾,終于他忍不住想看看那顆頭顱到底在哪,現在的氣氛讓他幾乎發瘋。
将頭一點點伸出去,詭異的居然看不到那顆頭,他疑惑的轉回來,就在轉過去的刹那,便看到那顆頭靜靜的漂浮在他眼前,安詳、平靜卻讓人毛骨悚然。
“哦!”他悶哼一聲,手腳并用向後爬去。
“呵呵……”管理員陰森森的冷笑,不疾不徐的跟在他身後,就保持着那點距離,任憑他如何努力也拉不開。
他喘着粗氣,心髒仿佛要跳出來,什麽狗屁高級禮儀此刻全忘記了,隻顧着要逃,那怕再狼狽,隻要活着就好。
不知道逃了多久,他的體力漸漸不支,兩者間的距離瞬間被拉進了些,那顆頭顱上的猙獰表情盡收在他的眼底,腥紅的舌頭上一排排倒刺閃着烏光,估摸着要是舔到人,一下子就能卷掉一片的皮肉。
他一直過着半與世隔絕的日子,但周圍的情況他還是知道的,袁偉松的死亡就是隻剩下一顆頭顱,身上的肉都沒有了,難道就是被這種方法吞噬掉的麽?
若是如此,那要遭受多大的痛苦,他稍微一想,就吓出一身的冷汗,一個念頭瞬間生出來,就算死也不要看着她吞掉自己。
而此時,他正好逃到窗邊,心一橫,縱身跳了下去。
“啊!”落地的瞬間,他驚醒過來,原來是一場夢。都說夢是人的潛意識,難不成自己還是希望管理員死去的,看來自己還是不能免俗,對于這些恩怨還是放不開。
小心擦幹封面上自己的口水,不禁想笑,還沒有喝酒就醉了。
再次打開書,一張人臉突兀的出現着實吓了他一跳,怎麽會有這種設計?剛抱怨一句,忽然他愣住了,那張臉怎麽那麽熟悉,忍不住仔細看下去。
啪!他丢掉了書,那書上第一頁的人臉……是他自己的!
嘩嘩……那本書自動的翻卷起來,他緊繃的神經再次揪了起來,因爲那書本的裏面每一張都是一張臉,他的臉!
砰……窗戶玻璃上劇烈響了一下,讓他瞬間想到夢中的情景。
他艱難地看過去,沒有懸挂的屍體,卻也沒有任何東西,那聲音仿佛憑空出現的,可那麽響,怎麽會沒有原因。
他站起來,與此同時,身後響起一陣翻書的聲音,嘩嘩……他立刻僵在原地,他清楚地記得管理員臨走時是上了鎖的,難道這一覺已經長達兩個小時,下午又開館了麽?
他倏地轉過去,速度很快而且沒有征兆,按理說,即使有人,這樣的速度下,是會被發現的,可身後空空如也,甚至連書架的上書都沒有被拿起來一本,整整齊齊的。
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過敏了,幽閉的空間是會讓人産生一些幻覺的。
他深呼吸幾口,讓自己冷靜下來,也許是剛才的夢讓他産生的不安吧。
他直接坐了下來,忽視剛才的聲響。又一次的翻開書,果然是幻覺,書上面隻是一些文字,根本沒有人臉。
安靜僅僅隻有幾分鍾,突然,他的腰際似乎被什麽蟄了一下,一陣劇痛。還沒等他看下去,那種痛感一路向上蔓延,極快的就到了他的胸部。而他也很快看到那不可思議的一幕,一根憑空出現的長舌上,一排排如同夢中看到的那種倒刺閃爍着妖異的烏光,上面沾染了無數鮮紅的肉沫,那是他的!
他倒吸一口冷氣,一下子跳了起來,腹部頓時如同開了的水龍頭一樣,噗的噴射出一陣鮮血。他忙用手按住傷口,但傷口實在太大了,血還在噴灑。
他顫抖着離開那條長舌,後者并沒有追他的意思,可他沒來由的覺得那舌頭似乎在鄙視他、嘲笑着他。
他走出一排書架,傷口的疼幾乎讓他暈過去,他緊咬着牙,告誡自己不能昏倒。
他一隻手捂着傷口,另一隻手扶着書架走着。
暮然間,一種被無數雙眼睛盯着的感覺讓他不敢再走一步。
他怕了,歇斯底裏的轉動着,證明前後左右甚至上下都沒有人,可那種感覺就那麽實質化的不能抛開。
血液的大量丢失讓他再也站不穩,隻好靠在書架上。而就在這時候,他發現是誰在盯着他看了。
對面的書架上沒有一本書,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顆恐怖的頭顱,它們相同的伸出長長的舌頭,上面布滿了倒刺。在他身後應該也是那些頭顱,因爲他感到無數的舌頭正在試圖撥開他的衣服,那種冰冷并且鋒利的刺已經讓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袁偉松就是這樣死的麽?可這個鬼爲什麽要找他們這些來自孤兒院的學生,他的聰明讓他第一時間想到那個鬼與他們的關系。
是他們做了什麽麽?因爲身份的特殊性,他隻知道自己的作息很正常,根本沒有時間做壞事。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到自己做過什麽事情,才招惹的這隻鬼。
這時候,傷口的擴大,他已經完全失去逃走的最佳時機。死亡的威脅讓他發起狂來,狠狠地抓住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根舌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掐了下去。
“啊……啊……”那根舌頭盡然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一聲聲刺激着他的耳膜,忽然他想到自己幾人做過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
他的臉上露出恍然的神情,不久後,忏悔的說道:“對不起!”
那根被他握着的舌頭一下子滑了出去,站在他的對面,他絕望的笑了起來,想到自己就曾經這樣以一種殺戮者的身份冰冷看着一個生命,天理昭昭,這麽快就來報應了。
“來吧,像我對你那樣結束我的生命吧。”他低聲道,沒有哀求,因爲曾經自己就是這樣不顧對方的祈求、可憐的鳴叫,殘忍扼殺了對方,所以,他完全不認爲它會放過自己。
一片片血肉被舔舐掉,他看到自己的軀幹骨,這恐怕是從不會被看到的吧。
疼痛讓他叫喊起來,在圖書館回蕩着,夾雜着那根舌頭的嘶鳴,直到他剩下一顆頭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