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邊上已經擺了四五具屍體,有男有女,不同的姿勢,相同的是他們的眼神,恐懼加着不敢置信,仿佛質疑着,爲什麽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那一雙雙會說話的眼睛,若有人看到,估摸着會被吓個半身不遂。
關鵬拉住那個還在向外背屍體的人,認出來正是那晚自己勸導過的那名學生,厲聲吼道:“夠了!”
在那天晚上他便發現這個學生的精神極其脆弱,仿佛再多一點刺激就有崩潰的可能,現在他就處于這個邊緣,若不及時喚醒他,他便會一直這般的渾渾噩噩下去。在以往的辦案中,關鵬曾見到過同類的情況,那人至今仍沒有醒過來,所以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而且,這人是目前唯一的生還者,很多線索還是需要他提供的。
那個背屍體的人正是江山,他被這吼聲吓了一激靈,眼神中出現短暫的清明,看清楚是關鵬後,眼睛一紅,抱着頭哭了起來。他是體育系的,不論身體還是精神都比同齡人要強悍,可他仍然隻是一名學生而已。
關鵬輕拍着他的肩膀并打了一通電話讓上級部門暫停這段路的使用,畢竟這條隧道是山上山下必經的路線,這麽多屍體恐怕是要引起恐慌的。做完這一切,他才施了醒神咒,讓江山冷靜下來,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是史菲!”江山咬牙切齒道,立刻又搖頭:“不……也許不是她。”
“恩?”關鵬不清楚他的意思。
“你說會不會有兩個人長得極其相似,也或者有兩個人公用一具身體。”江山流着汗解釋自己猜想的事情的始末,比如史菲因情生恨,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好像不着調。
關鵬如遭雷擊,很快明白那個僧人臨走時那句話的意思,注意面皮!其實僧人的意思是,畫皮!也就是說那張臉是一個人的,靈魂卻是另一個人的。而目前他所知道能這樣做的隻有一個人,當然那個超然存在的書生是不會這樣無聊的,所以可以判定這一切都是董明在搞鬼。
關鵬陷入沉思,那天在那棟别墅中和自己交流的明明是一個女生,尤其是那種恨不得将自己一口吞下去的眼神,董明絕不會有那種表情,所以可以肯定那天的是她本人。
難道?關鵬吸了一口冷氣,在那天,董明其實一直在那具身體裏面而沒有暴露出來,如果是這樣,那具身體裏的女生魂魄和董明是共生的。若是這樣,現在那個女生的魂魄應該是徹底完蛋了。
共生魂魄是極度危險的,因爲魂魄的質量是相等的,即使再微弱的生靈被寄生,隻要它有無比的執念,也是可以反過來吞噬寄生者的。這在無數影片中也是經常出現的,比如一個惡靈控制一具身體去殺他的至親,那麽這個人很可能在動手的瞬間會清醒過來,然後做出自己和自己搏鬥的現象。所以就是說,除非那具身體的主人自己願意,否則,再強大的靈魂也不可能占據他的身體。
自願?這種可能是有的,不然也不能解釋一個普通的女生怎麽會擁有那樣強大的力量。關鵬不用猜也知道,她是做了某種承諾。至于董明會放過江山,關鵬也不覺得意外,因爲董明一隻認爲自己是正義的化身。隻是可憐了那個叫史菲的姑娘,偏執的性格最終隻是爲他人做了嫁衣裳,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又怨得了誰那。
關鵬在腦中極速盤點這一切,可以說前後不超過五分鍾,可隧道中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先前被江山背出來的屍體和還在車子中的屍體都詭異的站了起來,一個個平舉着胳膊,僵直的站成一排,沒有面皮牽扯的眼眶中,瞳孔都聚焦在關鵬身上。
關鵬被無數雙眼睛盯着,很快從沉思中醒了過來,看到這一切,本能的退出一步。江山還沒有察覺這一切,看到關鵬做出這種反應,方才看了一眼車子旁,很快大叫一聲跑了幾步,但立刻又返回來,怯怯的躲在關鵬身後,顫抖的問:“這……這是怎麽回事?”
關鵬仔細看了眼前的這些屍體,沒有絲毫靈力,卻做出這種違反常理的情形,那麽隻有一種可能,有人正在這附近操控它們。
不給他觀察四周的時間,那些屍體一起撲了過來,十幾雙手臂同時揮舞着仿佛要将關鵬的腦袋打下來。
關鵬一貓腰從他們的身下鑽了出來,衣服上立刻多出幾滴血點。他鎮定的将一張符貼在江山額頭上,并快速囑托他躲在自己的車子裏不要說話也不要動,否則他就死定了。
江山這時候完全沒有主見,隻能聽從關鵬的安排,本身素質的強悍,讓他極快的進入車子中,并沒有給關鵬帶來多大的麻煩。
這一會,那些屍體都随着關鵬的逃脫開始變換體位,僵硬的身體無法走動,都蹦跳着前行堵住了關鵬所有的出路。
關鵬不慌不忙站在原地,潇灑的喊道:“董明,你難道要做一輩子的縮頭烏龜麽?這麽怕我,幹脆滾回去算了,何必出來丢人現眼。”
“莽夫的思想!”一聲冷哼從左邊的隧道口方向傳出來,不多會,董明出現在關鵬視線中,揶揄道:“我出來了,你來打我啊?哈哈……是不是覺得那些屍體很麻煩,要不要我讓他們讓開一條路等你過來?”
“那敢情好,咱們老同學之間也很久沒聊了,要不要坐下談會兒?我車上有瓶好酒。”關鵬嬉笑道。
“哼!”董明撇嘴:“你也得有本事喝下,要不要将那些鮮肉切幾片給你下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