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一片廣袤無垠的大地,這裏生活着無數部族,它們并沒有像中土那般建立起國家,而是依舊保持着上古部族制度。
南荒深處,古木參天。
郁郁蔥蔥的原始叢林遮住了整片天空,光影斑駁之間,深綠色的苔藓爬滿了每一寸的土地,厚厚的枯木落葉不斷的積累堆積,散發着怪異的腐朽味道,陰森森的顯得異常恐怖。
就在叢林之中,參天大樹之上,一座座樹屋搭建在枝桠上,樹屋之間用藤蔓連接,就像是一座座空中樓閣。
樹人族,南荒無數種族之中的一支,生活在深山之中,伴樹而居,除了打獵取水,樹人族很少離開樹冠。
樹人并不是說由樹木變化而成的生靈,他們和人類一樣,能夠繁衍生育,有血有肉,唯一有區别的是樹人天生親和木行之力,能夠和樹木溝通,甚至驅使樹木戰鬥,在茂密的森林之中,樹人就是王者!
虎丘山脈的樹人部族,是南荒衆多樹人部落的一小支,他們從另一個大部落之中分離出來,遷徙到此地安居樂業,繁衍生息,從一開始的十多口人,成爲現在兩百多人的小部落,在虎丘山脈,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勢力了。
“嗚嗚嗚!”
号角的聲音在回響,樹人族的婦女、小孩從樹屋内出來,帶着擔憂、期待的心情,望向遠方的山林。
樹木搖曳,山林晃動,伴随着一聲聲高亢的嘯聲,一個個樹人族戰士在樹木之間跳躍,他們的背上、肩膀上,扛着大大小小的獵物。
看到打獵歸來的自家男人,樹人族婦女紛紛上前取下獵物,小孩則在旁邊歡呼跳躍,部落裏洋溢起歡聲笑語。
虎九是部落裏唯一還未成家的戰士,這次他扛着一頭斑斓大虎,立即引來衆小孩圍觀,不少膀大腰圓的嬸嬸們圍過來。
“喲,老九又殺了一頭虎,不愧是部落裏最強的戰士。”
“老九啊,你快二十歲了吧?我娘家那邊有個姑娘長得水靈水靈的,你要不要,要的話拿二十張虎皮,嬸替你做主!”
“要什麽水靈的姑娘,老九啊,我們部落裏有個姑娘,那可是女中豪傑,手可撕虎豹,與你正般配,十顆熊膽,我去幫你說說。”
作爲部落裏狩獵隊的主力,虎九在部落裏可是炙手可熱,在虎丘山脈近百裏範圍的大大小小部落裏,也是英雄人物,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婦暗許芳心。
虎九憨厚的撓着頭,把獵物放下來,笑道:“大嬸你們就别惦記了,我還不會成親的!”
“老九,是不是心裏有人了,哪裏的姑娘?”
“那個,不能說!”
虎九紅着臉,在哄笑聲中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樹屋,虎九從獸皮口袋裏取出兩株拇指粗細的人參,洗幹淨後取出陶罐,和虎肉炖在一起。
夜幕落下,虎九端着炖好的虎肉人參湯,推開樹幹鑿出來的木門,走進樹洞裏。
“師父,該吃東西了!”
樹洞黑暗,虎九卻走的很穩,将陶碗放在木桌上,朝着暗處喊道。
“咳咳,端過來!”暗處傳來虛弱的聲音。
“是!”
虎九端起陶碗,走到暗處,一點火光亮起,照亮了黑暗的樹洞,在虎九前方,一個白發男子點燃了油燈。
虎九恭敬的将陶碗遞給白發男子,立在了一邊。
部落裏的人都知道,十年前,虎九在虎丘山脈西邊的大河之中救回來了一個重傷垂死的男人,部落裏的族長、祭司探查過男人傷勢後,都勸虎九扔掉他,沒得治了,虎九偏偏不聽,跑進深山九死一生尋到人參娃娃,求得三根參須,救下男人性命。
男人哪怕醒過來了,卻依舊癱瘓在床上,需要珍惜藥材續命,虎九依舊沒有放棄,給男人尋來了靈芝、人參、黃精等等珍貴藥草。
部落裏的人都說虎九是傻子,但隻有虎九知道,眼前男人有着怎樣可怕的力量,他們隻知道是自己在大河裏救了男人,卻不知道在河中,是男人一指殺掉了黑鳄,救了自己一命。
虎九的父母早亡,可他知曉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男人救了自己,自己豈能抛棄他?
“師父,族長想讓我去參加會盟,恐怕我要離開十多天!”
等男子喝完了湯,虎九說道。
南荒的部族,就像春秋時期的小國家一樣,相互征伐,搶奪生存資源,大部族實力強大,可以單打獨鬥,小部族就不一樣了,需要團結在一起,形成聯盟,或者依附于大部族,虎丘山脈有十多個部落,這些部落在各自祭司、族長的商議下,結成了虎丘聯盟,對抗外面強大的部落。
當然,虎丘聯盟内部,也有利益争鬥,也有強大部落和小部落,爲了維護聯盟和解決内部利益矛盾,每年秋天,都會在虎丘山脈深處舉行虎丘會盟,到時候各個部落相互交換戰利品,還會對各個部落的地盤、利益進行分配,而這個分配,就是依舊部落戰士比試的名次而定。
虎九作爲樹人部落裏的最強的戰士,自然要參與會盟,爲部落争奪好的獵場、水源。
“會盟麽?”
白夜自語,十年前,他被十萬大山深處的妖王一掌排進地下,若非他體魄受過洗禮,早就死了,他在地下河中漂流不知多久才得見天日,被還是少年的虎九救起。
他的傷勢太嚴重了,哪怕現在都還沒有痊愈,甚至幾年前,他還是昏迷幾天清醒一會兒,幸好有虎九照顧。
“嗯,部落裏挑選了五個戰士,我是其中之一。”虎九點頭,興緻卻不怎麽高。
白夜聽虎九說過,他的父親就是死在會盟上,他母親爲了照顧他,進山打獵時被一隻妖獸吃掉了,連骨頭都沒剩下,而近年來,樹人部落在會盟上的表現都不怎麽樣,派出去的戰士死的死、傷的傷,實力下滑得厲害,否則,這次會盟也輪不到虎九這個年輕人。
“我和你去吧,休養了十年,也是該活動活動了!”
白夜甩了甩肩膀,微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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