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頓了頓,又分析道:“現在法海在長安,至于燕赤霞,聽說他殘殺同門,堕入魔道,引起了儒門的讨伐,不知逃到了哪裏。”
“那還有誰?”昆侖聖女急問。
李道玄腦海忽然翻過一個身影,皺起眉頭,道:“還有一人,他也喜穿白衣,不過卻不是光頭,年紀很輕,實力很強。”
“誰?”
“誅魔榜第二十四位的白衣秀士白夜,此人來曆神秘,行事詭異,不按常理,因爲茅山那件事,我在追他去了南嶺,沒料到他提前離開了葬劍窟,若無意外,他也應該在江南,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了。”
提到茅山那件事,昆侖聖女眸子之中閃過寒芒,其他兩個昆侖派弟子義憤填膺,怒道:“就是那個掀起了大戰的人?”
誅魔榜上的評價,讓昆侖派對白夜這個“幕後黑手”恨到了極點,當然,對于高層而言,他們清楚要掀起那樣一場大戰,白夜或許在其中有些作用,但影響力微乎其微,那是各門各派利益之間的沖突,而白夜僅僅是導火索而已、
但對普通弟子和那些受到傷害的人們而言,誅魔榜無疑将白夜指了出來,這些人不敢對魔道大人物們報複,可對于白夜,那就不同了。
無論昆侖還是茅山弟子,都将白夜恨之入骨,視爲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昆侖派作爲那場正魔沖突的第二戰場,死傷太慘重了,昆侖派上下,幾乎不剩下幾人,都被屠戮一空,至今昆侖山還彌漫着毒氣、死氣,久久未散。
此時李道玄提起此人,自然戳到了昆侖派弟子的傷痛處,哪怕是天性淡然,似乎不爲紅塵所動,不染一片塵埃的昆侖聖女,此時也帶着濃濃的恨意。
她向來是以清靜自然示人,此時卻有殺機從心中騰起。
事實上,白夜和昆侖派覆滅沒有半點關系,可是人心就是這樣,這些昆侖派弟子如今沒有實力向鬼門、屍宗、毒教這樣的大派複仇,但仇恨在心中,總需要一個宣洩的對象,正魔對峙的“幕後元兇”,這是一個不錯的宣洩目标,哪怕是聰慧的昆侖聖女,也在仇恨之中迷失,将白夜當成仇敵。
“說起此人,聽聞在葬劍窟之中,他曾與鬼門鍾無燕、清教的承影交手過,平局收場,使得他在誅魔榜上前進了兩位,如今排名第二十二,絕不可小觑他!”李道玄看出昆侖聖女心有殺機,他清楚仇恨會讓人散失理智,他追了白夜不少時間,覺得此人太狡猾了,詭計多端,昆侖聖女若是大意,可能會吃虧。
昆侖聖女沒有回應李道玄,别看她平時很文靜,似乎沒有什麽主見,但熟悉她的昆侖派弟子都知道,她是個果斷的人,性格執拗,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算是昆侖派道主出面,也勸說不了她。
“蕭家主放心,我一定會将貴女救回來的!”昆侖聖女向蕭家主承諾道。
無論是出于仇恨,還是蕭韻對昆侖派的重要性,昆侖聖女都必須出手。
李道玄見昆侖聖女心意已決,擔心她吃虧,想了想,道:“剛剛都隻是猜測,我的主觀臆斷,是否真的是白夜所爲,還需去現場一看,之前有四個番僧有門術法,能夠追蹤白夜所在,若真是他所爲,我們可與那四個番僧聯手,除掉此魔。”
“斬殺此魔,我一人足矣!”昆侖聖女平靜的聲音透着不容置疑,她眼中殺機閃爍。
見此,李道玄暗暗歎息,昆侖派的覆滅,對昆侖聖女的打擊太大了,她被陰葵道暗中控制,再由人易容成她的模樣,接近昆侖道主,并在井水之中下毒,使得魔門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昆侖派。
盡管這其中有兩個長老是魔門走狗,但昆侖聖女依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因爲她,昆侖道主落得修爲盡毀、半身不遂的下場,昆侖派成爲廢墟,整個昆侖派上下,都将她視爲罪人。
要不是昆侖道主力撐,又有聖地中人出來護着她,她早就被逐出昆侖派了。
一株沒有受過風吹雨大的鮮花,在狂風暴雨之中幾經破碎,昆侖聖女無論是心靈還是精神上,都遭受極大的創傷,這種時候,她需要一次發洩。
李道玄知道昆侖聖女想殺白夜,就是爲了宣洩,也爲了洗掉身上的罪,而且,這一路上,死在昆侖聖女手上的魔道也不在少數,好幾位魔榜高手,都被她斬殺,她出手時狠辣而無情,幾乎和昆侖盛會時,李道玄所見的昆侖聖女判若兩人。
如果她再不宣洩心中的壓抑、仇恨,昆侖聖女很可能會走火入魔,堕入魔道,成爲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李道玄看的通透,也沒有阻攔昆侖聖女,他有他的自信,在葬劍窟之中,他也不是一無所獲,有他在,再加上昆侖聖女,兩人聯手,就算白夜有三頭六臂,他也絲毫不擔心。
更何況,李道玄知道還有四個西來的番僧也是誓殺白夜,白夜身邊的那幾個幫手,也不足爲慮了。
在這樣的思考下,李道玄、昆侖聖女離開了蕭府,蕭家主選了個世家子女給幾人帶路,前往出事的地方。
就在幾人前腳離開江都不久,蕭鳳凰進了城。
蕭府中,蕭家主旁邊桌子上一個女人嘤嘤啜泣,卻是他的夫人,他膝下有三子二女,三子都在外有事做,大女兒則嫁入了長安,蕭韻是最小那個,平時機靈調皮,在家中十分得寵,蕭夫人對其疼愛有加。
蕭韻出事,蕭家主自然不可能瞞着蕭夫人,如實說了之後,蕭夫人便哭了半天。
“别哭了,哭有什麽用,到底是婦道人家。”
蕭家主被蕭夫人鬧得心煩,恰巧管家走進來,低聲道:“蕭姑娘來了,就在正堂。”
蕭家主露出喜色,點點頭,又看向哭聲漸小的蕭夫人,道:“你安心,我請了位奶奶出手,一定能将韻兒救回來。”
蕭夫人擦了擦淚,道:“可憐我那女兒,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蕭家主張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下去,隻朝兩個丫鬟說讓她們照顧好蕭夫人,便離開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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