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陰山是陰葵道的根基之地,白靈僅僅告訴白夜青陰山在南方,并沒有确切方位,但蕭鳳凰熟門熟路,顯然白靈料到白夜會來找蕭鳳凰。
因爲她算準了白夜會去找蕭鳳凰,也算準了蕭鳳凰會幫白夜。
盡管白夜知道白靈算到了這些,但他還必須去找蕭鳳凰,這個女人在展現自己的智慧,無形中是對白夜的一種示威,告訴白夜,我知道你要做什麽,不要妄圖做對我不利的事情。
才離開杭州不久,白夜幾人的行蹤就被道門注意到。
清淨寺内,徐晏一身青色道袍,頭戴黃冠,坐在大殿内,左邊坐着李玄道、易木,右邊坐着高矮胖瘦四個和尚,
“貧道得到消息,劫走徐觀主的兩個妖魔剛剛離開杭州不遠,妖魔詭計多端,且都是誅魔榜上前三十的人物,貧道希望徐觀主能助一臂之力。”
李玄道說完,高矮胖瘦四個和尚也道:“貧僧四人同師叔追逐二妖而來,奈何天公不美,在河州時,師叔舊疾發作,涅槃坐化了,留下一顆舍利子,乃是師叔執念所化,隻有殺了二妖,師叔執念才能散去,前往西天。還望仙姑施以援手。”
徐晏面無表情,她淡淡道:“李師弟雷劫已度,四位番僧也都是身懷異寶,這樣還無法拿下他們?貧道傷勢未愈,無法出手,要讓幾位失望了。”
李玄道失望,道:“我們幾人拿下那妖魔絕不是問題,但要是他們一直避而不戰,潛行隐匿,茫茫人海,如何尋他?徐觀主既然和妖魔相處幾日,想必對妖魔有些了解,既然徐觀主身上有傷,也不用出手,隻需将妖魔尋出來即可。”
“李師弟這話是什麽意思?”
徐晏愠怒,冷眉一掃,道:“你們要去,便自己去,貧道要療傷,就不相送了。”
說完,徐晏站起身,徑直往側門而去。
李玄道目瞪口呆,他沒想到自己随便一番話,竟然引得徐晏大發雷霆,他僅僅是說了個事實而已。
易木暗暗搖頭,徐觀主那樣的人物,最愛面子,被妖魔擄走的事情,無疑是她一輩子的痛楚,李玄道說的是事實不假,但恰恰戳到了徐晏的痛處,不發毛才怪。
李玄道修爲高深,但不通人情世故,還不知是何緣由,但四個番僧卻聽出些端倪,看向李玄道,道:“李道長,徐仙姑既然不願意出手,那便算了,我等也有妙法尋他,隻是要耗些功夫罷了。”
李玄道聽了,詫異道:“是何妙法?”
高個番僧道:“李道長一看便知。”
幾人離開道觀,到了外面,矮個番僧拿出一顆金燦燦的舍利子,那舍利子有鴿蛋大小,在番僧手上散發陣陣佛光,呈現出金蓮異象。
李玄道見了,暗道好寶貝,這舍利乃是慧海一生精研佛法的成果,堪比厲害的法寶,若在修爲高深的和尚手中,能夠發揮出極強的威力。
四個番僧朝着舍利子行了合十禮,然後各自隔開手指,落在舍利子上,那舍利子得了鮮血蘊養,漸漸呈現血色,道道梵音響起,緊接着,一道虛影緩緩浮現。
那道虛影像極了慧海,但目光無神,宛如行屍走肉,四個番僧同時念誦經文,佛音共鳴,那道虛影才漸漸有了神采,望向嶺南方向。
片刻後,虛影崩碎,化作一片光幕,顯現出崇山峻嶺,一條羊腸小道上,四個身影在走動,打前邊的是一個高大漢子,中間走着兩個女子,後邊是一個白衣的秀士。
“是他,是他!”
易木指着白衣男子和高大漢子說道,在這裏,真正見過白夜和青蒼的,也就是他了。
“看這地貌,他們已經離開江南道了。”
李玄道說着,細打量四人的方向,道:“莫非他們要去嶺南道?”
“嶺南?”易木吃驚,又道:“那裏可是魔道根基之地,要是讓他們進了嶺南,豈不是再無機會?”
“嶺南?”李玄道細細思索,片刻後,他道:“他們肯定有什麽目的。”
“能有什麽目的?難不成,和陰葵道有關?”
易木說道:“前幾天,青機子師叔、靈隐寺智空大師等截殺陰葵道諸女,楊天音、玄陰妖姬重傷而逃,不知去向,陰葵道也在嶺南吧?”
“地圖!”
李玄道一拍大腿,望向金色光幕裏的畫面,道:“他們手中肯定有葬劍窟的地圖,我們在魔道内部的暗棋說魔道會提前攻打茅山,完全是因爲妖女手中有葬劍窟地圖,隻要陰葵道集合四幅地圖,就能打開葬劍窟封印。青機子師兄之所以截殺陰葵道的女子,就是爲了她們手上的地圖,沒想到,楊天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那,現在怎麽辦?”
四個番僧看過來。
“葬劍窟事關重大,你們回去告訴靈隐寺智真大師,我會通知青機子師兄,正所謂堵不如疏,既然魔道想要打開葬劍窟,那我們就在葬劍窟給他們一網打盡!”
李玄道說完,急匆匆離開了,四個和尚相視一眼,也隻好作罷,畢竟身處異鄉,他們做事處處礙手礙腳,施展不開。
不提道門應對,白夜四人一路煙塵,來到嶺南地界,嶺南古爲百越之地,是“化外之地”、“瘴疠之鄉”、“刀耕火種”、“人畜不蕃”的地方。
山高皇帝遠,嶺南偏離中原,是魔教紮根之地,陰葵道也在嶺南。
初冬已至,北方早已經飄起白毛大雪,南方還是一片山清水秀,山間濃蔭蔽日,不時有泉水從岩間淌過,淙淙流往山下,空氣仿佛被泉水洗過般清新。
蒼翠的植被沿着山形的起伏勾勒出舒緩的線條,一層層交疊在一起,遠方大雪山白皚皚的山脈蜿蜒沒入雲端,猶如一條彎曲的雪龍。
青運城,是嶺南的一座小城,地域偏僻,不過,據蕭鳳凰所言,此地乃是魔道經營的城池,裏面居住的,大多是魔修的家人,各自有背景,連帶着普通人也會些“巫術”,而且此城之人十分排外,外來者要麽失蹤了,要麽住幾天就離開,漸漸地,此城名聲傳開來,在嶺南一帶素有威名,以神秘著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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